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刚刚一动,就听到白斗传言道:“主人,你怎的却忘了我。”就见白斗从金塔之中一跃而出,这金塔外本是灵压如山,可白斗步步走来,却是浑若无事。
原承天奇道:“白斗怎的无视这灵压?”
姬怜舞抿嘴笑道:“说什么白斗,分明是雪狰猊了,雪狰猊既是狻猊之子,便是龙孙,那魇龙手段再强,又怎能困得住龙孙?这魇龙的灵压遇到画笔狰猊,就好比是积雪遇到骄阳一般,岂能不化。”
原承天笑道:“这生生相克之理,果是妙极。”
只是白斗虽不惧这灵压,并不代表这灵压不存在,亦不代表它能驱散这灵压之力,只是同样是灵压在身,唯白斗可视若无物罢了。
而若想彻底解救原承天与姬怜舞,首先就得这将空中的魇龙虚识打退不可。
白斗怒吼一声,就向空中魇龙虚影扑去,哪怕这魇龙的虚影比它强大百倍去,但因这相生相克之理,那魇龙见到龙孙,怎能不惧,十成修为恐怕就只剩下不足半成了。
与此同时,被困在灵压球中的原承天与姬怜舞,则是同时感到四周压力略略一松,虽仍是难以突破,却比刚才好受多了。
看来白斗今日,终可大放异彩了。
白衣修士玄承亦是深厚,他见这白斗出现之后,空中魇龙虚影就有退怯之心,心知不妙了,而其中缘由,自是一瞧便知。
他心中暗暗叫苦道:“不想这原承天竟是收了这雪狰猊为侍兽,只有昊天落伽氏的侍兽狻猊才能压过他一头了。”
他急急叫道:“不可让这异兽冲突魇龙虚影。”
两名青衣修士双双应了一声,就冲上前来,拦住白斗去路。
原承天见此情景,不由得大皱眉头,那白斗又无法宝神通,光靠着爪牙之利,又怎是两名羽修的对手?
就见白斗大吼一声,这吼声已是动用了慑字真言,两名青衣修士出其不意,心境一时不察,竟被吓得退了一步,白斗趁此时机,就从二修身过掠过,直向天际冲去。
姬怜舞拍手笑道:“好一个雪狰狞,果然是一吼退千军。”
二修被白斗一吼而退,心中又羞又急,急忙驾起遁风,就想再赶上白斗,但是若论起这遁速来,二修与白斗却是差得太远了。
就在白斗与二修纠缠之时,早有一道白光抢先窜上空中,等白斗摆脱二修,向魇龙扑去之时,这白光已然挡住白斗。这白光之中,赫然就是白衣修士了。
此修笑道:“若是今日让你这只异兽突破此地,宁某除非是死了。”
忽听一人格格笑道:“那便让你死了吧。”
白衣修士就觉得眼前一花,白斗背上赫然多出一人来,此女身着黄衫,瞧着极是秀美可爱,可此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从骨子里感到阵阵寒意。
刀君既是七界刀灵,自然是无形无质,这灵压是困不住她的,她原想慝踪潜影,配合白斗予以魇龙虚影致命一击,或可侥幸成功,此刻被白衣修士阻路,也就只好显出身影来。
白斗在魇龙面前,虽占据了相生相克的优势,可在白衣修士这样的羽修面前,自然是无计可施。刀君此刻不出,更待何时。
刀君话到人到,罗衫轻摆,就向白衣修士合身扑去,瞧来像是纵体入怀,分明是艳事一桩,可白衣修士却立时觉得,胸前涌来一股至锋至强之气,几欲破体裂魂。
白衣修士这才知刀君来历非凡,绝不可轻敌,他神色凝重,忙从袖中抖出一物,是为一把折扇。白衣修士持扇在手,微开一格,露出扇中画的一只黑虎,黑虎从扇中跳跃而出,向刀君扑来。
刀君格格笑道:“这样的畜生,也敢来伤我?”
长袖拂去,在这只黑虎头上一拖一拍,威宁黑虎的脑袋就被生生割了下来,“轰隆”一声,显出黑虎的原形,原来是一堆石头罢了。
刀君道:“原来是五兽真诀扇,那其余四只,你统统唤出来就是,省得一个个唤来杀了,好不气闷。”
白衣修士怒极,冷冷道:“好大的口气,量你一个个小小刀灵,有多大手段。”
话虽如此,奇的是他仍将这五兽真诀扇依次打开,这折扇每打开一格,就跳出一只异兽来,黑虎既被诛,剩下四只分明熊,罴,豹,貅。
只是这四兽果是不济事,这边刚刚跃出,就被刀君举手杀了,两名青衣修士在旁边瞧着,心中好不气闷。五兽真诀扇炼制不易,明知这黄衫少女这般厉害,为何却让五兽白白送死?
姬怜舞瞧见此景,轻声道:“承天好大的福缘,竟又收得这七界刀君在身,只是这刀灵修为心智尚未大成,难免被人所趁,连杀五兽之后,刀气怕是要散失大半了。”
原承天皱眉道:“这临敌的历练玄承,却是学不来的,总要亲自体验才好,纵是受人所欺,也是成长之必然。”但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他在这灵压之中,连神识都难以探出去,又怎能指点刀君做战?
白衣修士一边抖动五兽真诀扇,一一唤出五兽让刀君斩杀,以泄其刀气,另一边则祭出一柄戒刀来,欲斩白斗。
这戒刀虽也光华夺目,但白斗怎会在意,爪中连出数芒,就将这戒刀抵住了。不过白斗心中也是明白,白衣修士此举,也只是在缠住它罢了,其主要心思,还是在这刀君身上。
连杀五只异兽之后,刀君身上的凌厉杀气,果然是衰弱了许多,白衣修士哈哈笑道:“七界刀灵,你虽是极厉害不过的,可惜远未养成,不如跟了我罢,我带你游历七界,诛魔杀神,岂不快哉?”
刀君啐道:“住口。”
白衣修士笑道:“你既不肯,我就让你瞧一件物事罢,此物与你,倒也恰是一对。”
话音未落,忽的将一物掷在空中,这物事瞧来乌沉沉的并不起眼,可刀君瞧见此物,却是花容失色。
此物中空,约四尺多长,略弯而窄,其身覆以鱼皮,鱼皮上生就的花纹,既好像是天生地长,又好像是刻意雕画,其中所蕴玄机又怎能窥他得透。
原来这件古怪物事,竟是一件刀鞘。
第0740章蜻蜒撼柱亦强为
刀君抬头瞧见这件刀鞘,目光不由的迷离起来。
这世间有刀便有鞘,那刀鞘就是刀的寄身之地,仙修之士所炼之刀大多无鞘,若是制成刀鞘,则必有培养刀魂之用。
刀君当年所寄身的刀鞘,早就湮灭无闻,可世间刀鞘,又能有多大区别,最重要的是,刀君连诛五兽,已略觉疲倦了,那空中刀鞘则让她生出安魂寄身之感来,恨不得将身一纵,就此休个身心大畅。
因此这刀鞘于刀君,实为攻心扰魂之法!
就见刀君身不由已,向这空中的刀鞘飘了过去。原承天与姬怜舞瞧见此景,又怎能不急?奈何被困魇龙灵压之下,自是鞭长莫及了。
白斗忙将脑袋一晃,对准刀君,就发出一声嘶吼来。不想白衣修士早就准备,白斗吼声方出,手掐法诀向白斗一指,白斗所发的声波尽数被引到此人手边的自成界域中去了,刀君纵是听到白斗的吼叫之声,也只是寻常声音罢了,哪里有惊心动魄之效?
刀君飘飘荡荡,就向这刀鞘飘去,到了鞘边,就化身为一道黄光,窜进这刀鞘之中。
白衣修士得意之极,哈哈大笑道:“原道友,蒙赐这七界刀君,宁某愧不敢当。”
原承天痛失刀君,已是肝肠寸断了,饶是道心极坚,至此也要作狮子吼,就听他一声长啸,足下生出一具法像,此像蛇头龟身,正是玄武。就见玄武将蛇首微微一动,已将这灵压扯得动荡不休,再向前踏足两步,这灵压之球终被其撕开一道口子来。
要知道这玄武以力闻名,别说这区区灵压,便是一界一域,也可轻松承受,故而就算原承天境界苦不甚高,这玄武法像,也有足够威能扯开这道灵压了。
原承天祭出法像来,原也是想与对手拼个鱼死网破了,至于玄武法像破开魇龙灵压一事,诚所愿也,不敢想尔。
这也是因为刀君和白斗出手之后,牵扯了魇龙与白衣修士的精力,尤其是白斗现身,对魇龙造成的无形威慑产生的一系列影响。
因此在此刻动用玄武法像突破魇龙灵压,与其说是原承天急怒交加,倒不如说是灵机一动。
而玄武破除灵压,也是魇龙,白衣修士一方力不能持之像。原承天虽失去刀君,却能破压而出,也算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了。
原承天既然脱困,胸中之气勃然而发,无界之剑高高祭起,三道金罡就向白衣修士扫了过去。
与此同时,姬怜舞的白玉割也同时祭起,目标则是那两位青衣修士,二修慌忙闪避不迭,又怎敢弱这白玉割争持。而在白玉割祭出之时,姬怜舞口发真言,对准元观与云冲鹤清叱道:“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这真言直向二修的灵识逼去,实有振聋发馈之效,二修被这真言灌耳之后,虽不能立时就从魇龙的御控中醒悟过来,灵识却是开了一丝清明,不再像刚才那般浑浑噩噩。
由姬怜舞一人独对四修,也可使原承天专心对付白衣修士了。
眼瞧着三道金罡扫将来,白衣修士饶是羽修中乘境界,也不敢力敌,慌忙口发法诀,再用手向空中一指,于是魇龙就急急移开龙爪,向这三道金罡抓来。
龙爪移位之后,原承天与姬怜舞身周的灵压之球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的绝大困境,终因刀君被困刀鞘之后,而产生一系列变化,这便是斗法之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而在魇龙去抓这金罡之时,白斗又怎肯放过这大好时机,身子一飞冲天,已到了魇龙虚影身前,四爪生出云烟,连同四道犀利爪芒,齐向这魇龙虚影袭去。
这连番变化,足以让任何人皆是目不暇接,两名青衣修士虽身在局中,却一时不知如何应变,等到白斗跃过他们的头顶,冲向魇龙虚影时,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可惜等他们醒悟过来,急急追向白斗时,空中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白斗的利爪从魇龙虚影上抓下一片龙甲来。
只是这龙甲亦是一道虚识罢了,离了魇龙虚影,就化成一道黑烟散去。
魇龙失去一片龙甲实是不微不足道,但两物原就相生相克,白斗给魇龙心境追成的震憾,远比这龙甲之失要严重得多了。
魇龙的龙爪本来已抓定三道金罡,却因此龙爪微颤,漏出一道金罡来,这金罡自是毫不客气,将白衣修士的法袍扫得粉碎。
白衣修士以一件法袍换得这金罡扫体之厄,也算是便宜了。此人惊怒之下,又怎能从容,身子微微一晃,也现出法像来。
这人的法像,是为一个金甲武士,金甲武士手持一对金锤,身边有缨络,珠玉围绕,这缨络珠玉应该就是此人的元魂法物了。
原承天足踏玄武,已然迎了上去,遁行之时,也将身子微晃,现出第二具法像朱雀。
那护体防御的任务,就交给玄武,朱雀清鸣一声,向金甲武士扑去,口中所喷之火虽非太一神火,可此火是由浩然正气所凝,比之寻常的真玄之火可就强得太多。
金甲武士抬起一只金锤,将朱雀所喷之火挡住,另一只金锤则向朱雀砸来,两具法像便是一番好斗。
朱雀不慌不忙,再喷出一口烈焰,金甲武士不得已,只好再竖起金锤,挡了此火再说,然而那武士的金锤只有两柄,朱雀口中之焰则是无穷,等朱雀再喷出一口气去,金甲武士已是无可招架了。
不得已,白衣修士的缨络,珠玉只好迎上朱雀火焰,朱雀若是再喷火焰,只是焰力就不足了,朱雀便以这三口烈焰,与白衣修士的法像,元魂法物斗在一处。
白衣修士虽是不落下风,却是暗暗心惊,自己好歹也是羽修中乘,怎的与对方大斗法像时,却占不到任何便宜,以自己的修为境界,不占便宜,那便是输了。
对付白衣修士这种羽修中乘,寻常法宝又怎能用得着?原承天左手再祭金罡,右手则祭出定天鼎来,此鼎本就有聚灵之能,祭出此鼎,一来可源源不断的聚来灵气,使自己的浩然正气始终维持在巅峰之境,也唯有如此,才可与白衣修士的境界抗衡。
定天鼎的另一个好处,则是为了抢夺白衣修士手中的刀鞘。
且不谈刀君与原承天早生情谊,便是这刀君是寻常法宝,原承天也绝不能让别人夺了去。此刻祭出定天鼎,正是白衣修士应接不暇之时,若错失良机,何时才能寻得。
定天鼎中射出一道青光,将白衣修士手中刀鞘罩定,白衣修士立觉一道极强的力量袭来,自己若是强行持定此鞘,就觉得对方的撕扯之刀,似乎随时能将手腕扯断一般。
白衣修士急忙念动法言,这手臂就变成粗壮起来,比原臂相比,何止强壮了两倍,这正是白衣修士以百年时光,修成的肉身功法。
这手臂强壮两倍之后,定天鼎的青光已然是撼不动了。羽修中乘境界,果然是不同凡响。
原承天此刻,可谓是法宝尽出,可也只是与对方斗了个平手罢了,若这只是寻常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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