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就见数名薄纱舞娘袅袅步入厅堂,随乐起舞。柔软玲珑的身姿,若隐若现的窈窕曲线,引人无限遐思。
宴桌上,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举杯笑道:“司徒将军真是有面子,连京城最具艳名的天仙乐坊都前来助兴了!”
司徒拓冷眼向美艳舞娘扫去,心中毫无愉悦,但脸上却带着应酬的笑,回道:“只要大家尽兴,莫说天仙乐坊,即便是我司徒拓的家姬,也任由大家共赏。”
此话一出,在座的男人皆是眼光发亮,会心大笑。在富贵人家,养着几个姬妾本是寻常事,这些姬妾的作用自然就是“招待”客人。
“以前未曾听闻将军府养有姬妾,想来是司徒将军私心藏娇了。”一个朝臣向司徒拓挤眼,自以为幽默地打趣道。
“倒也并非我有意藏娇,只是我府中仅有一位姬妾,带出来只怕扫了大家的兴。”司徒拓仰头饮尽杯中美酒,放声大笑,带着几许邪肆,道,“不如大家猜拳,赢的人,今夜就抱得美人归,如何?”
“哈哈,好!有意思!有意思!”众人搓掌,兴致勃勃。
但在此时,突然有道慵懒的嗓音在厅门口响起——
“司徒,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如此盛宴,居然不邀请我。”只见一袭飘逸白衫的白黎缓缓踏入厅堂,优美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四王爷也大驾光临了。”众人出声寒暄。
司徒拓半眯黑眸,一言不发,心中暗怒,该死的!白黎怎会来?
“今夜的将军府可真热闹。”白黎不请自坐,袍摆一撩,在宴桌末位优雅地落座。
“四王爷,司徒将军今日要割爱,把娇藏的家姬献出,不如王爷与大伙儿一起猜拳?”一名商贾笑着插话道。
“哦?司徒,你何时养了一位姬妾?竟连我都瞒着。”白黎戏笑,向司徒拓看去,“在大家猜拳之前,司徒你是不是先把人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司徒拓的脸色阴沉,握着酒杯的手发狠地用力。他本只是想借机教训一下程玄璇,早已暗中做了手脚,必有某人会赢猜拳。但是白黎来了,恐怕就有变数了!
“不见人也无妨,有神秘感更加好。”白黎摇着羽扇,俊美的脸上尽是饶有兴味之色,“我们现在就开始猜拳吧!”
一时间,只听猜拳声四起。继而,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欣喜大笑。最后,只剩下白黎和一个肥胖商贾对决。
出拳之前,白黎转头对司徒拓戏谑地笑道:“司徒,如果我赢了,你可别舍不得美人儿。”
“你能赢再说。”司徒拓硬着声挤出一句话来。
“我一定会赢。”白黎闲适地微笑,慢条斯理地道,“吴员外,出拳吧。”
那肥胖商贾看了司徒拓一眼,满是横肉的脸上表情有点紧张。万一他输了,司徒拓会不会当场发飙?
“吴员外?”白黎不疾不徐地出言催促,“再不出拳,我可就当你自动弃权了。”
那肥胖商贾一咬牙,豁出去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
两人的拳同时示出,一拳就见分晓!那商贾的肥脸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承让承让!”白黎拱手,然后笑嘻嘻地对四周众人道,“大家继续喝酒赏舞,我就先去一窥美人容颜了!”
众人促狭大笑,揶揄道:“王爷真是艳福不浅,令人羡慕啊!”
白黎悠然地站起,毫不理会司徒拓铁青的脸色,向侍立一旁的方儒寒道:“方总管,就有劳你带路了。”
“是,王爷。”方儒寒淡淡应声,神情波澜不惊。是他通知了王爷前来,如若不这么做,她又要受惊吓了。
突地,司徒拓倏然站起来,开口道:“白黎,我亲自带你去。”
“那就麻烦司徒你了。”白黎也不拒绝,一脸笑意地跟上他的脚步。
司徒拓的每一脚都踏得极重,似乎把莫名怒气都发泄在脚底。
“司徒。”走了片刻,白黎突然出声,“你准备带我去哪座苑落?”
司徒拓猛地转身,面对他,冷声道:“白黎,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新养的姬妾。”白黎无辜地耸肩,道,“听说是在轩辕居里,你现在带的路似乎不对。”
“是儒寒跟你通风报信的?”司徒拓微眯黑眸,口气不悦。
“这些事暂且不谈,我心急着见美人儿。”白黎故作色迷迷地擦了擦嘴角。
“白黎,够了!你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司徒拓恼怒地低喝。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何谓‘愿赌服输’。”白黎依旧不正经地勾唇而笑,“既然我猜拳赢了,你就该信守承诺。”
不等司徒拓回话,白黎已大步走向轩辕居,身形迅捷,竟已展开轻功!
“该死的!”司徒拓低咒一声,正要疾步赶上,身后却传来一道柔弱的唤声。
“拓——”
[第二卷:第四章:莫名失踪]
“洛儿?”司徒拓定住脚步,转头看去。
“拓!”言洛儿碎步跑来,微喘地急道,“嫣然趁着府内宴客,偷溜出去了!”
“她果真出府了?”司徒拓的脸色一沉,心中有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没想到真是她!他待她一直不薄,可她却还不知足?
“拓,我想亲自去一趟城北荒山,你陪我去好吗?”言洛儿清丽的脸庞泛白,几步小跑便让她气喘不已,但美眸中泛着喜悦光亮。这不白之冤终于可以洗刷了!
“现在?”司徒拓神情犹豫,瞥了一眼轩辕居的方向。
“拓,你在担心四王爷会做逾礼之事吗?”言洛儿心细如发,观察入微,缓了口气,放软语调,柔声劝道,“王爷与你多年交情,他做事定会有分寸的。”
“洛儿,我让儒寒陪你去吧。”司徒拓仍不太放心,就算白黎不会蓄意轻薄,但难保程玄璇不会趁机诱惑!
“你真的不陪我去吗?”言洛儿失望地看着他。
“你和儒寒先去,我迟点便就赶去。”司徒拓温言道,抬手替她顺理略微凌乱的发丝,“如果嫣然真的出现,儒寒知道该如何处理。”
“那好吧。”言洛儿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一抹精光。他不去更好,顾嫣然那女人决非简单角色,若她反击,拓在场的话,事情只怕更麻烦。
“儒寒应该还在厅堂,你去找他吧。要小心自己的身子,知道吗?”司徒拓叮咛一声,便转身大步朝轩辕居而去。
言洛儿伫立原处,盯着他的背影,柔媚的眸中闪过一丝愠色。他对程玄璇的关注,已经太多。多出她能容忍的范围了!
纤弱的柔荑握成拳头,她抽回视线,并未去往厅堂,而是毅然独自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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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居的卧房外,门扉上的那把铁锁掉落在地,房内空无一人。
“白黎!”司徒拓扬声大喊,但未闻应声。
踏着愤怒的脚步在房中扫视一圈,司徒拓狠狠地一拳捶在墙壁上!该死的白黎!竟然把程玄璇带走了!
半刻都没有滞留,司徒拓疾速赶往王府,浑身挟着腾腾杀气,直闯而入。
“白黎!出来!”一进王府大门,司徒拓便厉声大喝。
“司徒将军?”匆匆跑到门口的王府老管家一脸诧异,问道,“我家王爷不是去了您那儿吗?”
“白黎没有回来?”司徒拓一怔,不相信地质问,“这是白黎教你的说辞?他把人藏去哪了?”
“什么人?”老管家困惑地搔头,“王爷出了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啊!”
司徒拓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审视半晌,一言不发地离开。身后犹听那老管家疑惑不解地嘀咕:“王爷急急忙忙地出去了,然后司徒将军风风火火地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司徒拓返回将军府时,门口一身白衣的白黎正站立着,看样子是在等他。
“白黎?程玄璇人呢?”司徒拓冲口怒问。
“人?我还要问你呢!我找遍你的府邸,都不见人!司徒,你到底做了什么?”白黎的口气亦是不善,司徒是存心耍着他玩?他把玄璇怎么了?
“程玄璇不见了?”司徒拓低声自语一句,看白黎的神色不像是在做戏。
“我到轩辕居的时候,就看到门锁掉在地上,房内根本没有人!”白黎眯起狭眸,司徒似乎并不知道人失踪了?
“那该死的女人又逃跑了!”司徒拓缓神,火大地咆哮。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一而再地私逃!这次让他捉回来,非要剥了她的皮不可!
“司徒,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白黎沉住气,在脑中思索片刻,才缓缓道,“门锁是由外栓上,玄璇何来能力逃出房间?”
闻言,司徒拓愣了愣,随即忆起方才所见的铁锁,分裂两半落地,似乎是被人用利器劈开?
“有人协助她逃跑?”司徒拓的语气越发阴沉。府中何人敢这么做?
“不无可能。”白黎沉吟,想了会儿再道,“也不排除有人掳走了她。”
司徒拓没有接话,暗忖,难道是嫣然?她发觉自己被怀疑,所以干脆挟持程玄璇做人质?
白黎与司徒拓正沉默地在脑中分析情况,大门内一道青衫身影步出。
“将军,王爷,为何站立在此不进府?”方儒寒微讶地看着二人,他们有何事需要在大门口相谈?
“儒寒!你怎会还在府里?”司徒拓诧异地看向他,忙问道,“洛儿呢?她没有找你一起去城北荒山?”
“洛儿姑娘?今晚我并没有见到她。”方儒寒摇头,年轻儒雅的脸上神情沉着内敛,冷静地询问道,“将军,是否出了什么事?”
司徒拓一时无语。事情怎会如此复杂?
“司徒,我们现在即刻去一趟城北荒山,说不定能找到玄璇。”白黎的脸色略显沉重,没有多问言洛儿离府之事,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玄璇。那个单纯不设防的女子,只怕是遇上危险了!
“儒寒,你留在府里,所有宾客都不许走,给我查问清楚!”司徒拓命令道。
“是,将军。”方儒寒平静地应声,语调无波,只有深邃黑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是言洛儿出事了?还是程玄璇?
而此时的城北荒山,悬崖边,两个女子正冷颜对峙。
但是,并不见程玄璇的踪影。
[第二卷:第五章:露宿荒野]
当司徒拓和白黎赶到城北荒山时,触目所及的是一幕惊险画面。
“洛儿!”司徒拓震惊急呼,迅速一个纵身飞去。
“拓?!你快来!嫣然坠崖了!”言洛儿趴在崖边,半个身子悬空,她转头向司徒拓看去,美丽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随即又朝着崖下方向急切道:“嫣然,拉紧我的手!千万别松手!”
“言洛儿!你——”顾嫣然的大喊中满含复杂情绪,可是话未成句,就已成了一声骇人的惨叫,“啊——”
凄厉的声音回响于整座悬崖。
“嫣然!”司徒拓赶至崖边,伸手一抓,却只扯下一块衣袖布料。
“拓……”言洛儿匍匐在地,没有站起来,语气哽咽颤抖,“嫣然她……她……”她白皙丽容上毫无血色,娇弱的身躯瑟瑟发抖。
司徒拓的表情僵硬,目光沉痛地盯着幽深可怖的崖底。纵使他对顾嫣然没有情爱之心,但她终究是他的人。他竟没能来得及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崖!
“洛儿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白黎慢步走近,漂亮的狭眸微微眯起,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玄璇似乎并不在这?
言洛儿抽泣着弱声回答:“嫣然……她趁府内宴客,偷溜出府……当时拓和方管家都在忙,我就自己一人赶来看看情况。谁知,嫣然一见到我就激动万分,怪责我设计引她现身……”
“之前串通山贼掳人的主谋,真是顾嫣然?”白黎的视线淡淡地落在言洛儿的脸上。如此柔美的容颜,梨花带泪,我见尤怜,难怪这几年来司徒的眼中装不下其他女子。
“是,方才她亲口承认了……罗茵是她奶娘的女儿,她们主仆二人自幼一起长大的……”言洛儿悲伤地啜泣,转眸看向沉着脸不语的司徒拓,低低地道,“拓,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嫣然……如果刚才她推我时,我不躲避,她就不会失足掉下悬崖了……”
司徒拓依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只是伸手将言洛儿搀扶起来。
白黎俊美的脸上神色淡然,但狭眸中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关于罗茵的身份,只要花点时间细查,必然能够查出。但是他现在无心去理会这些事。玄璇到底在哪?她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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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深谷,茂密树林中交织着潺潺急流,泉水从石隙间流泄,水气蒸腾,树梢彷佛披挂着晶莹宝石,景致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站在泉溪边的巨石上,慢慢擦拭着一把长剑,泛着冷光的剑身映出一双幽黑森洌的褐眸。
“你为什么挟持我到这里?”程玄璇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伸头出来小声地问。
“挟持?”男子转过身,神情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龌龊的做法。”
“嗯?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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