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心中就想到一个名字,干脆叫此物为“玄灵弹”。只可惜此行时间亦是仓促,一月时间,不过才凝得两颗罢了。
而考虑到聚灵幡此次远未展开,若是能将聚灵幡完全施展了,那时所能凝出的玄灵弹的威能岂不是难以想像,说不定连仙修之士亦能撼动了。
原承天心中欣然,就将这两粒玄灵弹小心翼翼的收了,更用一道法诀将两珠封印住了,免得此珠受到外界法力激荡,忽然爆裂开来,那可就是糟糕之极。
回到魏无暇处,方真修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魏无暇此时方对原承天开口道:“此次无暇逞施胡为,教训不浅,更蒙原兄相救,此恩亦不知何时才能报答。”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知道魏无暇向来狂妄,而一向因有天一宗庇护,自是无往而不利,此次逞强越界斗法,才知道世间之事,并非真个能肆意妄为。而想来魏无暇之所以逞强,怕是也和自己大有关系。那魏无暇自是想压自己一头来。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若是换了他人向原承天致谢,原承天自会谦逊,可对魏无暇,却还是不可放纵了,便点了点头道:“你有今日之悟,又何尝不是一件喜事,只盼你日后谨慎小心,循序渐进,也不枉我一番劳苦。”
魏无暇黯然道:“谨尊兄命。”
原承天深知此刻不必对魏无暇假以颜色,以免误了他的自责自省之志,对方真修将头一点,道:“我等这就走吧。”
方真修原以为原承天最是和气不过,却不想原承天也有肃容之时,心里竟是觉得又敬又怕,忙引众人出了石室,经传送门回到天梵大陆。
出了废矿之地,众人驾起遁风,向天灵宗赶来,也就是半日工夫,天南城已然在望,原承天也不入城,径直往天灵宗而去,算算时日,此刻天灵宗必然是诸修云集,那天南城反倒是一座空城。
离天灵宗还有五十里,就见到空中有四名修士迎来,这四名修士皆着崭新道袍,脸上三分喜气之中,更有七分警戒之色。
此次天灵宗召集天梵大陆以及其他大陆诸修举办御魔大会,着实是风光之举,天灵宗的领袖地位也就此奠定。然而这次御魔大会既是专为抵御魔界,那魔修又怎肯甘心,上次雪神殿之役已知魔修机心一二,此次正会,又怎能无视?
这四修一来迎宾,二来也是警戒之意。
四修见到原承天,忙迎了过来,其中一修道:“宗主悬望多时,还请大修速进山门。”
原承天点头应了,辞了四修,就往山门遁去,没行数里,又见四修来迎,如此一路上竟遇到四十名迎宾修士,此举可知天灵宗待客之诚,亦是警戒心极重了。
近了山门,远远就见到荆道宗大袖飘飘,竟是亲自出来迎接宾客了。而山门处聚集的数十名天灵宗弟子,却是议论纷纷。
就听有弟子轻声道:“昨日南方大陆玄幽宗,极玄宗长老亲至,宗主也只是出了大殿罢了,便是前日罗华大陆七真宗长老来了,宗主也只是迎出殿门,降了三阶而已,今日有何贵客,竟使得宗主立在山门等候?”
便有人道:“听说是天一宗有使来贺,只怕唯有那天一宗,才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那弟子笑道:“天一宗固然是凡界第一强宗,可此次出使者,不过是玄修之士罢了,宗主何等身份,怎能亲自来迎?岂不是乱了规矩?那也显得本宗太没了骨气了。”
“若是这般说来,宗主亲出山门,为的是谁?”
此刻原承天已来到山门前,荆道宗那张阴沉沉的脸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来,竟是离了山门,迎上前去,就此握住了原承天的双手,含笑道:“承天此次说和三宗来归,实为奇功一件,那玄和便笑我,此次不知要取出怎样的礼物来谢你,总之是要让我肉痛才是。”言罢哈哈大笑。
山门旁诸修见到荆道宗这般神情,简直就是痴呆了一般,荆道宗自掌天灵宗以来,何曾见过他这般开怀大笑过?今日莫非是乾坤倒转,天门已开不成?
要知道荆道宗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行事雷厉风行,御下极严,最重法度,全宗上下,哪个不是既敬且畏?而天灵宗交到他手之后,势力大增,威望更著,便说他是创宗以来,最有作为的宗主亦是毫不过分的了。
那创宗老祖的功劳固然是无人可比,可荆道冲中兴天灵宗的大功,更是不可磨灭。因此别说是寻常弟子,便是素天问,古长老等,对荆道宗亦是礼让三分。
此次荆道宗见到原承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诸多弟子怎能不奇?
就见荆道宗挽着原承天的手臂,缓缓进入山门,反倒是对天一宗真正的弟子魏无暇,也只是微微点头罢了,是亲是疏,已是不言而喻。
魏无暇虽然生性骄狂,此刻却是低头敛袖,只管跟着原承天罢了,只因他心中明白,自己当初将原承天视为一生之敌,着实是自己狂妄无知,二人一天一地,又怎可相提并论。
荆道宗向原承天传音道:“此次秘行,亦是让你知道本宗的根基所在,那处不但是修士养玄疗伤之地,亦是本宗狡兔之窟。与魔修此次大战,可是非同小可啊。”
原承天见荆道宗如此心境,对魔俗大战亦是忧心忡忡,而观其话中之意,竟是不抱任何把握。不过细想来,此次雪神殿大战,魔修不过出了十大魔神的虚识罢了,就折损了二十多名天梵大陆精英,若是那十大魔神真身齐至,也不知天梵大陆的仙修界会遭遇怎样的浩劫。说不定大陆千年气运就此一衰。
原承天道:“魔界若真的能破界而来,绝非天梵大陆诸修可敌,宗主的担心绝不会错了,而此事天一宗亦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天一宗离此路途遥远,一旦有变,就怕救应不及。”
荆道宗深以为然,道:“其实若御魔修,非天一宗出头不可,然而魔修偏偏只在天梵大陆肆虐,不肯去那天一大陆搅事,想来用的也是个个击破的法子,而本大陆修士实力,着实堪忧,竟是不知从何做起才好。承天可有妙策?”
原承天在荆道宗面前,又怎会摭摭掩掩,立时道:“若依着天梵大陆仙修界的实力,最多只能起到警戒之用罢了,在下的意思,此次与会诸宗,或可联起手来,先定下各宗的警戒范围,以防魔修破界,此为第一急务。”
荆道宗欣然道:“承天之言是也,此次御魔大会,某也不曾指望能阻止魔修破界,唯盼诸宗同心协力,负起这警戒之职来,则吾心甚慰了。只是诸宗虽来与会,却是人心不齐,对那魔修的凶残,更是懵懂,因此本次大会,亦盼承天现身说法,以警众人。”
原承天道:“若有差遣,承天绝不敢辞。”
此时诸人已经来到大殿前,那殿上的“天灵地清”四字匾牌早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此刻瞧来更是醒目。
此殿本是天灵宗历代宗主办公之处,后因上届宗主私心,渐渐偏废,荆道宗执掌天灵宗后,又重新将此殿启用,以示禀承祖训之意。
诸修来到殿前时,就见那殿前拥着十余名修士,却是队列分明,分成两股,就听一人道:“南方大陆本由我玄幽宗为主,这座大殿,自该是由我等先入了。”
另一人却冷笑道:“好大的笑话,有我极玄宗在,贵宗何时就成了南方大陆之主?”
第0696章相识满天下
见到两宗争竞,别说荆道宗,就连原承天也是大皱眉头。
玄极宗本为南方大陆霸主,近年来因玄幽宗势力渐强,渐有取代玄极宗之势,可是玄极宗毕竟树大根深,又怎肯伏底做小,因此两宗争斗不绝,至此或有四五十年了。
昔年原承天借道南方大陆,差点就要卷进两宗的争斗之中,可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此次前来天灵宗赴会,两宗皆派有七八名修士,奇的是,原承天于居然认得几个。那玄幽宗的领队正是当年三界湖之战时见过的白发老者袁高升,此人当初已是初级玄修,时隔多年,已是七级玄修了,与原承天相差无几。
然而原承天可当时只是位七级灵修罢了,二人际遇相差之大,可不是令人感叹天道不公?
原承天还想起玄幽宗有个叫林无山的真修,可惜在人群中将目光扫来,却不曾发现此人,看来那人终是修为不济,此次没资格跟来。
袁高升见到原承天,不觉微微一怔,原承天在那一役表现不俗,自是令人印像深刻了,就算原承天的身材相貌与那时相差极大,可仙修之士,法眼无碍,又怎能错认?
这袁高升刚才气焰嚣张之极,可认出原承天之后,再瞧瞧原承天的此刻修为,又怎能不愧,不由黯然将一低,再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原承天趋步上前,道:“袁道友别来无恙?”
袁高升好不尴尬,则对方既然开了口,又怎能不应,也好扭过脸去,胡乱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却苦于是不知原承天的名姓。身边的修士忙去打听了告诉他,他才继续道:“是原道友,原道友风采更胜往昔,哼哼,可喜可贺。”
他话中的酸意诸修怎能听不出来?又不知二人有何恩怨,倒是玄极宗这边有人“哈”的笑了出来,大有兴灾乐祸之意。
原承天由荆道宗冲亲自迎出山门去,此事虽是刚刚发生,却早已是轰动全宗,如今这袁高升像是与原承天这位大红人有隙,玄极宗的修士怎能不心花怒放。
原承天向玄极宗诸修瞧来,面含微笑,向一名胖胖的修士揖手道:“谭护法,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却比刚才与袁高升寒喧更显亲热了一些。
那人正是原承天昔年在原方城见过的谭伦了。此人虽也早就认出了原承天,可原承天目前可是天灵宗的红人,而修为境界比之当日可是大大不同,自己当初在原承天面前自居前辈,此刻想来,怎不脸红?是以也不敢贸然上前相认。
见原承天问话,谭伦慌忙应道:“原道友,承蒙记挂,在下好不感怀。自从原方城一别,可有数十年了,道友进步神速,让在下好不惭愧。”
这谭伦当初可就是五六级玄修了,可这数十年来,其修为进步极微,此刻也不过是八级玄修罢了。也正因此故,谭伦见了原承天,只有更加羞愧。
这世间修士的修为进益,只怕是世间最难测之事,当初原承天初见荆道冲时,荆道冲不过是二级玄修,此刻俨然是羽修初级,并隐隐有进入羽修中乘之感,原承天与荆道冲相较,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修为增加如何快速。
但荆道冲本就仙基极佳,便是放在整个凡界仙修界,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又有整座宗门鼎力相助,修为进境神速,亦是寻常。而原承天以散修之身,竟是丝毫不让,其实已是创造一个奇迹了。
如今与袁高升,谭伦故人重逢,两相比较之下,才显出原承天的仙境福缘来。
原承天将谭伦手臂一揽,笑道:“护法之言岂不要羞杀在下了,无论何时,谭护法总是在下的前辈。”
见原承天说出这话来,玄极宗诸修更是乐不可支,正所谓熟人好办事,玄极宗有原承天撑腰,还怕不压将玄幽宗一头?
可是原承天携着谭伦走了两步,又将袁高升手臂揽来,亦笑道:“袁道友,此次各宗与会,为的是共御魔修,以往恩怨又何必提起?若是起了意气之争,被那魔修所趁,岂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以袁兄雅量,想来刚才所言便是笑言了。”
袁高升被原承天言语逼住了,又怎好再强行出头,只好干笑两声道:“道友说的是极,在下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亲自携着二人手臂,齐步进入大殿,一场争竟就此化为无形,玄幽宗与玄极宗弟子见到此景,也只好罢了。
魏无暇瞧在眼中,心中暗道:“我只道我交游广阔,却是树怨不树德,哪里能像原承天这般,处处结交善缘。桩桩件件,我终是不及他了。”
而自荆道冲已降,则是喜不自禁了,此次南方大陆两大宗门与会,可是喜忧参半之事,两宗能派来弟子参加,固然是给足了面子,令此次大会平添光彩,可两宗的恩怨则是让人头痛万分,不想天降下这个原承天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使两宗百年恩怨化为乌有了。
因此次大会来者众多,因此每宗都只派出两位代表入殿,其他随从修士,就只能在外等候了,而大殿之侧,亦望此会专门修成偏殿两座,可供随从修士静养。
原承天进入大殿,举目四顾,才发现殿中已是大修云集,那殿中处处设有标牌,上书各宗名谓,只需按标牌落座即可。而这种座位安排,往往是煞费苦心,总要不偏不倚,给足诸修面子,以荆道冲之材,自是不会出现丝毫差错的。
原承天亲自送袁高升与谭伦落座,话没说上几句,就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姓名,忙循声望去,原来是神秀宫的大长老与二长老,忙上前寒喧数句。
不想那边又有人高呼自己名字,抬头瞧去,却是太虚宗的杨玄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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