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去,就怕到时原承天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叹这两位长老毕生囿于神秀宫,眼界着实有限了,不知道那世间偏有那出奇之士,是可轻易跨境诛敌的。
诸修既聚在一起,就商议时制服宗主的办法来,大长老道:“敝宗主实力非凡,此刻又是疯魔了,觉得比昔日更加厉害了,尤其是敝宗主有件法宝,端是了得,还请冷兄留意了。”
冷凌洛虽自恃修为高强,可那宗主也是七级玄修,倒也不能小觑了,便道:“你家宗主平时所用法宝,却是何物?”
大长老道:“此宝名叫震天印,一旦施来,端的是其势如山,可怜我那师弟也是玄修三级,被这法宝施来,竟是丝毫摭挡不住,就生生的被压成肉饼了。”说罢垂泪不止。
冷凌洛沉吟道:“这法宝的威名本座也听说过,的确不可掉以轻心,好在本座有四神衣一件,当可抵御此宝,又有落魂钟一件,定可使贵宗主心境摇荡,到时我等再各施法宝,或可将敝宗主制服了。本座本还有斩仙刀一把,只因太过犀利,就暂不去用他,你等也是不想敝宗主出事的。”
大长老喜道:“毕竟是冷兄想的周全,宗主只是中了心魔,哪里就能要他的性命?我们也实在是逼得急了,这才行这谋逆之事,若是宗主心魔去了,神志清明,要定我们之罪,那也只得由他。”说罢长长的叹息一声。
原承天暗暗点头,神秀宫上下被这宗主欺凌若此,这位大长老倒也是忠心耿耿的,倒也难得。
二长老道:“在下久闻四神衣的大名,却不知冷兄能够让在下一睹为快,这等法宝毕竟是难得的。”
冷凌洛倒也大方,笑道:“左右都是要见到的,先让你们瞧瞧又有何难?”
就将身上的月白长袍解开了,让众人来瞧。
只见月白长袍之下,是件异彩斑澜的法袍,此袍之上,绣有四神之像,分明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大灵禽灵兽最是常见不过,就是那寻常修士的法袍,也往往绘这四神的画像,本来毫不为奇。
可只要细细瞧去,就可知冷凌洛的这件四神衣与众不同了。
原来这四神衣上的四神之像,皆是栩栩如生也就罢了,那四神的双目,竟都透出一丝神采来,好似活物一般。
原承天也听过这四神衣之名,天下本有三甲三衣,皆是昊天之宝,这六件衣甲中,其中有一件,就叫做四神衣了,此衣乃是各取四神身上一物制成,是为龙甲,虎须,雀羽,玄甲,再经奇门五金昊化而成,实为无上宝衣,其威能远在索苏伦的无相无上魔衣之上。
是以他听到冷凌洛自陈有四神衣,也不觉心中一动,这件无上宝甲怎就落在此人手中?
如今他细细瞧去,才知端底,原来冷凌洛的这件四神衣,并无四神信物在袍,而是以祷天之法,求得四神庇佑,故而得了四神的一点灵光,其实是叫做祷天四神衣罢了。这种宝衣的炼制之法,原承天也是熟知的。
若是在手中没有天材地宝的情况下,这祷天制衣之法,也是一策。用这祷天之法炼制的衣甲,自是比寻常宝衣宝甲强出不少来。
神秀宫诸修哪里知道什么祷天制衣之法,只当冷凌洛身上这件,就是真正的四神衣了,自然赞叹艳羡不已。
原承天发现,冷凌洛的这件四神衣之中,那青龙绣像的双目最是灵气逼人,白虎次之,那玄武的目中神光,则是黯淡了许多。至于那朱雀的目中神光,几乎不可感知了。
他心中微一沉吟,便知其故了,四神之中,青龙悠哉于仙庭之中,自然神威普照天地,白虎居于昊天,就要比青龙略逊了,玄武则不知其去向,从四神衣上的灵光看来,怕是离凡界极远,故而其灵光难以惠及凡界生灵,至于衣上的朱雀灵光不显,其原因自不待言。
原承天瞧出此中关节,便忖道:“看来此次回去,也该用这祷天之法,重制玄甲宝衣才是,如此就算与朱雀分别,也可遥知其修为进境了。”
当下冷凌洛炫衣已毕,就掩上月白法袍,当先领着众人,直扑神秀宫而去。
百余里刹那便到了,诸修既是来图谋神秀宫的宗主,自然不敢惊动众人,大长老就在山脚遥遥向宗主传出音讯去,就用冷凌洛的名义,说是罗华大陆三绝宗的大修前来拜山,这就迫使宗主不得不现身了。
传出音讯之后,众修就在山下等候,若无宗主法旨,这山门也是不敢擅入的,而诸修又因心怀鬼胎,更加不敢轻易露了行藏,总要宗主示下之后,方可从容进入宗门。
过了良久,宗主的回讯才到,只说了三个字:“进来吧。”
三长老苦笑不已,在这山门之下,也不敢胡乱说话,就用传音之术对众修道:“你们瞧来,我家宗主,果然是颠三倒四了,连冷大修这样的人物拜山,也懒洋洋的不曾理会,基本的礼数也是抛之脑后了。”
要知道冷凌洛修为既高,又是远来,宗主自该亲自迎出门来才是正经,这般不肯出面,的是无礼。
诸修到此地步,早就下定决心,要行一次谋逆之举了,大长老本来还是一片忠心,不肯伤害宗主的性命的,如今看来,宗主心魔极重,未必就能化解得了,说不得到时只好狠狠心,替神秀宫除此大祸了。
冷凌洛仍是反客为主,一马当先,率先向神秀宫的大殿掠去,到殿门前,两名值殿弟子上来问话,那冷凌洛却洋洋不做理会,还是大长老上前,摆了摆手,让两名弟子退下了。
冷凌洛瞧着两名弟子的身影,冷哼一声,立在殿门外,大喇喇的道:“罗华大陆三绝宗冷凌洛前来拜山。”
就听殿内有人道:“本宗与三绝宗素无往来,缘何就贸然登山了?也罢,就请进来吧。”言语之中,甚是傲慢。
冷凌洛忍着气,当先推开殿门,昂然走了进去,就只大殿中并无一人,想来那宗主是在偏殿静室修行了。
也不请大长老带路,就憋着一口怨气,气冲冲的向偏殿静室走去,刚刚转到大殿之后,就听到一间房中传来一声惨叫,这惨叫声好不突兀,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大长老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定是又有弟子遭了毒手,这可不是刘玉理的声音吗?”
急急纵了过来,就把那偏殿静室的大门推开了。
只见那殿中唯有一名身穿青色法袍的修士,在蒲团上端坐,除了这修士外,并无一人。
大长老颤声道:“宗主,玉理在哪里?”
青衣修士森然道:“玉理意图谋逆,已被本座诛杀,大长老,你带了外人,其势汹汹,莫非也是要谋逆犯上不成?”
原承天听到此人声音,微觉一怔,这人的声音怎的这般熟悉?
第0638章依稀故人来
这青衣修士便是神秀宫宫主陈玉瑾了,此人从相貌来看,约有五旬上下,生得相貌清癯,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此人目光甚是凶恶,似有三分邪气,三分魔气。
在宗主的积威之下,大长老心中惊怕,无形中就退了半步,哑着声音道:“宗主,属下只是想问,你究竟把玉理怎样了?就算是将他杀了,也该留个尸首才对。”
陈玉瑾冷笑道:“本座行事,倒需要向你交待不成?本座只问你,你等深夜聚在此处,究竟何为?”
原承天此刻再细辩这陈玉瑾的声音,发现又陌生了起来,这一个人竟能说出两种声音来,岂不是奇事一桩?原承天便将禅识在此人身上一扫,却也没发现有何异状。
而细细想来,那先前的声音也只有两分熟悉,倒有七八分不像,心中虽然想到一人,却着实不敢断定。
此刻冷凌洛挺身而出,揖手为礼,道:“本座罗华大陆三绝宗冷凌洛,正好路过此地,前来拜山。贵宗的宗门事务,本座也懒得理会,只是道友既见了本座,却这么视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他原是想先礼而后兵,可瞧见这宗主的冷漠模样,哪里还能平心静气。
陈玉瑾上下打量了冷凌洛一眼,忽的换了副笑脸,道:“道友说的是,有贵客上门,本座自该降阶以迎。只恨本宗弟子没大没小,本座一时着恼,竟是冷落了道友,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道友海涵。”
这番话礼数周到,谦和自抑,反倒让冷凌洛说不出话来,他咳了一声,道:“这也就罢了。”
当下陈玉瑾就请众人坐了,彼此通了姓名,完全是一团和气,而原承天冷眼观瞧,发现此人目光中凶光也不见了,与刚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冷凌洛本想进来就猛下杀手,可见了陈玉瑾谦词自责,又是执礼甚恭,哪里还能发作得了?就连大长老与二长老也是惊呆,自忖道:“难不成宗主已然自个人驱除了心魔,若是如此,那才真正是本宗大喜之事。”
此刻众人各自在蒲团上坐下来,陈玉瑾只顾着与冷凌洛说话,自始自终也没去瞧原承天一眼,而原承天刻意去和他目光接触,那陈玉瑾却是目光游移,怎样也不敢与原承天对视的。
原承天心中狐疑,自己虽说是四级玄修,比这宗主少了两级,可如此这般刻意轻视,却非常情,此中必有端倪了。
于是干脆将目光瞬也不瞬,只牢牢的盯着陈玉瑾,倒要看此人有何玄虚。
此刻情形,与大长老等人先前想到的大相径庭,诸修原本以为一见到陈玉瑾之面就要动手,哪知此人神色自若,面带春风,又让人如何破脸?
就听陈玉瑾对冷凌洛道:“道友早闻道友大名,此次前来,必有教我了。”
冷凌洛道:“本座苦修百年,于仙修诸术,也算是略有心得,却不知道友欲知何术?”
陈玉瑾拍手笑道:“不想今日竟能得闻大修教诲,本座幸何之幸,是了,本座瞧你这件衣衫之下,有异彩闪动,想来必是件奇物了,却不知能否能本座一睹为快?”
冷凌洛此刻也只好先将这出手的念头放在一边,先应付陈玉瑾的客套再说,不过心中仍是时时存了小心,以防这陈玉瑾忽然发作。
于是缓缓将外袍解开,向陈玉瑾展示自己的这件祷天四神衣。口中道:“这件四神衣亦算是本座一生中的得意之作了,只是其中玄奥,却难提起。”话语中不免有得意之色,虽明言不肯提及这炼制四神衣的妙法,可若是他人真正诚心求教,只怕他也是肯的了。
陈玉瑾凝神瞧着冷凌洛的四神衣,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件祷天四神衣果然精妙,只是这法宝与本座想像却是稍有不同。”
原承天听他说出祷天四神衣这几字,心中明白,这宗主的玄承倒也不弱了。
冷凌洛想也不想,便道:“本座的法子绝不会出一丝差错,只怕道友的神衣炼制之法……”忽觉此言有些无礼,便不肯再说了。
陈玉瑾笑道:“究竟是谁错了,要验证起来倒也简单,却不知道友敢不敢让本座验来。”
冷凌洛心中极是不忿,可表面上却笑道:“本座的四神衣如假包换,还怕道友验证?却不知道友用何妙法?”那个“妙”字,不免就拖长了声调,以示讥讽之意。
陈玉瑾只当不知,笑吟吟的取出一截香来,只是三寸长短,这香显然曾经用过,此刻只剩半截了。
他道:“此香名叫龙顾香,闻此名可知,这香与那仙庭青龙是有一些缘分了,只因这香中有一滴龙涎,虽非真龙之涎,却也是真龙的子子孙孙之物,那真龙闻到此香,总要一顾。若依此法宝说来,这龙顾香一旦点燃,法宝上的青龙必是灵气大盛了。”
这龙顾香的名字,别说陈玉瑾,就连原承天也没听过,但世间之物千奇百怪,就连朱雀也难以尽知。都不由得向这龙顾香看来。
陈玉瑾指尖微弹,一点真玄之火透出指尖,就将这龙顾香点燃了,大家也不瞧这龙顾香,都往冷凌洛身上瞧去,想知道那衣上的龙形是否真的会灵气大增。
大长老与二长老彼此瞧了一眼,都是面含微笑,二人相交百年,心意相通,都觉得宗主今日气度,依稀就是从前了。看来宗主真的是驱除了心魔,已复常态。而只要宗主过了此关,神秀宫自然也恢复平静,哪怕日后仍是这般半死不活也不打紧,这世上仙修之士,哪能个个都能飞升昊天的?
此刻那香气传来,原承天怕这香气有异,就将一缕禅识护定周身,那香气就再也突破不得的。
而众人瞧定了冷凌洛身上的法宝,可是那衣上的青龙绘像怎有丝毫变化?
就在这时,陈玉瑾神色大变,喝道:“此时不遵我令,更待何时!”戟指所向,正是原承天。
空中风声大作,就有两柄法剑向原承天飞来,竟是四长老与温玉川。
而大长老与二长老微微一顿之后,也各出法宝,亦向原承天攻来。大长老的法宝是为一枝玄铜铁毫笔,二长老的法宝则是一根铁尺。
这二人的法宝瞧来倒也平淡无奇,可灵压逼来,显得分外沉重。可见这两件法宝,是以力量见长了。
冷凌洛见场上情景大变,也是色变,叫道:“老马,你竟敢设局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