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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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 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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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手盖在他脸上,一手绕到后面,抓住他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的狼爪上,正犹豫怎么对他说教,忽觉身周气氛不对,再一瞅他从她指缝中露出的冷漠,心头一颤,先是有了瑟缩之感,可不等她感到惧意,脑子便一个机灵,水眸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被这么一双毫不示弱的眼睛瞪回来,倒叫李泰意外了,那骇人的碧眼眨了下,唇线紧抿了抿,冷着声音,说出了四个字:“你讨厌我。”

  遗玉愣了愣,听明白他的意思后,差点被他气乐了,撑住脸上的严肃,看着巴掌底下的俊美脸庞,咬牙切齿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讨厌你的?”

  李泰眼底叫她陌生的寒色依旧在,只是那碧溜溜的眼珠子没有刚才吓人,“你的反应,你在抗拒我。”

  “这样就是讨厌你了?”遗玉愕然地回道。

  李泰没抓开脸上的小手,沉默着别过头,却在下一刻被掰了回来,对上她满脸的哭笑不得,胸前被她一根手指戳着,耳边响起她清亮的声音:

  “我的反应怎么了,我、我年岁还小,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自然会觉得害羞,你见哪家姑娘没成亲就同人搂搂抱抱的,我要是讨厌你,能让你亲我,能让你抱我呜?我要是真抗拒,你当我身上装的毒药是面粉子么,一早毒傻了你!你听好了,我才不讨厌你呢,我、我、我——”

  话到嘴边儿,它就是说不出来,遗玉梗着脖子,一个“我”字卡在那里,不知后面该续什么好,她对李泰是喜欢的,可又比男女间的喜欢要多,可若说是爱,又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儿东西,让她说不出口这个字。

  李泰等了半天,也没听她把话说囫囵了,但看着她红的快要挤出水来的小脸,配上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冷峻的五官已是软和了下来,连同心一起。

  “我一一”

  “好了,”李泰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话。握住胸前戳戳的手指,低声道:“你不讨厌我,但是不能随便同我亲近,你不习惯,是吗?”

  遗玉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待要出口,被他生生又憋了回去,正在不爽,听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再一瞧那碧眼又恢复了它漂亮的样子,松了口气儿,道:

  “就是这样。”

  她答得太快,便没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下一刻,人便毫不设防地被他弯腰,拦着膝窝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李泰也不搭理她,就像是抱着小孩子一般,让身体轻盈的她坐在手臂上,另一只手也不去扶她后背,她怕摔了,又不好大声喊叫,便只能吓得搂住他的脖子,他也不理会她在耳边软硬兼施,抱着她离开了药房,下了楼去。

  “……要去哪,我自己走还不成么……殿下,你放我下来。”

  平彤和平卉在前厅布着晚膳,听后头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刚扭头,就见李泰抱着一脸通红的遗玉。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打她们身边儿经过,遗玉冲她们哭丧着脸无声地张张嘴,李泰则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径直朝他卧房走去。

  俩侍女面面相觑一眼,平卉方要追过去,却被平彤眼明手快地扯住。

  “姐,你别拉我,小姐她不——”

  平彤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瞪她一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个傻子,王爷……”

  第434章 李泰的秘密

  室内,门头和立柱旁,新挂了绾色的帷幔,八扇开阖的云母屏风上,依稀生着中原山水的模样,高几上的几只花瓶陶色很素,粉的雪白的墙面上,挂的几幅字画,落款名不见经传,笔墨却老练娴熟。

  遗玉丫髻松散,脸儿潮红,平躺在床上,两腮微微鼓起,滴溜溜的眼睛珠子时不时转向床边侧坐的李泰。

  “还难受吗?”

  “嗯……好多了。”

  他大手覆盖在她小腹上,源源不断的温热传入,她酸痛了一日的腰腹好受多了,许是第一次来月信时,过度操劳留下的后遗症,再来月信,便是量多日短,腰腹酸痛,就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整日和他在一处,她身上有什么不妥,李泰自然是能察觉到,找了太医给她诊脉,只说体阴欠补,前阵子补品没少喝,就是在宫里那几日,恰逢她月信,被他看出身体不适,便不顾她抗议,用内力帮她温养,倒也真见效。

  今儿早起她葵水又来,依旧是难受,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恰李泰出门,她本来想着能熬个两天便混过去,没想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这次出门,同行有人善医,介时让她帮你诊一诊。”李泰抬起她手腕,探了脉息,见比楼上的杂乱平稳许多,方才吸进一口绵长气息,归于丹田,收了内力。

  且不说这般温养需得小心翼翼地用内力疏导,极耗精气,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时间长了,难免会伤到她的身子。

  “比太医的医术还好吗?”遗玉待他收了手,便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么躺在床上,实在有些暧昧。

  “不可比论,那人所善,多乃疑难杂症。”

  遗玉“哦”了一声,了然道:“就是和姚不治差不多的。”

  “嗯,他们是同宗。”

  李泰的直言不讳,让遗玉一阵惊讶,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红庄的人?”

  不怪遗玉惊讶,红庄之于她,便是个同邪教差不多的地下组织,因她所接触到的,全是红庄冷血无情,又神秘诡异的一面。

  “是,”李泰见她表情,便知有些事是必须同她好好讲一讲了,比如说,在这朝廷之外的东西。

  “你应当知道,这朝廷管的是天下,可五湖四海之内,尤有天子不能及之所,游侠儿遍布武林江湖,开山立派者,不在少数……”

  遗玉盘膝坐在大床上,抱着丝枕,侧耳倾听,在此之前对她来说一片模糊的江湖,只存在于书纸上的世界,正被李泰统以一个大概的轮廓展现在她面前。

  若说朝廷的统辖靠的是兵马、体制法制,管的是黎民百姓、国土疆界,那这武林的统辖靠的便是武功武德,是江湖规矩,管的是自家门人弟子。

  一为大义,大统,一为小义,小辖,一白一黑,一求的是江山一统,一求的是快意恩仇,武林江湖存在已久,几朝几代都默许这种民间的势力形势存在,或可利用之,然两者并无多少利益冲突,朝廷做大,就好比雄鹰放眼山河,怎会去理会地上各自为营的蚂蚁。

  “……这些门派,有的是大白于天下,朝廷略有耳闻,有的则连江湖中人都不大清楚,比如说红庄,”说到这儿,李泰顿住,看了她两眼,方才话锋一转,道:

  “你们一家同红庄的渊源,我大概都清楚,想必你也知道,当年安王行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便是红庄,只是此事知者甚少,天下大定后,父皇一度曾派人前去蜀中剿毁红庄,可惜不得寻,终是徒劳而返,自那以后,红庄便销声匿迹在这天底下,直至今日,朝中犹有人在暗地里戒备查探,房乔便是其中之一。”

  “那、那您怎么,”遗玉心中复杂,但见李泰看向她的眼中一片平常之色,便放大胆子,问道:“那您同红庄又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您和那儿的人似有交际。”

  室内寂静了片刻,方听李泰低沉的嗓音——“是,我曾在红庄待过一段时日。”

  “……什么时候?”

  “那年我身染热疾,琼林殿解禁之后,便被送去了蜀中。”

  怦怦、遗玉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李泰和红庄的交际,一直是她心头一个大大的疑问,如今听他亲口讲出来,就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为什么?”是谁把他送到红庄去的,他在那里待了多久,遇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到红庄去?

  他伸手探过来,撩起她垂下的发丝挂在耳后,“日后再告诉你。”

  遗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将要靠近他,又被轻轻推开,搂紧了怀里的枕头,轻声道:

  “这个是秘密吗?”

  “秘密?”李泰重复了一遍,“算是吧,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只余几人,亦是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谢谢你愿讲给我听,”遗玉强压下心底的探知欲,主动去握住他的手,两人就这么静坐了一会儿,各自体味了一番心中的不同。

  “那个,我问你啊,那嵩山的少林寺,也是江湖上的门派吗?”平复了心情,她便退而求其次,问起了其他。

  “那些僧人,武功是自成一派。”

  “那有没有一个叫武当的门派?”这个世界的历史到底偏差到什么地步。

  “武当?不曾听过。”

  “哦,”张三丰是哪个朝代的人来着,“那有没有五岳剑派?”

  “没有。”

  “明教?”

  “没有。”

  “……那丐帮,总该有吧?”

  李泰拨开她抓着自己的小手,去到茶案边,拎起茶壶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饮下,一杯端到床边递给她。

  “你从哪里听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派号?”

  “咳咳,书上啊,我喜欢看杂书,你又不是不知道,”遗玉僵笑着,心底却在嘀咕着,这怎么连丐帮都没?

  “你说的那些,除了少林外,我都没有听过,”李泰有意给她普及些江湖常识,“而个这江湖上,名号较响的门派,是有蜀山剑派,龙虎山的龙虎宗,江南的慕容刀庄……另有些歪门邪道,不一一与你作解。”

  遗玉喝下温水,一脸好奇道:“那你的武功是师从何处,我似是没见你使过刀剑。”

  “我所学繁杂,刀剑并不专擅,”李泰有意避开了她的问题,翻手在她眼前,便多出了一粒圆滚滚的瓷珠,“若说有什么精通些,便是这暗器。”

  说完,他便朝着三四丈外,屏风旁的纱灯,轻轻一抖手腕,遗玉咋舌地看着那盏灯在下一瞬熄灭,眨眨眼睛,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查看起来。

  “喷?你那珠子是从哪里来的?”

  李泰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摩擦着她略生薄茧的指尖,道:“等你捡惯了豆子,我便教你。”

  遗玉脑子一转,便恍然大悟,难怪他要叫她去捡豆子!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问题多多的遗玉,李泰一人出了卧房,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平彤和平卉候在前厅,饭菜不知热过几回。

  李泰扫了一眼长案上的菜肴,蹙眉道:“重新去做些清淡的,送到房里,侍候她用些。”

  “是。”两人不敢有异,躬身应了,待他出了门,姐妹俩方才凑近耳语一番,嬉笑了几句,便赶紧去准备膳食。

  再说李泰独自转到了书房去,阿生没多久便被下人传了过去。

  “主子,您找属下?”

  “魁星楼那边如何?”

  “还是插不进去什么人手,有几个好不容易混进去的,没过几天就被转卖,不然就是寻了由头打发出去。”

  “哦?”李泰想着在药炉里见的那把小刀,前后思量了一番,道:

  “那就让人都撤回来,暂时不必再查。”

  “是,”阿生见他抽了信纸出来,便赶紧上前研墨,一边回报道:

  “主子,方才门房收了几张帖子,长孙大人、房大人还有杜大人,明日都想邀您一见。”

  李泰眯了下眼睛,冷声道:“回了。就说本王这几日事忙,无暇抽身。”

  这次远行,是他在三个月前便打算好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在《坤元录》编著时,暂避风头,然,走的迟了个把月,还是被太子坠江一事牵扯了进去,好在他行事小心,没有落人口实,上元节那件“无头案”,才没被赖在他身上。

  那天朝堂上,太子和李恪一场打闹,均受责罚,看起来两人是吃亏,但他却觉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太子坠江、封王赏地、二人相争,却恰恰把他摆在了“作壁上观”的位置上,这几件事的背后,定是有高人推波助澜,眼下看着,刀口是直指向他了。

  在这节骨眼上,他将要离京,这三人光明正大地递了帖子上门,姑且不论谁是另有所图,他是半个都不会见。

  “等下让人传口信给谢偃,本王十六离京之事,叫他明日下午,在文学馆漏出去。”

  “是。”

  《坤元录》巡游,除了宫里那位,尚无几人得知魏王亦会同行。在这太子当弃、吴王失度的时候,魏王却打算走人,不知听闻讯息的人们,又该是作何感想。

  第435章 出发

  二月十六,天还未亮时,早起的遗玉便已沐浴罢,坐在床边,一边看两个侍女检查行囊,一边仔细吩咐道:

  “……你们每月初六,谨记要去龙泉镇代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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