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君倾宇,仿佛一个没事人一般,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甚至连眸子都已经慢慢的眯了起来,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君乾翎和欧阳彻激烈的争论一般,只是独自慵懒无比的看着戏,而这戏显然没有能够吸引得了他,所以他的眸子都已经半眯着了。
洛倾凰看了君倾宇一眼。半眯着的眸子里面透露着点点精光和算计,唇角勾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算计弧度。这只狐狸啊!
等了许久,前去搜查的侍卫终于回来了,自然也带回了那半张军事防御图。
看到那军事防御图,君乾翎的神色立刻变得更加慌乱,他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靠在椅子上的君倾宇,急急喊道,“七弟!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诬陷我么?”
“嗯?”君倾宇听到君乾翎的话,似乎才刚刚从美梦中醒来一般,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莫名其妙的说道,“二哥不是说了清者自清,不必本殿插手么?怎么现在又变成本殿眼睁睁看着二哥被诬陷了?”
君乾翎看着君倾宇,那一双墨黑的眸子哪里又半分睡意,分明清亮的如同那雪山的泉水一般通透,那里面的精光怕是连骄阳也不敢与之相比,这君倾宇分明就是故意的!
君乾翎心中虽然万分气恼,可是他也知道,一旦坐实了杀害君语嫣的罪名,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他只得忍下怒气,对君倾宇说道,“方才二哥不过一时气不过而已!七弟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哥被冤枉啊!”
君倾宇挑眉看了看君乾翎,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又挑了挑眉毛,望着欧阳彻,朗声说道,“西决皇帝。本殿有些话想单独对二哥说,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欧阳彻深深的看了君倾宇一眼,微微颔首,带着一众太监和侍卫离开了御书房,只留下了君乾翎、君倾宇和洛倾凰。
“七弟想说什么?”君乾翎眸中带着一丝警惕,望着君倾宇,故意装作温和的问道。
君倾宇伸手替君乾翎解开了穴道,看着君乾翎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悠悠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二哥怕是在劫难逃了呢。”
“君倾宇。你。”君乾翎伸手指着君倾宇的鼻子,很是恼怒,可是转念一想,君倾宇既然如此镇定,必然是有法子的,不由又笑道,“我知道七弟一定有办法的!”
君倾宇抬眸看了看君乾翎,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唇角勾起笑意,悠悠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本殿原本也是打算出手相助的,可是二哥不领情,本殿若是在出手,岂不是显得本殿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不领情!”君乾翎听到君倾宇如此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继而又闪过一丝恨意,故意在脸上堆起笑容,悠悠说道。
君倾宇静静立着,如同山峦一般高不可攀,那眼神高雅的如同天边的云朵一般,不可攀附,他将眸光淡漠的投注于君乾翎的身上,整个人散发出属于王者的高贵气质,悠悠说道,“二哥三言两语,本殿便要出手么?那岂不是显得本殿很没面子,凰儿可还看着呢。”
洛倾凰听到君倾宇将她扯了进来,不由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在君倾宇的手心捏了一下。君倾宇吃痛的蹙了蹙眉头,挑眉看着君乾翎,悠悠说道,“你看,凰儿不同意本殿就这样轻易的帮二哥呢。”
“你想怎么样?!”君乾翎咬牙切齿的说道。
君倾宇伸手摸了摸鼻子,望着君乾翎,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悠悠说道,“二哥看起来很不情愿呢?”
君乾翎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却很快被虚假的笑意所掩盖,悠悠说道,“怎么会呢!七弟到底要如何才愿意帮二哥?”
“之前是二哥拒绝了本殿的好意,本殿很不开心。不过本殿也是不会为难二哥的,只要二哥跪下来求本殿,本殿自会出手相助。”君倾宇幽黑的眸子里面流转着光芒,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悠悠说道。
君乾翎听到君倾宇的要求,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他阴沉着脸看着君倾宇,强压住怒气,问道,“七弟一定要如此强人所难么?!”
“强人所难?”君倾宇推开一步,似笑非笑的望着君乾翎,语声漫漫,说道,“本殿记得二哥可以跪着求过本殿一次呢。原以为二哥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二哥还觉得为难?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二哥的事情,本殿也不管了就是。”
君乾翎的脸色已经比猪肝色还要难看,他望着君倾宇的眼神里面的恨意已经遮掩不住了,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显然是气急了。
洛倾凰的眸子不屑的瞟过君乾翎难看的脸色,唇角一勾,拉着君倾宇的手,故作为难的说道,“宇,我看二皇子似乎并不想要你帮忙呢,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嗯。既然凰儿都这么说了,我不管就是。”君倾宇回握住洛倾凰的手,宠溺的望着洛倾凰。
君乾翎看着洛倾凰和君倾宇一来一回,几乎气的肺都要炸了,可是现在他的处境,只有君倾宇和洛倾凰可以帮他,他的手指嵌入了掌心,对着洛倾凰和君倾宇跪了下去,一字一字说道,“求七弟救救我!”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君倾宇看到君乾翎跪了下去,立刻假装伸手去搀扶君乾翎,可是却顺手点了他的穴道,而因着他这一声疾呼,门口的侍卫都冲了进来。
侍卫们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君乾翎跪在君倾宇的面前,而君倾宇却是伸手去搀扶君乾翎,连跟在后面的欧阳彻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挑了挑眉毛。
而君倾宇看到众人都进来,也若无其事的重新解开了君乾翎的穴道,口中悠悠说道,“二哥何必对本殿行如此大礼,都是自家兄弟,你这动不动就对本殿下跪,本殿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一句话说完,众人的脸色都有了细微的变换,看向君乾翎的眼神更加的讽刺和不屑,原来这锦国二皇子如此没骨气,竟然经常向锦国七皇子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他们,出了平时行礼的时候,也是不愿意跪别人的。这锦国二皇子贵为皇子,居然随意的就跪别人?!真是没骨气到了极点。
“哼!还什么皇子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要跪别人?而且跪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就是!你瞧瞧他那窝囊的样子!真不懂锦国的百姓是怎么看的,居然对他的呼声那么高。”
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君乾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他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站起来,眼中带着巨大的屈辱和恨意,手紧紧握着,恨不得要冲上去将那些嚼舌根的侍卫撕个粉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因此,他学会了装作高雅自若的样子,学会了隐忍。可是,从小到大,他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而在君倾宇这里,却是连着两次!
真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若是他日后做了锦国的皇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君倾宇,而且他要将君倾宇千刀万剐!不!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能泄他心头之恨!
“看来两位商议的不错。可商议出如何给我西决一个交代了么?”欧阳彻眼中的惊讶瞬间便湮灭,他悠然自得的抬眸,望着君倾宇,问道。
君倾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色,看着欧阳彻,唇角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悠悠说道,“本殿想单独和西决皇帝谈。这些闲杂人等的,就都让他们出去把。”
君倾宇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将目光投向了君乾翎。君乾翎顿时觉得心中气血翻腾!君倾宇居然把他和那些低贱的侍卫相提并论,还说他是闲杂人等?!
可是气归气,他却是拿君倾宇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才是最最令他恼怒的地方。
君乾翎怒气冲冲的和一众侍卫太监离开了御书房,御书房里面又只剩下了君倾宇、欧阳彻和洛倾凰。
“七皇子不是说要单独和朕谈么?”欧阳彻挑了挑眉毛,看着依旧立在君倾宇身边的洛倾凰,悠悠说道。
君倾宇伸手牵住洛倾凰的手,目光灼灼的说道,“本殿在哪,凰儿便在哪。”
洛倾凰的唇角掀开笑容,也是温柔的望着君倾宇,却听君倾宇又继续说道,“本殿方才说的也累了,不如凰儿帮本殿说吧?”
洛倾凰眉毛微微一挑,有些好笑的望着君倾宇,他哪里是累了,他分明是怕欧阳彻看轻了她。
“好。”知道君倾宇的心意,洛倾凰自然不会悖逆他的意思。
听到君倾宇和洛倾凰的对话,欧阳彻眸中又闪过一丝惊讶,挑了挑眉毛,欧阳彻饶有兴致的望着洛倾凰,问道,“不知倾凰郡主有什么想说的?”
欧阳彻望着洛倾凰的眸子里面带着期待。他一直知道洛倾凰是一个奇女子,他对洛倾凰也一直是欣赏的,只是不知道,洛倾凰这次又能够带给他什么样的惊讶。他倒要看看如此证据确凿,洛倾凰和君倾宇还有什么办法!
“君语嫣是我国公主,死在西决,西决可要负责?”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如同那一望无际的星空一般,淡漠而镇定的望着欧阳彻,语声淡然自若,如同那飘散的蒲公英。
欧阳彻神色依旧自若,口中带笑,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若是太后被旁人所害,我西决自然要给贵国一个交代,可是如今,两位也都看到了,杀害太后的,乃是贵国二皇子。”
“西决皇帝如何就肯定杀害君语嫣的是君乾翎了?”洛倾凰听到欧阳彻的回答,墨黑的眸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一抹亮光,如同那滑过天际的流星一般闪亮,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君倾宇悠然的立在一边,望着洛倾凰的侧脸,唇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他的凰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呢,看起来,欧阳彻是要上钩了呢。
“这军事防御图都已经从贵国二皇子的住所搜查出来了,难道还有假不成?”欧阳彻听到洛倾凰的话,不由有些疑惑,蹙了蹙眉头,反驳道。
洛倾凰唇角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变,语声悠悠,继续说道,“军事防御图的事情暂且不说。倾凰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向西决皇帝请教。”
“倾凰郡主但说无妨。”欧阳彻听到洛倾凰突然又转移了话题,眼中的迷惑之色更浓,以他对洛倾凰和君倾宇的了解,他们不是无聊的人,既然让他单独留下来说话,必然是有应对的法子的。
“君乾翎杀害君语嫣时,贵国的侍卫可是当场将君乾翎抓获?”洛倾凰挑眉,眼中带着一抹深邃,望着欧阳彻问道。
欧阳彻眸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他点了点头,应道,“的确。不过侍卫来的时候,太后已经薨了,而贵国二皇子却是在场的唯一一人。”
“这么说来,倾凰可就不明白了。西决皇帝说君乾翎是为了军事防御图而杀害了君语嫣,可是按照方才所言,军事防御图似乎在君乾翎进宫之前就已经在他的住所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杀害君语嫣呢?”洛倾凰蹙了蹙眉头,故作疑惑的说道。
欧阳彻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没有想到。他只是一心想着君乾翎被当场抓住,已经铁证如山,差的不过是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已,原以为找到那张军事防御图,便可以定下君乾翎的罪证,可是没有想到,却给了洛倾凰这样一个破绽。
“就算如倾凰郡主所言。可是方才二皇子矢口否认军事防御图的事情,却是事实,若不是心虚,何必要矢口否认?”欧阳彻知道再以原来的借口必定说不通,于是便抓住了方才君乾翎说谎的事情。
洛倾凰幽黑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笑意,神色淡定自若,不疾不徐,悠悠说道,“军事防御图乃西决机密,君乾翎如何敢轻易承认?”
“那倾凰郡主如何解释这军事防御图为何在贵国二皇子手里?”欧阳彻却是不依不饶的抓住了军事防御图的事情,咄咄逼人的说道。
洛倾凰的神色淡定,唇角的笑意更深,乌黑的眸子轻轻转动,带着几分灵动狡黠,她悠悠说道,“君乾翎和君语嫣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君语嫣顾念兄妹之情,偷偷将军事防御图给了君乾翎,也是极有可能的。而君乾翎进宫,怕不是像西决皇帝所说的来杀君语嫣夺军事防御图,而是想要谢谢君语嫣。”
墨黑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欧阳彻,其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锐利,洛倾凰的口气也带上了几分压迫,一字字清晰无比的说道,“倾凰斗胆,依照事情来看,似乎是很有可能是西决皇帝发现军事防御图被君语嫣送走,恼羞成怒,杀了君语嫣,接着又害怕要给锦国交代,因此故意陷害君乾翎!否则,西决皇帝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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