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紧紧随着姬春山而去。
猎风取出双刀,则在诸修身后护卫。
那姬春山被魁奇山震碎了双袖,平生神通失了大半,又见梼杌势大,只能先退一步再说。
当下口祭法诀,替诸女加持,诸女虽是风遁之术不一,被姬春山法诀加持,怎样也会快上数倍,诸修风驰电掣,向西北方急急逃去。
猎风道:“前辈,承天有件旧袍,放在我这里,不如前辈先暂时穿着,我瞧两位的身形倒也差不多。”
姬春山笑道:“拿来我穿,这样裸着双臂,着实是不雅相了。”
猎风忙将一件旧袍取了出来,让姬春山先穿着了。
原来原承天的法宝丹药,皆归玄焰安排,衣巾法袍,则由猎风掌管。
在承天宫时,原承天面对修士无数,又常常出来说法,总不能每日只穿着刀君所赠的黄裳所制的旧袍,因此猎风替他制了数件法袍,以便轮换。
只不过原承天因修成风月之体,不必以法袍御敌,那法袍自是寻常,殊不可与姬春山特制法袍相比。
姬春山换了法袍,果然是宽窄合度,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双袖去而复来,方觉得重新活过来一般。”
猎风奇道:“这法袍也使得?”
姬春山笑道:“袖里乾坤之术,在心不在袍,我那法袍虽是特别了些,也只有一二成的法力加持罢了。”
当下将袍袖一笼,又将三女罩在其中,这时他独自动用遁术,更是快捷便当,眨眼之间,追兵已在万里开外了。
这时原承天已传来讯息,告之与秋渊偷袭得手,而为了使挑唆之计得逞,自然只是伤人而不诛杀。风赢座下诸兽皆是中土本能灵兽,又能有多大的玄承,被原承天的斧文之兽与姬秋渊的造化神功所欺,自然以为是受梼杌所欺,已然放弃约会,径回洞府去了。
猎风得知原承天与姬秋渊将会赶来,心中不免一宽。那梼杌势大,又是紧追不舍,万一有了闪失,又如何向主人交待。
姬春山虽见梼杌远了,仍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祭出灵符数道,各有妙用,一道灵符是扫荡身后灵息,以免被敌所察,另一道灵符则暗藏姬春山灵息,去向别处,以引开追兵,第三道灵符则是慝住自己身形,以防对手有窥天之宝窥探自己动静。
金仙手段,自然不同,那姬春山又是见惯风浪了,虽遇大敌,又吃了苦头,仍是有条不紊,一步步行来,使自己渐脱险境。
猎风暗中瞧来,连连赞叹,那姬春山行事的手段与主人虽异,倒也各有千秋,自己身为主人座下首侍,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向以往莽撞了,那仙修之士诸种手段,也该一点点学起来才是。
如此又行了一阵,姬春山知道追兵离得甚远,一时也不可能追来了,就将三女放出,他性情甚急,对千衣雪劈面就问道:“雪儿,我只问你,那元宝儿之子真的被你掳了去?”
千衣雪茫然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喃喃道:“不错,那位玄武真童的确被我掳了去,你若想杀我,只管来。”
姬春山怒不可遏,吼道:“任你是怎样的理由,掳人子女岂是我辈所为?你约失怙持,虽是堪怜,我姬春山不曾有半句教你,那是我姬春山无能。”那声音越说越低,由愤怒而至悲凉,最后两行老泪缓缓就将下来。
元宝儿忙道:“姬前辈,雪儿掳我孩子,定有苦衷,还望前辈细细问来,莫要动怒才是。”
姬春山叹道:“你瞧瞧元宝儿,瞧瞧元宝儿。”这是瞧元宝儿通情达理,更把千衣雪比下去了,身为人父,怎能不悲。
千衣雪神色茫然,亦是泪水纵横,一对父女,相向而泣。
姬春山忽道:“宝儿,借你法剑一用。”
元宝儿不知就理,忙将法剑呈上,姬春山长叹道:“千衣雪之责,尽在我春山身上。”
猎风瞧出不妙来,忙叫道:“元宝儿,速速收剑。”身子就向元宝儿的法剑一扑。
哪知姬春山出手如电,左掌向元宝儿法剑的剑尖一拍,那手掌上不曾运得法力,自然一刺便过,一时鲜血如注。
诸女见姬春山自穿手掌,皆是惊呆了,姬春山一字字道:“春山暂惜此命,就借这手掌发誓,若不能寻回孩子,春山就替雪儿偿此一命。”声音字字如铁,山谷响应。
第1431章全身是胆斗大罗
元宝儿慌不迭将法剑收回,又悔又急,道:“前辈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若是孩子寻不回来,也只是怨他命苦罢了,他,他,他……”
本想劝姬春山不必以孩儿为念,可这孩儿乃是母亲的心尖儿一般,就算是口上说是不舍,那也说不出来。
姬春山叹道:“这世间哪里有不疼爱孩儿的父母,雪儿虽是我女,就算不认我这个爹,但有差池,春山也绝不能饶。只是万千过错,皆在我身上。”
猎风瞧在眼中,自是又敬又佩。姬春山一旦坐实是千衣雪之错,哪管其中有何苦衷,先罚自身再说,这才是仙族金仙大士应有的胸怀。
那边千衣雪只是流泪,又怎能说出话来,姬春山将千衣雪瞧了又瞧,目中爱怜横陈,又难免恨铁不成钢,便道:“雪儿,此刻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逼你去掳孩儿?有我在此,你不用惊怕,万事皆由我作主。”
千衣雪却摇了摇头,神情稍稍平复,冷冷的道:“前辈一番回护之心,千衣雪心领了。不过一人作事一人当,此事若有过错,只在千衣雪一人罢了。小女虽弱,却是天下散修之主,实不必受前辈庇护。”神情声音,都渐渐果断坚毅起来。
姬春山越听越奇,他本以为千衣雪弱质女流,怎敢妄行此事。宝儿的孩子不但是元氏弟子后人,更是玄武引路真童,身份非同小可。千衣雪若非受人胁迫,焉能行得此事。说不定就有人以顾龙婉性命为迫,那千衣雪在这世间,也只在乎顾龙婉罢了。
哪知千衣雪却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家身上,又说出散修之主的话来,心中怎不惊奇?
他喝道:“雪儿,此事干系非轻,你可得细细想明白了再来说话,你怎的又做了天下之主?就算那掳去孩儿是你自家的主意,却又为何如此?这世间万事,总该有个因由。”
千衣雪神色冷漠,仍是微微摇头,道:“前辈,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又何必再问。”
姬春山怒极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一时心中气恼,出掌如电,就向那千衣雪头顶上一拍。
就算是急怒之下,他出手自有分寸,便是拍到千衣雪头顶,那掌力可大可小,收发从容,绝不会真正要了千衣雪的性命,也只是吓唬千衣雪一下,只当是教训自己的孩儿。
猎风与元宝儿怎知就理,齐齐惊呼,元宝儿就向姬春山扑来,猎风则将千衣雪一拉。
只是二女反应虽快,也及不上姬春山出掌之速,那千衣雪见此拳灵压如山,只怕无幸,也立在那里闭目待死。
不想姬春山的手掌离千衣雪头顶还有数寸时,千衣雪额头发出一道黄光,向姬春山手掌一扫。
这边猎风拉住了千衣雪的衣袖,忽觉金身酸麻,一股大力涌来,又怎能承受得住,由不得连退数步。但体内真玄如沸,一时难以御控,再也驾不得遁风,就向地面跌了下去。
姬春山手掌被那黄光扫到,亦是被迫退了一步,心中惊讶之极,那千衣雪不过是仙修境界,怎有大能挡住自己一掌?
忽又见猎风被打落云端,大袖急急一拂,先将猎风救了起来,猎风好不容易止住了真玄乱窜,脱口叫道:“好厉害。”
千衣雪见猎风被打落云端,亦是惊讶,叫道:“哎呀?”后见被姬春山救起,这才松了口气。
姬春山道:“雪儿,你这体内黄光,从何而来?”
千衣雪只管摇头,不知道是不肯吐露实情,还是不愿说出,口中道:“前辈,此事与你等无关,最好莫要理会,那孩儿若有变故,千衣雪自然以命抵命,这其中原因,千衣雪着实说不得。”
姬春山面色凝重之极,缓缓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出几分来,此事还需等承天过来再说。”
千衣雪面色一变,道:“前辈,此事只管着落在我身上便罢了,又怎将原大哥扯进来,我,我,我实在对你说不得。”忽将身子一动,已在数里开外了。
她刚才体内黄光激发,惊退金仙之士,手段着实惊人,再瞧她的遁术,也是与众不同,昊天诸修手段,绝大多数是御风而行,或有御土御火者,也是极少数。
但千衣雪所御之术,乃是双足踏定两道青光,禅师虽有金光,青光纵地术,却与千衣雪不同,由此可见,千衣雪必有奇遇了。
姬春山不着急赶去,细细瞧千衣雪的遁术,便是以他的眼力来瞧,这遁术也算得上不俗了,难怪元宝儿境界超过了她,也是追她不着。
只是千衣雪境界苦不甚高,又是初学此术,因此只将这遁术发挥出一成的威能。假以时日,千衣雪成就可期。
见自家孩儿修为有成,为人父母者自该欢喜,可千衣雪此番殊遇是福是祸却难说得紧,姬春山心中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缓缓跟定了千衣雪,也不急着拦阻,同时急发信诀,让原承天速速赶来。
原来千衣雪体内黄光,姬春山只知其来历大不寻常,原承天是为世尊主魂,玄承无双,或能探出究竟来,自家玄承之中,却探不出这黄光的底细了。
他立誓要寻回元宝儿的孩子,千衣雪既不肯答,只好先放她一马,自己在其后悄悄跟着,总能探出端倪。又将此意向元宝儿反复陈情,劝元宝儿安心。
元宝儿叹道:“前辈良苦用心,宝儿怎能不知,一切只依前辈法旨从事便是了。我那孩儿来历非常,也不知会惹上怎样的是非来。”言罢珠泪洒落下来。
千衣雪驾起遁光,越行越快,很快就去得远了。
只是千衣雪遁术再强,也强不过姬春山,他将元宝儿猎风收起,双袖鼓荡起来,好似扯帆行船一般,与千衣雪始终保持三千里距离,既不惊动千衣雪,又免得距离太长,遇事猝不及防。
只是二人斗起遁术来,与原承天姬秋渊的距离也就拉大了,姬春山不停传去信诀,以免二修追失了。
就见千衣雪径直向中土深处遁去,也不知意欲何为,姬春山将灵识牢牢锁定在千衣雪身上,绝不怕失去千衣雪的身影。
半日之后,千衣雪右侧方向,忽有一点灵息出现,姬春山正在吃惊,哪知在千衣左侧方向,又现出一点灵息。如此就成了三路人马,蹑着那千衣雪而去了。
姬春山暗探二路灵息,其中一人亦是金仙境界,另一修境界难明,但身上蛮荒气息惊人,分明是一只上古异兽。难不成是梼杌独自追来?
姬春山见来者境界甚高,心中更是担心,千衣雪此番惹出的祸事,怎会小了,只恨自己玄承不足,那千衣雪又是抵死不说,也探不出这其中的玄奥。好在原承天刚刚传来讯息,已然逼近此处,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三万里之遥。
便在这时,那金仙陡然加速,却不是向千衣雪奔去,而是转向那只异兽,同时手中已持定法剑,看来是要对那异兽下手了。
这金仙向异兽下手,倒也正中姬春山下怀,这一修一兽离千衣雪甚近了,姬春山怎能放心,这修士与异兽不动手,姬春山也要动手了。
就见那异兽冷哼一声,亦向金仙修士迎面撞来,一修一兽隔着还有百里,空中光芒乱舞,已在大斗法宝。
姬春山乐得隔岸观火,也不理会这修士金仙斗法,将遁术紧了紧,离千衣雪就只有千里之遥了,这样的距离只需将大步连跨数步,就可立时追上。
哪知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道声音道:“春山,你怎的也来此搅局。”
姬春山听这声音颇熟,又惊又惧,只见极高空中一道白光只一闪,面前现出一只白鹿,白鹿之上,端坐着一名修士,正是顾氏老祖到了。
姬春山见顾老祖在此现身,怎不吃惊。那顾老祖虽是退出了仙族,也是姬春山的前辈,不可失了礼数。
没奈何,姬春山将身一躬,道:“老祖别来无恙?”
顾老祖冷哼一声,道:“春山,此间事务乃是顾氏家事,你却顾不着。听我一言,不如就此离去。”
姬春山笑道:“那龙婉乃是我的妻子,雪儿就是我的孩儿,说来起,我姬春山也算是顾氏的女婿,只是这件私情,不曾禀明老祖,今日补上礼数,也就是了。”
顾老祖道:“得春山这等佳婿,自是我顾受之幸,奈何今日不同往事,却叙不得亲情,但请速速离去。”
姬春山摇头道:“老祖法旨既下,春山本该从命,奈何此事关乎雪儿与玄武引路真童性命,若不弄个明白,春山只好抗旨了。”
顾老祖道:“莫非真要与我动手?”
姬春山淡淡的道:“形格势禁,春山也是无可奈何。”
顾老祖低头寻思了一回,道:“也罢,不怕对你说,那元宝儿之子,我势在必得,却有个大缘故在,却不便对你说,我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