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向前方一指,朱鸫振翼飞向山口,张口就吸纳起四周的火灵力来。原承天则早将备好的一张避火符印在叶惊海胸前,有此灵符,火灵獂所喷烈焰虽猛,却又怎能近身。
而玄青子也令巨土鬼祭出巨石,以威猛无俦的风力,将山口附近的烈焰冲散。
在一鸟两鬼的合力之下,山口的火之灵力果然比先前弱了少许,可是这火之灵力仍是充沛之极,虽见两只火灵獂有惊恐之色,可若是想令这四周的火之灵力消除大半,却尚需时日。
巨土鬼连番掷石之后,却显出力竭之像,其身形比刚才略缩小少许,这种阴气所化之物本就不适久战,一旦阴气消耗,其威能自然就衰减下来。而此刻山口的火之灵力却仍不见有多大变化,原承天的计策瞧来竟是行不通了。
原承天暗忖道:“莫非要逼我祭出玄焰不成?”
以玄焰先天灵物之体,目前这种场合的确是再适合他不过,火灵獂喷出的普通火焰,哪里比得上玄焰精纯,只需玄焰化身现身,必可将这四周的火之灵力吸得干干净净。
但有玄青子在侧,原承天怎敢冒险,他先前祭出白斗,已是在挑逗玄青子的神经,若是再祭出玄焰来,此人的贪欲只怕谁也抑制不住了。
但若不祭出玄焰,又怎能突破面前这个困局,想来这火之灵獂不过是浮塔中等而下之的灵兽而已,若是连这等灵兽都无办法,后面的重重门户,岂非就只能束手无策?
原承天暗道:“玄焰自是万万不能祭出……是了,若是用李低桃僵之计,或可破解目前困局,此法虽是有些冒险,可也只好一试了。”
他抖手亮出十几道灵符来,却不过是最普通的幻阴符,此符虽是原承天在玄焰谷所遇之洪朗师徒所修之术,在冰属法术之中亦算是不俗了,而原承天在习得幻阴术之后,便借此功制成灵符,昔日在玄焰谷时,这幻阴符曾大显神通,但此时用来对付火灵獂,却是不知其可了。
玄青子见原承天一下取出十几张灵符来,也感诧异,但见这些灵符不过是普通的幻阴符,又不免有些失望,看来原承天也是计穷了。
便道:“道友的灵符虽佳,可以冰克火,却只能压制片刻罢了,这数息的压制,只怕未免能济得什么事。”话中的失望之意显露无疑,只是话说的甚是客气罢了。
原承天却是自有主意,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这几张灵符虽是普通的幻阴符,但在下在其中另加了几句法言,想来必有妙用,前辈只管在旁掠阵就是。”
玄青子虽是不以为然,可自身也是无策,只好任原承天施为,轻轻哼了一声,再无言语。
原承天轻喝一声,将一张幻阴符祭出,此符在山口炸裂,立时就有一团雾气四散开来,此雾气是幻阴之术所凝,为极寒之气,此气与火之灵力相生相克,自可将火之灵力压制不少,却见灵符出手之际,山口四周的火焰之威果然降低了不少。
但正如玄青子所言,幻阴符虽妙,压制火之灵力的时间却是极短,也不过四五息的时间,幻阴符所化雾气被烈焰一卷,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山口的火之灵力复又如初。
原承天早知此变,这次则是一抖手将手中的幻阴符全部祭出,只见一时间雾气漫天,声势甚是惊人,而山口的烈焰之势,竟是被抑制一半有余,再加上朱鸫仍在不停吸纳火之灵力,是以这山口的处的火之灵力,一时间竟是衰减了许多。
但是这幻阴符之力毕竟不能持久,叶惊海深知原承天性格,知道他必有后招,否则仅靠这区区十几张幻阴符又能济得什么事?
然后山口处奇变徒生,那只雄兽竟不见了身影,叶惊海动用阴识,在四周的烈焰之中一番寻来,仍不见雄兽的影子,这火灵獂雄兽竟是完全消失了。
玄青子对此奇变也是吃了一惊,原承天先前所言,在幻阴符之中另有法言,必有妙用,莫非就是指的此术吗?
玄青子脱口叫道:“如何却是这般,道友的玄幻符之中,究竟加了何种法言?”
原承天暗道:“我若是直言相告,只怕你必视我为大敌了。”于是微笑不语。
其实原承天所用之术不过是无界真言的“域”字诀罢了,这火灵獂虽是威猛,但在九渊之兽中等绵颇低。
自无法抵抗“域”字真言之力。
原承天所虑及者,不过是怕玄青子看出他动用无界真言罢了,是以他假托在幻阴符之中另加法言,以迷惑玄青子,却在暗中偷用“域”字真言,果然一举奏功,令火灵獂的雄兽被“域”字真言困住。
此时雄兽既已被隔在域中,自然是怎么也瞧不见了。
这无界真言动用之时,本就无声无息,而幻阴符的声势又颇为惊人,将玄青子和叶惊海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将过去,二人又怎能想到,原承天会暗用“域”字真言。
但原承天固然可以不提所谓的幻阴符所另加的法言,玄青子也不好造问,毕竟这是个人秘术,自可止口不言,可雄兽消失一事,却需要解释清楚不可,否则玄青子怎会甘心。
可是雄兽凭空消失一事,又该如何解释是好?以玄青子的玄承,普通的谎言势必难以过关,而另用一域将雄兽隔离一事又万万不能提起,是以原承天无疑又面对一个难题了。
玄青子见原承天微笑不语,也不好深问,但仍是问道:“道友之术虽然神妙无方,我也不便问起,只是雄兽消失一事,却是何故?在下心中甚奇,还盼道友解惑为是。”
第0280章危机处处需提防
原承天笑道:“此事瞧来甚奇,可说破了却是不值一提,以前辈玄承,只需略略猜上一猜便知端底。”
玄青子沉吟道:“莫非用的是挪移术?”
原承天拍手笑道:“果然还是被前辈猜中,前辈说的不错,在下于幻阴符之中,的确是加上了挪移术的法言,这挪移术虽是大多用在自己身上,不过此刻这火灵獂离传送门甚近,在下便存了心思,挪移术是否也能将这火灵獂移动一段距离?好在一试之下,倒也不曾令我失望。”
玄青子叹道:“道友临机应变之智,果非泛泛,而这制符之术,更是惊人,以道友资质,前途不可限量,他日之成就,必在我之上了。”
原承天道:“前辈着实过誉,在下惶恐之极。”
原承天知道自己偷用域字真言之事总算是被摭掩过去,剩下的这只雌兽,比之雄兽更易对付,就算再用一次域字真言,想来玄青子也觉察不出,何况原承天料定,玄青子必不肯全让自己出了风头,以他的身份,总要有所贡献方可挽回刚才无策之失。
只听玄青子道:“既然道友已建首功,这只雌兽就交给在下了,在下也想试试这挪移之术是否真的有如此妙用。”
原承天心中一凝,他自是明白,玄青子仍在怀疑刚才之事,必要亲自试试方可释疑,原承天所担心的是,这挪移之说本是由玄青子先说出口,自己不过是因势利导,随口应承下来罢了,其中微妙之处也不曾深想。
但一旦玄青子试用此术,两相比较之下,总是能显出些微的差异来,而最重要的是,挪移术能否用在火灵獂身上,原承天也是难以肯定。
但玄青既然已决心要用火灵獂雌兽身上再试此术,自己又怎能阻止。
若是在玄青子施法之际,自己再次偷用域字诀将雌兽送走,那也太过冒险了。
正在内心惶惶不安之际,叶惊海道:“两位踊跃向前,在下岂甘落后,前辈,便让在下助一臂之力如何。”说罢向原承天微微一笑。
原承天知道叶惊海是在助己,自己会无界真言一事,本就是瞒不过他的。
叶惊海既然请战,玄青子不好推托,道:“却不知道友以何术相助在下。”
叶惊海道:“前辈只管出手,在下自会以秘术相助。”
玄青子暗道:“便是你不说,难道你施术之后,还怕我看不出来?”
于是屈起左手食中二指,轻轻一弹,空中便有数道金色符文显现,却只在原处翻转,玄青子二指连弹,空中符文更多,眨眼间已是密密麻麻,忽听玄青子高调法中,空中无数符文立时排列整齐,形成一段长达百言的有序符文,而原承天仔细瞧去,正是挪移术的法言无疑。
这挪移术原本是要刻铭于器物之下,方可形成灵符真诀,但玄青子却将这百字法言凭空虚画,竟也成符,这比之原承天的临时制符之术,却是不遑多让,此人的制符之术,看来也非泛泛。
见空中虚画灵符已成,玄青子大喝一声,将这百字虚符推出,虚符轻轻一动,就已消失不见,这灵符之力,此刻早已形成,而远在百丈处的雌兽也必定被灵符所感了。
而与此同时,叶惊海已将定天鼎祭出,定天鼎中射出一道强烈之极的青光,将雌兽牢牢罩住,其青光之烈,竟让众人瞧不清雌兽的身影了。
那雌兽自雄兽消失之后,已是惊惶之极,火灵獂原本就等级低微,灵智不高,此时见爱侣消失,也只知喷火而已。
是以等到定天鼎中的青光消失之时,那雌兽果然也与雄兽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一次,雌兽却是真的被传送门传送了出去。
玄青子点头道:“看来这挪移之术,在此时此地,倒也颇有妙用。”
原承天知道,正由于定天鼎中射出强烈青光将雌兽照定,这才将挪移术与域字诀两者之间的些微差异掩盖住了,也算是替原承天圆谎了。二人联手,也算是珠联璧合。
此间门户的灵兽既被驱除,那么通往三层浮塔的通道也就被完全打开了,原承天以传音术将此事告之木甄二人,有此处通道,二人就不必就惹其他通道的灵兽了。
但此间门户既开,二层浮塔的修士便都有机会再上一层,这对那些低级较低的修士而言,固然是一大良机,可三层浮塔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危机,此间门户大开,究竟是福是祸,却也难说的紧。
三人并肩来到山口前,玄青子止住二人,道:“两位道友且听我一言。”
原承天和叶惊海忙停了下来,道:“前辈请说。”
玄青子道:“三层浮塔空间更大,自是更加危险,这是不用说了,只是以二人之能,这浮塔中的所谓危险,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倒是进入三层浮塔中的诸多修士,可比不得二级浮塔中的修士了,这一点两位却要牢记。”
原承天和叶惊海知道这是恳切之言,都是连连点头。
进入二层浮塔的修士,自是那些通不过天龙幡的低级修士,而能进入三层浮塔的修士,其等级最起码是鬼相五级,更有千阴法师和玄离子这样的冥界大修,是以三层浮塔的凶险,无论怎样评估都是不会错的。
玄青子又向前方的门户一指道:“是以在三层浮塔之中,二位需紧紧跟定在下,方能保自身无虞,而步入此间门户时,两位还请各出一手,抓住在下衣袖,以免传送时被分离开来,这三层的传送门比之二层的传送门却是有所不同的,若是离的稍远,只怕就会被分别传送至不同的地方了,不像二层传送门,只要同时步入,就不会被分隔开来。”
原承天和叶惊海道:“谨遵法旨。”
二人各伸出一手,拉住了玄青子的衣袖,缓缓向山口走出,走到山口中心时,忽觉已身在另一域中,而再走数步之后,四周景色又是一番变化,想来已是身在三层浮塔之中了。
四周强光刺目,令人眼花,这本是传送之后的应有之像,不足为奇,可原承天蓦的发现,自己的灵识也像受到这强光的影响,竟然无法探出百丈去。
与此同时,玄青子与叶惊海也感觉有异,玄青子沉声道:“情况有些不妙,莫非我等是被传送到三层浮塔中的光域之中?”
原承天道:“这光域却是何处?”
玄青子道:“浮塔本出自天外灵域,自然灵气充沛,灵光详和,但浮塔沉沦九渊地宙之后,受九渊阴气所逼,便有相当一部分的灵光灵气被挤压于一处,这灵气灵光所聚之地,就被称之为光域了,因为这灵气聚集倒也无妨,可无数灵光聚集一处,却是非同小可,只因这灵光若是太强,轻则令人阴玄全消,重则令人灰飞烟灭了。”
原承天知道这四周灵光太强,绝不可强自睁开双目,是以这在强光之中,修士便如同瞎子一般,不过修士就算失去双目,倒也无妨,可灵识被限,却是极其危险之事。
修士若不能察知四周动静,岂非就等于坐以待毙。
忽听叶惊海呻吟出声,跌坐地上,原承天忙关切的问道:“却是怎样?”
叶惊海苦笑道:“这光域中的灵光太过厉害,在下一时不察,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好在我这件法袍倒还有些用处,现在已可支撑了。”
原承天知道叶惊海的多宝玄衣妙用无穷,他既动用此袍,那就不必过多担心了,只是他心中奇怪,自己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低,为何却是叶惊海首先不支?
要知道叶惊海的原先修为起码是五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