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这个恶妇肯定对灵香记恨在心。周芸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恶妇。退亲与灵香无关,你不要迁怒无辜之人,更不要一再心狠手辣的伤害我的妻妾。”将灵香护在身后,叶轻言仰首挺胸,振振有词的说道。
“大哥,身为兄长,身为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年,你学到的竟是此等栽赃陷害、信口雌黄的龌龊之理吗?”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叶凌韬豁然起身,拉住了意欲反驳的周芸梓,语气冷厉的斥责道。
“我哪里有栽赃陷害,信口雌黄了?叶凌韬,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今日不算完!”如果说对上周芸梓,叶轻言还有那么一点发怵。那么面对叶凌韬,叶轻言的腰杆挺的比任何时候都直。不过是寄住他们尚书府的可怜虫,竟然也敢对他指手画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娘子与大哥之前确有婚约,但也不过是长辈言笑之间的戏言,当不得真。如今婚约早已不在,大哥却一直耿耿于怀,拿此事借题发挥。言行举止颇为失礼,更甚不堪。此般有违道德礼仪、有失忠义,大哥都不觉得有愧吗?”自小到大,很多事情叶凌韬都不会与叶轻言计较。不是懦弱无能,只是觉得并不必要。然而叶轻言屡次对周芸梓的羞辱太过卑劣,着实触及叶凌韬的底限。
“外人都道叶家二少爷是文武全才的状元郎。我倒是今儿才发现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比你的学识更令人叹为观止。”被叶凌韬骂的心里发堵,叶轻言面色扭曲,尖着嗓子讽刺道。
“大哥无需逞口舌之快。为弟不欲跟大哥在既定的事实上多做无谓的辩解。只望大哥能尽早认识所犯下的错误,好好跟我娘子赔句不是。”并不为叶轻言的讽刺所动,叶凌韬正色以对,态度算不得强势却也不失果断。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争什么无用的作甚?”眼见叶轻言落于下风,盛昕蓉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笑着□话题。
“大伯母此言有误。大哥一再败坏我家娘子的名声,羞辱的不只是我家娘子一人,连带整个尚书府也脱不了干系。怎可说无用之争?”叶凌韬据理以争,面容清冷,字字如珠,落地有声。
没想到叶凌韬居然还真对周芸梓上了心。心中不屑的冷哼,盛昕蓉的面色也不再故作亲近:“长幼有序。你倒是想做什么?当着我这个大伯母的面以下犯上,欺凌兄长?”
“哟,还以下犯上呢?本公主的夫君好歹也算是个驸马,怎么就居下了呢?尚书夫人不如跟本公主好好探讨探讨这其中的尊卑究竟该如何区分?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一道进宫面请本公主的姑父做做主,主持主持公道不是?”搭上叶凌韬的手,周芸梓一脸的冷笑尤其渗人。
“虽说芸梓身份不同,但一再靠娘家之势欺人,似乎也说不过去。”撇去心头的惧意,盛昕蓉哽着脖子硬撑着说道。不能一直毫不反抗的任周芸梓欺压,否则尚书府早晚会变成周芸梓的囊中之物。她绝对不能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大伯母的话,芸梓也很想附和。只可惜芸梓身不由己,实在很难两全。”唉声叹气的瞅瞅盛昕蓉,又望望不知何时再度相拥在一起的叶轻言和灵香,周芸梓忽然就伸手扶住额头,“夫君,妾身头好疼。烦请夫君立刻打发人去国舅府报个口信,为妾身请个太医过府把脉。”
叶凌韬一愣,感觉到手被捏了捏后方心下稍缓,跟着便神情焦急的扶住略周芸梓:“娘子可有哪不适?为夫这就命人去给岳父岳母送口信。”
“莲俏。。。”周芸梓气息虚弱的靠在叶凌韬的怀中,有气无力的补充道,“让莲俏去。”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回国舅府。今日的事,奴婢会一五一十的禀报给老爷和夫人听。”莲俏极其配合的转身就走,一脸的煞气看得盛昕蓉和叶轻言等人一阵心慌。
“站住!”拔高声音喝住莲俏,盛昕蓉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压下满腔愤恨,挤出一个甚为难看的笑脸,“芸梓啊,咱们尚书府也有相熟的大夫。你先回屋歇着,大伯母这就让人请大夫过府。。。”
“这就不必有劳大伯母了。芸梓怕是从小就看惯宫中太医的。换了大夫恐是不太适应。”仗势欺人这种事,其实真要有靠山,谁都会。以往的叶凌韬是不屑为之的。然而今时今日,他倒是很想学着周芸梓的那一套狐假虎威,豁出脸皮的试上一试。
“叶凌韬,你不要得寸进。。。”他娘都低头了,叶凌韬还敢拿乔?叶轻言怒气冲冲的喊道。
“轻言住口!”然而这一刻,不管叶轻言的怒火再大,盛昕蓉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委屈。很早以前盛昕蓉就一直在担心如若叶凌韬真的当上驸马,他们的日子会有多么的难熬。阴差阳错的将周芸梓强塞给叶凌韬,盛昕蓉乐得睡梦中都在偷笑。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尚书府的确没有迎娶回真正的公主,反倒遇上了周芸梓这个假公主。碰上如此这般胡搅蛮缠的恶妇,多大的憋屈也得忍着。
“娘!”他娘竟然帮着叶凌韬反过来训斥他?从何时起,叶凌韬倒成了尚书府的金贵少爷?备受打击的叶轻言面色铁青,甩袖走人。
“夫君。”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周芸梓和叶凌韬,灵香娇声呼唤,跟着追了上去。眼前的亏吃不得,但是终有一日,她会让这些人好看的!
☆、16恶妇心机重
知晓叶轻言的心中定如她一样憋屈恼怒,盛昕蓉狠狠的剜了一眼站着未动的玲玉:“还不快跟上去好好服侍大少爷?”
“是。”玲玉倒不是真不想追上去,只是脚步没有灵香快。一见灵香那狐媚子不要脸皮的跟了过去,下意识的停下动作定住了而已。此刻听到盛昕蓉的训斥,当即心下一喜,转身跑了出去。不比灵香那不知礼数的死皮赖脸,她可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而去。
“二弟妹,你觉得呢?”不管如何必须先稳住周芸梓,真要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眼神一转,盛昕蓉二话不说的看向了林雪。
对上盛昕蓉,林雪从来都是不敢多说半句话的。此刻盛昕蓉满是威胁的眼神凌厉的射过来,当即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意欲附和盛昕蓉的话。
“娘,要不我先扶二嫂回房歇着?”握住林雪颤抖的手,叶秋蝶适时的开口,无声的给予着支持。斗不过二嫂就来欺压她娘,大伯母的用心有够险恶的。
“二弟妹不说话,难不成也是觉着咱们尚书府供奉不起你们房里这位高高在上的新媳妇?”斟酌着措辞走近林雪,盛昕蓉的眼神异常冰冷,蕴含的怒气几欲喧嚣。
“不…不是…”看着盛昕蓉步步逼近,林雪如坐针毡的站起身,惊慌失措的低下头。
“不是?我看二弟妹怎么这么像不管不顾的纵容呢?”熟悉的优越感升起,盛昕蓉冷笑一声,不自觉的摆起了尚书府女主人的架势。
瞧瞧,盛昕蓉这尾巴翘的可真够高的!瞥了一眼有所顾忌的叶凌韬,周芸梓身子一软,靠进叶凌韬的怀里大声喊道:“哎呦,娘,芸梓头疼…”
“芸梓怎么样?娘这就命人给你请大夫去。”被周芸梓这一唤,林雪着急忙慌的走向周芸梓。担忧的视线一扫,瞬间定在了站在门口的莲俏身上,“莲俏,快去给你家小姐请大夫。”
“是。”眼瞅着盛昕蓉的脸色眨眼间沉如锅底,莲俏讽刺的扬了扬眉,提脚出门。不管她家小姐是真不舒服还是故意装的,今日这太医是请定了!正如她家老爷所说,人活一世,争的就是那口气。没了那口气,活着也就没意思了。盛昕蓉和叶轻言敢一再令她家小姐难堪,就必须得承受得住这个代价!
这一次的盛昕蓉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莲俏消失在门外。狠狠的瞪了一眼仿若不知所以然的林雪,盛昕蓉扭身就走,再不留半点情面。真以为请来太医就吓着她了?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速度快,哼!
“娘,看样子这回咱们是把大伯母得罪狠了。”目送盛昕蓉走远,叶秋蝶小小声的嘀咕道。虽说过程很精彩,结果也很解恨。可如若盛昕蓉变本加厉的继续找她娘的麻烦,以她娘的性子根本招架不住…
“得罪了就得罪了,她还能奈咱们何?”盛昕蓉再强势,也不过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不过几天的功夫,周芸梓便不再将此人放在眼里。
“她确实奈不了二嫂何,可咱们其他三人就…”叶秋蝶苦起了脸。先不说她的亲事还拿捏在盛昕蓉的手中,单是她娘和她哥…盛昕蓉再过分,这些年尚书府对他们的恩德,是怎么也抹杀不了的。
“我知道。尚书府这么多年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嘛!”本是压在心头的事,到了周芸梓的嘴里,偏偏就变了味道。
“娘子有何高见?”见周芸梓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中没打算离开,叶凌韬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将其推开。
“高见不敢当。只是我这个人吧,向来没心没肺,睚眦必报。欠我的千倍百倍的讨回来,至于我欠下的债…”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叶凌韬漆黑如夜的眼眸,周芸梓弯了弯眉眼,“如数奉还便是。”
“抚养救助之恩如何还?”尚书府不缺银子,他的那点俸禄更算不得什么。这份天大的恩德若是能够还清,他又怎会一再心生顾忌?
“他们要的,你现在已经全都还上了,而且是加倍奉还。”被逼代叶轻言娶亲,进而高攀上国舅府,其中得下的好处,绝对够叶涛威和盛昕蓉自睡梦中乐醒。
听着周芸梓的话,叶凌韬愣住,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辩驳。只是心里隐隐暗想,真要以名利细分得失,那么血缘亲情又如何算?
“言尽于此,见仁见智咯!”她只管提出她的看法,叶凌韬认不认同,就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事了。周芸梓嫣然一笑,退出叶凌韬的怀抱,施施然离去。即便是亲人,也有值得与不值得一说,不是吗?
“太过分了!简直是无耻至极!”一拳打在柱子上,叶轻言面容狰狞,语气阴冷。
“夫君,那个周芸梓…不对,那个二少夫人一见到灵香就跟见到仇人似的…”初进尚书府第一日便受到此般羞辱,灵香誓死不会善罢甘休,“夫君你说,她是不是还念着夫君,所以才如此的恨灵香?”
“她痴心妄想!整天跟只疯狗似的胡乱咬人,还敢肖想尚书府大少夫人的位置?也就只有叶凌韬那个懦夫才会瞎了眼的娶那个恶妇!”被灵香的话激的火冒三丈,叶轻言极尽一切能想出的恶言恶语,在心底狠狠的咒骂着周芸梓。
周芸梓肖想大少爷?玲玉撇撇嘴,没料到灵香竟然如此阴险毒辣的恶意挑拨大少爷与周芸梓为敌。不过,想到周芸梓坏了她的好事…玲玉不由分说的忍下到了嘴边的劝诫,只等着看好戏。
有人乐得看好戏,有人乐得演好戏。而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周芸梓正面色苍白的看着前来探望的玲珑:“好难得看到侧夫人的身影。”
一声“侧夫人”,听得玲珑心下一酸,泪意涌现:“二少夫人,对不起。都是玲珑害的二少夫人受了冤枉…”
“也不怪你。谁能想到至亲姐妹也会翻脸不认人的谋害自己?”周芸梓轻飘飘的语气顿时坐实了玲玉的罪,“那一日我本不欲插手理会你们姐妹的纷争,若不是看在…”
伴随着周芸梓落在她肚子上的视线,玲珑双膝一弯,径自跪在了地上:“玲珑代肚中孩儿谢二少夫人的救命之恩。”
“也就是说,那一日的情形你确实是知晓的?”看来莲俏这几日的功夫没有白做,这么快就令玲珑站在了她这一边。虽说玲珑本人没什么大用处,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玲珑…玲珑当时真的被吓傻了,才没有来得及出言为二少夫人正名。事后每每想起,玲珑都深感心中有愧。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玲玉,玲珑就…怎么也不敢继续深想下去…老天何其残忍,竟让玲珑与一母亲妹自相残杀…”说到最后,玲珑面露凄色,无语凝咽的默默流起了泪。
是真的不敢面对现实,还是静待良机一举击中,便只有玲珑自己心中清楚了。周芸梓顿了顿,满脸同情的别过脸,不忍直视的轻喃道:“命运弄人,谁让你们两姐妹都倾心同一个男子呢?”
玲珑的身子猛然一震,眼中闪过莫名的复杂,复又转瞬即逝的变回之前的伤心和痛苦:“怨只怨玲珑两姐妹命比纸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听够了玲珑三分真情七分假意的自怨自怜,周芸梓不再浪费时间,言简意赅的切入正题。
“玲珑…”迟疑的了一下,玲珑终是下定了决心般冲着周芸梓磕下了头,“玲珑想请二少夫人保得腹中孩儿安然出生。”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