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盼北楼的厚重雕花大门,我走进了客堂,客堂是空着的。我从楼梯转而上了二楼,二楼是卧室,里面却放着齐全的陈设用具,从高光大床和放衣服的架子、穿衣镜、熏香炉无一不全。但床上并没有放置被褥,空荡荡的显得如此的冷清。
三楼是书房,我打开了几扇窗后开始擦拭书桌案几,等大致打扫了一遍后,对着旁边挂着的画像傻笑着。
“北华,我正努力地活着,现在过得很好,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对着画像自言自语着,花了高价请了衙门里的画师,口述描绘成的初稿,再让名画师画出的成稿。宣纸上的北华如同在奈何桥上吻过我后那般衣袂飘飘、仙韵馥雅。
是的,这是专门为北华建造的楼,很多人以为是我为了逸风建造的,因为逸风在北方当官,而此楼叫‘盼北楼’。
在北华的画像挂上后,也只有我和逸风过来过。逸风看着画像问这是谁,好似有点不快,但尽量隐藏着,他能为了吃醋真好。
我微笑地回答:“是个北华上仙,让我得到今生的仙人。如果我找不到他,死后我介绍你们认识。”
听到此话,逸风打消了疑虑,毕竟他也是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以为是让我得到神助将他拉回来的仙人。
我痴痴的看着画像,真心坦露着:“原来我想娶好多丈夫带给你看的,但现在逸风很我,所以我不忍心伤他的心。等以后找到了你,你就当我的哥哥,我们一起开开心心。。。”
“当家的,当家的!”还未说完,大郎又找过来了,正在楼下喊着我。
其实平时很少找我,大多大郎和狗剩就能搞定,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没个消停。一定是那二个青楼头,否则不可能属于大堂经理职务的要来请我这个CEO解决。
果然真是那二个家伙搞出来的,说是御怜花在用鞭子打带来的姑娘,并且指着‘须知’读着,有特别偏好的客人在包房内鞭打自愿受打的或要求别人鞭打自己时,不得殴打成重伤或致死,否则立即报官并且百花山庄不承担任何后果。
确实又这一条,为了就是让每个来的客人满意。因为来的客人口味有特别奇怪的,受虐和施暴狂的不时出现。姑娘们为了赚到更多的缠头,当然会满足客户的需要,这个是没办法禁止的,禁不了就只能用条款加以约束。每个来客和姑娘都签字确认的,看来这个御怜花下马威没摆成,反自取其辱,所以现在加以报复了!
我来回渡了几步,想着招。
“当家的要快一点,这个吃软饭的狗东西答应暂时停手,如果半个时辰不给消息,就要继续叫人鞭打了!”大郎很是着急。
在宋,鞭笞家奴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致死可以随意处置。但打死的话,比杀死平民的罪稍微轻一点,平民由砍头转为流放,而官员则是撤职。无论是从鞭打家奴上论理还是找乐子打姑娘,我都管不到!
确实又出难题给我好看呢,想到御怜花冷着个脸,在包房内叫人用鞭子抽着一个女人,其实很是得意洋洋的对大郎冷嘲热讽,就让我火气腾然而起。又来下马威,难道他初来非要弄三把火才太平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好个御怜花,一个时辰都不到就玩出了那么多的花样,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你以为我百花象其他女人一样的软柿子,随便你揉捏了!
我衣服都未换地跟着大郎走到‘姹紫嫣红’,平时的歌舞嬉笑声都均消失,所有人的人都在包房或者大堂十几桌散座位置上看着我的大包房,静观事态发展。
来到包房口,我扫眼望进去,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一个身穿淡绿薄衣、袖口为同样色泽绿透纱的姑娘正发出微弱的呻吟趴在铺着上好厚实地砖的地上,背脊的伤口已渗出血来,染得衣服一片扎眼的湿红。
那个小白脸御怜花坐旁边的罗汉椅上,端着茶正优哉游哉的喝着,那种冷血还真是比得上战场上踏着千军万马尸骨的枭将。
千娇百媚的砚茗正风情万种地靠在我的软榻上,旁边一个姑娘跪在旁边,正帮他捶着腿。他发出了一声拉长的软绵绵鼻音:“呦~是当家的来了。”
他用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上下看了看我,狐媚的长眼眸好似能说话一般:“换了套衣服呀,别说,当家的到底是国色天香,哪怕是普通衣服穿在身上也比我的这些姑娘强哪止千百倍。”
他对着地上倒霉的姑娘好似很惋惜的叹了口气,和悦善目地说着好话:“其实就是小错,何必要用打的,把那么可人的美人打得什么样呀。我是没办法劝了,就看御少爷是不是看当家的面子了!”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六章 不作为
御怜花斜着眼看着我,而砚茗话不断很是热情。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实都不是个东西!都准备看着我如何办事。
还能怎么做?一个十岁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就算是大人也为难。
我淡淡的问:“能不能观看?”
没有讨人情、没有说大道理,这让砚茗好象有点意外,眯起的狐狸眼都有点睁大了。
御怜花哼了一声:“当家的随意!”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于是说了句:“椅子。”
大郎一听,扯着嗓子响亮地喊道:“取椅来!”
一张足有三人沙发一样长的高宽大椅取了过来,这都是我事先设定的,当家的就是要拿出气魄来,要坐就是坐这样的‘龙椅’,难道取一条小板凳就这样坐下了,那也太对不起观众了。
我坐在雕工精良、从靠背到椅腿全都是立体雕花的紫檀木大椅上,八个家丁左右站在两旁。很是气势,包拯出来升堂也是需要人马的,要不戏文里不是唱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南侠展昭;师爷公孙先生,这不就是六个了,还要加上若干衙役,这个世界人多好办事。
二个青楼头等了会儿,没有等到我再开口,相互悄悄对视一眼后,确定我的确只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来劝人。
“继续打!”御怜花毫不留情地下了命。
砚茗好似有点怜香惜玉了,微微颦着眉,柔声柔气劝了起来:“算了,别打了!打坏了怎么做生意?毕竟是你的人,人家当家的能坐上这位置想必也心狠着呢。”说完望着我,但只见我坐在大得嚣张的椅子上,嘴角挂着少许微笑看着,一副欣赏大戏的模样。
“留着也无用,打!”御怜花还是坚持要打。
砚茗叹了口气,甩了甩罗帕后擦擦小嘴:“打吧打吧,反正打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旁边捏着鞭子的女人正是刚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身穿七彩薄纱衣的,看来她地位比其他姑娘都要高点,相当于领班。
她双手抓住沾血着的鞭子两端,用力一扯,发出憷人的响亮声音,不少血珠从黑粗的鞭身上,溅到了地面。
‘姹紫嫣红’的客人都看着我,而我却还是静静地坐着,一点都不为即将到来的惨无人道鞭打而动容,仿佛一切都是家常便饭一般。
正当女人高高举起鞭子准备抽下去时,突然听到嘻嘻哈哈的喧闹声,从‘姹紫嫣红’的前后二个出入口响起,随后哗啦来了二三百个人,要不是井堂很大,否则还真塞不下那么多的人。
来的有男有女,但女的居多,大多是百花山庄的大孩子,还有的是我叫来做生意的姑娘们。
所有人都围着大包房,指指点点着。
一个大女孩大声喊着:“吵什么,吵什么,看着点!没有比较就不知道现在过得日子的好,如果不是当家的收留,我们迟早也是卖身青楼,好好看看青楼是怎么对待姑娘的。”
举着鞭子正迟疑着的青楼领班,别人议论得越厉害,她越是不敢下手。平时百花山庄也组织分批出去旅游,见识一下城市的繁荣,也去贫困地忆苦思甜,今天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充分利用下。
一个带着三四个姑娘来的老鸨,也和眉悦色地借题发挥起来:“现在知道妈妈我平时对你们如何了吧?从来不舍得打,你们还时不时挑客人不肯接,如果落到其他主的手上,还不打死了!也只有妈妈对你们真的是掏心掏肺的,我们做这行的能碰到象妈妈我这样的主,也算是有点福气了。”
这些姑娘老鸨都是我叫来的,说只要来看,一天的住宿费全免,她们有空的还不全过来看热闹了。
我努力忍着笑,站起后开口时,顿时一片无声,大家都停止了议论,看着我。
我不慌不忙地吩咐着大郎:“打死了立即报官,如果需要金疮药和大夫按价给,还有不要忘了在结算时抽去五两银子的清洁费。这可都是一两银子一块的地砖,洗干净点,别闻出血腥味来。”
我转身带着家丁离开了,头也不回。现在没我什么事了,如果御怜花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下个残酷暴虐的‘美名’,就应该成全他。但我相信,他不会再喊打,再打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出‘姹紫嫣红’家丁就去巡逻,他们还要兼职保安。
旁边的私塾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我走进去也听听课。现在种地的事全部包给了佃农,这四年里百花山庄又出了六个秀才,只可惜一个举人都没有。举人确实很难考中,但不着急,能让这些孩子读书认字、知道理,也算没有白花钱请先生。
这先生也是我精挑细选的,以前有个先生总是对男孩关注,却对女孩所提的问题置若罔闻,我立即就给请辞了。哪怕女人不能为官,也可以学习,增加修养。
当然也不是一定要培养女强人,改变目前的状况。这个大环境已经很难改变,只有靠辛亥革命后努力了。
悄悄地潜入,在最后角落里听了会儿教课。先生并没有注意我,这里一共开了六个班,无论教什么全凭自己的喜好。随时来、随时可以走,只要不打扰别人,所以讲到一半有人躲到后面听课,是正常。这里的孩子等到十五岁时,如果还没有一技之长,那么只能去做佃农那里种地养活自己。
听了会儿,我有溜去其他班,正在教授如何带孩子。我请了专门教女孩四德、绣花、做衣、厨艺等老妇好手,还有弹唱、舞蹈、书画等。
其他女人自持女子无才便是德,以为一味的顺从丈夫就能得到欢心,却不想那些有些学问的丈夫为什么经常去青楼喝酒、吟诗作赋。男人也是需要交流的,在妻子那里得不到的只有在外面找。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就可能留宿。
幸好有规矩保障了正房的权益,男人一般不会娶青楼女子,否则这些木讷的闲妻凉母只能窝里横,怎么斗得过能说会道、多才多艺的娇娘。
而我这里的女孩,一出来个个都有特色,主见很强,已经有来玩乐的客人说要提亲的,很风光和高兴地嫁了几个。
看一切照旧,我又去了厨房、仓库等地方走了一圈,也就到了傍晚了。
晚饭是和大家一样的三菜一汤,放在食盒内送来,羽正好在,所以叫厨房将他的饭拿来和我一起吃。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一个正在值班的家丁进来报,说是那个被御怜花打的姑娘要求见我。
这顿饭还吃得真不消停,我只能叫她进来。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七章 求救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身上的绿纱衣裙已换成了普通素色灰棉布对襟长裙。因为背上的伤,让她微带踉跄地跪下,头微低,声音柔嫩虚弱,还真是令人怜:“小女绿莺见过当家的。”
我拿着筷子继续吃着饭,边吃边问:“伤好了点吗?”
绿莺低着头,看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就连跪着回话也能引起男人的遐想:“刚上过药,已经不碍事了。今日多谢当家的搭救,否则。。。”话到此处,举袖擦泪,越发的可怜了。
看样子是十六七岁的好年纪,只可惜投胎投坏了。
我吃着饭,却不领情地回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对了,饭吃过了吗?”姑娘不听话或者做错事,打骂是家常便饭,饿饭更是经常采取的处罚。
绿莺擦着眼泪,摇了摇头。
于是我对旁边的羽道:“你帮忙叫厨房再拿一份饭来。”
羽坐着未动,将他那份还未动的饭推到了桌子另一边。
“行呀,你等一会自己去厨房拿。”我用筷子指了指饭盒:“那个。。。绿莺姑娘,你就在这里吃饭吧。不算钱,你的主子不会知道的。”
绿莺一听,突然跪着朝我爬来,一副苦大仇深猛见到亲人的样子,跪爬到我身边,离我二步路远,哭求起来:“我知道当家的人善,求当家的救救我吧。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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