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绣衣沉声,“最多还有半个月,兰州的卷宗就会呈上来了,所以你最好在这期间把秦忆处理了”,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让她就算不死,那道卷宗呈到云都,她也再没有翻身的余地,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
当年的胡梦处处压自己一头,只因为她是小姐,自己只是个小丫头;所以明明是自己与秦毅先认识的,明明是自己先倾心秦毅,可偏偏她却成了秦毅明媒正娶的妻。
现在她就算是死了,还要霸占着嫡妻的位置,她的女儿也要处处压自己的女儿一头,想到这里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胡梦不是很厉害吗?哼,她就是要毁了秦忆,就是要让她死了都不得安生。
“娘”,秦雅从来没有看到过苏绣衣面色如此扭曲,不禁有些担忧的唤道。
“嗯?”,苏绣衣回过神来,“记住,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秦雅点点头,“本来今日找娘出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要知道现在整个云都想要毁了沐九儿的人可不在少数。
“怎么说?”,苏绣衣眉毛一挑,声音微沉。
秦雅面无表情的把那天接风宴还有后来与谢婉婷、柳如烟、钟婉婉的密谋都简单的说了下,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于苏绣衣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脸苏绣衣都不值得她相信了,她当真再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
苏绣衣点点头,“你们这样做是对的,但娘想提醒你一句,那秦忆绝对没有我们表面上看到那么简单。”
“嗯?”,秦雅有些不解。
“你可知道那秦忆这次回兰州的时候带回一个孩子”,苏绣衣冷声,“她的儿子都已经三四岁了,孩子的父亲正是云岫,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尤其是,现在的云岫身上那股冷傲清萧的气势,甚至是让她都不敢直视。
秦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眼中忽然划过一道精光,“你说秦忆儿子的父亲是云岫?”
“嗯,怎么了?”,苏绣衣皱着眉头。
“哈哈,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秦雅俯身在苏绣衣耳边说了几句,苏绣衣面色依旧非常严肃,间或点点头,“不行,那个孩子已经被他们送走了,你表叔派了好多人都没有查到”,甚至那些派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脊背一凉。
秦雅心下一沉,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交给苏绣衣,“既然这个方法不可行,那就还是坚持原来的吧,这是酥香软语,你找机会洒在秦忆的衣裙上,她明日不是要进宫面圣么?”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扬,勾起一个阴险狠辣的笑容,她倒要看看,明日秦忆公然勾引圣上,为此还动用了宫中禁药,哈哈,这件事情要是传出来……
“这”,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苏绣衣紧紧握着白瓷小瓶,面上却有些担忧,“这件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秦雅点点头,“放心,当今圣上并不十分爱美色,但太子却是个十足的色胚,以秦忆的姿色,再加上酥香软语,到时候,父子两人共用一女,呵呵,皇家可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传出来?”
所以,秦忆必死无疑。
“虽说如此,但你们也务必小心”,苏绣衣仍旧有些担忧。
“娘,你放心,明日我会缠着三皇子,到时候不仅是我、谢婉婷还有钟婉婉她们以不同的名义出现在御花园”,秦雅唇角微勾,谢家、钟家在后宫都有依靠,进宫陪陪姑姑或者姨妈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大家装作在御花园不期而遇,再看到某些不该看到的,呵呵。
苏绣衣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娘也就不多说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该回去了不然若是让你爹知道就惨了”,她现在可是待罪之身,托秦雅的福才没有立刻命丧斩刀之下。
“嗯,娘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那药千万不能沾到皮肤之上”,末了秦雅还特地嘱托了两句。
知道沐九儿擅长杏林之道,所以她们可是想了又想,才想到这种看成春药中最顶级的酥香软语;与其他春药不同,它无色无味,就算是及其精通医术的人,在药效发作之前也难以意识到。
苏绣衣微微颔首,“娘会小心的。”
回到驿站。
苏绣衣小心翼翼的左右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离开,这才闪身回到屋子里。
回想着秦雅的话,左手还紧紧握着那个白瓷小瓶。
这辈子,为了秦毅和秦雅她手上沾的血还少吗?也不缺秦忆这一条,更何况还能跟秦雅未来的路上铲清障碍,一举两得,她何乐而不为;秦忆,到了阎王殿可别怪我,怪只怪,怪只怪你是胡梦的女儿!
她在心中不断的述说着,每每只要想到那日,秦毅和胡梦盛世婚礼洞房花烛,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鸳鸯和谐,她却守在门外听了一夜的春宫,没有人知道她的手心已经被掐出了鲜血,心更是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由于是在驿站,兰州使队所有人住的屋子都是挨着的,也不知道是上天安排还是她运气太好,这是苏绣衣自兰州使队到了云都之后第一次出门,却发现秋霜就住在她旁边的旁边,至于她的隔壁,住的自然是莫忧。
“秋霜,你过来”,莫忧站在回廊上,对着秋霜招了招手。
秋霜抱着一袭浅紫色衫裙,微微蹙眉,“等我一会儿,这是小姐明日要穿的衣衫,我得给小姐送去!”
“我有急事要跟你说”,莫忧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再回到云都的时刻,或许真的是老天开眼了吧,当年的种种,那些欠了他的,统统都该还回来了!
秋霜眉头皱了皱,不过想了想,“成,你稍等一会儿”,说着将衣裙抱进自己的屋子,放在软榻上,又稍微整理了下,然后这才轻轻合上门,踱步到莫忧的屋内。
看着这一幕,苏绣衣心下一喜,真是天助我也!
直到莫忧将秋霜拉进屋内,两人关上门之后,她这才飞快的从屋内出来,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内,警惕的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之后,取出那白瓷小瓶,掀起那衫裙的外层飞快的洒在里面,想了想,又有些不太放心,用手绢包着自己,然后又抖了抖那衫裙,确定所有的药粉都被均匀的洒上之后,她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秋霜从莫忧屋内出来,眼角挂着泪滴。
“我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秋霜的语气有些不太好。
“秋霜,我”,莫忧咬牙,看着秋霜那个样子他也非常难受,可男子汉大丈夫,以往是他没有这个机会,可现在既然都已经光明正大的回到了这个地方,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逍遥吗?
不,他做不到!
若是他真的如此,又怎么对得起当初为了保护自己而被那人厮杀的亲人和兄弟!
秋霜神色有些恍惚,走进屋内,第一眼就看到浅紫色的衫裙,不管如何,这裙子还是得给小姐送去的。她抱着衫裙朝着沐九儿房间所在的方向走去,只剩下莫忧怔怔的看着秋霜离开的背影。
苏绣衣看到秋霜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却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为了防止秋霜发现,特地将那药粉洒在了裙子的内层,不然秋霜的肌肤若是触碰到药粉,铁定就会发现那裙子的不对劲了。
与苏绣衣分别之后,秦雅的心有些沉沉的。
其他的倒还好说,但当年的事情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虽然轩辕启并不是个十分追求美色的,但想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沐九儿那般没得让身为同性的她都忍不住动心的女子;说绝美她都嫌不够,那般空灵婉转,宛若不食人间烟火仙子般的存在,只怕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沉了沉,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轩辕启知道当年的真相,想到这里,她心里下定决心,“弱柳扶风!”
“侧妃娘娘”,两名婢女模样的人推门而入。
“扶风,去吧来福叫来”,来福是她在宫中从一位后妃娘娘手下救下来的,却不想原本只是无心之举,这来福却是个有能力的,身手也非常的不错,这倒是让她有些不解,为何他会甘心在那金碧辉煌的笼子里做个太监了。
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该自己问的就不要问,更何况是来福这样有能力的人,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一定会有自己的原因,她不需要知道;只要他忠心于她,帮她办事,这就足够了。
“雅侧妃”,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你们先退下吧”,秦雅挥了挥手,弱柳扶风两人恭敬的退下;呆在秦雅身边三年,她们早已经摸清了秦雅的个性,在她面前她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服从;不然,想到之前她们屋内莫名消失的姐妹,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来福意味深长的对着合上的门笑了下,看着秦雅,“有什么事吗?”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秦雅深吸一口气。
“你只有这一个机会,可是想好了?”,来福的声音冷硬。
“是”,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动用来福的这个人情;虽然当初她救下了他,但他却并不是完全卖身给她,而是答应帮她做三件事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其他,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做到。
这三年来,也的确如此。
只是现在,她也只剩下这一个机会了。
可当年陷害沐九儿导致她被堕入怒江的那件事情实在牵扯甚大,她不敢赌轩辕启的态度,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根源下手,“是,我已经想好了!”
“既然如此,说吧!”,来福双手环胸,抱剑斜靠着门框。
“我要你去截杀兰州护送案宗的队伍”,秦雅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将那件东西还给你,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秦雅说道那件事情的时候,本来一直闭着双眼面无表情的来福嘴角竟然动了动,而后良久,他才淡淡的开口,“好!记住你说的话”,若非是为了那件东西他根本就懒得跟这个女子纠缠三年。
若非有他,这秦雅又如何能在三皇子府过得这么逍遥,甚至在轩辕启的后院可谓是只手遮天。罢了,谁让自己当年下山的时候立下的誓言,好在这是最后一件事情了,等这件事情完成之后,他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女神了。
“这是自然”,秦雅看着来福,心里却有些好奇,那件东西一直都被自己锁在梳妆匣中,她也曾拿出来研究过,可怎么也看不懂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来看去,也不过是女子用的步摇嘛;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来福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她自己在云都、在三皇子府也有了自己的底蕴了势力,并不需要完全已考虑来福了。
更何况她早就知道,来福是不可能永远呆在她身边的,对一个太监,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留恋。
如果来福知道秦雅此刻心中的想法,一定会一巴掌派过去,谁说他是个太监的。
虽然当初他是以太监的身份被秦雅救下的,秦雅一直误会他是个太监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可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就不是个男人。
【第六节进宫面圣】
第二天一大早。
因为要进宫参加早朝顺便带沐九儿面圣,秦毅气得非常之早。
沐九儿也大清早的就被云岫从被窝里挖起来。
“唔”,没有睡醒的沐九儿有着非常大的起床气,不过这些云岫早就有了应对之法,他轻轻的覆上沐九儿的唇,婉转吮吸着,“九儿,再不起来的话……”
他的尾音拖得非常之长,原本迷迷糊糊的沐九儿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揉了揉酸疼的腰,睁开眼没好气的送给云岫一记卫生球,
“呵呵”,云岫低低沉沉的笑声传入耳廓,“难道九儿忘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行啦,没忘没忘”,沐九儿有些恼火,这皇帝也太不会享受了吧,居然每天早上还弄个什么早朝出来,如果她是皇帝,一定要废除这一条,真的是在二十一世纪还九点钟才上班呢,看看窗外,这天还没有放亮虽然秋天亮得比较晚,可这也顶多七点钟。撅着嘴,任由云岫给她捯饬着衣衫发髻。
沐九儿猛然发现,有云岫在的时候,她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懒了;想到这里她的面色不禁有些难看。
“怎么了?”,敏感的察觉到沐九儿神色的变化,云岫一边给她整理衫裙,一边轻声问道。
“云哥哥”,沐九儿的心情有些低落。
“嗯?”,云岫手上动作却不停。
“你有没有发现我越来越懒了”,沐九儿的声音低沉,“在这样下去我怕我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如果这样跟云岫在一起呆上个几年,那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云岫却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