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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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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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面前的虚空处激射过去。

这等强行破界之法,实是极耗真玄灵识,原承天为防真玄不足,只能再将一粒真玄丹服下,至于如何消除这一月间连服真玄丹所造成的隐患,只能等到出界再说了。

却见在无界之剑神光的激射之下,空中隐现一线,露出些微的白光来,此白光自是那凡冥两界之间的天罗界力了,虽说冥界两界的天罗界力远远比不得昊天界与凡界的天罗界力,可也非同小可,原承天单凭无界之剑之力,就能划开一线,实为惊天动地之举。

姬怜舞一直陪伴在侧,此刻见原承天运剑破界已有成效,不由心旌摇荡,忖道:“原道友此刻修为虽与师兄天差地别,可数百年之后却是难说了,九珑妹子终是比我更有福缘,而原道友对九珑用情之深,更是无人可比,我那师兄,却不曾对我说过一句体已话来。”

忽然发现自己是在胡思乱想,而忘却了守护之责,不由得霞飞双颊,甚是羞怯,慌忙收敛心境,专心替原承天警戒四周。

此刻天空中的裂缝又扩大了少许,但离能够自由通行尚差不少,姬怜舞算来,起码还要两个时辰,方能真正打通冥界之间的通道,而在此期间,绝不能让原承天受到丝毫打扰。

便在这时,姬怜舞的耳中忽的传来蚊呐般的声音,其声道:“姬怜舞,你可记得你师兄正在落伽山受苦,你此番出了冥界,不知要经过多年苦修,才能具备上动天听之能,何不皈依我门下,我自有办法替他传讯昊天,救你师兄出来。”

姬怜舞心生警惕,道:“你莫不是天龙鬼师,我师兄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那声音道:“叶惊海的精魂已在我手,你的事情我怎能不知,你若依从了我,我自然助你达成心愿。”

姬怜舞听声辩玄,知道那天龙鬼师尚远在数十万里之遥,只是不知那天龙法师有何神妙法器,才能使其声音传自自己耳中,便冷笑道:“法师之情,怜舞心领了,法师之意,不过是想让我替你留住原承天罢了,你妄想以惑魅之术,乱我心神,只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我虽怜惜师兄受苦,可是更知此身一入法师之手,便是永堕冥界,法师不必多言。”

天龙法师亦冷笑道:“你有多大修为,能抵御我的惑魅之术。”却不再说话,而是轻轻叹息一声。

此声虽轻,可已动用了极玄奥的惑魅之术,姬怜舞忽觉眼前一亮,面前已多了一人,不是师兄而何?

却见师兄白衣胜雪,面对姬怜舞轻轻而笑,姬怜舞受惑魅之术之诱,已不知身在何地,便也抬起头来,轻声道:“原来师兄也在这里。”

白衣男子柔声道:“怜舞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怜舞,这几十年来我想你想的好苦,你身在冥界,可是安好?”

姬怜舞道:“怜舞得遇贵人相助,一切安好,倒是师兄,你不是在落伽山吗,怎会身在此处?”

白衣男子脸色一变,而姬怜舞面前的景像亦随之变化,却见白衣男子全身尽是鲜血,有三四名修士,正持着明晃晃的法剑,一剑剑向白衣男子刺去,每一剑下去,鲜血飞溅无数。

姬怜舞叫道:“莫要伤我师兄。”

那些修士怎肯理会,一名白胡子修士更是哈哈大笑,一剑将白衣男子的手臂切下,却持断臂在手,恶狠狠的道:“姬怜舞,你若再不肯皈依天龙法师,我便将你师兄的脑袋割下,纵是他修为通玄,没了脑袋,我看他怎么活?”

姬怜舞心中狂叫道:“这定然不是真的,师兄有浑天鼎护持,自会轻易被人攻破,这是天龙法师的诡计,我绝不可上当。”

然而心中虽有一丝清明,可那惑魅之术何等厉害,迷迷糊糊之中,却又觉得眼前所见,却非虚妄,心中信了有七八分。

白胡子修士道:“姬怜舞,你速去阻止原承天施法,我就留你师兄一命,就是他断去的手臂,我也能让他复原如初,总之还给你一个风度翩翩的好师兄来。”

姬怜舞道:“是。”

转身来到原承天身后,缓缓取出一柄尺长的法剑来,将法剑的锋锐对准原承天的后心,却是凝而不动。

她心中毕竟还保留一丝清明,总觉得此举极是不妥,知道此剑刺下,就是酿下大祸,是以又怎能轻易便刺。

白胡子修士喝道:“还不快点刺下,你只需一剑刺下,就让你与师兄团聚,这样的好事,要到哪里去找?”

姬怜舞又道:“是。”然而法剑只刺出半尺,又停住不动,此刻她心里天人交战,委实痛苦万分,既知此举实不可为,可更又牵挂师兄,一时间娇躯颤抖不停,眼中早就流下两行清泪。

此刻剑尖离原承天的后心不过数寸的距离,而剑尖所凝法力,已将原承天的法袍激荡不休。

“此剑再进数寸,便真的能救出师兄吗?此事绝不可信,那定是天龙法师的诡计。”想到这里,便想放下剑来。

可转念又想道:“那天龙法师本是真心助我,他有无上法力,自能救我师兄脱困,这剑下之人却又是谁?为了救出师兄,纵是让我杀掉千人万人,又有何妨?”

手腕轻递,剑尖已抵住原承天的后心。

第0342章红尘春日正迟迟

姬怜舞的法剑本体虽尚未刺进原承天的肉身,可剑上法力,实比金铁之器更为锋锐,早将原承天的法袍割碎,若非有风月之体护身,原承天肉身必受损伤。

只是虽被姬怜舞法剑所伤,原承天心中却无丝毫怒气,反而生出无限怜悯来,原来“情”之一字,纵是昊天仙子亦不能免受其扰,所谓看破红尘,说来容易,可古往今来的修行之士,又有几人做到。

而原承天对姬怜舞此遇,也不免心生警惕,自己对九珑又何尝不是念念在兹,若是无法收敛其情,日后难免也是姬怜舞这般下场。

奈何现在自己正处在御控无界之剑的紧要关头,实在无法腾出手来唤醒姬怜舞,原承天只能咬牙承受,将抵御姬怜舞法剑之刺全寄托在月风之体上了。

他虽可唤出猎风,阻止姬怜舞此举,可又担心猎风护主心切,行事莽撞,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姬怜舞。唯今之计,一来是盼姬怜舞能够自我战胜心魔,这对其日后修行,自有极大好处,二来就是尽快的打开冥界与凡界的通道,好腾出手来处理姬怜舞所受惑魅。

可怜姬怜舞心中一番天人交战,虽只是短短一瞬,却已是身心皆疲,总算她心中还保留着一丝清明,而法剑受风月之体所阻,再也难以深入。

大胡子修士犹在催促道:“姬怜舞,你再将法剑刺进数寸,就可与师兄团聚,那时皈依天龙门下,与你那师兄双栖双宿,岂不快哉?”

然而此话一出,姬怜舞忽然柳眉倒竖,冷笑道:“天龙法师,你使出这般龌龊之为,就不怕失了你的身份吗?我与师兄不过是彼此心照,于那仙修路上彼此扶持罢了,说什么双栖双宿,没的让人恶心,这也是你的身份能说出的话吗?”

她猛然间发现自己手持法剑,并且法剑已割破原承天的后心法袍,慌忙将手腕急缩,已是满身大汗。

那大胡子修士见姬怜舞忽然醒悟,不由得顿足不迭,深悔自己误会了姬怜舞的心意,只当姬怜舞与天下女子一般,想的是与心上人温存缠绵,哪知姬怜舞与其师兄,不过是心神相系,其实并无凡俗情欲之念。正所谓过犹不及,自己一时失察,却误了大事。

姬怜舞既已醒转过来,面前幻像自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姬怜舞望着原承天后心破损的法袍,心中甚是愧疚,又知道原承天正值御控无界之剑的关键时刻,又不敢出言道谦,不免心中郁郁。

忽见空中无界之剑大发光芒,将空中的那道缝隙冲开数丈,而原承天也长身而起,转身笑道:“恭喜姬怜舞冲破心魔,此后修行,应无大碍了。”

姬怜舞羞不可抑,道:“惭愧。在下两番得遇心魔,全仗道友维持,此恩实不知何时能报。”

原承天笑道:“此次我可并没有做过什么。”

姬怜舞道:“道友完全可以唤出猎风来阻止我,但却任我自行顿悟,道友自是深知,经此一事,日后我再也难以受心魔所惑,道友之举,岂不是对我大大的恩惠。”

原承天不肯自揽其功,顾左右而言他,道:“那凡界与冥界的通道总算被我打开,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速速离开才是。”

姬怜舞点了点头道:“一切唯道友做主。”

原承天向姬怜舞伸出手来,姬怜舞心中坦然无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去,那原承天的手掌宽大温暖,姬怜舞的纤纤玉手却怎堪一握。

原承天道:“此行或有风险,在通道之中,你我不可分开。”

姬怜舞道:“你我彼此心照,何必多言,纵然是瓜田李下,只要你我心无杂念,又何必管他许多。”

原承天赞道:“姬道友经此一事,心境果然提升不少。”

他携着姬怜舞遁到空中,先收了无界之剑,再轻轻向空中裂缝跨出,只走了一步,便是天涯,那冥界已被抛之脑后了。

数月后,天一大陆的一座无名小镇上,一面酒旗斜斜挑出,旗下置了几副桌椅,正是初春时分,天气尚有几分清冷,那酒肆的生意甚是清淡。一名青衫男子右手持杯,左手持着一张白纸,正自凝神瞧那纸上的诗句,却不知酒已渐冷。

那当垆卖酒的是位年轻妇人,虽是农家女子,平日操持的又是粗重活计,却还生得几分姿色,她瞧着旗下青衫男子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客官,这诗文有什么好看,奴家的桂花酒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青衫男子转过头来,却是生得唇红齿白,英姿过人,尤其是一双眸子清亮逼人,却偏又温和可亲,那妇人见了,哪里敢直眼去瞧,早就垂下首去,心中自是跳荡不休,忖道:“这男子怎生的这般好看,便是这世间的女子也被他比了下去。”

青衫男子道:“夫人说的是,这桂花酒的确是温热的才好喝。”举杯饮尽,赞道:“果然是好酒。”

妇人心中甚喜,自家的桂花酒百里知名,不知得了多少赞誉,可偏偏是这青衫男子的话最是入耳,这却是奇了。便提着酒壶轻移玉步,亲手替那青衫男子的空杯倒满。

青衫男子来者不拒,再次仰脖饮下,称赞不休,又道:“在下却想向夫人打听一事,此处可有一座元青城吗?”

妇人笑道:“前面东方三十里处,就有一座元青城,听说甚是热闹,那里的胭脂水粉最是知名,我刚才听客官念那纸上的诗文,像是一个女子所写,上面也有元青城的字句,莫非是客官要替心上人采买此物?”

青衫男子道:“这倒是奇了,你怎知这是女子所写,原来夫人也是笔墨当行的才女!”

妇人笑的打跌,伸手在男子肩上一推,啐笑道:“你却来打趣我,我一个农妇,斗大的字不识一箩,哪里算是什么笔墨当行,只是这诗文的意思,缠缠绵绵,想来也只有世间女子,方有这般的细致心思罢了。何况又有‘若无公子回春手,何常复转修仙灵。’之语,那更是不必说了。”

青衫男子被那妇人玉手推搡,心中大乐,忖道:“想来这便是世上所说的调情打趣了,这世间的凡俗之辈,虽是寿限短暂,也自有乐趣,可见这红尘之中,亦可修行,若效那姬怜舞遁避青山,远离风月,怎能遭遇此等妙事。”

便道:“夫人虽不识文墨,可胸中才学,却胜那书生十倍,你不妨再说说看,这诗文中还写了什么?”

妇人摇头道:“客官真正难为我了,这诗文的事情,是你等男子的本份,我哪里懂得。”

提着酒壶笑着走开,走了数步又停了下来,道:“是了,那元青城中,近日来了一名女子,所奏琴音天下无双,好像就叫什么八音来着,你那诗文中,可不就有‘八音’的字句吗?”

青衫男子心中一动,他这数月来游历天下,处处打听这元青城,只是元青城虽遇到几座,却和他打听的人毫无关系,可他吓倒到妇人提及琴音之事,不免心中一紧,道:“那元青城中的女子,奏的可是妙韵八音?”

妇人摇头道:“我只是听来往此地的客人说过一回,哪里记得真切,客官自去那元青城中打听就是。”忽的拍手笑道:“是了,客官定是在找那名擅琴的女子了,听那些客人说,那女子也是生得天上有世间无的,倒是和客官一对。”

青衫男子哪肯去辩,只是笑着站起身来,正想离开,却想起凡俗间的规矩来,喝酒须付酒钱,可是他伸手入袋,脸色则是一变。他身上自是宝贝无数,可哪里有那凡世中的钱钞。

正在困窘之际,身边忽然出现一名女子,拿着一块玄金递到妇人手中道:“这就是我家公子的酒钱了,你可收好,此金可换白银万两,切不可轻易让人骗了。”

妇人见手中金子红澄澄的,甚是沉重,向来听说金子值钱,可小家小户,哪里见过,心里早就慌了,道:“不过喝了一杯酒罢了,怎值一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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