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真的不怕死么?她难道就那么想死在自己的手中么?东方宸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但是瞬间戈棠若死后那般悲壮的望着餐桌的神情,东方宸眸中一闪阴狠,他的力道加深了,挽月瞬间呼吸困难,挽月嘴角却有露出那种释怀的笑意,她不再挣扎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东方宸那阴沉的脸。
东方宸的心一下子被揪的很痛,很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一脸笑意等待死亡的挽月,他有点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她那般激怒自己只是为了死在自己的手里么?他的手渐渐的失去原有的力度,直到最后他彻底的放开挽月的脖子,一把推倒挽月,挽月踉跄的摔倒在地,她还活着?为什么她还活着?
刚刚那种窒息感,是那般的真实,那抹源自心底的恐惧,渐渐浮上心头,那种在爆炸前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恐惧,让自己难受。他猛然放开的那瞬间,挽月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你就这般想死么?”耳畔传来一道熟悉而又饱含嘲讽的声音。
“皇上,下不了手么?”
“告诉朕,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东方宸一把捞起挽月,紧紧地抱在怀中,自言自语道。“皇上这是在自欺欺人么?”闻言,东方宸眸光一深,手臂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收紧,将挽月更亲密地揽入怀里。
“月儿,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是皇上一定要这样?”
“你……”东方宸一把推开挽月,转过身去不再看挽月:“滚出去。”带着寒气狠狠地侵蚀着挽月,,挽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孤傲的身影,那样很安静,身体却散发着无限的哀伤,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吗?只知道他一动不动,彷佛在注视着什么。俊逸的脸庞却布满无尽苍凉,深邃的眼瞳里布满血丝,他看似在极力忍着什么。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一般。
挽月极力的奔跑在皇宫之中,现下已经月上眉梢,宫中除了值班的侍卫,已经没有行人了,挽月不知道要去那里?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原来在他的心底从来就没有正真的相信过自己?可是挽月呀挽月你太傻了?你居然会相信一个帝王所许下的承诺,会相信他这一辈子都只爱自己一辈子?别忘了,这里是古代皇权至上的年代,就算现在也没有一心一意的爱情了?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寻找真爱。
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会那般痛,通到不能呼吸,原来自己还是没有能够忘了他,挽月凝视着高强绿瓦,金碧辉煌的皇宫,自己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道:“我到底是挽月还是洛羽啊?”
“娘娘?”小青一路从龙乾宫过来,她实在放心不下就过来才听说娘娘已经离开了,她又顺着路往回找,才发现挽月,小青走才发现挽月一脸的泪水,脸上还有鲜红的掌印,空洞的望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青鼻子一酸,心疼的扶起挽月,担忧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小青,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挽月抬眸望去,满脸泪痕的说道。
“娘娘,夜深了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回哪?”
“当然是回宫了?”小青疑惑挽月这是怎么了?
“不,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挽月说完,就一把甩开小青的手,拼命的往前跑去,小青惊慌的跟在身后大声叫道:“娘娘?”
挽月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口中还喃喃道:“不,我不是,我说么都不是。”此刻的挽月像疯子一样,冲出了宫门,禁卫军被突如其来的挽月杀个措手不及,没能拦住,小青大惊对着宫门的侍卫大声叫道:“快,快拦住娘娘啊!”可是为时已晚,挽月已经跑出去,没入黑暗的夜色上去了。小青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口,再也跑不动了,站在那里望着挽月消失的地方。
“还不去通知皇上,娘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小青对着身后还在傻眼的侍卫大声嚷嚷道。然后自己跟着追上去了。
☆、第八十四章 山雨欲来(二)
心,仿佛被吊在半空,飘飘荡荡,没有着落,又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空空荡荡的。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多,顺着脸庞滑落,流淌在脸颊上……没有一丝温度,刺骨的冰冷渗入淌过的每一处,一直到心里……一把锋利的小刀飞快的切割着柔软的心脏,把之前好不容易结疤之处再割出一条更深更长的伤口,疼痛的感觉遍布每一条神经传达到全身。
曾经的快乐回忆就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吁——一个车夫紧急勒紧马车,车里的男子一下子撞向前面的车门,他连忙快速握紧手边的车厢,因为激烈的晃荡使得他的身子上的衣衫有些飘起,他的眸子瞬间变的有些暗沉,他正要发作,门外的车夫战战兢兢地说:
“公子,好想……撞到人了……”
“什么?”那说话的男子一把掀开门帘,就看见一女子昏倒在那车前,她身上梨花白的雪纺早已变了颜色,她就那般静静的躺在淤泥中,雨,将她湿透,被打的冰冷冰冷。
男子冰冷深幽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厌恶,车夫小心问道:“公子,我们应该没有撞到她,她应该是自己昏倒的。”
男子眉色微沉,然后起身走下马车,他走至挽月身边,应为挽月是背对着他的,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背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由自主的伸出皎白的手轻轻翻过挽月的身子,疯狂的雨水瞬间将满是泥土的面容洗净,一张苍白却是完美无瑕,绝美纯洁的面容现出来,是她?
男子一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抬头向四周张望,这里已经接近郊外了,她本该是皇宫的人却出现在这里,那个小子是怎么看着的,男子眸子微沉,一番挣扎下,他一把抱起昏迷中的挽月,然后坐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在前面找一处地方避雨。
车厢内衣衫*的挽月,犹如一只雏鸟一般,蜷缩在一角,男子眉目低敛间,薄唇勾起冷魅的笑意,当年第一次见她也是这般昏睡不醒的,不过此时她因为高烧而泛红的面容依然美好而纯透,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煽动着柔情,娇小可爱的鼻儿下透着微弱的呼吸,丰满殷红的唇儿因为高烧而干裂颤抖着……
对,那个男子就是几年前为挽月治病的狂医——凌轻狂。他此时一身月牙白长衫,一张斯文俊美的面容,一双波光潋滟的俊目,脸上带着炫目的笑容,灿烂的似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凌轻狂把手搭在她的手上,静静的为她诊脉,刚触到挽月的脉搏,凌轻狂的面色一变,随即又扯过挽月的另一只手,再次的面色一变,凌轻狂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多年不见她何以变得这般不堪呢?
许久——
“你这女子,到底得罪什么样的人?何以下这般毒?”凌轻狂收回手,看着昏睡挽月,一张如雪的俊颜。
这时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公子,前面有一间破庙,我们是否要……”凌轻狂嗯了一声,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随后抱起她就走出马车走进
破庙里
破庙里车夫早已铺好的临时床铺,凌轻狂小心的把挽月放下去,然后吩咐车夫去车里拿来被子给她盖上。
“公子,认识这位姑娘?”车夫坐在一旁随意问道。
“嗯,一个朋友最重要的人。”
“看这位姑娘的面相,非富即贵啊!”
“那又如何,她不知道能不能享受这些呢?”凌轻狂淡淡的说道。
“公子此话何解?”那位车夫一脸不解的问道。
“天下第一奇毒,你说她还能享受哪些么?”
“这……”那车夫担忧的眼神看了看昏迷的挽月然后问道:“公子既然是神医,那就该知道何解吧!”
“你以为我是华佗在世么?那是天下第一奇毒,我师父当年就是死在这种毒之下的,我要是会解,我师父就不会死了?”凌轻狂已经变了脸色,一双眸子由一抹浅淡,染上了深浓的墨色,轻叱了一声。
“可惜了这么年轻啊?”车夫不再看挽月,大概是因为她活不久了吧!
一夜大雨滂沱,此刻天际划过一道曙光,笼罩着大地的黑云渐渐的散去,天边露出了白析的亮光,三两声鸟鸣打破黎明前的寂静,挽月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一切又回到了昨日的黄昏。那个痛彻心扉的时刻。
“你醒了?”一声陌生的声音在挽月的耳畔响起。
“你是?”挽月疑惑道。
“告诉我,你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皇宫里的么?这么会出现在郊外?”
“我……”挽月刚想要说什么,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凌轻狂不解的问道:“你认识我?”
“我也想不认识你,那样我到少了不少麻烦呢?可是如果我要是见死不救的话,旭那小子肯定会杀了我的。”凌轻狂,嘴角勾起的笑意玩味十足。
“旭?东方旭么?”
“怎么你还认识有别人么?”
“你们认识?”
“谁认识他呀!整天就知道女人的男人,我才不认识他呢?”凌轻狂转过头去,不再看挽月。
“看来,你们真的很要好,可是你不知道么?就是他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也嫩那么残忍让他孤独的一个人死去?”挽月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
“什么?”凌轻狂猛然转过身,一把揪住挽月的衣服大怒道。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两年有余了,他本来就不该死的,可是为了我,他竟然……”挽月说着说着就有些哭腔了。
“你……”凌轻狂没有想放到他闭关了两年之后在出关听到的居然会是他死的消息。他放开挽月,一个人失落的走出去。
挽月看着落寞的凌轻狂也只能对着他说无数次的对不起。不一会车夫捧着一个包裹走进来,他笑着对挽月说:“姑娘,醒了该饿了吧!吃点干粮吧!”
“谢谢。”挽月接过干粮然后埋头吃起来,车夫就那般盯着挽月,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活不久了而伤心难过他开口道:“姑娘,不必太难过,生死有命?看开一点。”
挽月抬眸疑惑的看了看他,那车夫以为挽月没有听懂他的话,他又说道:“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会被人下毒,但是看姑娘的面相就知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中毒?”
“姑娘,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么?”车夫一脸疑惑道。
“我命不久矣?”挽月的大脑轰轰的炸开来,她中毒了,为什么自己更本就没有一点察觉,凌轻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看见这般的挽月他也只是淡淡的问道:“你知道了。”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没错,你的确身种剧毒,而却是那种无药可解的毒,就连我天下第一的狂医都束手无策的毒。”
“呵呵!那这么说;我就是快要死了;是么?”挽月突然莞尔一笑道。
“你好像并不难过?”凌轻狂狭长妖冶的俊眸中氤氲着不知名的惊讶。
“人生自古谁无死么?”挽月笑容太过冷淡的说道。
“你倒是很看得开啊!告诉我你的毒发作过几次。”
“吐血的是不是就算是发作啊?”
“嗯。”
“一次。”
“那还好,你暂时还死不了,这种毒最少要发作三次以上,第一次会吐血昏倒,但是一般的医者却查不出原因,第二次发作就是浑身抽搐,身体器官衰竭,且还是每天昏昏欲睡。第三次发作后,你就会容颜先老,犹如老人一般。”凌轻狂薄唇轻启。
“我最多还有多长时间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了,那也是在我的看护下才有的奇迹,少则三个月而已。”
“足够了。”挽月起身玩着外面的晴朗的天气,然后转身对着凌轻狂说道:“可是送我回去么?”
皇宫中
“还未找到么?”东方宸一脸怒意的望着地下跪着的侍卫。
“启禀皇上,我们已经封锁京都,相信很快就有娘娘的消息了。”那个男子一脸恭敬地回答道。他抬头望去,之间东方宸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
“王爷,你不能进。”德公公一边说道一边拦着东方然不让他御书房。
“让开。”然后甩开袖袍,欣欣然走进来,就看见东方宸一脸深沉的坐在龙案前看着自己。东方然一撩衣袍跪在地上说道:“臣弟参见皇上。”
“七弟,为何事这般莽撞,私闯御书房?”东方宸冷声问道。
“臣弟是想来问问,皇上到底是何意?一个硕大的皇宫竟然能让一个弱女子跑出去?”目光直视东方宸,不卑不亢。
“七弟这是在指责朕么?”东方宸眼中犀利的眸光直射东方然。
“臣弟不敢。”东方然俯身说道。宫门口的一个侍卫在门外对德公公耳边喃喃说了几句,德公公大喜,连忙挥挥手然后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启禀皇上,娘娘已经回宫了。”
东方宸一下子丢开刚刚拿在手中的奏折,然后大惊:“摆驾梨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