《劫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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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 第8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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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春水道:“瞧这天色将晚,就怕那城中斗棋要分出胜负来了,此棋精彩绝伦,更不定那棋盘之后,更有许多变化,这场热闹,不可不瞧。”

姬春山听他这般一说,也觉得心中痒极,原来那好棋之人,若是见到那棋道高手,哪里能还走得动路,也就是今日之事攸关姬氏前程,否则二修只怕此刻仍留在城中了。

姬氏其他修士,亦不乏好棋后,闻言亦是心动,就急忙驾起遁风来,向那城中遁去。

刹时便到,诸修入了苏城,却因行不得遁风,只好按捺心情,急步向昊天印台处走去。等到接近昊天印台前,那人群比刚才越发的拥挤了。

原来围观人群中,亦不乏棋道高手,知道中年修士今日之棋与昨日不同,可见背后必定是有高人指点了,而那位高手既然不肯露面,可见身份极高,因此都是猜测不休。

更令人好奇者,则是这千衣雪虽声称以琴棋会友,可此女孤身一人,就要挑战天下诸修,这份胆量着实可嘉,而其背后是否另有深意,亦是耐人寻味。

又值那仙会未开,诸修云集苏城,正是百无聊奈之际,因此这场斗棋,俨然已成苏城最重大的事件了。

姬春水见挤不进人群,忙令人去寻先前留在此处的两名弟子,这边急急寻来之后,就由两名弟子在路边口讲指画,将今日二人的对局述说了一番。

以姬春水与姬春山的棋道,早就用不着棋盘了,只需心中存想,便是一百盘棋也可在脑中清清楚楚的显示出来,又怎会错乱一丝。

二修也不让那两名弟子说的太快了,每说一步,便在心中存想片刻,将前后算定了,这才再让该弟子说出下一步来。

如此说来,这棋就好比是亲自在场观看的一般,那每招的妙处,都可细细体味了。

而原承天见二修对这棋道痴迷若此,心中亦是感慨万千,正因为那棋道艰深之极,好似仙修一般,这才令人痴迷若此。那世间虽有下棋定性之说,亦是棋乱人心之语,可见是棋中妙道,实与天道相若,不可等闲视之了。

听了七八步时,姬春山抚掌笑道:“此女应变之才极佳,瞧到此处,可知她已明白换了对手,其后招法,甚是稳健。不过那中年修士的慕后大能,亦是了得,便是到了此处,那棋上变化,亦是被他算得明白。”

又听了十余步,姬春水叹道:“今日之棋,恐怕至此休矣,那千衣雪号称棋道第一,我先前还是不以为然,如今瞧来,在下已然不是对手了,到此局面,已超出那幕后高手的预想了。”

果然,再去派弟子探来,才知道那棋盘上已有两个时辰不曾落子了,那名中年修士端坐在棋盘之前,好似那闭关入定,又似神游物外,任凭周遭众人催促,仍是洋洋不理。

便有那心急的人悻悻道:“再不落子,那日头只怕又要落了。”

另有一人道:“老兄,莫非你不知道,此人正要借那日头落下去了,好寻个机会落荒而逃,再讨高明。”

说的诸人皆是大笑起来。

原来大半人已然明白,中年修士不过是代人下棋罢了,只是那慕后高手怕是身份高贵,不敢轻易得罪的,因此诸人在言语之间,也只是稍加戏弄,实不敢出言过分。

姬春山等了良久,亦不见弟子传来棋上落子,正在心焦,忽见人群中立着一名青衣女子,将那斗笠持在手中,露出一头如云的青丝来。却见那青丝之上,也不如何绾束,只用一枚金环束住了发尾,瞧来亦是另有风致。

姬春山瞧着这枚金环,双目便是直了,那人群虽有千万,眼睛里也只有这枚金环。姬春水也几乎同时瞧见了这枚金环,饶他是大德之修,亦是吃惊不小。正想凝目来瞧,哪知那青衫女子在人群中一挤,已是不见了。

而原承天双目如电,早就瞧的明白,那金环之上,原来刻了一个小小的“山”字。

忍不住偷眼向姬春山瞧来,那姬春山居然也是不见了。

忙乱之中,姬氏诸修耳边传来姬春水的低呼,道:“不好,不好。”口中叫着,在人群中三挤两晃,居然也是不见了。

姬氏诸修个个目瞪口呆,不想族中两名金仙大德,竟是将座下弟子不管不顾,径直不告而别,这可如何使得?

第1202章棋盘内外杀气重

那发束金环的女子,分明是与姬春山有旧,姬春水定是知情人,或是担心姬春山会做下不当的事来,这才急急寻去。只是这却苦了姬氏弟子,两名师尊失踪,那是天大之事,奈何此事有涉师尊私情,又怎能跟踪前去,一探其私?

这时棋盘那边传来中年修士的声音道:“小仙子,今日已晚,不如封了盘,明日再下如何?”

千衣雪道:“我等修士,纳天地灵气,不食五谷,何惧夜战?道友一味封盘避战,莫非另有原由?”

中年修士叫道:“何来原因,实因在下所修心法,需每日于子时清修,断缀不得罢了。”

千衣雪冷笑道:“若是如此,这也依得你,不过小女子棋局不利之时,小女子也学道友,将这棋局高高封起便是,只不过小女子却封他个十年八年,如此如何了局?”

那中年修士辩驳不得,只能坐在那里嘿嘿苦笑不已。

旁边诸修谁不知中年修士是在代下落子,见这中年修士又要故计重施,个个皆是不耐,纷纷道:“小仙子说的有道,那下棋封盘,皆是事出有因,哪能随意封盘,这让我等围观者情何以堪?”

只因中年修士背后高人,定是身份高贵,故而诸修言语之中,倒也留情,不敢说出不堪的言语来。

目前苏城风云集会,高手如云,那中年修士的幕后高手,说不定就是哪家的金仙大修,甚至就算是大罗大修,亦并非绝无可能了。

那中年修士任凭他人怎样说,也是一言不发,只来了个沉默以应。便在这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来,在那中年修士肩上轻轻一拍。

中年修士瞧见此人,赫然一惊,低呼道:“师,师祖,你怎么来了。”

原承天与诸修循声望去,只见那人只着一袭青衫,形容甚是年轻,身长玉立,却因刻意留着长须,也就略显得苍老些。

原承天瞧见此人相貌,不由想到,多年之后,想来如林九霄,风七等少年得道者,必然也会留些胡须扮老,以免在后辈弟子前显得庄重,却不知又是何种模样了。

而日后自己若是弟子如云,门生遍地,不知是非也该留起长须,扮那老成持重之相。

旁观修士之中,已有人认出这修士来,更有数名老相识,便来与这修士见礼,原来此修乃是林氏金仙大修林冲衿,实为林氏老祖之下林氏第一人,自是天下知名。

那林冲衿不仅神通广大,于棋琴书画上亦是样样精通,号称四绝,前者因林氏诸弟子皆被千衣雪于棋上杀得大败,这才起意要与千衣雪下棋,也好替诸弟子报仇。

就见林冲衿对着诸修微笑揖手,道:“在下原想着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这才委托弟子出战,此刻想来,那棋上谁大谁小,倒也难说得紧,先前想法,未免可笑了。”

千衣雪淡淡的道:“说那些没用的作甚,只管坐下来下棋便是。”竟没将这位天下知名的金仙大能之士瞧在眼中。

林冲衿人如其名,胸襟甚是广阔,也没将千衣雪的不敬放在心中,果然就与中年修士换了座,持子便下。

这棋上局面因双方皆等了许久,各自胸有成竹,因此皆是落子如飞,诸修见棋局重开,无不大喜,见那林冲衿被逼得现身,知道这棋局定是有热闹好瞧了,一时呼朋唤友,将那棋盘围得越发水泄不通。

姬氏诸修见两大金仙不见,按理也该去寻找回来才是,奈何此事已涉私情,怎好去找?而两大金仙在这城中,还怕丢了去,更不担心有人设计陷害了,而径直回府,反倒是不恭,不如就在这棋盘边等候才是正理。

既然是在此等候了,倒不如随便观棋。

因此那姬氏弟子,个个都往那棋盘边凑过去,原承天自然也乐得在此观棋,被姬氏弟子一挤,也就顺势挤到棋盘边上。

此刻盘上果然好厮杀,那林冲衿算法极精,妙手迭出,于极不可能之处,也要造出无限变化了。但那千衣雪更是厉害,竟是不知避让为何物,竟与林冲衿招招争先。

然而奇的是,那千衣雪虽是招招用强,似乎只着眼于局部了,可是细看下来,其于棋局大势,竟是丝毫不曾落后。此女的棋道,果然是自成一家,那奉饶天下棋先六字,也不能说就是夸了海口。

林冲衿转目瞧见棋盘边上的瑶琴,便道:“小仙子既称琴艺天下第二,不知何时有缘得聆妙音?”

千衣雪道:“小女子的瑶琴,有三不谈,前辈是否可令小女抚来一曲,尚未可知。”

林冲衿奇道:“却不知是哪三不谈。”

千衣雪道:“其一,不遇知音不谈。”

林冲衿点头道:“这倒也罢了,若是不遇知音,难不成对牛谈琴?其二又是如何?”

千衣雪扑嗤一笑,又道:“其二便是不遇大能不弹。”

林冲衿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大能之修,只是修为惊天,与这琴道何干?只怕你这是特意为我立的此规,明欺我不是大能之修。”

千衣雪又笑道:“我这棋中实有天机,唯有那大能之修,知天晓地,或能明辩其中滋味,怎的是欺你?你乃林氏金仙大士,林氏老祖下第一人,你若算不能大能,谁能算得?”

林冲衿道:“此言一出,便是输棋也是心甘,却不知那其三又是怎样?”

千衣雪道:“只怕说将出来,又说我欺你,乃是不遇大德不弹。”

林冲衿果然苦苦一笑,道:“这还不叫欺我,那大能之士,我厚些脸皮,也算是占得了,可这大德之士,于我则是隔了万里迢迢。看来仙子妙韵,此生无缘了。”

说的千衣雪忍不住笑道:“好吧,好吧,若这棋你胜了我,我便弹给你听便是。”

林冲衿笑道:“想在棋上胜你,只怕不易。”

原来那棋局已近中盘,处处厮杀甚紧,林冲衿的黑子有三处甚无活形,且被白子团团分割。但若是一心求活,那白子趁势于外间建起势力,可就是白势滔滔,绝无赢棋的机会了。

可若是置那三块黑棋于不顾,去那白阵中杀去,却需要步步争先,令白方无暇缓过手来不可,否则白棋一旦得了先手,无论将三块黑棋哪一块吃去了,黑棋亦是大败。

因此林冲衿此刻就得痛下决心,更需将其后棋路算个明白,才好与千衣雪生死一搏。

说来说去,那林冲衿的棋局已是不大妙了,若是另辟战场,占得许多便宜,再来补棋,则是局势漫长,若是乱敌不成,反落后手,则是必输无疑。

那千衣雪能将这位金仙大士逼到如此境界,其棋才可知,便是原承天亦是心中大动,想与此女在盘上较量一番了。

原来原承天因九珑之故,对琴道一项甚是关心,那千衣雪号称琴道第二,初见时只当她夸下海口,想以此华众取宠罢了,如今见她的棋才,或可知其人的琴道只怕亦是高明之极。

奈何此女抚琴的要求过苛,自己绝非大德大能之修,唯一能与千衣雪相抗的,只怕也就是在这棋道上了。

要知道原承天曾于棋上得过好处,因此就对这黑白之道格外用起心来,而这黑白之道,实蕴无限玄奥,更与天机息息相关,世间修士,若不知棋,怎知天道?

林冲衿长考之后,终下决心,将那黑子于茫茫白阵中毅然投下,千衣雪亦是期待已久,拍手叫道:“好。”

就见黑子极是悍勇,在那白阵之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皆是白棋的要冲关键处,怎容白棋有丝毫闪失。

但那白棋亦是成竹在胸,知道黑子在这白阵之中,实无多大作为,其目的则在于一旦安定之后,便要回去补棋,那大局仍是由白棋稳稳掌握的。

这番厮杀,双方瞧来刀来剑往,好不凶残,其实二人注目之处,却是那三块黑棋的死活。这也是那黑白之道的诡异之处了。

林冲衿连下数招之后,那黑棋果然渐渐安宁,且是步步杀机,攻白棋不得不救,可谓是招招妙手。

那林冲衿不由笑道:“小仙子,我若胜了你,你需得陪我十年,这十年之中,每日便下棋三盘,何如?”

千衣雪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若是胜了你,却不知是取你的项上人头,还是你那弟子的性命?”

此言一出,诸修皆惊,忽的想了起来,那先前的赌约说的明白,中年修士若是输了,可要用性命来还,可是那中年修士,不过是捉刀之人,真正下棋者,却是这位林冲衿。

难不成林冲衿输了此局后,真的要赔上一条性命?

那金仙大士的性命,可是那么好给的?就算林冲衿愿意,林氏弟子只怕也是万万不肯。

原承天冷眼瞧去,只见人群之中,有数名修士,正手按剑柄,对那千衣雪虎视眈眈,若是林冲衿大局输定,这些修士会不会拔出剑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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