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成就,绝非是平白得来的。
这就好比当初原承天得遇玄焰,若是没有前世玄承积累,在灵修境天一界时遇到玄焰,岂不是死路一条?而当初得遇玉灵时,亦是因为甘冒奇险,深入幻域深处。这份机缘,又哪里容易了?因此世人只瞧见原承天拥有侍灵法宝无数,却不知原承天的每项机缘,却是靠性命换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诸修四周乌蜃虫渐渐稀落,看来总算是出了乌蜃虫大阵了。这时那名持拂尘的修士转过身来,对诸修道:“诸位听真,不远处有个先天涡流,可直通秘境,虽是省了不少路途,但涡流之中,必定藏有凶险,若是不敢跟来的,也就罢了。”
紫衫修士道:“那涡流又算得了什么,等闲我也钻了七八回了。”
拂尘修士冷笑道:“那先天涡流与众不同,内藏五行之变,且会因人而异,怎能与寻常涡流相比。你若是不怕死,只管跟来。”
原承天也不答话,紧催座下金雕,追上了元雪蝶。元雪蝶这次倒没了冷傲之色,微微点头道:“原道友,我也不欺你。你毕竟是仙修境界,这先天涡流自混沌开辟时就已存在,对你怕是有虚妨碍的,若遇危机,不可强撑。”
原承天恭身道:“是。”
这时前方寒风阵阵,果然现出了一个极大的涡流来,瞧这涡流的面积,怕没有万里之广,其中黑风阵阵,便有兽吼禽鸣之声,从这涡流中声声传来。其中不乏蛮荒古音,看来不知有多少上古异兽灵禽被陷进此处了。
元雪蝶道:“这涡流中所陷的生灵怕没有亿万?而这涡流的法则与众不同,那些灵禽异兽临死时所发悲鸣数万年不曾消失,仍在这涡流中回荡,这也就罢了,若是遇到上古异兽灵禽的残魂,那才令人头痛。”
原承天道:“承蒙大仙子相告,在下自会小心。”
元雪蝶嘿嘿笑道:“倒也要强的紧,看来你是不会向我求救了,那也由得你。”说罢一点足下白鹤,这白鹤拢了双翅,向这涡流一头扎了进去。只见她身上泛起强烈的白光,将三名侍童都护了起来,四人一鹤直直进入涡流。
原承天怎敢落后,悄声吩咐身边的姬怜舞务必小心,也驾着金雕扎进涡流之中。
那涡流本是极大的气漩,若在远处尚无体会,一旦近前,就发现有股强大的气流,要将人旋转着拖进涡流中去。
原承天怎肯随波逐流,那岂不是要被元雪蝶小看,于是左手在斧文抹了道定风诀,任他四周旋风如何强烈,身遭数丈处却是风平浪尽。就此身形轻轻巧巧,就入了涡流中心。
那名紫衫修士与青衫修士,亦掐了法诀,要进这涡流,但身子离涡流还有数十丈时,就被那涡流中心的气旋带着的溜溜乱转起来。
紫衫修士叫道:“不可,若是失了御控,可不是就要跌下去。”慌忙再掐法诀,可他所用的法诀不过是寻常的真言祭出,威能不强,着实抵不住涡流中的强大气旋,身子只是略定了定,又急速的旋转起来。
原承天本已入了涡流,见二修失控,忙用右手再施定风诀,却是远远的祭出涡流之外,将二修罩在其中。
二修得原承天之助,总算立稳了身子,青衫修士连声叫道:“多谢,多谢。”紫衫修士说的却是:“惭愧,惭愧。”
说来这二修的境界比原承天高出不少,却反而要靠原承天相助,那紫衫修士,一心一意要在原承天面前买弄手段的,哪知道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却越发的不济事了。
若不是想到秘境之中,或许会大有收获,二修只怕早就打了退堂鼓,那昊天秘境,并不是人人皆可去得的。
原承天远远的遥控定风诀,终将二修安安稳稳的拉进涡流中来,那涡流之中暗无天日,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不仅如此,原承天用神识探向四周,发现神识的探查范围,竟不超过百丈,可见这涡流中的法则着实强大。
原承天道:“两位道友,此处凶险,在下有件空间法宝青龙塔,或可存身,不若暂入在下的塔中藏身如何?”
二修尚且逞强,紫衫修士道:“兄台好意心领,那外面是有些凶险,既是到了这涡流之中,想来也一会有何大事。”
正说着话,忽见一只巨大的灵禽张牙舞翅扑来,那灵禽张开的大口中,竟生着森森的白齿,瞧来好不吓人。
紫衫修士叫道:“不要来!”忙将手中的混金锤打了过去。
就只见那巨禽往紫衫修士一扑,忽的就不见了踪影,可是混金锤则是鸿飞冥冥,也不知打向了何处。
原承天道:“这巨禽想必是多年前失陷于这涡流之中,其身虽死,其影犹存,看来这涡流好不古怪,不光是声音万年不失,连那光影也没流失到外间去。”
紫衫修士惊道:“这么说来,我刚才瞧见的,竟是数万年前蛮荒古禽的影子,世间竟有这种怪事?”
原承天点头道:“若是时间法则有异,瞧见过去之事又有何稀奇,怕就怕一不小心,触到了什么所在,不小心回到过去,那可就糟糕之极。”
青衫修士更是心惊,道:“难不成还能回到蛮荒时代不成?那时凶禽异兽云集,岂不是极为不妙了。”
说到这里,就对紫衫修士道:“老九,原道友说的好,这里果然凶险,不如去他塔中暂避。不能辜负了原道友的一片好心。”
紫衫修士口中道:“原道友的好心,那自然是不能辜负的……不好,我的混金锤却去了哪里,怎的连灵息都消失不见了。”
青衫修士道:“难不成此锤真的穿越时光,回到了过去……”越想越是心惊,忙道:“还请原道友速速祭出塔来。”
原承天祭出青龙塔来,青衫修士不由分说,就掠了进去,紫衫修士虽然心痛法宝消失不见,见此情景,也是不敢在塔外多呆,叫道:“你我兄弟怎能分离,我也去罢。”也进了青龙塔。
原承天刚想收起青龙塔,忽见面前水气漫天,就现出一片汪洋来,那青龙塔原是不利于水,被这水气一逼,竟然无法御控,那收塔的法诀,居然就失效了。
原承天暗道:“元雪蝶的侍童说的明白,这涡流法则因人而异,我取出了青龙塔,便引来这无边水气。此塔不利于水,却该如何是好?”
第1093章万事不肯轻求人
当初炼制青龙塔时,原承天已知此塔不利于水,当时想来此塔虽有缺陷,也无大事,只需不在水中祭用此物即可。
哪知这先天涡流,竟有这奇异法则,是可因人而变的。原承天一时不察,在这里取出青龙塔来,青龙塔的弱处被涡流法则所察,自然随机生出感应。
这涡流就好似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青龙塔露出破绽来,就被这涡流嗅到生肉的气息,又如何不扑来咬噬?
原承天接连动用两次法诀,都无法收回青龙塔,不由心中大急,两名修士刚被自己邀进塔中,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情何以堪。更何况塔中还有灵玄与魔晋南,亦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百忙中先将一道域字真言施出来,将这青龙塔罩住,想来这先天涡流的法则虽异,可无界真言无界无域,那是在任何地方都可动用的。
刹那间域字真言形成,原承天总算稍稍舒了口气,想在这域中再施收藏法诀,收起青龙塔,哪知虽然是隔了一道真言之域,青龙塔仍是祭施不灵。
忽见白光一闪,是那元雪蝶驾着白鹤赶了过来,此女只是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并不说话,看来是想等原承天开口求恳她了。这涡流之中四处皆暗,唯有元雪蝶身上的白光烛照四周,瞧来宛如仙庭神女一般。
原承天怎肯因这区区小事求人,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元雪蝶,再也不能求的,此事不光关乎到九珑的颜面,亦是原承天与元雪蝶的明争暗斗。
若是元雪蝶始终压了原承天一头,被她轻看了,那具金偶与定天鼎只怕就要不回来了,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也会被元雪蝶瞧成土狗一般。而一个人若被小瞧了,一旦有事,必定有种种不利。
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唯有姬怜舞能够体会。
原承天心思电转,知道这先天涡流的法则,竟似比无界真言的法则还要强些,故而真言之域虽成,但真言之域中的法则,仍是会受到涡流的影响。
要知道世间的法则,先出者为强,这处先天涡流年代极为久远,实为上古时代,故而其中的法则自然也是古老而强大。
而无界真言虽强,其形成的年代毕竟形成尚晚,在这涡流面前,仍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因此要想破这涡流法则,唯有靠斧文剑文不可。
这番对法则的理解,源于原承天在九渊地宙中,修行了九渊大帝的法则奥妙,故而一点即明。
自己对剑文一知半解,但对斧文则是精通之极,这世间能与之相比者,怕不会超过三人。于是不慌不忙,用斧文抹成一诀,此诀一出,就在那青龙塔四周形成四道土盾,此为最寻常不过的土盾之术,但因是为斧文祭出,自然与众不同。
元雪蝶瞧在眼中,心中惊叹不已,原承天所用的斧文虽在昊天常见,可能随手成诀的,只怕唯原承天一人而已。想到这里,心中大为郁闷,好在自己所修行的剑文比斧文强出许女,又差可安慰了。
这边土盾一成,那四面土盾之中的法则就不再受涡流的影响了,看来斧文的法则比那涡流的法则略略强些,原承天心中暗道:“好不侥幸!原以为这涡流形成于混沌,现在瞧来,应该只是形成于创世之初了。”
由此想来,目前的诸多天地法则,虽然有诸多缺陷,但因是形成于混沌时期,实难改变。魔界与冥界就算杀到仙庭,就算仙庭神执肯听魔界冥界诸修之请,只怕也无力改变法则了。
那能够改变天规地则者,唯创世大修一人而已,只可惜此修却是早就殒落了。易天变法艰,夫复何言。
斧文土盾既成,四周的无边水气,果然就无法透进这土盾之中,原承天急忙再收青龙塔,这次青龙塔豁然收起,原承天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
元雪蝶仍不说话,只是神情阴沉沉的显得好不郁闷,姬怜舞拍手笑道:“承天的玄承好不厉害,这斧文土盾,虽是大材小用了,倒也抹的快捷,便是这份急智也是难得的。”
此言一出,那元雪蝶的神情就更加怕人了。这也是姬怜舞的捉狭之处。
原承天心中暗笑,忖道:“我常听人言,这世间的女子,都是天生的对头,如今瞧来,倒有七八分是了。”
元雪蝶转身便走,忽的抛过来一件物事,懒洋洋道:“你那朋友法宝,叫他小心些,若是再丢了,怕是没处找去。”
原承天随手拢来,却是紫衫修士的混金锤,心中便是一笑,元雪蝶处处不肯让人,刚才小失一城,这就立刻扳了回来。原承天虽收了青龙塔,可这混金锤毕竟是没能取回来。
诸修在涡流之中默默前进,这涡流其实与传送门都异曲同工之妙,算是天地自然形成的传送门了,只是不像传送门那般瞬间穿透界力罢了。
诸修也不必动用遁法,只要维持住身子,自有一股强大气流,带着诸修在这涡流之中穿行。
约过了盏茶时分,前方传来隆隆雷声,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那空中雷闪雷鸣,更有种种奇光异彩,在那里交织成一团,瞧来倒也好看。
元雪蝶只瞧了一眼,就大皱眉头,原来那种种奇光异彩,实为各种杀气,煞气,法宝神光以及阴火等物事,想来是诸多异兽灵禽失陷此处时,因挣扎不出,就乱施法术法宝。
但这涡流法则极严,诸多法术法宝光芒无法散于涡流之外,日积月累,就积于一处了,形成一处乱玄流。
元雪蝶沉声道:“这前方的乱玄流非同小可,不可硬闯,那里的法宝法术神光虽是年深久远了,可威能不失,若是撞上去,少不得就要送命的。”
姬怜舞道:“连姐姐也闯不得吗?”
元雪蝶道:“妹妹说的好笑,你当我是万劫不坏之身?这乱玄流只宜闪避,不宜硬闯,再者说我就算不惧乱玄流,又何必冒险?”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宝。
此宝为一块五色斑澜的玉石,光芒之强,让人不敢逼视。元雪蝶口中清叱一声,将此石向乱玄流打去。
那乱玄流中的诸种神光异彩本来在混乱不堪,被这玉石打来后,立时寻到了目标,就纷纷向这玉石上击来。
如此一来,那乱玄流的范围就大为缩小了,总算也能留出一丝空隙来。
雪元蝶忙道:“速速穿行。”
原承天也知道那块玉石在这诸多上古遗留神通面前,不可能支撑多久,一旦这块五彩玉石被击损了,乱玄流复又陷入错乱之中,那就没有通道可言了。
他座上的金雕亦明此理,原承天刚刚传下法旨,此雕一振双翼,便直直的穿行过去,将元雪蝶抛在身后。
元雪蝶怎肯服气,急忙叱道:“鹤儿,鹤儿,此刻用得着你了,莫要被人超了。”
那白鹤并不以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