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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君甚少,某怨念受深感无动力······
第十五章 决定
梅姨娘又惊又诧,眼里闪过喜色与惊慌:“这样行吗?娘????并不愿离开这里。”在院子里每月多少还能见一次女儿,如果搬了出去,只怕就再也见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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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雅沉默了一下:“太太虽然对我好,但是到底不是我生母,女儿想来看一眼娘都要避人耳目。娘????”
淑雅对上梅姨娘含泪愧疚的双眸道:“在这府里,只有敬着太太,才有咱们母女俩的好日子过,但是,”淑雅微微一顿,冷静而理智:“女儿今年十三了,等我及笄,徐家夫人就该上门来提亲了。等我出嫁,娘不在我身边,到时我想要见娘一面,更是难如登天了。”
一番话将梅姨娘的眼泪说得掉了下来。
淑雅又道:“娘,徐家二少爷在功名方面虽然有点不成器,但是我冷眼瞧着,也是个心善的。女儿嫁他,不亏。咱们现在买个山庄,娘用修养的借口住到那里去。一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看他人的脸色。等我嫁了,徐家的家产是不可能留给徐二少爷的,到时候少不得出来打拼。我跟着徐二少爷出来,想见娘,就能时时见到,也不用担心会落到太太的眼里。”
梅姨娘紧紧攥着淑雅的手,“好孩子,你的孝心娘知道,但是事关重大,你在容娘想想。”
淑雅叹了一声气:“不管娘愿不愿意,庄子我都是要买的。不用太远,我上次听十里庵的静尘师太说庵庙附近有一个小庄子正要卖人。咱们要买就要快点,莫要被人捷足先登。”
梅姨娘眼露犹豫:“不然先买下来,等你出嫁我再找借口住出去?”
淑雅道:“若要等我出嫁,你就更出不来了。”
梅姨娘面露不解,淑雅神色清冷道:“等我嫁了,娘又不在她手里,她拿什么来拿捏我?”
梅姨娘眼底滑过惊恐,淑雅一手轻轻捂住了梅姨娘的嘴,堵住了梅姨娘将要出口的话:“女儿知道娘想说什么,女儿并非要对太太不利。只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女儿不喜欢想看下娘还需要经过别人的脸色,娘,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
梅姨娘的眼底闪过各种复杂的神色,终是在淑雅期盼的目光下滚下了热泪:“娘想想,你让娘想一下。”
“娘,事不宜迟!需早做决定!”淑雅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切,碧萼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姑娘,该走了。”
梅姨娘一听碧萼的声音,本能的紧握住淑雅的手,嘴唇张了张,眼里满是不舍。淑雅看她如此,自己心里也难受,掩了眼底的失望,道:“娘,你要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你跟我过好日子。女儿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梅姨娘无力地点点头,目光绞着淑雅离开的身影。
碧萼递上来了一方手帕,压低了声音提醒:“姑娘,眼肿了。”
淑雅就着碧萼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绿萝无声地掀开厚帘子,等淑雅跨出房门了,才在她的背后,低低地道了一声:“姑娘???保重。”
也只有淑雅才能体会到绿萝那句话里的担忧,想当初年幼,梅姨娘就已不得宠,万事都护不了她,连老爷更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糊涂性子,更加指望不上。
然淑雅一人在后院里,上有精明的张氏,左右有虎视眈眈的姐妹姨娘,下面还有各怀心思的下人奴婢。若不是她一向机敏,万事不出头,绝不越雷池,一心只站在当权的太太这边。只怕如今的处境,还不知是如何。
淑雅思绪渺茫,由碧萼一路扶着出了梅姨娘的院子,没有想到竟在游廊上迎面碰上了徐妈。
碧萼低垂下眼眸,悄悄地掐了一下淑雅的手臂。
淑雅骤然回神,眼见徐妈目光如电地看向自己,心中警铃骤然一响,知道方才的神态必被对方看在了眼中,本想若无其事地掩饰过去,却徒然惊醒,若是那样,只怕更让徐妈怀疑!
淑雅向迎面走来的徐妈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徐妈妈来了。”
徐妈眼底的异色退去,脸上带着笑,“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见姨娘身上总是不好,心里有点难受罢了。”淑雅的眼里露着两丝担忧,用帕子擦了擦眼。徐妈也叹了一声,“四小姐放宽心吧,梅姨娘总有一天会好的。”
淑雅点点头,两人略说了几句就道别而过。
当淑雅的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徐妈转过头,脸色就有些沉,带着人踏进了梅院,绿萝对徐妈曲膝一福,徐妈带人直接进了梅姨娘的屋子,一股浓涩的药味扑鼻,梅姨娘的帐子从两边挂起,露出一张瘦得过头的脸。枯黄得似过了花期却不肯萎靡的花朵,死死强撑着一个空壳子。
徐妈来梅院的次数比淑雅多,所以对梅姨娘身体的状态倒也不是很吃惊。
此时她见梅姨娘的眼眶微红,心中一动,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道:“姨娘身上可好?”
梅姨娘道:“还是老样子,烦徐妈妈劳心了。”
绿萝搬了一个绣墩在梅姨娘的床边,请徐妈坐下:“还请妈妈误怪,我们姨娘身上不好,不能起来相陪。”
徐妈笑着道:“不妨,是我劳累了姨娘才是。”说罢倒也不客气,直接在绣蹲上坐下,眉眼和善地对梅姨娘道:“姨娘,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刚刚见四小姐脸上不好,想来是为了姨娘担心。姨娘就是自己不保重,也该想着四小姐才是。太太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姨娘,有什么缺的,千万要说一声,姨娘的药,太太还供得起。”
梅姨娘看着徐妈带笑的脸,心中一刺,自己的亲身女儿,竟不能因自己面露担忧???
“太太言重了,都是梅珍这身子拖累了太太。”梅姨娘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徐妈连忙按住了她:“姨娘,你躺着就是!千万别起来。若是因我劳累了,太太跟四小姐那边我可不好交代!”
徐妈眼露怜惜,看着梅姨娘道:“姨娘,你的药可有按照太太说的来?要不然怎么吃了那么久的药身上都没好?会不会是底下的人欺上瞒下,阳奉阴违以次充好?姨娘且说,待我回了太太,太太一定会为你做主!”
梅姨娘连忙道:“徐妈妈误会了,他们给我的都是好药,没有以次充好!”
徐妈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没有这样的事最好,姨娘且放心养病,缺了什么只管跟管家要,太太已经打过招呼了。”
“徐妈妈代我多谢太太。”
徐妈点点头,顺势道:“太太那边事情多,我就先回去了。姨娘就快点养好身子吧,等养好了身子,再叫四小姐来瞧你,也省得四小姐担心。”
徐妈笑眯眯的说完这番话,也没看梅姨娘苍白的脸色,直接转身就走了。
等养好了身子再叫淑雅来看她,那岂不是她这病一天没好,就一天见不着自己的女儿????!
梅姨娘心头一震,满心凄凉,两眼一翻,就差点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无意间踩死了一只蟑螂,理所应当的觉得本该不存在的蟑螂,是外来的入侵者。进入了自己的地盘,为了保持干净自己就应该踩死它。
过了片刻又忽然满身冷汗的想,古代流传的修仙都有雷劫,会不会那雷劫是更高级的物种不满有人进入他们的地盘而进行的清扫?
第十六章 不做墙头草
梅姨娘心头一震,满心凄凉,两眼一翻,就差点晕了过去。绿萝脸色一变,急步冲上来掐住了她的人中,这才让梅姨娘幽幽转醒。
绿萝看梅姨娘一醒来,脸上就滚下了两行热泪,心中一酸,带着哽咽轻轻问道:“姨娘,可好一些了?”
梅姨娘视线直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床帐子,忽然伸手从枕头下抽出了淑雅塞给她的荷包,紧紧地捏在手心里:“绿萝,她们这是要逼死我!”
绿萝满面是泪:“姨娘,她们越是逼咱们,你越是要保重自己才是!”
梅姨娘一震,缓缓地回过神,眼底渐渐聚起了神采,见绿萝一脸担忧,稍稍一犹豫,便把淑雅刚刚跟她说的话,告诉了绿萝。绿萝一诧,面上虽惊,但还是道:“这是好事,就是太险了。四小姐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姨娘你为何不答应?”
梅姨娘摇头道:“这傻孩子,太太精明了这一辈子,怎么可能就被她这样糊弄过去。庄子可以买,但是我却不能走。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亲眼看着她嫁了好人家才行!”
绿萝微微一愣,便明白了过来,四小姐的婚事全权都掌握在太太的手里,而姨娘恐怕就是因为四小姐的婚事,所以才不肯答应的吧???
梅姨娘捏着荷包,看着上面的刺绣花纹,眼里虽然含着泪,但心里却十分欣慰、绿萝见她如此神情,就见缝插针的劝慰道:“姨娘,咱们还有四小姐的婚事要操心呢,没个好身子可撑不下去。”
梅姨娘震悟,绿萝等她回过神了又道:“咱们四小姐说的是,这病啊,就要三分治,七分养,姨娘不如按照小姐的方子来试试?”
梅姨娘点点头,打开了荷包,把五两银子交给绿萝,让她收着,自己将那个荷包贴身放着。
一缕惊喜滑过了绿萝眼底,绿萝立即就站了起来:“我明天就让厨房去买羊排来,今晚就炖粥,用肉汤炖得烂烂的,姨娘也好入口!”说着像是怕梅姨娘反悔似的,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就出门张罗。
且不说梅姨娘按照淑雅的方子,日日饭前必喝一碗浓浓的肉汤提胃气后,胃口确实好了许多,比从前能吃下东西了。
就说淑雅自从在梅院里碰见了徐妈就有点不安,等回了自家院子,见淑静仍趴在她的罗汉塌上。不由得想起自己曾诚心劝她,她却说什么跟正室摇尾巴,不由得有点齿冷。
碧烟趁着淑雅不在,死活劝了淑静半日,就是要让她趁热打铁,好好地将跟四小姐的交情哄回来。淑静虽知她说得对,但是又不好厚着脸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拉不下脸来低声下气。正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一眼看见淑雅回来了,淑静除了眼巴巴地看着她就是说不出话。碧烟急得直跳脚,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上去:“四小姐回来啦!我们姑娘可是等了许久了!”
碧萼正要给淑雅脱外衣,碧烟却脚步微妙地卡在了她跟淑雅的中间。她见碧烟殷勤的替淑雅脱了外衣又嘘寒问暖,心中好气又好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淑静要是有碧烟一半眼色,只怕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碧萼见自己插不上手,就对淑雅道:“姑娘可要喝碗肉粥暖暖身子。”
‘你倒是快说话啊!’碧烟手里拿着淑雅的衣服,眼角频频给淑静使眼色。
淑雅见淑静撅着屁股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想起对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就不愿意为难她,开口对碧萼道:“给三姐姐也来一碗,别人家眼巴巴的来了,咱们却一口白粥也不肯给。”
碧萼低头偷笑离去,淑静的面色刚刚一缓,就因淑雅的玩笑涨红了脸:“你这小蹄子,就知道拿我取笑!”
“不拿你取笑,那要拿谁取笑?”
淑静正要恼,但见淑雅脸上毫无笑意,不知怎么的,却又觉得她肯拿自己说笑,必定是与自己亲近。这样一想,心中反倒没有了恼意,低头静默半天,直到碧烟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端到了眼前,这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四妹妹,对不住,你真心待我,我???”
淑雅好像没听见,端着青花缠枝莲纹的八瓣碗浅吃慢咽。淑静动了动嘴,没吭声,垂头静静吃完了自己的粥就扶着碧烟起身告辞了。
碧萼跟碧烟交情还不错,眼见淑雅神色如常,一时心中也拿不准淑静的心思。
淑雅瞥了一眼碧萼欲言又止的神色,状若平常道:“咱们是太太的人,除了太太,其他人不必深交。”
碧萼一愣,眼眸沉寂了下来,一种若有若无的艰涩流动在空气间。
淑雅歪在了贵妃塌上,也不管碧萼是如何神色,闭上眼自顾养神。
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她即没有这个义务也没那个能力将淑静拉到她的阵营来,而淑静也不会撇开了自己的生母,低头讨好一直为敌的张氏。
与其将来伤心,不如现在就不必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