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格非正在运玄之时,灵识对灵气强弱自是敏感异常,因此很快觉出身周灵气渐弱,体内真玄运转也就慢了下来。
这时原承天才缓缓言道:“龙兄,一日而晋玄修境界,此事前所未有,若是根基不稳,其后岂不是镜花水月。”
龙格非这才猛然一省,一时也不能收手,还是等那行功数周天之后,这才缓缓收功,道:“惭愧,龙某得此新躯,喜不自禁,兼又行功顺利,竟忘了修行之要。”
原承天道:“以元魂化进新躯,不分君臣,实种下极大隐患来,龙兄又何必如此?”
龙格非轻轻一叹道:“承天,我自踏仙修之路,便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最终不过是和光同尘,泯然于众人矣。就算侥幸修得长生,也不过是逍遥度日罢了。世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唯因得遇承天,方知这微贱之躯,亦可略立微功,为苍生所用。承天,你不必劝我,就让我纵意一回。只要此生纵心快意,又何必理会他事。”说到这里,面上不由微笑起来。
那龙格非向来稳重艰忍,少言寡语,既出此言,可见心中早就盘算过无数回,原承天亦不知从何劝起,何况世人各有机缘志向,又怎能强求。
当下原承天就收了自我界域,就与九珑护定了龙格非,片刻间便转到红云火界之中。
在三人刚刚在红云火界立足,四周火云再起。原承天早有防备,忙将神火珠祭起,驱散四周火云。
此次再来寻玄焰就容易得多了,原承天在前祭珠引路,龙格非居中,九珑则在后护法,这样的阵势就算千万修士杀来,也绝伤不到龙格非去。
三修正行间,原承天忽的接到九珑传讯道:“承天,我身后火云之中藏着一人,离我约有五千里。此修极可能是剑先生了,不可不防。”
原承天道:“此修虽是该死,若他不来挑衅,也只好由他,若是前来,珑儿只管护定龙兄,万事皆由我来料理。”
九珑微微一笑,她知道原承天自修成灵台妙境之后,修为再进一层,已足以令她仰视了。而灵台妙境之中既蕴无数玄妙,正该让原承天多多历练,方能激发出来。
以九珑平时性情,也是不肯多事了,如今为原承天着想,反倒盼着那剑先生不知死活,前来替诸侍报仇了。
原承天不急不缓,约行了三万里之后,已探到玄焰灵息,便知灵焰离他最多只有十万里了。
而原承天以神识探去,身后一片红云之中,有道灵息仍然不离不弃,一直跟了来。而双方的距离,仍是五千里。
原承天不由冷笑道:“既不肯战,又不肯逃,道友究竟做何打算。”
此言一出,身后红云中灵息一闪,就此消失无踪,原承天既见对手被惊走了,也不理会,正要前行,忽见左侧百里外一团红云之中,忽的青光连闪。
那青光只闪了三次,赫然就逼到身前,且瞧青光去势,分明是冲着龙格非去了。
原承天暗叫道:“此修厉害,我竟是小瞧他了。”
自五千里处瞬间来到近前,对大罗金仙来说,亦不算是如何稀奇,何况剑先生乃是仙庭大能,有此手段,亦在意料之中。
但原承天吃惊的是,那剑先生在遁行移动之时,竟能掩去灵息,将自己也瞒过了,又怎能不让原承天吃惊。
不过原承天既修灵台妙境,无论是修为玄承,都比入界之前提升一二重天了,因此虽见对手高明,心中镇定如桓。手中无界之剑迎着青光祭去,同时手中已施断字真言。
只需无界之剑能将对手阻上一阻,断字真言一发,定可将对手一斩两断。
与与此同时,九珑日月两具法像齐出,射出一赤一青两道光茫,已将龙格非牢牢罩定,同时右手金针按定,左手禅言藏而不发,以观原承天与剑先生斗法结果。
就见空中传来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无界之剑已将那青光挡住,此时断字真言后发而先止,朝着青光处猛然一切,“叮”的一声,空中有半截剑落了下来,却见那青光黯了一黯,忽的向右侧一窜,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原承天接住那半截剑,心中大奇,不知是自己修为大进还是剑先生本就不济,此战胜的怎就这般容易?
第1665章唯快不破需用计
九珑见剑先生一招不敌就折剑败走,亦感惊讶。神执侍将之能,绝非仅此而已。且顾氏剑诀既是剑先生所创,此侍仙兵妙式之能岂是他人可比?
二人虽是心中狐疑,一时也猜不透剑先生用意。只好先寻到玄焰,与其会合了再说。
再行了数千里,右侧千里之里又飘来一朵红云,红云之中黑光隐现,分明是剑先生去而复返了。原承天不由大奇,剑先生既然败走,怎的又回来了,此修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正沉吟间,千里远黑光一闪,刹那间已逼到近前来,这一次的剑势比刚才快了三分,幸好原承天早有准备,手中无界之剑与断字真言再起,只听得“喀”的一声,无界之剑再次挡住一剑,断字诀猝然击发,又将一截断剑切了下来。
就见那断剑黑光莹然,剑身宛若墨玉。与刚才那截青光剑并在一处,交相辉映,倒也光彩夺目。
但原承天与九珑同时皱起眉头来。
原来刚才青光剑被切时,离原承天尚有百丈之遥,此次墨玉剑被切之处,离原承天只有三十余丈了。
这便是说,剑先生此次袭击,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难不成剑先生两次袭击皆是试探,且已经摸透原承天的手段不成?
九珑便道:“承天,此次交手与刚才有何不同?”
原承天道:“除了方位与速度有所变化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同。”
九珑道:“我瞧那剑先生手段与众不同,此修在灭界多年,就算福缘不足,也总能修得一二灭界法术。刚才两次试探,剑先生绝不可能全力以赴。”
原承天道:“珑儿所虑极是。”
需知仙修诸术,剑修最强,若无绝大灵慧断无可能。藤先生,竹先生诸侍自身神通虽强,可瞧来灵慧却是平平,因此虽在灭界多年,未必就能学会灭界大法,但剑先生既是剑修,修成灭界法术便有极大的可能了。
既知对手理缠,他转向龙格非道:“龙兄,这对手甚是厉害,不如且去我的青龙塔中暂避一时。”
龙格非也知道以他此刻修为,只能是原承天的累赘,忙道:“正该如此。”
等龙格非进入青龙塔后,原承天便放慢了遁速,以免此战牵连到玄焰。也就是遁了三五千里,果然不远处的红云中又是光芒闪动,此次却是一道白光。
与前两次一般,那白光只一动,半息之后,那白光就已袭到身前。原承天早有所备,此次就不再动用断字真言,只因此真言一出,对手剑断必退,而若想察知对手真实修为,还需与其多周旋片刻,方能探去根底。
因此除了依旧祭出无界之剑后,原承天暗将“锁持”二字真言祭起,要去夺对手法剑。
然而这次空中却不曾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分明是剑先生避开了无界之剑,就见那白光在空中斜了斜,复又转刺原承天的胸口,其速之快,比起前两次来又快了三成。
幸好原承天祭诀之法已达巅峰之境,又修成玉质真玄,玄感强大之极,两道无界真言早就祭在空中,就见那白光一黯,原承天再向空中将手一探,掌中已握住一柄法剑剑身。
剑先生显然不甘心就此被原承天夺去法剑,那法剑便传来一股大力,要与原承天争持。奈何剑先生法力再强,又怎能强过“锁持”真言。剑先生一夺之下,便知无望了。此修果断之极,既知难以与对手争夺,立时就将法剑放开。
原承天轻轻松松,已将这柄法剑夺了过来。
但原承天虽夺此剑,却丝毫没有欢喜之意,只因那剑先生分明近在咫尺,可他的神识中只探到一团凌厉的气息。便是剑先生的相貌方位,也难准确判断。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冷笑,那团凌厉的气息遂告消失,无论原承天怎样动用神识,也探不到剑先生的半点气息了。
原承天已刻已惊出一声冷汗来。
那剑先生的仙兵妙术,似乎并无出奇之术,唯强在一个“快”字。
但正所谓仙修诸术,唯快不破,那剑术若快到极处,任对手神功再强,玄承再深厚,也是难以抵挡。则修对神通何用?
而刚才原承天以两道无界真言夺剑,已是十分勉强了,已是原承天施诀速度的极致,若剑先生再快上三成,原承天几乎就是无法反应了。
想来剑先生刚才那声冷笑,便是对原承天的警告了,说不定剑先生第四次袭来时,剑先生就可逆转败局。
但原承天的疑问在于,若剑先生真的有天下无对的出剑速度,又何必再三试探?他只需动用快剑一击,虽不能将原承天立毙于剑下,也定可重创原承天肉身。
而原承天肉身若损,又怎能久持?
若原承天都不是剑先生的对手,九珑自然亦是无能为力。
九珑忽的脱口道:“剑先生一次快过一次,其中定有古怪。承天不妨再深深想来,你探那竹先生的灵识时,可探知有关剑先生的讯息分?”
那九珑的话,就好似原承天自家想的一般,二人自灭界悟道之后,心神联系亦比先前更为紧密了。
原承天道:“我刚才已细细想过,竹先生灵识之中,有关剑先生的讯息极少,不知是此修生性孤僻,不肯与他人交流,还是竹先生刻意隐瞒。在竹先生的灵识之中,也只是剑先生平生事迹罢了,至于他的神通绝学,竹先生竟也所知不多。”
九珑道:“这下可麻烦了。玉清子既是神执,座下又有七大侍将,仙庭之中谁敢得罪,看来剑先生平时出手不多,且又刻意隐瞒,因此就连同为侍将的竹先生亦是不知了。”
原承天道:“剑先生下次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的一击,你我能否生出此界,就看此战了。”
九珑道:“若承天实无把握,不妨先设阵法守住再说,那剑先生剑诀再厉害,只需入了阵法,亦是无从施展了。”
原承天却摇头道:“我若设阵法,不光是示弱了,并且也只是困守不动,那剑先生本就在这灭界多待了多年,想来有的是耐心,僵持到最后,形势只会对他有利。”
九珑亦知原承天说的有理,原承天阵法之学虽强,那阵法总不能随人而动,且身为世尊,若是一味的采用守势,岂不是贻笑天下。
与九珑说话之时,原承天手中不停,片刻间已制出数道禅言灵符来,是为“顿,止”之符。那灵符的好处,就在于祭施速度快过抹诀施法,只要有一二灵符能挡住剑先生,原承天再施无界真言,谅剑先生亦难抵挡。
原承天既不肯与玄焰会合,遁速更慢了,然而这次足足遁了万里,那剑先生亦不曾现身。而这对原承天的心境则是一场极大的考验了。
对手迟迟不出,任谁也是心中猜疑百端,若因此心境大乱,可不就中了对手的圈套?那剑先生或该剑诀无敌,但若与原承天大斗心境,只怕是用错了手段。
九珑忽的抿嘴笑道:“这位剑先生迟迟不出,看来是故意想让承天着急了。”
原承天猜出九珑用意,便笑道:“你既不出,任谁也会着急。”
九珑道:“只可惜剑先生却忘记了一件事。他以为承天在等的时候,他岂不是也在等?因此究竟是谁会着急,却也难说的很。”
原承天笑道:“珑儿,你这激将法用在别人身上,或可灵验,用在剑先生身上,只怕行不通。”
九珑道:“这又是为何?”
原承天淡淡的道:“只因他制胜的唯一手段,不过是一个快字罢了,我虽然比不上他的速度,却可拖慢他的速度,他若是略具灵慧,自是不敢前来送死。”
九珑何曾听过原承天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不由笑道:“果如承天所言,此修心中生惧,已不敢前来。”
九珑话音刚落,不远处红云中黄光便是一闪,原承天的神识早就探了多时,那红云中的既现黄光,怎能不知。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灵符便祭,那灵符也无目标,只是向四周漫然撒出去。
灵符离手便碎,威能已显,无论剑先生从哪一处来,只需被这灵符的威能触到一点,其速必降,而只需剑先生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
就在灵符施发的刹那间,一柄金澄澄的法剑已在空中显出,瞧那金剑的方式,离原承天也只有两丈罢了,可见原承天只需慢了半拍,那金剑就已然冲到身上。
金剑虽已现身,但既被顿止灵符所困,速度自是大减,原承天随手再施无界真言,那金剑应手而断。剑先生的第四次偷袭,显然已告无功。
然而就在这时,九珑大叫道:“承天小心!”
原来在距原承天百丈处,有团红云之中有红光一闪,只因那红光与红云着实近,若非凝神细辩,又怎能辩对出?
原承天因要与金剑斗法,又怎能分心他顾?是以反倒是九珑抢先发现了。
果然那红云之中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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