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她之心。”她没有喊痛,只是诚恳地解释,“那天我去找她,是为了向她道歉,那夜我无意听了你们的对话。”
“巧言令色!”他黑眸瞬间变泠,收回手,口气凌厉逼人,“虽然洛儿不肯说半句关于你的坏话,但她的丫鬟亲眼看见在你走后,洛儿马上就昏厥了过去!”
“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百口莫辩,就是如此了吧……
“我最憎恶不知反省的女人!”他一把钳住她纤细的臂膀,用力地彷佛要将她捏碎般,“你这样的女人,不认错,就更不会悔改!”
痛……她咬牙忍住,语调困难地反驳:“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可以冤枉她,但是她不会被他屈打成招!
“你最好给我保佑洛儿平安无事!”对于她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冷薄的唇中吐出残忍的威胁,“如果洛儿死了,我要你陪葬!”
她难堪地闭上眼睛。随便他吧,在他眼里她只是贱命一条!
[第一卷:第九章:一丝曙光]
司徒拓离开之后,程玄璇怔仲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是她的命吗?这就是她的未来吗?一个对她冷血无情的夫君,一座偌大冰冷的将军府,这就是她以后生活的全部?
“夫人?”小琴担忧地轻唤。夫人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她的脸上似乎写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听到声音,程玄璇愣愣地转过头,眼眸却空洞无神。
“夫人,您还好吗?”小琴不放心地轻碰她的肩。
程玄璇似慢慢地缓过神来,轻轻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夫人,如果您有什么事要奴婢做,奴婢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夫人。”义气的话冲口而出,说完才想起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又哪来的能力帮夫人呢?
“谢谢你,小琴。”看着小丫鬟单纯诚挚的目光,程玄璇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温声道,“你帮我请方总管来一趟吧。”
“是,奴婢这就去!”小琴用力地点头,小跑着出了房外。
一炷香的时间后,方儒寒就来到了浮萍苑。
“小琴,去为方总管沏壶茶。”在外堂的桌边坐定,程玄璇礼貌地向方儒寒点头致意,“方总管,请坐。”
“夫人不必客气,若有事直接吩咐便可。”方儒寒的语气温和,但神情是一贯的冷淡。
等到小琴退下,程玄璇才又开口:“方总管,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夫人请说。”
“府中的那位洛儿姑娘,到底患了什么疾病?”无法否认,她有一丝不甘。那位洛儿姑娘分明就是身子孱弱之人,为什么她病倒了,却硬要怪在她头上?
方儒寒淡淡瞥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三年前,闵城战役,将军不慎中了叛徒的抹毒暗器,,洛儿姑娘为将军把毒血吸出,之后她体内的余毒就一直未能清尽。所以,长期以来,洛儿姑娘的身子都不太好。”
“为何女儿家可以上战场?”程玄璇不解。
“夫人,恕我多嘴,其实夫人不应打探洛儿姑娘的事。”方儒寒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够看透人心。她是心难平吧?
程玄璇顿时一愣。她确实不该再惹事端。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还能改变什么?
“夫人,另有一件事,也许你应该知道。”方儒寒的口气很淡,似是随口一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他多事了。
“什么事?请方总管告知。”
“其实将军和夫人的娘家,曾有一些渊源。”说是渊源,不如说仇恨更贴切。
“嗯?”程玄璇抬眸看着他,有几分疑惑。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夫人可能才二三岁。”方儒寒回望着她,缓缓道,“那时,将军十岁,家境贫寒。而程家正值鼎盛之期。那年将军的双亲不幸病逝,于是将军去程府请求程老爷看在世交的情谊上,为他父母敛葬。”
“后来呢?”
“程老爷断然拒绝,并且把年幼的将军赶了出去。”话到这里,方儒寒便停了下来,没有多作评论。
“我爹竟然这么做?”程玄璇吃惊地喃道。
原来,曾有这样一段往事,难怪一开始司徒拓就对她没有一丝好感……
“夫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方儒寒站起身,不欲多留。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她能有所领悟,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谢谢你,方总管。”程玄璇也站起,目送他。他的好意,她能够感受到。
也许,下堂求去,才是她应该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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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清风微凉。
程玄璇坐在房中埋头刺绣,极为专注。
“夫人,您先歇会儿吧,该用晚膳了。”小琴在一旁轻声道。
程玄璇抬头,清秀的小脸上有一抹认真之色:“小琴,你可知道城中哪间绣坊愿意接收外来的绣件?”
“锦绣坊。”小琴答道,接着困惑地问,“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小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程玄璇握住她的手,目光中带着恳求。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便是。”小琴不好意思地抽回手。
“我想绣一些绢帕卖给绣坊。”她要攒钱,这样等她离开将军府,就不会饿死街头了。
“嗯,奴婢明日就去替夫人问问。”小琴只以为夫人是担心自己老来无依,所以想存一点私房钱。
微微露出一丝浅笑,程玄璇又低首,继续刺绣。
她必须抓紧时间,只要等到那个洛儿姑娘的病况好转一点,她就去求司徒拓将她休了。
[第一卷:第十章:何人下毒]
清晨,微亮的缕缕光线从窗格子透射入房内。
转动着发酸的脖子,程玄璇放下手中的绣品,轻轻吁出一口气。
“夫人?”听到声响,趴在桌沿睡着的小琴惺忪地睁眼,看向窗外,不禁吃惊,“天亮了?夫人您赶了一整夜的工?”
“嗯。”程玄璇掩嘴秀气地打了一个呵欠,眉心凝着一抹倦意。前日已经卖出一条绢帕了,照此速度,很快她就能存够离开京城的路费。
“夫人,快上床歇息吧,您每夜这样熬着,只怕身子要撑不住的。”小琴站起来,去床边铺好被子。
“小琴,你也去睡会儿吧,以后夜里别再陪着我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程玄璇温声说道。
“叩——叩——”
外堂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清早听来分外清晰。
“夫人,奴婢去开门。”小琴边道边扬声应门,“请问是哪位?”
“姐姐醒了吗?我是紫绛。”外面一道娇脆的女声响起。
程玄璇下意识地收藏好绣件,才端坐在桌旁。
须臾,一脸浅浅笑容的紫绛走进屋:“姐姐,你已经起来了?紫绛还怕来得太早,扰了姐姐好梦。”
“有事吗?”程玄璇的语气很淡。上次去落情苑拜访洛儿姑娘的事,就是紫绛被所引导。她多多少少是存了几分心思的吧?
“姐姐,上次的事,紫绛真是好心做坏事,反而害得姐姐……”紫绛敛了脸上的笑意,低叹口气,恳切地道,“姐姐,对不起。”
“罢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回溯什么了。”程玄璇抬眸看着她,再次问道,“这样早,可有事?”
“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夜洛儿姑娘咳血了。”紫绛的神色变得凝重,美眸低垂,轻声道,“紫绛是担心将军又要怪罪姐姐,所以一大早便来给姐姐报个信。”
程玄璇蹙眉,难道那个洛儿姑娘的病情一有变化,就要来怪她吗?
“姐姐,”紫绛见她沉默,伸手去握她的手,语带担忧地道,“将军查出洛儿姑娘的膳食里掺杂了一种药,所以才使得洛儿姑娘的情况越来越糟。”
“药?什么药?”程玄璇惊诧,莫非有人下毒?
紫绛摇头,皱着柳眉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听下人说,将军昨儿在落情苑守了一夜,洛儿姑娘似乎快不行了。”
“将军该不会认为是我下的药?”程玄璇低声问。她的背脊隐约升腾起一股凉意,那个蛮不讲理的男人,恐怕真的会把莫须有的罪名冠在她头上!
“紫绛就是担心这件事。”话语顿了顿,紫绛转而安慰道,“不过,也许是紫绛多虑了。时辰尚早,姐姐再歇会儿吧。紫绛就先回去了。”
程玄璇紧抿着唇,没有接话,只是颔首看着她离去。
不知是否她过于敏感,她的眼皮开始一直地跳,心里有股寒气汩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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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时辰,却始终无法入眠,她便干脆爬了起来。
走到庭院里晒太阳,但是浑身的无端寒意还是褪不去。她不由幽幽地叹气。她已成了惊弓之鸟,害怕着祸会从天降。
“夫人。”院门口,一道温润的嗓音淡淡响起。
“方总管?”程玄璇转头看去,一袭儒雅青衫的男子伫立在明朗的阳光下。
“夫人,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方儒寒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院门边。
“大概是睡得不好的缘故,不碍事的。”她局促地笑了笑。她如何能说其实是因为心中恐慌忐忑之故呢?
“上次的凝露丸,夫人服完了吗?”他的语气温和,如同春风暖暖吹拂。
“服完了,谢谢方总管。我听小琴说,凝露丸是方总管特意送过来的。”她微微一笑。今日的他似乎少了一分平时的冷淡,多了几分人情味。
方儒寒点了点头,踏过门槛,走进庭院,递上手中的小瓷瓶:“夫人的气色不佳,这瓶凝露丸就留在身边备用吧。”
“谢谢。”程玄璇伸手接过,再次道谢。她并不知道,凝露丸极其珍贵,方儒寒从不轻易送人。
“那么我就不打扰夫人了。”看了她一眼,方儒寒便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快,片刻就不见了身影。站在原地的程玄璇,听不到他怜悯的叹声。
[第一卷:第十一章:栽赃嫁祸]
夜幕低垂,一勾残月高挂夜空。
程玄璇的心里不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准备早些歇下,岂料院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噪杂声。
“给我搜!”
“是,将军!”
顷刻,就见几个壮硕的家丁一拥而入,连招呼也不打就进到内堂翻箱倒柜。
程玄璇定定地站在角落,心中知道那个男人很快就会进来。她忽然不觉得害怕了,事到临头,再怕也无用。
只听竹帘唰地被掀开,紧随着重重的脚步声。
“搜到没有?”司徒拓厉声问着众家丁,而阴鸷的目光却牢牢地盯着程玄璇。
“将军,搜到了!”一名家丁大步上前,双手捧上一包药粉,“将军,这是在枕头底下找到的!”
司徒拓接过,低头一嗅,脸色顿时变得冰寒阴沉。
一直沉默看着的程玄璇轻轻地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包药粉在我枕头底下。”
“证据确凿,你还有胆子狡辩?”司徒拓一步步逼近她,黑眸无比森冷。
“我不知晓是谁栽赃给我,但我真的没有在洛儿姑娘的膳食里下药。”程玄璇平静地解释。如果他不信,她也无法为自己争取什么。
“你知道洛儿的膳食有问题?”司徒拓狠狠地眯起眼眸,神情浮现出一丝暴戾之色,“你还敢说不是你使的诡计?”
程玄璇微微一愣,张口欲言,却猛地被打断!
“把鞭子拿来!”司徒拓冷喝一声,随即就见一个家丁恭敬地递上黑亮的长鞭。
“不,你不可以……”程玄璇大惊,摇着头不停地往后退。她勉强撑着的冷静,开始一点点溃散。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敢伤害洛儿,我会教你生不如死!”他勾唇冷笑,以眼神示意家丁将她擒住,强迫她跪在地上。
“你不可以这么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不愿承受莫须有的罪名,但下一瞬,她只能发出惨叫声,“啊——”
狠狠的一鞭从他的手中落下,凌厉地划开她娇嫩的背脊!一刹那,穿心的疼痛令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死死咬牙,吞下了痛呼,却不以为自己还能够再承受更多的痛楚,如果他再抽她一鞭的话……她不以为自己还能够活得下去!
司徒拓再度扬起手中的长鞭,却忽然在半空中顿住不动,深沉的眸光瞅着鲜红的血丝缓缓地从她素白的衣衫下渗出。
“来人,把她关进柴房!”他冷声喝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过……”强忍着眼泪,她一再澄清自己的清白,但她的无辜和委屈没有人肯听,终至消没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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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敞开的木门,阵阵清冷的夜风吹入。
被押跪在地的程玄璇瑟瑟发抖。好冷,好痛……
瘦弱的身躯软绵地倾斜,似乎快要昏倒了,但一句残忍的命令飘进她的耳朵,昏沉的神智突地清醒过来!
“泼水!”
“是!”
司徒拓一声令下,须臾,就有一桶冰冷的水由程玄璇的头上毫不留情地浇下!
一股无法抵挡的寒意,直沁入她的四肢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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