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你我初见之时,你就瞧出我的金塔来,当时我甚是惊讶,以为金兄修为极高了,然而再与金兄所修的本身法术接触,才知道金兄修行之法,果然是有些偏了。”
猎风听到这里,也是点头道:“主人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金兄当初瞧出金塔奥妙,我也是颇为惊讶的,现在想来,金兄所修阴识,于这血池气息极是注重的,此法定是擅用这血池气息,故而可仗着这血池威能,增强了阴识,瞧出金塔。”
金姓鬼修低头寻思良久,不由苦苦笑道:“大修与仙子说的极是了,我所修之法,大多是从血池的妙处得来,却忘了鬼修根本,这就难怪与两位交手,立时就一败涂地了。而在下的阴识虽强,若是离了此处,岂不就像原大修所说,变得一无是处?”
原承天道:“那人性都是喜易不喜难的,金兄善用血池威能,也不说就是错了,只是若是整个人的修行根本,全依赖这血池,则是大错而特错了,金兄若是不能从本身元魂下手修行,只怕日后未必能在这血池中生存下去。”
一句话说的金姓鬼修亡魂大冒,更是感激不已,他的修行法术中的缺陷,任老鬼也曾提过一次,只是他又怎会在意?想那任老鬼的修真之地,却是血池气息最薄弱之处,故而虽比他迟来这血池千年,如今成就却赶上他了,痛定思痛,怎能不悔恨交加?
他颤声道:“大修,我日后该如何行止才好?”
原承天道:“无他,你只需记住,这血池虽可增加鬼修诸法威能,却不能增加本身修为,故而诸如如何利用血池威能的法术,你日后不去理会便是了。”
金姓鬼修深深一揖,道:“大修之言,当永记在心。”
原承天此番对金姓鬼修的一番言论,并非无因,他初到血池时,的确觉得此处阴气极重,对仙修之士极其不利。而呆了数日之后,却渐渐发现,这血池号称鬼修修行妙地,只怕是名过其实了。
而这血池更有一桩极大的敝端,便是刚才对金姓鬼修所说的那番话了。由此推想可去,那名鬼尊大修,定也是利用这血池修行,若真是如此,那鬼尊便有法子可破了。
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早洞窥这血池之妙,从而可在万不得已与鬼尊斗法之时,切断其与血池的联系。就算不能使鬼尊的法术去掉大半威能,也定可收到奇效。
想到这里,就对金姓鬼修道:“金兄,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若肯应允,感激不尽。”
金姓鬼修被原承天一语道破其修行缺陷,正不知该如何回报,听闻此言,不由的急了,道:“大修怎说出这番话来,但有差遣,便是脑肝涂地,也是不皱眉头。”
猎风笑道:“这句话听来倒有几分真心的。”
原承天也笑道:“其实我观这血池气息,或浓或淡,甚是驳杂不纯,此中定有玄机。想来金兄在此多年,定知深浅了,若能领着我去观探一番,或能洞悉其中奥妙。”
金姓鬼修惊道:“那血池之中,的确是气息浓淡不一,这不过是寻常事罢了,怎的还有玄机。”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此时我也不知,只能见过之后,方知端底。”
金姓鬼修这才明白,他与原承天的差距,岂止是修为而已。那原承天好似站在万里高空,世间万物,皆在眼中,而自己与原承天相比,也就是那井底之蛙罢了。
当下也不多言。就领着原承天在这血池之中遨游起来。
金姓鬼修在此修行千年,于血池气息的细微变化,自是了如指掌了,这血池中的气息,的确是浓淡不一,那气息最强处,就那是神火出没之地了,奈何此刻却不能上前。
好在原承天也不在意,他就让金姓鬼修随意前行,那脑海之中,就对血池的情形愈发清晰了。
原来那血池气息最浓之处,就是凝成一线的,此线约有数百里宽窄,若在线外,那气息就是颇淡,若在线中,则是气息强烈了。而血池中这样的气息线又是纵横交错,好像杂乱无章。
但原承天何等灵慧,何等玄承,他将这几日对血池的观察在心中推演盘算,便是一喜。
原来那血池中的这些气息线,其状与人体内的一处灵脉暗合,由此看来,这整座血池的气息线走向,必是与人体灵脉相同了,这个发现,又怎能不令人惊喜。
他本以为金姓鬼修对此事必是了如指掌,哪知道他说将出来时,那金姓鬼修却是震惊之极,叫道:“竟有此事?”
这下反倒让原承天吃惊起来,难不成这血池气息线与灵脉暗合之事,反倒是个秘密不成?
金姓鬼修震惊之余,也着实兴奋,他对这血池自是了如指掌了,就干脆在空中指指点点,凭自家记忆,将那血池的气息被画了出来。这便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原来人在局中之时,最易迷惑,故而金姓鬼修虽在此多年,因为从不曾想过此事,既然不知有气息线的存在,那就更不知这气息线竟与灵脉相合,今日遇到原承天这个局外之人,才终有这个机缘。
金姓鬼修以指为笔,以真玄为墨,在空中很快就绘出那血池的气息走向图来,原承天只瞧了一半,就知道自己的估算不错,等金姓鬼修完全画完,先前所想,也就是再无差错了。
金姓鬼修画完全图之后,退后又细细瞧了瞧,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在血池千年,今日才知这其中奥妙。”
忽的转向原承天,就在空中跪下来,深深一拜道:“全仗大修指点之恩,在下今日有此一图,此后修行,定是又是一番天地了。”
原承天笑道:“有你这一图,我亦知道神火出没之地在何处了,原来这座九渊血池,也没超出天地法则去,不过亦可证明那九渊大帝与创世大修亦是系出同源了。”
他此刻对如何掌控这个九渊血池的气息,已有了几分把握,于是随手祭出一道法诀,看看自己的想法是否奏效。
这道法诀是为一道五岳诀,此诀在空中碎裂之后,就化为一座大山来,连绵不继,怕没有数百里?那五岳诀虽是简单,可能化出这么长大的山岳来,也是不易。
此诀落处,正是在那气息线上,那气息线被这山岳一压,气息自然断绝了,原承天诸人所在之地,其气息也就弱了许多。
金姓鬼修当然明白原承天的用意,他拍手叫道:“大修,这血池的玄妙,果然是被你洞窥了。”
不过那血池气息也只咱减弱了数刻,数息之后,复又恢复如初了。
这其中道理倒也不难明白,那体内的灵脉,也是四通八达的,只断绝了一处,怎样也无法使灵气中绝,那灵气自然会从其他灵脉寻路而来的。
这血池中的气息线,也与此理相同,因而见到气息复来,就连金仙鬼修也是不以为意。
原承天手中法诀连施,连祭出六道五岳诀来,此次六诀齐施,可就将此处的气息来源完全断绝了。诸修等了许久,那立足之地仍是气息微弱,可见原承天的截息之法,已是大告成功了。
原承天也是颇觉得意,若那位鬼尊也不知这血池奥妙,自己与他斗法,或许还可占有上风,唯一所忌者,就是那面浑天旗了。
第0855章神火出处白莲开
只是这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纵然原承天对这鬼尊尚有三分忌惮,也只能鼓勇而去。
他此刻既然通过气息线查明神火出没处,也不着急,就还了金姓鬼修的口袋法宝,与他分了手,缓缓前去。
那金姓鬼修倒是有几分不舍的,可想到鬼尊厉害,万一原承天不敌,自己岂不是要受池鱼之灾,胆子略微缩了缩,也就忍痛与原承天告辞了。
行了约有两日,就收到任老鬼传来的讯息,原来那鬼尊正离开神火,欲去修真之地修行。任老鬼就邀原承天速速赶来,莫要迟误了时机。
原承天算算路程,离神火也只有万里之遥了,若按寻常情况,那鬼尊的阴识自是探不到的,可这鬼尊又怎不会利用这血池气息,修成加强阴识之法,故而从现在起,就该小心才是。
他就将域字真言祭出,自家仍是身入金塔,由金偶携将自身罩住了,这才动用万里踏云术急速遁去。
原承天所循路线,乃是血池中的气息线,故而再也不会有错的。而那神火的位置,若按体内灵脉走向看来,便是丹田之处了,此处为在体内为灵脉汇集之所,自然也是血池气息交织之地。
等离神火处还有三千里时,原承天就将这神识探出去,以探这神火处的动静。
只见气息汇集之地,果然与他处不同,此处灵气之强,自然是远胜他处,足可以和飞升殿碎片落处相提并论了。就见此处山势连绵,江河纵横,那山中生有奇树灵花,好不茂盛,其欣欣向荣之景,又怎能别处光秃秃的山峰可比。
而有大河七道,在那山峰中穿流奔腾不息,七条大河在山谷中汇成一处,蔚然成湖。
这座大湖,有数万里之广,烟波浩渺,碧水连天,瞧来令人心神皆醉。令人实不敢相信,这九渊之中,竟有这样的所在。
然而此处风景虽佳,却不见神火,原承天沉吟片刻,若按方位推算,那神火应该是在那座大湖之中才是,这推论虽是不合常理,可细细想来,却没脱得了天地法则。
想来这世间的水火之物,虽是相生相克,却是相伴相随,就像是一对痴情怨侣,总是要相爱相杀了。故而神火出没处有大湖存在,反倒是最正常不过了。
向这大湖上望去,只见离湖面五十丈处的空中,悬着三座莲台,其中一座莲台由白玉雕成,约有十丈方圆,此莲台有十三朵莲花,有白云数朵,在莲台边环绕。
这座莲台上空无一人,想来这座莲台就是鬼尊吸纳神火时的修真之所,如今人去台空了。
另有两座莲台略小,皆是七莲台,则以青玉雕成,每座莲台上皆坐着一名鬼修。
左首莲台上坐着的鬼修,是为鬼帅中乘境界,身穿黑色法袍,右首那座莲台上的鬼修,亦为鬼修中乘境界,身穿白色法袍。
两名鬼修皆是闭目静坐,就如泥雕木塑一般。
而三座莲台拱卫中心,正是原承天推测的神火出没之所,可见原承天先前推算,再无疏误了。
原承天见这两名鬼修皆是鬼帅中乘境界,不由暗暗点头,这又证明了他先前的又一推算。
这血池气息虽然能使鬼修法术威能大增,可对鬼修的元魂修行,其实并无多大助益。如此也可见那天地法则,对鬼修的严苛了。
便是那冥界之中,鬼修修到鬼帅境界,就很难进步了,原以为九渊之中,有这血池存在,可使鬼修的修为境界更易增进,哪知道这九渊血池,反倒是个陷井。
这九渊血池对鬼修来说,就好似温柔乡一般,以前所修法术在此地用来,都会觉得威能大增,让鬼修自然而然,就将心思花在如何利用血池气息的妙法上,于自身修行,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这鬼尊随侍的两名弟子,按理说应该是万里挑一的菁英之士,却不曾想也只不过修成中乘境界罢了。想那鬼尊大士,必定是天赋异禀,这才能破天荒的修成鬼尊,但其他鬼修,又怎有这样的成就。
只是天地对鬼修苛严,又关原承天什么事,他也正好趁此便利,先收到神火再说。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原承天仗着有域字真言罩住,就让金偶围着这大湖盘旋而去,同时再让金偶祭出禁字真言来,将那所经之处的气息线掐断了。
五岳法诀,只是用来试验罢了,遇敌之时,怎可动用,那动静也太大了些,而禁字真言的威能远趁五岳法诀,更胜在无声无息,原承天这般绕湖一周,可就将湖边气息线统统断绝了。
断了五六道气息线时,两名鬼修已有觉察,等原承天断了十余条气息线之后,两名鬼修已是面露讶容,东张西望起来。
黑袍鬼修就道:“师兄,怎的今日的灵息好不微弱,令人胆战心惊。”
白袍鬼修皱了皱眉头,道:“莫非是那九渊大帝又生事故?师弟,你有所不知,近日来九渊生变,九渊大帝常常烦恼,而这血池与他系系相关,若是九渊大帝心境有变,这里也会有变化的。”
黑袍鬼修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疑了。”
白袍鬼修奇道:“师弟,你原先想的却是什么?”
黑袍鬼修笑着摆手道:“只是愚弟胡思乱想罢了。这九渊血池,是那九渊异兽的禁地,就是十级大能也要裹足不前的,怎能有异物过来捣鬼。”
白袍鬼修也笑道:“这么说来,师弟的确是多虑了。”
就在二鬼修说话之间,原承天已悄然潜来,此处血池气息既是弱了,凭这两名鬼修的本身阴识,再也瞧不破这域字真言的。故而原承天就算来到二鬼修身侧,二鬼修也是懵然不知。
此刻原承天就算将两鬼修杀了,也是易如反掌,只是若非迫不得已,又何必擅动杀伐?原承天就立在十三莲台之上,静观湖面动静。
不过此刻两名鬼修则是越发不安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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