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五界苍生,失教化已久,何况这道器灵,总之是等下过错。”遂将初心诀传予任太真。
那初心诀本来极是深奥,便是传予任太真,任太真一时间也是难以明悟,好在原承天已想到此层,传予任太真初心诀时,也一并将自家明悟同时授予。这初心诀经原承天发扬光大,威能岂止翻番,那器灵虽非侍将,也足可用之。
任太真也不需自家参详,只需照葫芦画瓢也就是了。
那器灵本对任太真心中有愧,见主人不计前嫌,自然是欣然乐从,这情形亦符合初心诀之用了。任太真便令器灵回归本体,太真剑总算完璧归主了。
见任太真重收旧宝,诸修皆来向他道贺,等诸修道贺毕,云龙真人又请原承天施法,以唤出那仙禽器灵来。
原承天正想祭出朱雀法像来,忽的面泛微笑道:“卷外来了贵客,容我先将他打发了再说。”
匆匆出了五界残卷,片刻之后复又在卷中现身,只是手中却多了一柄羽扇。
诸修皆奇道:“世尊何来此宝?”
这羽扇煞月与五越并不认得,但任太真与云龙真人却是识得的。
原承天道:“此去凰岭,无论计谋怎样周全,也要防那火凰翻脸,以我等修为境界,怎是那火凰对手,因此非请朱雀相助不可。”
煞月道:“篷羽扇有何威能,竟能敌住火凰?”
云龙真人道:“煞月仙子有所不知,此扇乃朱雀手中百宝之首,便叫朱雀神扇了,朱雀神君手中法宝虽多,以朱雀名之者,不过七件,七件朱雀法宝,却以此扇为首。”
煞月咋舌道:“这羽扇竟是这般厉害。”又见这羽扇五彩斑澜,极是华美,不由越看越喜。
云龙真人道:“此扇由朱雀尾上翠羽制成,那翠羽百年方生出一根来,欲制成这羽扇,共花了百羽,那便是万年了。你想这羽扇为朱雀精血凝成,可有多厉害。”
煞月道:“愿闻此扇威能。”
云龙真人道:“此扇不轻出,一出天地动。一扇生太一,万物遇此薨。二扇焰万丈,山河为之崩,三扇日无光,四扇界无存。”
煞月听得只是摇头,道:“那朱雀若是发起性来,拿这羽扇连扇数下,这五界岂不是也要化为飞灰了。”
云龙真人笑道:“此歌还有两局,叫做五扇引来五龙至,齐化云雨拯苍生。且不谈朱雀慈怀天下,怎会轻用此扇,便是朱雀狂性大发,便会引得五龙齐聚,阻她毁天灭地了。”
原承天道:“当初那青龙会合火凤朱雀诛朱厌,朱厌就是被朱雀连扇两扇,这才化为飞灰。火凰虽具莫大神通,却独惧太一神火,故而有此扇手,便遇火凰发威,我等亦可从容离去。若此宝,那凰岭是万万去不得的。”
云龙真人道:“事不宜迟,还请世尊速请朱雀法像现身,世尊再执此宝在手,天下仙禽怎敢不出。”
原承天点了点头,就将朱雀法像唤出,自家则持这朱雀羽扇在手,那朱雀虽发愿不去夺四神之位,但世间万禽,仍奉朱雀为尊,果然千件残宝之中,就窜出器灵两百道来,皆向原承天朝拜不休。
云龙真人与五越禅师一道,已将这诸多器灵遁出之宝一一记下来,那剩余的法宝,或是不生器灵,或是与真龙相关,特立独行,不受赤龙朱雀召唤,那就需要云龙真人一一辩别了,这却是无法偷懒的。
不过经这赤龙朱雀唤出器灵来,千余件法宝就检出大半来,倒也省去许多工夫。
原承天留意那白虎日轮,见此宝器灵不出,知道那器灵或在月轮之中,也只好罢了。好在今日已收太真剑灵,算是收获不小。
他不便打扰云龙真人等,便辞了三修,与任太真出了天地残卷。就在那静室之中用功。
三日之后,令清禅传来讯息,原来令索二人已见沧澜神君,那沧澜神君见到令清禅这位昔日神执亲至,怎能不喜,那索苏伦灵慧,言语可喜,果然数日就打成一片,这才传来信诀,专请世尊亲至论事。
原承天得了此讯,心中也是欢喜,任太真手中本有魔界五老所赠竹简,到时与沧澜神君相逢,再取出此简来,则何事不遂?也不惊动他人,就与任太真悄然出了静室,直奔沧澜神君洞府而去。
第1813章有权在手令便行
仙庭有二十八境,便有二十八位境主神君,若论境主神君的修为,并不见得就一定比神执弱了。神执与境主神君,只是管辖事务不同罢了。
神执之权,重在五界事务,仙庭之事,则托付诸大境主神君。因此若是神执身处境主神君管辖之域,亦要受境主神君管束。且神权虽是威权皆重,但自仙庭之乱后,神执凌替不迭,反倒是二十八位境主神君掌权至今,根深蒂固。故而境主神境地位虽逊于神执,却也不可小瞧了。
刀神剑神二城本就在沧澜境中,此去沧澜神君洞府,也就是转瞬间事。原承天也不着急,与任太真缓缓遁去,任太真新修初心诀,虽已得原承天尽授其奥,也尚需细加揣摩。原承天亦趁着途中余暇,将圆缺二字真言反复参详。
只因此去见那玄真子,怎有好话,双方非得大打出手不可,就算令清禅已得玉躯,原承天得窥灵台,对付玄真子游刃有余,可玄真子毕竟是现任神执,此番私斗其实是触逆仙庭法度,极可能惹来无量玉山大修插手,因此如何动手,还需妥善安排。
虽是遁速甚缓,却因离得近,也就小半日工夫,便来到一处所在。
沧澜神君洞府所在,名叫冷翠海,此地有亿万顷碧波,常年飘雪,正因这所在清冷寒冽,碧波无际,这才有沧澜之名。
二修来到海边,向海上一望,不由暗暗称奇,原来海岸上空,尚是艳阳高照,但离海百里,便是瑞雪飘飘了。一年之中,这冷翠海上便有三百日落雪,因此那海上有万年不化之坚冰,日积月累,便高耸入云。
原承天见到海中冰山重重,由不得心境一阔,道:“这冷翠海原有小无时之名,今日瞧来,果然名不虚传了。”
任太真道:“仙庭七海无时妄海当算得第一,这冷翠海虽是辽阔无极,却远在混沌海,九龙海之后,怎的却有小无时之名。”
原承天笑道:“混沌开辟之后,便有混沌海,此海实在无时妄海之前,又因是玄武居处,又名玄武海,可见名称早定。九龙海为龙族聚集之所,是为化外仙境,虽在仙庭之中,不受仙庭管束,这般算下来,岂不就是轮到冷翠海了。”
任太真点头道:“原来如此。”
二修正想纵身前往海域,只见那海中波涛翻涌,现出一只水兽来,这水兽身高近三十丈,手持黑沉枪,身穿黑铁甲,生的甚是凶恶。
原承天以慧目瞧去,知道此兽便是沧澜神君千百儿孙之一,原来沧澜神君是在仙庭定乱之后,受世尊封赐的千兽之一。后主沧澜境,乃娶冷翠海冷翠仙子为妻,生下这儿孙无数。
水兽见到原承天与任太真,忙弃枪行礼,道:“来者可是苍穹大修与任神执?”
原承天道:“我二人正是。”
水兽道:“苍穹大修与神执贵足踏我贱地,本该以十万水族来迎,只因神君交待,此番之事,务必处处小心,这才不敢大动干戈,只让小子来迎,失礼之处,还盼见谅。”
原承天道:“神君忒也多礼。”
水兽取了一件金贝来,在那海上一划,那海水分向两边,就现出一条水路,其中仍有海水包覆,好比在这海中开中一条路来。
水兽划海已毕,又道:“两位大修,还请于水中遁行。那玄真子时常遣人前来寻事,若被他瞧见二位行踪,就怕节外生枝。”
原承天微微点头,便与任太真入水而行,看来玄真子与沧澜神君因神执之位失和,多年来明争暗斗,已势成水火了。
水兽手持金贝在前引路,三修足下海水则急急向前涌动,也不需三修施法,其遁速亦是不慢了。
忽觉那水路向下一折,已到了海底,那海底情形其实与陆地无异,仍是崇山峻岭为多,平原恨少,只是那水族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便是任太真亦是难得一见,对这海中景色连连称奇。
在海底山岭中穿行良久,忽间忽然一阔,总算是来到海底空旷之处,又行了数百里,水路忽的往上,原承天知道已来到沧澜洞府了。
细瞧那洞府,其实就是一座海岛,此岛海水之下,亦建有楼宇亭台,其中有诸多水族巡视于外,见到水兽领着原承天二修,便急忙施礼。
水兽道:“我沧澜祖母,原是这海中仙子,故而我沧澜神君子孙部属,亦是半水半陆,二位大修不可不知。”
原承天道:“多谢指点。”
三修沿着这海岛上浮,又行了百里,忽听水花一响,已跃出海面上,原承天向四处瞧去,见出水处乃是岛中的一座碧池,碧池四周草本掩映,楼台无数。
原承天暗道:“池澜神君在此千万年,果然根基稳固,已成气候了。”
这也难怪神执常换,二十境境主神君仍是那二十八名,若说二十八境神君其实便是仙庭的当权者,倒也不曾算说错了。
那池边已有四名绿衫修士等候多时,见到三修出来,急忙上前来拜。原承天略还了礼,就让诸修引路。在这岛上也不便动用法术,只好安步当车。
那四名绿衣修士引着三修只行了数里,又换了四修引路,又曲曲折折行了多时,方来到一处大殿。
任太真见此情景,颇有些不耐烦起来,那沧澜神君在世尊面前,不过是一名小卒罢了,哪知不来亲自见礼也就罢了,偏又有这许多曲折。
原承天反倒暗暗想劝道:“沧澜神君执掌此境多年,千万年之下,必定威望日重,礼数繁琐。那礼数原是要显出尊卑来,可年深岁久之后,反倒成了负担了,沧澜神君就算厌弃了这繁文褥礼,只怕也是身不由已。”
任太真道:“这么说来,那法度虽好,可时间长了,便有积敝无穷了。”
原承天道:“此言极是正理。是以这世间之法,需要省时度世,常加变革,无论是怎样法度,皆是一般。凡间兴衰之事,每数百年便是一起,但仙庭中若想变革,哪有这般容易。”
二修这时抬头来瞧,只见那大殿上挂着金匾,正是沧澜殿三字,心中皆是舒了口气,总算是见着沧澜神君了。
原承天刚想入殿,又有两名绿衣修士出殿引路,原承天无奈,只能跟随。来到大殿之后,只见那大殿中齐齐整整,立着两行修士,约有百人之多。
这两行修士虽是服色一般,原承天以慧目瞧去,却知此殿修士,分为水陆两班,陆修在左,水修在右。诸修皆是面色肃然,一言不发,而向殿中玉椅上瞧去,那椅上却空无一人。
原承天正在惊讶,就听自殿后走来一修,口中道:“神君今日有事,不便临朝,若有要事,只管递上禀简来,若无要事,明日再议。”
那殿上水陆修士听了,倒也不奇,也有直接扬长而去的,也有上前交纳禀简的。原承天与任太真立在殿脚,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忽有一名修士来到身边,低声道:“两位且随我来。”
原承天与任太真相视苦笑,可到了这般境地,又怎能拂袖而去,只能暂时隐忍,且瞧那沧澜神君打的是怎样的主意。
片刻后二修被引到后殿来,后殿大门刚被推开,一人急急抢出殿门,向前便拜道:“苍穹大修,在下等候多时了。”
原承天抬头瞧去,见那修士身穿黄袍,头戴朝天冠,其面目倒也生得庄重威仪,只是头生短角,则显出这修士的来历来。在这沧澜神君身后,则立着令清禅与索苏伦二人。
原承天自是见过沧澜神君的,便含笑还礼道:“有劳神君久候,苍穹着实不安。”
沧澜神君叹道:“道友,按理本该是在下亲自迎出千里才是,奈何却被这头出朝天冠束缚住了,此身哪得半点自由,说来我也是这一境之君,其实却也是苦闷之极。”
任太真暗道:“世尊说的不错,那沧澜神君独霸沧澜,却也亦被这繁文褥礼所苦,仙庭法度千万年不易,又怎能不是积敝丛生。”
原承天与沧澜神君应和了几句,沧澜神君又向任太真施礼,道:“太真,你我怕有千万年不曾见面了,岁月漫漫,屈指也是难数。怎的太真此次历劫,却是这般长。”
任太真与沧澜神君原不相熟,但同为仙庭之臣,细细想来,倒也是见过面的。只是那时任太真身为神执,意气风发,沧澜神君未得权柄,不过是百万兽禽中一小修罢了,双方地位如云泥之判。任太真又怎会记得。
任太真笑道:“说来话来,一言难尽,神君不受天劫,不遭轮回,可谓福德之士,太真怎敢与神君相比。”
沧澜神君道:“太真莫说此言,那历劫虽是千辛万苦,所失必有所得,倒是我享福千万年,反倒是前途不妙了。”
任太真动容道:“神君怎出此言?”
沧澜神君恨恨的道:“自然是那玄真子与我势成水火,片刻不肯相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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