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陌再坏,就算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害子渊的孩子,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会有七皇子的感情存在,还隐隐约约敬重子渊,爱慕子渊。
炎聆接过药碗,正要转身,忽然又说:“其实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阿薰冷笑一声,“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炎聆耸耸肩:“是关于紫鸢之毒的,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他惋惜地摇摇头,转身要走。
“等等!”阿薰忽然叫住他,身体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着,“你说!紫鸢之毒怎么了?”
炎聆看着她:“自从东豫王被摄魂之后沉睡不醒,公子身上也被反噬了不少摄魂之术,所以特别渴睡,这样的公子,让我们很担心。”
阿薰打断他说:“我不要听和连陌有关系的事!没有关于子渊的吗?”
——
解毒之法
“东豫王和我们公子同生共死,可以说两个人已经结为一体,我说公子,就等于说了东豫王。”
“我不听!”阿薰发脾气捂着耳朵,气喘吁吁地说,“你走!”
炎聆看着她的样子,脸上忽然笼罩上一层阴冷地光:“我只想告诉你紫鸢之毒的解法。”
捂着耳朵,炎聆的话还是一个字都不漏地飘进耳朵里,阿薰惊讶地抬起头,又惊又喜,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放在脸上,以至于表情有些扭曲:“什么办法?紫鸢之毒有解法?”
“唯一的解法。”炎聆低声说,目光瞟了一眼阿薰凸起的小腹。
阿薰心里像被塞进一块寒冰,冷得让人发抖:“我的孩子!”不!如果让她用这个孩子换,她做不到!可是……子渊怎么办?
“阿薰小姐误会了。”炎聆微微一笑,“紫鸢之毒种下时,药引是挚爱之人唇上的胭脂,所以解毒时很简单,只要他的挚爱之人死去,药引的作用消失,两个人之间失去了互相作用的维系,毒便会解开。”他说的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感情起伏,“我只是在为你腹中的孩儿可惜,你如果救了东豫王,这个孩子就没有娘了。”
阿薰脸色苍白,依靠在圆柱上。
原来是这样……她才是这个毒的罪魁祸首!
“我说这么多,只想让我们公子回复以前,我本可以杀了你,可是你对公子太重要了,倘若我杀你,公子必不会留我在他身边。”
“我知道了……。”阿薰喃喃的说着,站起身,宽大的衣袍微微鼓动,她对着炎聆微微一福身,“谢谢你告诉我。”手指慢慢触摸到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啊……
********
这一年夏末,雾山之上再没有梅花,目光穿过梅林终于可以看见那片紫鸢花的海洋,像镶嵌在天地之间的一块紫色宝石。
梅花树露出褐色的枝干,在烈日下看起来毫无生机。
【投票】大家觉得小薰应该给子渊生个男娃还是女娃?呃。。。。。要生龙凤胎的自己生去啊,别折磨我们家薰~~~
太后去医院,亲们就思考这个严重的问题吧~
生产
连陌的脚踏在地上油绿的草地上,风吹过,草地沙沙作响,他伸手扶着一棵树干,有些疲劳的样子,将额头靠在树干上,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树干。
“公子!公子!”远处有侍女寻来,一边快步跑着,一边高喊。
连陌转身,淡淡地说:“我在这里。”
侍女喘着粗气跑过来,笑道:“阿薰小姐生了,是个女孩。”
“女孩……。”连陌眼中微光一闪,“长得像谁?”
侍女犹豫了一会儿,嗫嚅着说:“奴婢也不知道,小小姐一只眼睛是紫色的。”
紫色的……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连陌一拳击在树干上:“东豫王,这个孩子出生之后,阿薰和你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恭喜小姐生了个女儿!”产婆抱着孩子靠近床边,满脸堆笑说着吉祥的话,“您瞧瞧这眉眼,和公子真有几分像呢!”
阿薰半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瞪着产婆:“胡说!”子渊的孩子怎么会像连陌?刚生出来的孩子哪里看得出像谁?这个只想邀功请赏满嘴胡说的女人真该赏她一巴掌!
产婆被她一喝,吓得闭了嘴。
“把孩子放下,出去吧!”她虚弱地撑起半边身子,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消瘦尖削的脸颊。
产婆乖乖放下孩子出去了。
孩子安安稳稳地睡着,红红的小脸皱皱的,像只刚出生的小猪仔一样,她没看过孩子睁开眼睛是什么样的,只听产婆说孩子的一只眼睛是淡淡的紫色。
子渊的颜色,这个孩子,有一半传承自他……
她快速地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用红绳串起来,拴在孩子脖子上,“你的父亲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她干裂的唇轻轻印在孩子脸颊上,泪水潸然而下,“对不起……。”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阿薰连忙把戒指藏进孩子衣服里。
“公子,阿薰小姐在休息呢。”门外炎聆的声音响起来。
离去
“她还好吗?”连陌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份莫名其妙沉重的情绪。
“孩子是顺产的,阿薰小姐一切都好,公子不必担心,明天再来看她吧。”
“嗯,我明天再来看她。”
………
阿薰单手撑着身子,缓缓地笑了。
为了子渊,我什么都会去做,连陌,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不会让你控制子渊一辈子!
连陌顺着走廊慢慢走回去,,抬起头,烈日当空,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他伸手挡在眼前,长长短短的光线从指缝间漏下来,他眯起眼,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阿薰!
他转过身,快步走回去。
守在门边的炎聆不知所以,门已经被连陌一把推开。
“阿薰!”他大步冲向床边,把阿薰从床上一把拽起来,动作有些粗暴,让她刚刚生产完的身体无法承受,她羸弱地发出一声呻吟,眉头紧紧皱起来。
床上的孩子受到惊吓,张开嘴哇哇哭出来。
阿薰转过头去看孩子,忽然觉得下体一片湿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股脑汹涌出来。
跟进来的侍女大叫一声:“呀!出血了!”
出血了!
怎么回事?阿薰抬起头,迷茫地看向连陌,连陌一脸惊恐:“阿薰!”他俯下身要把她抱起来。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眼前一花,模模糊糊像是有一团光笼罩下来,她微微闭起眼,自己的身体像是棉花一样,轻轻飘起来。
啊!
她张开眼睛,张得大大的,世界在旋转,一切的一切都在往下坠,她却不断的往上升,她看着床上的孩子挥舞着小手在哇哇哭泣,看着连陌俯下身把她抱起来。
“我在这里!”她恐惧地张口说,忽然眼前一道强光闪过,身体里流过被撕裂的痛楚!
连陌有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房梁上有一道光很强烈,比外面的烈日还要灼眼,直直地射进他的眼睛里……
做梦?
………………………
紫鸢花依旧开得这么热烈,轰轰烈烈的,像是全世界的美丽都集中在这里,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有侍女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冰冷幽暗的石室里,躺在石床上的男子依旧有着倾国倾城的艳丽之姿,安详地闭起的双眸忽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入身体,他疼得身体蜷缩起来,嘴里发出一声闷哼,浓密的睫毛之下,那双惊世绝艳的紫眸一瞬间睁开,绽放了无数光芒!
他盯着四周幽暗的环境,因为长久睡眠而显得苍白无色的唇微微颤抖着,良久,他才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冰冷的墙壁,目光看出去,外面一片艳丽的花海……紫鸢花……
“阿薰……。”他喃喃地念叨着,忽然胸口剧痛,他紧紧地捂着,像是被插进了刀子一样,像是流着不会停止的鲜血,“阿薰,阿薰……。”
…………………………
*********
“阿薰,阿薰……。”
迷糊中,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
不会是又在做梦吧?她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死后的世界还能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阿薰!快迟到了!你还不醒,想死啊!”一声熟悉的大喝在耳边炸开。
阿薰猛然睁开眼睛,阿敏的脸在眼前不断地晃悠。
阿敏……这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人了?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阿敏,阿敏也死了吗?
“你终于醒了……。”阿敏气馁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哎,我以为叫不醒你了,真是的,从来没发现你睡觉这么死!不就是喝了两杯二锅头吗?至于醉成这样吗?还不省人事了……。”
阿敏叽叽咕咕地抱怨着。
阿薰听的目瞪口呆,醉了?她醉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刚生完孩子能喝酒吗?呃……还是原来阴间是百无禁忌的……
“阿敏,你是怎么死的?”阿薰睁着眼,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回到现代
好吧,她认命了,接受已死的事实,以前看过一个感人的鬼故事,叫什么‘三生三世’来着,大体就是讲一男一女缘定三生,结果那女的九十七岁死了,到了阴间就在奈何桥上等那男的,等了三年男的终于死了来到阴间,两人喝了孟婆汤又投胎了云云。她也可以效仿一下,在奈何桥上等着子渊,大不了多等几年。
阿敏正在满天怨念,听到阿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她好像没听清楚,阿薰说谁死了?
“我……。”阿薰这才抬起眼睛打量周围环境,她以为会看到牛头马面刀山火海,一群披头散发面目呆滞的鬼满世界飞舞,结果一看,只看到熟悉的宿舍,阿敏梦幻的粉红色帐子和叮当猫的窗帘,还有她的笔记本电脑,开了花的仙人球……
咦?真的是她们宿舍耶!
另外两张床没有人,那两美女肯定出去傍大款了,以前阿敏还一天到晚怨念:相貌决定待遇。
难道……她没死?又穿越回来了?
“啊!”阿薰一起身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留着长期奋战电脑的小肚腩,下面也没有生完孩子很疼的感觉,她她她,没生孩子啊!
阿敏对她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你怎么了?”
“啊!那个那个……。”阿薰晃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才抬头重新打量阿敏,“今天几号啊!?”
“你傻啦!当然是十五号,开学没几天你脑残了?”阿敏丢给她一个特别无奈的眼神。
“零几年?”
“零九年啊!”阿敏不耐烦了,“你到底起不起床?今天早上是死老头的课,你想死啊!”
“哦!”阿薰立刻开始起床穿衣,古汉语的死老头,就是她们命中的克星,古板得要死,有一次她们去迟了几分钟,居然被惩罚去打扫教职工食堂,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又不是幼儿园!
无痕梦
结果得罪老头子的下场就是,那一年的古汉语当掉了……
所以说小人真是满世界跑啊,最不能得罪了!
跑出宿舍之后还有晕晕乎乎的感觉,感情是喝酒的后遗症。
阿薰一边跑一边恍恍惚惚地想,难道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子渊,难道你只是我的一场梦……。不,我宁愿从未遇见你,也不愿你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喂喂!小心啊!”阿敏在后面忽然一声大喊,把阿薰的神唤了回来,可是这一回神才发现遭了,她刚|奇|才肯定脑袋里|书|装了大便,居然跑到阶梯边上来。
妈呀!这次完了!
阿敏捂住眼睛,完了完了这次,不仅死老头的课要迟到,阿薰从此就算废了!比那天从大门上摔下来还严重呢!
身子一晃,腰上被一只手轻轻扶住,阻止她向下跌去。
好险!
阿薰呼出一口气,手肘撞在楼梯的石质扶手上,很疼很疼,她没有顾上是谁在这个时候扶了她一把,只觉得空气中有一股馥郁的芳香,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她顺着楼梯看下去,发现在栏杆以内的花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了几棵紫鸢花,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紫色的花在风中颤抖,花瓣细嫩精致,仿佛风一吹就坏了,那种惊艳的紫色,就像子渊的眼睛,无论隔着多么漫长的时光之河,都在默默地看着她。
不离不弃……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滴滴晶莹,带着跨越了千年万年,无数空间的沉痛悲伤一起落下来。
子渊,子渊……我和你究竟隔了多长时间?
我的…。。一场无痕梦……
“你也喜欢鸢尾花吗?这种西南鸢尾,是我们这里独有的,别的地方都看不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上说。
别的地方看不到?不,在那个叫天朔的国家,到处开满的就是这种鸢尾花,紫色的花瓣几近于蓝色,绿色的枝叶衬托之下,有倾城之姿。
天灾人祸
“阿薰!”阿敏很小声地在身后叫她。
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别人抱在怀里,赶紧跳出来,不断道谢加道歉。
“你的手……。”那个人的声音很温和,有种触动人心的力量。
她不禁被震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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