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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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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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他面前,哑口无言。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她喃喃地说着,用难言的惊诧直直盯视着他,他心里的九曲十八弯,她从来不知道。
  “你不是,卓桦才是。”予聆摇了摇头,松开手。她的手腕被勒红了,粉色的一片。
  “也对,卓桦不需要面对这些复杂的一切,只需要相信予聆,跟随予聆就好,可是卫嫤却不能。卓桦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卫嫤却能光明正大地追着予聆公子满街跑,真是不同的。”她举起了手里的匕首,伸袖抹去唇间的酸涩,即使是面对他狂暴的无礼,她也没想过要对他挥刀相向,她缓缓吸了一口气,“予聆公子的话我都听懂了,左相府插手查案,就明摆着是与冯公公作对,而予聆公子舍命相陪,也不饬于表明了立场。至少,将军他不会屈从冯公公之流,是么?”如果说以前的卓桦还是个孩子,那她也该长大了。她的眼角酸酸的。
  她知道予聆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再是他的下属,他的战友,他的兄弟。她终于走上了一条他不愿触碰的羊肠小道,即使前面是黑暗。
  “走吧,去侧室看看,不过,看了之后你别后悔。”予聆退开两步。
  卫嫤低着头,等待脸上的红晕消退,她的视线不敢抬起,只能是看着青石地上淡淡的白影在身前缓缓移动……予聆这样一个温文如玉的人,咬起人来却像一头凶悍的怪兽,他的每一次拥抱都像要将她按进身子里,而每一次吻,都像是要将她生鲜果腹。
  她偷偷地看着他,也说不清心里是悲是喜,只听见清晰的心跳,有节奏地在胸腔里回荡。
  卫嫤跟着予聆,只觉得时间漫长,心如油煎。可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她又站住了。
  “怎么了?”予聆回头,卫嫤已经蹲下去。
  他移步回转,却看见卫嫤小心翼翼地将刀尖对准了地面上的一处崭新凿痕。
  “这个,果然就是凶器。”根据丫鬟们描述,当时冯状就倒在这里,四下里都是血。
  刀尖竖立着插下,刚好吻合。
  

第45章 狎者
更新时间2013…6…5 20:18:37  字数:3136

 别院看起来都简陋寻常,可移步此间,方知别有洞天。
  庞文绢磨蹭了半天才找出钥匙,却迟迟不肯上前,她行至门口便再也不愿多行一步。
  老贺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打开房间。
  乐青探头瞧了一眼,正瞧着迎面挂着的一幅长卷,待看清那幅画里的内容,他立即又将脑袋缩了回来,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
  几个人都站在了门口,齐齐将目光往箫琰身上瞟,甚不明白这别具一格的地方怎么就被这人给盯上了。而箫琰自然不会当着几位公子爷的面说自己以前是做江洋大盗的,做一行就一行的惯性,看见上锁的地方,总忍不住去瞅一瞅……
  墙上是一幅重新着人临绘的春图,竟似唐伯虎的《风流绝畅》。
  “名家手笔,果然风流。”箫琰忍不住赞了一句,他是识货的,一时嘴快而已。
  曹远讪讪地道:“三弟仍是性情中人,血气犹盛,对此类狎物十分爱好,在下也说过他几次,没想到……”他偷偷看向庞文绢,却见她眼睛泛红,睫上盈盈含泪,竟似受尽了委屈。
  曹游沉迷性狎之物,更尝有天赋异秉之说,有人忍不住会问,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能混得一个三公之爵……其实也还跟这房中秘术息息相关。坊间有人传言,昭帝御女之时,常请曹太保在侧观礼,或施以援教,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床上功夫都是从曹游那儿学来的,比起卫梦言这帝师太傅,曹游似乎更得皇帝青睐。
  “说得好听是血气犹盛,说得不好便是泯灭人性,禽兽不如!”老贺看着这弱不禁风的小姐,心头怒火迸发,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将房门大开。一股异香扑味而来,乐青与箫琰同时捂住了口鼻,曹远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皱紧了眉头。
  屋内轻纱垂幕,隐隐约约现出一张弯曲的摇床,摇床不带板垫,更无铺盖,看起有些像婴孩用的摇篮,只是样式别致,伸出的突起处还箍着几块银托。床上随意散放着几根手指粗的绳索,床下垂着一根长鞭。摇床身后是一列矮柜,上方置着两排白瓷小瓶,下方是四个抽屉。
  庞文绢瞪着那方摇床,竟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整个儿抖成了一团,却死死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乐青的眼神飘忽,若有所思地落在她手臂上的伤痕处,自心中掠过一丝恻然。
  那摇床名唤“极乐天”,是欢场男女交合时偶用的狎玩助兴之物,这样的淫物寻常人家就是想试着用用也不敢放在家里,更不敢用在名媒正娶的良家妇身上。却不料曹游居然腆着脸将这东西弄进宅子里来了。想那庞小姐原就生得柔柔弱弱,又是官宦小姐,哪受得住这等折磨?
  她此时早已经面无人色。
  乐青打开抽屉看了一眼,只见满满当当的奇巧淫具,堆放在一起,多看一眼都嫌脏。
  “咳,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出去,出去。”乐神医不治女子常疾,看到这些东西免不了也脸红,他回身拉了箫琰一把,可那蠢货还在兴致勃勃地东翻西找,把曹游珍藏的春册搜了个遍。乐青揪他不动,只提挽了他的脖子,将他掳出去。
  箫琰猝不及防,竟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就在两人纠缠着爬出门口时,乐青突觉眼前一花,一道绛色人影被直直地丢进了门。跟着,箫琰怀里抱着的春册就被人抢走了。
  “予聆公子,那里边全都是……呃!”箫琰话没说完,就被乐青扔下,一屁股顿在地上,等他翻身起来,予聆已经一脸淡然地将门掩了,他大惊失色,转头去拍门,口中嚷道,“你疯了不成,我们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你你你,居然让她看那种东西?会长针眼的!”
  乐青也吓了一跳:“不是说好了别让姑娘家跟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予聆唇角一勾,将两人同时推了个趔趄,面不改色地道:“是卫小姐自己要进来看,我只不过是顺遂了她的心愿而已,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箫琰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她,这,我……我不是说了这里边是狎物么?她都听不懂,你还……唉!”他又要去拍门,却被予聆一把擒住,那手法十分狠厉,竟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接下了一记手切。
  “嘭”,箫琰昏蹶在地。
  众人目瞪口呆。
  乐青怔了半天,喃喃地说了三个字:“你,好,狠。”
  说心疼她,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是他,把她推进这残酷人道的人也是他,他到底是怀着什样的心思去“爱护”这位“心上人”的?这样很好玩么?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对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说不饬于凌迟酷刑?
  这是予聆给卫嫤上的第一课,勿视。
  长久以来,她都没有接受完全的隐卫训练,她一直是单纯的,天真的,善良的……可是这一刻,她见识到了只属于女子的地狱。
  “我十三岁时所经历的一切,比这个还要恶心。”之前,他这样说。
  卫嫤冲进屋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等到慢慢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她才开始细细打量周遭。屋子里陈列着好多奇怪的东西,有一些她看着眼熟,可是又叫不出名堂,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确信没有第二人在场之后,她将匕首揣好,环视屋内一圈,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那根马鞭上。过去的十几年历练致使她对兵器有着本能的反应。之后,她才注意到那张奇怪的摇床,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却没太在意。
  庞文绢手臂的伤痕在脑海中闪过,她缓缓地弯下腰去拾取皮鞭,却在抬头的刹那看清了墙上的画。这时,她的脸就腾地红了个透。
  画中绘着一男两女,男子扶着一名女子的右腿,高举过肩,自正挺腰而进,腿间昂藏的雄物描绘得栩栩如生,女子面上春光艳丽,润若羊脂如玉的身子就这样自然地放松着,任由男子亵弄。男女身后站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看起来年纪稍幼,正自捧着一只小银盘在侧观战,盘中随意置着几只蔬果。
  这是……
  她不安的转头,还闹不清予聆这是什么意思,但听窗外的争吵清晰可闻。
  “要查案的是她!如果这点秽物都应付不了,她将来就只能永远是卫家的千金小姐!”予聆的声音清越,却掺着隐隐的怒气。
  恍惚间,就想起有一次执行任务,她跟予聆一起在酒楼里小歇,恍惚意就听到一位女子娇逸地吟唱:“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寸心独晓泉流下,万乐谁知火热中。信是将军多便益,起来却是五更钟……”那时的予聆侧头望向她,脸上悄悄染上了一层薄媚。只是当时她没开窍,只觉得心意摇荡,满是莫名。
  她要“死”过一次才知女子春思,似乎有点儿惨。
  怀着这分好奇,卫嫤翻开了刚才予聆塞给她的绣像,第一页,只几行字。匆匆瞥过,再翻一页,顿时又见满目春光,她吓得一松手,画册就掉在了地上。中间某一页自然打开,露出了一只扶手摇床。床上低伏着一位女子,攀着扶手娇软无力,而架中的带着银托的木刺斜斜地刺入了女子的身体。女子后边立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正自挥着手中的小鞭,作势抽打女子的背脊。
  她好奇地蹲下来,以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下一面,却还是看见那张奇怪的床……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屋里静静伫着的那张足有八分相似的物事。画中人换了个姿势,女子被男人呈大字捆绑,悬在了床架上。男人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子,也是赤条条,精光光的。
  她突然一阵反胃,反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压抑住腹中翻涌的恶心,没有再看下去,她勉强起身退后两步,靠在墙上,脚下踢到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她看了一眼,终于捱不住惊呼出声。
  她终于知道那些看起来眼熟的柱状体是什么了!
  “这个畜牲!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这个房间里藏匿着曹游心底所有的肮脏。
  “以前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人,却被剉骨扬灰。”房门陡被打开,予聆有如神祇般屹立阶前,他目光深邃,竟含着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悲戚。就在他伸手的刹那,卫嫤突然打开了他的手,低头绕过了。
  “我累了!我要回去!”她大声说着,像是为自己壮胆,可是走了两步,才发现箫琰晕倒在脚下。她身形一顿,又转了回来,一把扯住了予聆的衣领,“十三岁那年,你……”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完全找不着北。乐青望着予聆冷淡的容颜,暗自叹息,却未插言。
  她是个不合格的隐卫,他所经历的一切,她都未曾经历过,十二岁之前,她在军营中有夏侯卓琪帮着照看,十三岁之后,她在他身边被他保护,她除了习武,几乎什么都不用想。
  她以为自己是最好的,却不人世险恶,人情丑态。
  庞文绢看着她错乱的举止,嘴角无声抽搐,终是露出一丝嘲讽。
  

第46章 中招
更新时间2013…6…6 20:18:20  字数:2980

 回去的路上,仍旧是乘着左相府的马车,只是车里头却多了几个人。说是不查了,人却还是要带回去的,卫嫤在多存了一点心思,没将人直接送去大理寺,而是一车子拖回左相府。
  车里除了来时的五个人,还被塞进来一个庞文绢,一个老贺,和两个在别院伺候的小丫鬟。
  卫嫤与予聆分隔两端,互相不待见,坐在对的乐青却可以看到一张怄得惨惨发白的俏脸和一张怒得阴沉发黑的俊颜。自从与他相识以来,予聆从来没发过那么大的脾气,真是闻所未闻,只是,如此剥离了习惯的矫矜,令他变得与那血气方刚的年纪越发相衬。
  这全都是卫家大小姐一个人的功劳。
  曹远和箫琰被挤在角落里,差点就要脸贴着脸了,他有些气郁,尴尬地唤道:“卫小姐……”
  卫嫤没等他说完,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曹家的人都不要脸。”
  她心里留着那些春册带来的阴影,久久未息,一路上都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她怨曹游,却更怨予聆,所以这一眼瞪来格外犀利。
  曹远迎视着那双清澈的眼瞳,讪讪地低下了头。他想说刚才马车已经路过了右相府的正门,还有,他不是疑犯,用不着跟随这一干人等去左相府复命……可是到头来,他却什么也没说。
  他比谁都想知道答案,可卫嫤就是不说,连开口提一下都嫌多。
  庞文绢靠在窗边,一脸淡然,老贺却神色绷紧,如箭在弦上,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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