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龙海中的金龙已拜原承天为世尊,这条金龙自敢不来朝拜。原承天摆了摆手,道:“龙君辛苦,何必多礼,你等职责重大,我等也不便打扰,只管去照旧日法度行事,不必理会我等。”
说到这里,就与御风御云揖手辞别,缓缓向他处巡游。
那昊天界的地域在五界之中,仅次于仙庭,因此原承天转了半个时辰,方才瞧见转到凡界处。正要细瞧,忽见前方又有两名修士乘龙而来,见到原承天纳首便拜,口中道:“世尊来得正好,青龙神君正要请世尊说话,只因那凡界有处界域崩塌在即,着实抽不得身,还请世尊见谅。”
原承天道:“我不过是闲游番罢了,怎敢劳青龙神君大驾。”
便让二修引着去见青龙,二修虽有龙族为坐骑,在这无尽虚空之中,仍比原承天慢了许多,原承天也不着急,径行了数万里之外,只见前方云气升腾,于无尽虚空之中凝而不散,原承天知道青龙必在此处了。
那无尽虚空绝无一物,若你有怎样强大的灵气,立时就会散得干干净净,而唯有青龙神通广大,便是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其身边灵悉不散,自成小界域。
就见那云气之中,有一修独坐,此修头戴青云冠,足蹬清风履,身穿青袍,那袍上却无一符一饰。此修尊天敬地,凌驾世间万物之上,便是以世尊之尊,见此修亦要并肩而立。这世间除了青龙神君,谁有这等尊荣。
原承天缓缓而行,那青龙早就揖手为礼,含笑道:“世尊远来不易,青龙等候多时。”
原承天道:“五界安危,全仗神君维持,承天替天下苍生,感谢龙君大德。”
青龙道:“天地既生我育我,自该竭尽全力,呕心沥血,以报天地之德。”说到这里时,忽听其身上一声金铁交鸣声传来,那青龙将手一翻,原来袖中脱出一片龙甲来,青龙瞧了一眼,将那龙甲向前缓缓掷去,那龙甲便划青云一团,向凡界罩去。
原承天心中揪然,原来那青龙为维持五界,已然力竭若此,不由失色道:“龙君,龙君,何必自苦若此?”
青龙笑道:“世尊不必担心,那世间万物,皆有寿限,偏偏天地垂青,唯我青龙却是不死之身,我便死上千回万次,总可重生于世,既然死不得,那就只好替苍生操心。”
原承天虽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却明白青龙每次重生,其实亦是万般苦痛,那世人的痛楚衰亡,一样也少不得经历的。否则当初青龙又怎会向世尊称臣?也是因被世尊连诛三十七回,首实是不堪承受了。
或因青龙百死而重生,方才深谙世人的生死病痛之苦,那慈悲之心,何人可及,原承天虽九世重生,遭百般劫难,可若与青龙一比,却是差之甚远了。
试想这世间若有一人,要经历百死轮回,尝尽世间诸多苦痛,却始终孤苦一人,于这无尽虚空独坐,替五界苍生操碎了心。这样的滋味,谁可忍受?
需知生命虽是可贵,可若到极端痛苦之时,便觉得死亡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青龙百死而生,其心志却执心如一,始终以苍生为念。这等心境,已是世间绝无。
原承天念及此,对青龙已是肃然起敬,整衣再拜,道:“承天无能,当初虽登大罗境界,却无拯世之心,难替龙君分忧,却劳龙君在无尽虚空之中,受尽苦痛。”
青龙微笑道:“世尊何必自责,你我当初约定,各负其责。世尊分魂万千,所历不同,成大道者几希,尝尽世间百苦,谁又能轻省多少?那凡夫俗子,尚要保全妻子,替子女挣命,何况天地既生你我,独享大能,又怎能轻饶了我等,自然要替世人操劳。”
原承天道:“承天已创苍穹,虽然未必就是万世之基,却也强过五界了,只盼苍穹法则齐全,扩域一倍之后,便可安纳五界苍生,到时龙君亦可稍事休息。”
青龙笑道:“世魂万千,却只有三人修成大道,那天罗尊者未必就是尽善尽美,但因天地不可一日无君,我也只好成全了他。阿神陀锐意进取,颇有大志,我自然也竭力成全,却也是才德不足,那时我只当定数如此,五界苍生终将殒落了。”
原承天道:“原来如此。”
青龙道:“其后世尊翩然而出,修天道之修,历世间百苦,种种行事手段,深合创世世尊所望,奈何天罗尊者与阿神陀羽翼已成,我虽受创世世尊重托,却毕竟有君臣之分,因此未必诸事皆能护得原世尊周全,其中不便之处,还盼世尊体谅。”
原承天道:“往者已矣,何必再提,龙君苦心,承天明悟。只恨承天生来也晚,境界不足,若天地崩而未修禁重天境界,那也是无可奈何。”
青龙道:“好教世尊欢喜,原世尊自与创世世尊见面之后,那五界崩塌的速度,似乎略缓了些,创世世尊虽有尽善尽美之心,毕竟一人之力有尽,不过在我瞧来,创世世尊已尽全力,这五界或可再存五七年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承天便当竭力修行,只盼早早突破禁重天境界,五七年时光虽短,或可一神。”
青龙道:“世尊必然竭尽全力,我怎会有疑,世尊不必忧虑,只管静心修行,青龙便舍此不死之躯,亦保五界周全。”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青龙既出此言,便是有了与五界同生同死之心,若是自己在这五七年之中,难以修成禁重天境界,一旦天地崩,那青龙必将与命换苍生,就此永诀于天地矣。
他一心要替青龙分忧,就算境界未足,又怎能袖手,于是暗传法旨一道于令无参,就令其与独目巨禽,雷龙一道,祭昊天十鼎于昊天界中,以维持昊天周全。
此界若安,便可减去青龙以及二正御许多劳苦。
令无参于苍穹界中得聆世尊法旨,立时携鼎而出苍穹,就与雷龙,巨禽一道,去那昊天界设鼎,此事非一日之功。原承天知道令无参行事最可安心,自然也不催促。
这时青龙道:“世尊已令人将冥界诸物移至苍穹,此举未雨绸缪,着实大善,今又遣人设鼎于昊天,昊天暂可无忧矣。”说到这里,眉头忽的一皱,原来凡界又有一处所在呈现崩塌之兆,青龙这次不再卸界安界,而是动用龙诀一道,聚凡界灵气以弥裂痕。
原来先前那龙甲尚未消耗完全,青龙自然不必再损龙身。
原承天见青龙忙忙碌碌,又要不时的动用绝大神通,以观五甲诸事,正可谓是身心俱劳。他瞧在眼中,痛在心中,但却无力相助。不由心中黯然。
忽听青龙叹道:“阿神陀毕竟不肯认输,要与原世尊一争短长,那火凤数日后便可到达仙庭,原世尊,你若遇到了那火凤,又该如何处置?”
第1950章两焰相争必一伤
原承天道:“火凤逞凶,非止一日,但世间之事,绝不可能无因而生,我若遇见了她,自然先问个明白,再定行止。”
青龙道:“如此甚好。那火凤心情急燥,易被他人所用。但火凤虽是无德,毕竟身具大能,世尊凭心安置,也就是了。”
原承天点头,这才离了青龙,只行了两三步,就来到太一神火域。
有朱雀真童急忙将原承天引进殿中,朱雀闻讯,已率殿中诸禽皆在殿外相候了。
原承天也不进殿,便对朱雀道:“朱雀神君,我已令令无参于昊天安置十鼎,以保此界,也好减轻青龙负担,但那昊天十鼎原无这偌大威能,因此非得神君相助不可。”
朱雀道:“昊天十鼎不过能保昊天十日罢了,此刻动用,怕是早了些。想来世尊另有安排!”
原承天道:“欲保昊天,若只靠神鼎之力,自然不能。但昊天众生亿万,若能齐心协力,则保昊天不难。我欲以那十鼎为祷天之器,鼎中置之太一神火,如此引发万众体内神火,或可保昊天数年。”
朱雀闻言大喜道:“此策大善,与九渊大势执心咒异曲同工,就怕昊天苍生,难以齐心。”
原承天道:“我修成玄极道果,所为何来,正可借此果晓谕昊天诸修,一来我在昊天薄有声名,二来昊天修士之多,冠盖五界,三来昊天危急,此刻也瞒不得了,诸修此刻若不齐心,万事只管托赖大能,则昊天如何保得?”
朱雀道:“世尊既存此志,朱雀敢不尽力。”
原承天道:“神君可在此域静候,等十鼎设罢,我自有道理。”
原承天离了太一神域,便往无时妄海而行,此去一来要收取天地五界卷之仙庭卷,二来也可助青鸟公子我脱困。
片刻之后,原承天已来到海中,只行了数步,就来到时兽加持之域,原承天便向空中揖手道:“时兽,火凤已离了凤山,此刻正在无尽虚空之时,且又得了阿神陀相助,离仙庭不过数日。设此时域已然无用,还请时兽收了神通。”
时兽默默点头,立时就收了神通。只见那前方海面上,处处泛起白光,初时只是星星点点,其后蔚然大观,原承天目力所及之处,那白光通天达地,哪里能瞧到尽头。
原承天暗叹时兽神通,只可惜如此仁怀大能之兽,其寿限亦有尽时,五界毁而时兽殒,竟是要与这五界同生共死一般。好在时兽已将时字真言尽传于自己,自己此番修行,定要尽悟其妙,也不枉时兽赠字之德。
片刻之后,那海中白光便散得干净,极目远望,仍是一派汪洋,似乎与刚才并无不同,但此域已无时兽加持,就与寻常海域无异了。
原承天领着玄焰步入此域,一来寻找青鸟公子我,二来寻那仙庭残卷。
原承天动用神目一瞧,那目中就射出一道紫光来,此为紫微神光之用,那紫微神光不仅本可增进修士诸般修为,原承天又早就修得天目术大成,因此这一瞧之下,海中情景便一览无遗了。
只瞧了一眼,就发现那海底一处所在与众不同,那处虽也是山峦起伏,却无水族盘聚,原承天知道这处所在便是仙庭卷所化,只因时兽收了神通,这才沉于海底,而此卷别成界域,水族又如何能欺得近来。
于是原承天将手一抖,那仙庭卷应声而起,此卷本被世尊化成十万里江山,再得时兽加持,便成为无尽海域。此刻那仙庭卷飞出海底,遂复为残卷一轴,原承天神手接过,惹得身边的玄焰欢喜叫道:“如今五卷归一,主人的乾坤笔也可派得用场了。”
原承天笑道:“他日诸界崩塌之时,此卷此笔可救亿万人性命,我欲扩大苍穹,也需先在这五界卷上事先描划妥当,方敢施行。此刻却用他不着。”
遂将那仙庭卷展开,再将袖中收的四卷祭到空中,口中念了道法诀,那仙庭卷果然就与四卷合到一处,刹那金光大放,符文狂舞。
原承天沉吟道:“此卷威能无穷,若只是用来模拟五界,化界域救人,只怕仍是大材小用。”瞧见那卷中山河与五界一般无二,心中便是一动。
此刻原承天虽未突破禁重天境界,但世间诸术无所不能,创建法则,心到意到。于是便道:“我欲借此卷而观天下事,又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就将那五界一抖,只见那五界卷中,便多了无数黑点,玄焰细细一瞧,才知道那是无数的生灵,正在那卷中各行其事。
玄焰知道这卷中生灵,不过是五界生灵的映射罢了,只是原承天的一点神通而化的虚像。但卷中虚像,却与五界生灵同步,那生灵在自家界域中的行止,都可在这卷中表现出来。
玄焰道:“主人,你设这无数虚像于卷中,却是何意?”
原承天道:“他日五界崩塌之时,诸界情形不一,我有此卷在手,那五界何处急,何处缓,我也可了然于胸,而界中生灵的生死存亡,我也可借这五界卷一览无遗了。”
玄焰赞道:“主人这项神通,果然妙极。”
原承天将这五界卷瞧了一回,这才收进袖中,又在那海中瞧了一回,仍不见青鸟与公子我的身影。他心中疑道:“莫非青鸟与公子我早就出了这时兽加持之域?但以二修修为,只怕尚难有此神通。若是时兽早将二修放出,也不可能瞒着我。”
正在狐疑,忽见海底中有处所在郁郁葱葱,与他处不同,且有丝丝灵气,自海底中泄了出来,那灵气嗅在鼻端中,便觉出无限生机来。
原承天这才明白,公子我已修成大道,在海底设自我界域,竟连自己一时也难看破了,那公子我本是木部正御,便在这海中化草木无数,摭住了身形,此刻觉出海底的疑点来,方能瞧个明白。
再一瞧去,只见公子我与青鸟端坐界中三株大树之下,正在那里静坐修行。
玄焰循着原承天的目光瞧去,也瞧出端倪来,便大叫道:“青鸟,公子我,主人已至,还不速来参见。”
原承天忙道:“玄焰,那公子我与我交情与众不同,便他前世是世尊弟子,今世却是我的知交。不可轻慢了他。”
玄焰吐了吐舌,道:“主人倒是不忘本的。”
公子我听到玄焰叫唤,立时睁开眼睛,对青鸟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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