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步干戈虽是从十步惊杀中脱胎而来,却是形似神非。原来这十步惊杀不但是项神通,亦有专门的修行功法,技法相合,方能发挥出最强威能来。
而元风驰昔日所修的七步干戈,只是借太元神功的法力而用,一来无法发挥神通威能,二来若使到极致了,那神通便会失于御控,极可能伤及自身。
此番自魔界五老处修得这十步惊杀,除了令元风驰惊喜莫名,亦可元氏受益无穷,因此三日草屋传承,元风驰用心之极,唯一遗憾的是,五老隔帘相授,实不知自己的授技恩师又是谁人。
他在草屋之中,已初窥十步惊杀堂奥,此刻既遇危急,自然而然,就要从这项神通之中,寻找脱困之术了。
银偶在前替元风驰抵御金雷,那银偶的五金之躯,与刀君一般,皆易引去天雷,因此在这狂雷暴击之中,元风驰这里反倒是风平浪静。
然而世家弟子,怎容受他人蔽护,银偶身后的元风驰急运真玄,就施展出十步惊杀绝技来。
七步干戈之技,是一步更比一步强,但十步惊杀,除了亦具这项神通之外,每一步皆具非常神通,此神通囊括五行四方,端得是神妙无方,最后一步惊杀绝技,竟可与神执一论高下,却非元风驰此刻可以修行。
元风驰心中默算方位,足下向东便行,便占住震位了。此为十步惊杀中的雷步。那震位乃是天雷生发之地,天雷威能最强,元风驰刚入此位,就有十余道金雷同时袭来,惊得元风驰一身冷汗。
好在他抱就必死之心,竟对金雷视而不见,而是急运法诀,踏定雷步,其身如山,就见那金雷只在身周打转,却打不到身上来,这才让元风驰长舒了一口气了。
原来占住震位之后,元风驰便成天雷假君,不光天雷难以及身,更可御天雷而用之,这正是十步惊杀的绝妙之处。
元风驰初用此项神通,心中自有把握,如今见到天雷只在身边盘旋,方知此项神通果然神妙异常,忍不住哈哈大笑三声。
银偶也瞧见元风驰被金雷包围,却不受天雷所击,亦感惊奇,稍稍沉吟之后,便知其理了,不由笑道:“恭喜风驰神技初成。”
元风驰道:“惭愧,若非银偶兄在前引开天雷,风驰怎有胆量试此雷步,原来那十步惊杀包罗万有,风驰定要苦修此术,以替世尊分忧。”
银偶道:“风驰胸中豪气,足以干云,此一去便有千难万难,只需我等同心协力,何事不成。”
元风驰亦觉胸中激情四溢,大笑声中,便行风步,此步又与雷步不同,那步子踏实,便借风力,一步竟是千里了,反超到银偶身前去。
银偶生怕元风驰初修神通,不易把握,也急忙跟了上来,只见元风驰刚刚踏定,便有三道金雷击来,此时元风驰占住巽位,只是天风假君,虽是行得快,却易受雷击。
但元风驰已是成竹在胸,由巽位急转土位,那天雷遇土则避,元风驰又轻巧避过了。
就见元风驰使开这十步惊杀步法,踏定五行四方,一路只管行去,那全错雷虽是连环击来,又怎能击得中?走上数步之后,其后又被元风驰站住震位,反御金雷荡开雷域,替一人一偶开出一条路来。
银偶至此也可放心,元风驰既然修得十步惊杀小成,在这雷域之中已有自保之力了。
片刻之后,便出了雷域,面前云淡风清,好一派仙庭气像。
这时原承天传讯道:“再往前去,只怕就要踏进仙庭了,此处秘道,虽无神将守护,便入口处界力多变,需得小心辩明才是。因此若遇界力,诸位不可独行,还需聚到一处,再作商议。”
诸位皆传讯以应,并且同时放缓遁速,只让刀君与银偶向前探路。
片刻后,银偶传来讯息,道:“此处界力纷乱,看来是已到尽头了。”
诸修听到银偶传讯,急忙向原承天靠拢,元风驰行到中途,正遇着银偶,原是银偶仍是不放心,便来与元风驰会合,一人一偶锁定原承天所在方向,便急急赶去,哪知行了数万里,仍不见原承天的身形。
又见四周乱流丛生,那便是仙庭界力了,此界力远比昊天界力强大,若是不幸被这界力卷中,大罗金仙也难活命。
银偶大皱眉头道:“我等离开秘道界壁之后,似乎这秘道又生变化,只怕我等已与主人分隔开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元风驰再向原承天传试去,却哪有回音,这才知诸修果然已被隔绝开来。
银偶虽惊不乱,细辩身周界力乱流,或有百余种之多。那仙庭共有四方二十八境,仙庭入口处便生二十八种界力,一一对应,但此外又有百种界力乱流,若是不辩而入,则不知会遭遇怎样的结果了。
不知这百余种界中,二十八境界力何在,而二十八境界力中,又有哪一道是通往沧澜境?
第1705章倒提世尊惹杀伐
原承天传出讯息,召诸修靠拢之后,便慢慢遁去,哪知等了良久,也不见诸修身影,前方唯有刀君立在界力乱流之中,不停闪避界力乱流,惊险异常。
原承天忙将刀君唤来身边,刀君见他只是孤身一人,不由惊道:“怎不见禅师魁神风驰?”
原承天皱眉道:“此处界力纷乱,就怕诸修已被这界力隔绝开来,只叹我等经验不足,若是早一步聚拢,就不会分开了。”
刀君道:“如今可怎么办?”
原承天瞧着面前百余种界力,亦在大皱眉头,想来诸修面临的是同样情形,但此刻便是回头,也未必能与诸修相会了。唯有硬着头皮,先出了这秘道界域再说。
他细瞧面前的百余种界力,很快就发现,这百余种界力大多纵横交错,散乱无序,但却有二十余种界力依着某种规律出没,彼此之间更是紧紧相联,一动则全动,一静则全静。
原承天心中已是了然,暗道:“界力有序者,方是仙庭二十八境界入口,只是若想寻出沧澜境界来,只怕难矣。”
他进这秘道之时,那秘道中的方向法则便是变化不定,惑乱人心,如今只怕更是如此了。
因此原承天穷尽灵慧,也只能勉强辩出四方来,若想再从七境界力辩出沧澜境,则是绝不可能了。
他心中忖道:“我逆天飞升仙庭,故而天地故设迷局,对我处处习难,诸修离了我,只怕反易寻到出路,安然进入沧澜,既是如此,我便不能在这此停留了,若因此再生变故,反倒连累了诸修。”
虽然天地设迷局于已,也不见得就是天地对原承天已怀恶意了,那天地至慈,或是已知原承天入了仙庭之后,必是身险危局,处处杀机,这才以此法阻他罢了。
但原承天道心如铁,怎会言退,就算是负了天地苦心,也是要矢意向前的。
当下便道:“刀君,此一去,不知会落到仙庭何处,更有遇到莫大凶险,说不定你亦会遭到刀体殒碎之苦,你心中是否惧怕?”
刀君毅然道:“但随世尊,便是千难万难,刀君也甘之如饴。”
原承天笑道:“好,承天不负刀君,刀君亦从不负我。”也不管面前界力乱流通往何境了,向刀君伸出手去,那刀君忙紧紧握住了,一修一灵向向着一道界力踏实,刹那间身子扭曲不定,螺旋而去。
在这界力乱流之中,饶是原承天也是身不由已,仙庭界力,又是谁能轻易抗衡,不修到禁重天境界,那是绝难在此界力之中自主了。
好在原承天已修成六重风月之体,这躯体未必就弱过金银二偶的昊化之躯了,因此虽被界力拉扯,原承天心境不乱,反将心情一松,随波逐流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罢了,那界力乱流中的时间法则,本就是与别处不同的。等到原承天觉得身子渐渐停止旋转时,已是头昏眼花。不知上下,更是不辩东西了。
浑浑噩噩之中,忽听有人叫道:“有下界修士飞升,在这界力乱流之中浮沉,待我去救他上来。”
另一道声音道:“何必管他,便让他再浮沉千里,他自家便会醒来了。”
“你忘了神君怎样交待?如今昊天界中,有第三世尊降世,仙庭之士但有撞见,必要擒去阿神陀与天罗尊者处,否则便遭重罚了。”
“那世尊脑袋上又不曾刻着字?我等昔日又与世尊无缘,怎能认出他来?劝你少管闲事,莫贪功劳。”
原承天头脑昏沉,对这二神的对话只听了七八,但“阿神陀”三字却是一剂醒神的虎狼之药,听到这三字入耳,立时就清醒过来。
正要动用神识,以辩四周动静,双足便被人捉住,一下子倒提起来,只听那人又道:“世尊我虽辩不出,但想来世尊之名不入仙籍,只需去神君哪里一查便知根底了。”
原承天头下脚上被人倒提,可谓是平生以来第一遭了,不想甫入仙庭,就遇到这样的局面,也不知主何凶吉。便在这时,手中一松,原来是刀君将手松开,离他而去。
原承天此刻已恢复了神智,蓦的发觉刀君松手,不由暗叫道:“不好,刀君见此人对我无礼,必动杀机,看来一入仙庭,果然是便惹杀孽了。”
他将真玄急急运转,身子便有万岳之重,那神将如何能抓得牢,只好将手一松,就在这时,原承天面前黄光一闪,一颗斗大的脑袋落将下来,恰与原承天面面相对。
瞧那神将头颅上双目圆睁,分明是死不暝目。
这时原承天子倒转,已立稳身子,只见所处之地仍是乱流纷纷,那界力乱流却是从一处山谷中涌将出来,山谷两侧,各立一面大旗,左旗上书仙庭西域,右旗上书重羽神境。
那左旗下立着一人,右旗下则是一空,看来被刀君所诛的便是右旗使了。
仙庭二十八境界力处皆设守界神将二人,专来迎接下界飞升之士,无论下界修士自何处行来,总要从各境的界力门户中出现。比起昊天界来,仙庭自然是井然有序。
说来仙庭对下界飞升之士最为照拂,设神将于此,主要也是为着相助修士,且那修士飞升仙庭之后,自然皆是心中忐忑的,若遇神将指点迷津,亦可安心。
只可惜刚才那神将一时大意,将原承天头下脚上拎起,这才惹恼了刀君,白送了性命。
这时刀君又向那左旗使掠去,既然已经动手,又怎容那左旗使逃去,万一泄露此间之事,原承天便是寸步难行了。
可见这世间之事,最要紧的是第一步错不得,否则便是形势急转而下,让人身不由已。
左旗使见同伴被下界修士诛杀,此事可谓闻所未闻,且不谈下界修士绝无手段诛杀仙庭之士,便是有此手段,又怎能刚入仙庭便要杀人?
因此等那刀君扑到身前时,左旗使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取一根画戟来刺刀君。
刀君冷笑一身,反将身子向那画戟迎去,刀体化为至虚,这画戟便是穿胸而过,亦不伤刀体分毫,却趁机使出至速诀来,玉手化刀,在那左旗使颈上一挥,这神将头颅滚落,一道元魂便遁去了。
刀君连诛二旗使,方才放心,但见到两道元魂遁去,便想追出,不想原承天恰从谷外返回,双手各绰着一道元魂,这才知原承天早就追出去了。
原承天手制两道灵符,将这元魂封住,再取一只玉瓶放进元魂,口中叹道:“刀君,此来仙庭,果然是要惹下无限杀孽了。”
刀君道:“只怨那神将不知尊卑,将世尊倒提了,这等逆天犯下之举,刀君一百个不饶。”
原承天道:“刀君,便是这二神将对我恭恭敬敬,我也难饶了他们。”
刀君奇道:“这是何故?”
原承天道:“原来刚才这二神将的言语你不曾听全,如今仙庭为防我返界,但遇下界飞升之士,定要查明仙籍,知其根底的,我若被擒去见了此境神君,必送至两大世尊处,怎能活命。”
刀君道:“原来如此,我刚才浑浑噩噩,哪知这二人说的什么,只是见到此人将世尊倒提,这才动了怒。”
这时塔中传来魔晋南的声音,叫道:“主人,还请放我出来,刀君已诛二人,下次再遇神将,便该着我出手了。”
原承天叱道:“我来仙庭,哪能只顾着杀人,此行但遇仙庭之士,自然是能避则避,不到万不得已,怎能擅自动手?”一言叱得魔晋南嘿嘿无言。
这边虽责了魔晋南几句,但既入仙庭,好歹也要让魔晋南见识一番,于是也将魔晋南放出,二女便随着原承天,先离了此处再说。
那仙庭之大,岂止昊天界百倍,且仙庭之中没有凡俗百姓,故而端得是地广人稀,等闲难遇他人。但仙庭之士,个个皆有神通,也许一路遁去,千万里不见一人,但却不知有多少修士于暗处瞧见了,魔界五老赠原承天管蠡镜,便是要防止此事出现。
魔晋南刚才虽被原承天责备一通,好在魔晋南熟知主人性情,凡事皆是一事一议,说过便罢。于是就与刀君道:“刀君,我只当仙庭之士个个神通广大,怎的那两位神将这般不济事,竟被你一刀诛杀了?”
刀君道:“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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