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又句句在理,周围的人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谢真聪见我戳中她的计谋,僵了一下,但随即又要开口狡辩,我怎能给她开口的机会,冲到地上趴着的女子面前,抓着她的头发阴狠威胁道:“你说,谢真聪用的什么计谋算计本王的,你要是不说,本王就马上把你做成药膳!”
女子听此恐惧无比,不断点头道:“我说,我说,王女不要将我做成药膳,不要……”我不耐烦的叱呵:“赶紧说!”
“三小姐说王女现在还小,没有执政。等到将来成年得了权势,对谢家便是大大的威胁。所以趁着您年幼的时候,就将您给杀了。昨晚三小姐故意来怜花楼强了清涟,就是想要引王女前来,让她暗自培养的死士假意刺杀她,然后栽赃给您。但是没想到您破了她这个计谋。她做了这么多准备自然不甘心,于是就叫了我们来刺杀您。三小姐吩咐过,不论我们有没有将您杀死,都要服毒自尽,但是小人,小人不想死,我没有将毒药藏在牙齿里,就是想蒙混过关,结果,结果……王女,王女,小人什么都说了,你饶了小人吧,你饶了小人吧……”女子拉着我的衣袖不断求饶,哭得惨兮兮的,又是让人信了三分。
“谢真聪,果不其然,你狼子野心,竟然私自培养死士,弑君杀主!”我说着正想叫人马上将她给擒了,然后再寻个法子将地上这女子给解决了,却见谢真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提起地上的女子疾言怒色道:“满口胡话,你定是陈青师找来陷害我的,事实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你不老实交代,我马上就在你身上刺上千百个洞,让你精血流干,活活痛死!”
那女子使劲挣脱,四肢乱舞,嘴里大叫:“三小姐,属下们平日里为你火里来雨里去,舔过刀子,喂过毒药,为你做了不少事。但是今天事情败露,属下不想死,你别怪属下……”那女子一个大力挣脱开来,正想朝我这边跑来寻求庇护,哪知谢真聪反手又将她捉了回去,女子不甘心便与谢真聪近身打了起来,俩人扭成一团,在屋中打碎的凌乱物什中窜来滚去,众人怕伤到自己也没敢走近看,只能伸长了脖子使劲瞅,但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女子惨叫一声,断断续续道:“你,你好狠……”说着呕了一滩血,就凸瞪着眼睛,不甘心的死了。周围的看客有人惊喊:“哎呀,那刺客被谢三小姐杀死了!”旁人一听,胫走相告,立马传开了,前来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谢真聪见此完全傻住了,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死在自己手上,这下子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拿着软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嘴里慌乱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杀她,是她,她故意抓住我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谁那么傻自己杀自己,你别假惺惺的演戏了。好一个杀人灭口的高招。”我对着面前的御军道:“还不快捉拿凶犯!”御军至此再也没有理由卖谢真聪面子了,纷纷上前压制她。谢真聪何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过这等屈辱,一时之间下意识的反抗。周围的看客便又说道:“看,她不仅杀了唯一的证人,还公然打御军,看来这事真的是她做的了。这下子京城有的热闹了。”
谢真聪听此更加慌张无措,六神无主,看似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但还算知道不敢用剑伤了御军,只得拼命闪躲抵抗,不肯就范。周围看客说话就更为难听了,至此将她逼得更加狂乱。元思南趁乱之时将谢真聪点了穴道,御军便将她制伏捆绑起来。元思南对我请命道:“凶犯已抓住,谨听王女吩咐。”
“押入地牢,你亲自监管。”别人我自然信不过,交给元思南是最好不过的。
“微臣领命。那微臣押了凶犯告退了。”元思南给我拜了拜,又将御军集合起来。我自然巴不得她赶紧将谢真聪押到地牢里,以免生变。
御军将谢真聪四肢捆绑押解出门,在如此公众场合,她自然羞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断诅咒我:“陈青师,你诬陷忠良,必当不得好死,万人唾骂。”元思南听她咒骂,随手在她衣服上割了一大块布,揉成一团,狠狠塞到了她嘴里。只见她直眉怒目,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嘴里却只得“呜呜”做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这次的栽赃一事,比我预期的还要满意。不过,我也没打算要弄死谢真聪,毕竟,我还有更好的东西要送给她谢家。要是她一下子就被我弄死了,谢承仲必定会肆加报复,而兵权也就更不好夺了。我也不急,我要将你谢家慢慢磨死,连根拔除。
谢真聪被押走,厢房内先前那群闹事的女子趁着混乱,也跑得差不多了。我也没想着真要将她们怎么样,毕竟我现在毫无权势,根基也不深,没必要过多的树敌。只要她们以后见到我不再出言讥讽,跟着谢真聪找我的茬,我也不会跟她们计较。
事情圆满落幕,我也不愿在这青楼待了。再说,待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今晚有得忙呢。我拉过初一,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等下和她们散伙了,你去明歌那里将周胜救回来。”初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我刚想叫过众人说打道回府,郑嵎笑意深重的压低声音对我道:“青师今晚这场栽赃嫁祸的戏码确实精彩,不过,我更期待明天早上张府会出什么乱子。”陈新瑕和万堇君脸上也有期待之意。我只是笑笑不答。
章别成拉着我道:“青师,今晚这事是你故意算计谢真聪的是不?”章别成与施沛事先并不知道今晚之事,但她俩是个聪明人,见我们这面的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自然能猜到。我也没打算隐瞒,直接点头问道:“别成认为今晚这场戏怎么样?”
章别成皮笑肉不笑道:“青师将这等机密之事告与我,我章别成从今可是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我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也不知她究竟有何深意,只得光笑着看她,也不说话。俩人对峙一阵,章别成苦笑一下,与施沛对看一眼,对我道:“本想碌碌无为的潇洒过一辈子,但现在看来,我和施沛只得将项人头双手奉上了。只求王女能看得起。”说着拉着施沛在我面前一拜。
听得她这句话,我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将她俩扶起,诚挚的笑道:“你俩看得上我才是我的荣幸呢,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真心实意的跟着我,我也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对于章别成和施沛,我在接触伊始,就是怀着目的的。她俩一个是中书侍郎的女儿,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女儿,身份不低,就自身能力来说,在偌大的京城才人中也是佼佼者。只不过,她俩人皆没什么出仕的想法,以至于我最初和她们结交的时候颇为容易。世人皆知安王是个不谙政事,闲散度日的主,她俩起先也没对我多加设防。现在一步一步的拖她们下了水,俩人心中清楚,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与其将来惹祸上身,还不若早日择主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虽然对于迫使她们俩不能再安逸随性的生活这事,我心有愧疚,但是,正如那句极为自私的话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若不心狠手辣,那么死的人必定是我。况且我现在早就深陷官场泥沼不能折身而退,唯一的活命之路就是一鼓作气的往前走。
逝者之爱
这原本富丽堂皇的金销之地,已被我们这群人弄的破烂不堪,一眼看去,哪还有先前的雅致精美,说得难听点,简直是乌烟瘴气。
这种烟花之地我并不喜欢,反正事情也告了一段落,便没有半分久留的意思。拉着兀自发呆神游的林澹台率先走了出去。
经过刚才之事,门口围观的看客对我又是敬畏又是惧怕,纷纷让出道来。我将众人面上一扫,眼光所到之处,无人不低头敛目,恭恭敬敬起来。对于这种情况,我自是乐见得很,冷笑一声,便抬步将要走去。
猛然间对面清涟身边的小倌扑到了我的脚边,又是大哭又是磕头道:“王女救救公子吧,求王女救救公子吧。公子现在已非清白之身,情嬷嬷是不会放过公子的。王女……你难道忍心将公子丢弃在这肮脏之地,被人欺辱,求王女顾念顾念公子对您的情深意重吧……”
清涟怎么说也和前主纠葛不浅,世人眼中,他一直都贴着安王的人的标签。如今清白被毁,尤其还是被谢真聪毁的,安王如若从此弃了人家而去,不但显得薄情寡义,还小肚鸡肠。想到清涟此以后余生都会在这污浊之地拼酒争宠,虚情假意的空度春秋,心灰意冷的坐等红颜老去,顿觉凄凄惨惨,好不怜惜心酸。
抬眼朝他看去,对面的男子却笑得明媚和甜蜜,眼睛虽是看着我,却好像是透过我在向另一个人笑。我不由得朝他走了两步,只听得他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说道:“王、女、留、步。”我闻言停步,惊觉对面的男子脸上露出迷离的表情,不禁道:“清涟……”
“王女,清涟已是不洁之人,以后是再也不配服侍王女,贪图王女的喜爱了。清涟能与王女相识一场,真正的不虚此生。”男子说着,像是回忆起了非常美好幸福的事情,脸上满是柔色,看着窗外的夜月,下了床榻,如同被召唤了一般,痴迷的走了过去。
众人看着他怪异的动作,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隐隐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我心中一突,喊道:“清涟,回来!”
清涟不理,款步走至窗边,苦笑道:“谢真聪曾经喂了我毒药,想要控制我。让我混进王府,危害王女,为她办事。可是她怎能知道,清涟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她对我用尽天下最狠毒的手段,我也是不会背叛王女的。”清涟褪去刚才的凄苦之色,温柔的笑了笑:“清涟残破之身,又中了奇毒,以后怕是没福分陪伴在王女身边了,清涟别无所求,只盼王女今后心想事成,幸福快乐。”说着又向窗边移了几步。
我见那窗户几乎同落地窗一般,只需踏过棂台,便能触到半尺外的栏杆,而半人高的栏杆下面可是近三丈的距离啊!他该不会是想跳下去吧,我察觉不妙,立马给初一打了个手势,让她前去将人救回来。
清涟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有此动作,一只匕首横在了脖子上,喝道:“别过来。”初一正准备动作的身子只好停顿下来,屋内之人都紧张的看着他,都怕他是真的要自杀。
“清涟。”我柔声劝到:“本王怎会嫌弃你,清白什么的本王不在乎,中的毒,本王会找人给你解。你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真是恨不得将谢真聪这厮其碎尸万段,不但毁了人家的清白,还喂了毒药以示威胁,逼迫人家来害我。转念想到反正她现在已经进了刑部,不怕我收拾不了她。
那小倌也跟着说道:“公子,王女都说了不会嫌弃你,公子,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老鸨见摇钱树要寻短见,也惊呼乱喊一通,又恨又气的跳脚。
清涟淡笑的摇摇头,决绝的看了我一眼,如同梦呓的轻声说道:“我也不要你在乎。”说完,快步冲到栏杆上,迅速的翻身掉了下去,见此惊变,初一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但是也只抓住了一片衣角,只听得一阵清脆的裂帛之声,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沉闷之声。
小倌见自家公子跳楼自杀,尖叫大喊:“公子……”然后发疯似的冲开周围的人群,跑了下去。
这孩子怎么如此轻生,清白难道就这么重要么,怎么说他也是青楼出身,我都说了不会嫌弃,怎么还这么想不开。跟着小倌也跑下楼去,转了几个圈,才来到了这怜花楼的后花园。在朦胧的灯影中,清涟浅色的衣服很显眼,一眼就能找到他。小倌扑到在清涟身边,抽噎道:“公子,公子,你怎么这么傻,你醒醒啊,醒醒啊……”
我对着身后跟来的众人喊道:“快叫大夫,快叫大夫!”说着也快步走到清涟身边,蹲下身子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心中祈祷千万别真的香消玉殒了。将他上半身扶起,靠在我怀里,唤道:“清涟……清涟……”连唤了好几声,怀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扶住他后脑勺的手只觉得满是粘稠的感觉,伸出来一看,才见满手的鲜血。我大骇之下看了看周围,一个花盆突兀的倒在不远处,想来他脑袋磕到了花盆之上。伤到了脑袋可是大大的不妙,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我急急的朝跟来的人群喊道:“大夫来了没有!”
十五赶到我身边道:“这怜花楼中是雇了大夫的,那老鸨已经去找了,王女别急,应该一会就到了。”十五刚说完,那老鸨已拉着一名中年男子冲破人群,跑了过来。老鸨脸上怒气不消,恶毒的骂道:“小贱人不知好歹,养你那么多年,居然敢给我跳楼,等你醒了,看我不治你,非得要让你脱层皮不可。”
我听此烦躁的皱了皱眉头,但是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连忙叫来大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