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吗?」
「不知道,那是董事长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与公事无关。」
「那正好,……有谁知道密码?蔡董事长在吗?也许她本人回来解释会更好。」
话还没说完,一名矮胖的中年妇人在门边探头探脑,一脸胆怯的轻咳一声,吸引办公室内的林裕屏及助理小高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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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紧俊脸的倚在门边,陈则笙不怎么高兴的盯着姚家伟的一举一动,明明就不喜欢范亦珊,也没打算跟她交往,用得着穿的这么正式?想迷倒谁啊?
「怎么样?这件可以吗?」挑了件粉紫色的衬衫,姚家伟担心自己的形象太古板,会造成一向时尚、漂亮的范亦珊困扰。很意外的竟然是对方主动邀约,虽然他直觉觉得范亦珊是打算正正式式拒绝他,省得拖泥带水的平添麻烦,他也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不过这怎么说都是一次正式的『约会』,姚家伟觉得基于礼貌,他都该慎重一点。
「不好看。」冷淡的回答,陈则笙莫名的怒火中烧,平日里姚家伟对谁都没那么在乎过,虽然明知道范亦珊那女人根本不算威胁,但还是很不爽快。
「不好看?」吓了好大一跳,姚家伟认真的在衣柜里翻翻找找,除了这件粉紫色的衬衫,其余都是工作时穿的古板、单调的白衬衫,他找不到更时尚点的衣裤了,重点是,他一点都不想为了这次的约会破费添购新衣服。
「用得着这么正式吗?你真以为是去约会?谈判还差不多,范亦珊那种女人你惹得起?」
「你是哪根神经不对了?为什么每次一扯上范亦珊,你就乱发脾气?不是说清楚了,我跟她又不可能……」
「我只是不高兴,你为了她那么……那么……,你怎么就没想过穿的好看一点来找我?这不公平。」
「……白痴,我跟你有约过会吗?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店里,是要穿的多好看、多正式?」
一向给人的印象是细腻、温和,可是在感情方面却意外迟顿、粗线条,姚家伟总算弄明白陈则笙是在吃醋,分不清是好气还是好笑的频频摇头,伸手揽过对方后颈,轻轻的在唇瓣印上一吻,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默契了,没想到陈则笙会这么不安。
「安心了?」又辗又咬蹂躏着彼此的嘴唇,姚家伟抵在陈则笙的嘴角,带着笑意低声的询问,他能感受到对方种种的不愉快,随着这记深吻逐渐消失。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她能得到你那么多的注意力?」下意识的拥紧对方,陈则笙意外稚气的靠在姚家伟颈边咕咕哝哝,他从小就是不懂得分享的那类小孩,他也不打算改进这个坏习惯了。
「你也太小气了吧?照你这样,岂不是一天到晚在吃弟宝的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弟宝跟姐姐是我的极限了,再有一个人分去你的注意力,我想我会受不了,到时,我一定会做出傻事,不是干掉你就是干掉那个人……」
「你就是那种会因为感情问题上社会新闻的蠢蛋啊!」轻拍了拍陈则笙脑袋,姚家伟语气却异常宠溺,他喜欢这样的陈则笙,会为了点小事不开心、寻求安慰,这才符合他的年纪,平日里的陈则笙,总是一肩扛起永福町的大小事,在姚家伟眼中来看实在太逞强了。
「是啊……,所以你小心点,招惹上我甩不掉了。」轻轻的啃咬着姚家伟的颈子,陈则笙低声的笑了笑,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在对方身上烙下印记,他就是独占欲这么强、这么霸道的人。
夸张的重咳一声,『姚念淳』死命的牵稳那头大型犬可乐,挑高半边眉毛、一脸不以为意的站在门边,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烦人吗?成天麻花卷似的缠在一块儿,他们自己不觉得恶心,他都看腻了,能不能换成戏码啊?
「弟宝,什么事?」两人默契十足的拉开彼此距离,姚家伟想也不想的凑到『姚念淳』身旁,希望宝贝儿子什么都没看见,他年纪还太小,无法理解也还不需要去理解大人的感情世界。
「电话。」指了指客厅方向,『姚念淳』当然也能自己接听、应答,不过这样就不像五岁大的小孩了吧?为了扮演小男孩,他还得委屈自己假装幼稚、无知,那名赌坛大亨忍不住在心底一声长叹,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多久?他是不是能像前一回一样,灵魂出窍的脱离这个身躯?如果这个理论成立,他一定要找个年轻、俊帅的身体来『寄居』。
「电话?」看了陈则笙一眼,那名年轻人自动自发的冲动客厅里接听,姚家伟陪着宝贝儿子,费劲的将那头大型犬拖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忙了起来。
不一会儿,陈则笙又晃回厨房,脸上神秘兮兮的挂着贼笑,姚家伟用眼神警告着,现在不是卖弄的时候,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呵呵~~这大概是他们家的传统,范亦珊取消约会了。」
「有没有搞错啊?都要出门了,她才取消约会?」半是愤怒、半是松了口气,姚家伟忍不住的嘀咕、抱怨,不过终于不用烦心该穿些什么、准备啥礼物了。
另一头,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替可乐准备狗食的陈则笙,神情又一次的变得凝重,没有心思回应姚家伟的谈答,同时用眼神示意,窝在沙发上的『姚念淳』,心领神会的将电视打开,乖巧的转到新闻台。
「怎么了?什么事?」好奇的走近,姚家伟换回了平日惯穿,样式古板、单调的白衬衫,似乎发生大事件,各家新闻台的SNG车倾巢而出,而地点看上去有些眼熟,分明就是鼎天集团的营运总部。
「好像是说……蔡薇霖牵扯上一件抢劫案、伤害案……」指了指萤幕下方的跑马灯,陈则笙不由自主的皱紧俊眉。
「抢劫案?……伤害案?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不会这么巧,……跟丽凤姨有关?」同样也皱起俊眉,姚家伟好奇的走近,认真的看着追踪报导,记者彷佛针对蔡薇霖似,明明没有真凭实据,但报导的语气就像已经罪证确凿般笃定,非要将她踩下十八层地狱般死命践踏,一家电视台不够、派出SNG的电视台全都是同样的调调,好像除了鼎天集团旗下的媒体外,其余的都涌上前来补一刀。
「太愚蠢了吧?记者都不用脑子吗?为了个男人买凶伤人,还刻意抢走一对耳环,这怎么可能是蔡薇霖或丽凤姨会做的事?」没好气的猛翻白眼,虽然觉得蔡薇霖强势到令人反感,但陈则笙对她还是有股敬意,更别说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的汤丽凤,这些能在江湖上翻上云、复手雨的女人,都不会感情用事冲昏脑袋,如果她们真的争风吃醋,为什么早个十年、八年,趁八爷范岳靖还活的时候吵给他看?非要等人死了之后才动手?对留下不利自己的证据,吃撑了吗?
「不可能!丽凤跟……跟八爷是清清白白的,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差点吼出汤丽凤跟自己是清白的,『姚念淳』将咆哮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现在的新闻台真是愈做愈夸张,编剧情的本事比戏剧台的更有劲,这些记者全去改行当编剧,就不会一天到晚被人骂愚蠢、无知了。
「弟宝,不可以这样喊丽凤姨!不过你也相信她的为人,丽凤姨不会介入别人的婚姻,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想将罪名嫁祸到蔡董事长头上。」轻轻的搂了搂『姚念淳』,姚家伟正直的替汤丽凤打抱不平,她明明就是受害者,把她当成第三者,简直是污辱她的名声及人格。
「是啊!……喂!他们好像要进蔡薇霖办公室搜索耶?连这也会播出?记者能跟进去?说不是陷害谁相信啊?实在太故意了!」
「我的妈啊……那个老女人是谁?她知道蔡董事长的保险箱密码?」
不得不承认这比电视剧更精彩,陈则笙跟姚家伟几乎贴在电视前头大呼小叫,看情形,所有人都相信会在保险箱里搜出那对耳环,唯独『姚念淳』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冷哼数声,再狡狯的扯了扯嘴角奸笑,微眯起眼睛的睨向可乐的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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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黑头轿车驶向营运总部大门口,范亦珊气势万千的下车、杀气腾腾的跨进大门,紧跟在后的是翁人豪,然后又是另一辆嚣张至极的敞篷跑车,范牧民将碰巧经过的员工当成饭店代客泊车的服务生,理所当然努将车钥匙抛给对方,跟着头也不回的跟进总部里。最后到达的则是数辆警车,为首的自然是谭享铭,因为在范家宅院里搜不到任何能定罪的证据,所以面色铁青的迈开大步直闯进入。
不耐烦的猛踱脚,范亦珊神色不善的瞪着电梯内的警察们,尤其是谭享铭,恨不得能用眼刀把他戳个千穿百孔,她怎么不知道警察办案也会泄露风声,引来这么大阵仗的媒体同业,明摆着就是跟他们鼎天集团过不去,让新闻这样不清不楚的胡乱报导,影响鼎天集团的股价,眼一眨不知道蒸发掉多少市值,他们要怎么向股东们交待。
「不必这么盯着我,……我们绝对会配合警方调查,私人宅院都让你们搜了,不差营运总部,如果还嫌不够的话,直接把名单列出来,我让你们搜个够、搜个爽!」忍无可忍的冷笑数声,范亦珊早就连络好律师团,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个性,这次踩到她头上来,绝对要这票不长眼的家伙们吃不了兜着走。
「范小姐,我们只是在调查汤丽凤女士的抢劫案及伤害案,并不是故意针对鼎天集团……」沉住气的一再说明,愈是跟范家姐弟相处,谭享铭愈是讨厌这两人,一个目中无人、一个阴阳怪气,性格上跟『正直』两个字压根沾不上边,像种人对社会怎么可能有贡献?他们凭什么霸占资源,谭享铭暗自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扳倒这个邪恶集团。
冷哼一声,范牧民恣意妄为的嘲讽着,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强大自信,即使时间再短,他仍旧相信助理小高已经将一切打点好,鼎天集团就是聚集了这些怪人,才能打下这片江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到时候还要警方还我们董事长清白,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对我们鼎天的股价很不利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翁人豪一派潇洒的耸了耸肩,从离开宅院开始,他就利用手机紧盯新闻、股市,真的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彷佛所有人说好了同时打击他们一样,各种不利的言论倾巢而出,鼎天集团的股价果不其然的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半刻间还不会有影响,但这样持续发效,再加上评论、名嘴的推波助澜,难保他们的娱乐龙头地位被动摇。
叮的一声,电梯大门打开,才刚跨出长廊,就瞧见另一批人马正大张旗鼓的在搜索着蔡薇霖办公室。一向雷打不惊的助理小高,意外的面色阴沉,最让范亦珊惊讶的是,为什么会计部的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她喊不出名字的中年妇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能在她母亲办公室里自由来去?
「她是什么人?」冷淡的扬高半边细眉,范亦珊朝着那名中年妇人呶了呶嘴,就连助理小高都不清楚密码,她能打开那个保险箱?
「财务部的林枝郁,……不过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她是什么人』?」
「这样真的好吗?都正面挑衅的通知你了,拒不回应不像你的作风,新闻已经大肆报导汤丽凤的伤害案,而且还补风捉影的赖在你头上,不出面反击?鼎天有的是媒体,开个记者会说明一下吧!否则明天一开市,鼎天的股价肯定大跌。」不明白为什么蔡薇霖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叶泓禾关心的提醒着。如果他没料错,等鼎天的股价大跌,肯定会有人大量买进,这时如果再说动几个大股东抛售,一不小心,鼎天的经营权真的会易主,像这种招术在商场上一天到晚发生,连蔡薇霖、叶泓禾自己都用过不少次,大意不得。
「不用,让他们去搞。」切下一大块蛋糕送进嘴里,蔡薇霖放纵自己一天,她非常喜爱甜食,只是为了身材、为了保养,已经忌口许久,就算吃也只能浅尝,今天就放纵一次,过了今天,她就会全心投入战斗,一手扶持范岳靖,陪他、替他打下江山,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鼎天集团』也是她的亲生子,想在做母亲的手里抱走她的孩子?别考验她的脾气。
「话不能这么说,你太轻敌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我其实心知肚明,只要几个大股东有异心,你的麻烦就一堆,不能不防。」忧心忡忡的望着蔡薇霖,比起鼎天集团的经营权,叶泓禾更担心蔡薇霖的人身安全,那些人既然敢下手打伤汤丽凤来嫁祸她,难保他们不会直接冲着她来。
「我当然知道,在背后搞鬼的十有八九是林昆清,他不是第一次想争夺鼎天的经营权了,只不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