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送进宫,难道他们就不会怀疑?”
千喜笑了笑,“那姓费的官,既然想我那衣服受潮变形之前不被人发现,定然不会在中途前去翻看,否则万一被随行的发现了,定然要上报,命我们重新制作,那样,吴彩兰这番心思就全白费了。而这东西只要送进去了,裹在衣裳里,三两个月的根本无需更换,实在湿了,拿出来晒晒便可以接着用,不同于木炭。”
婉娘摸着那些东西,“我的娘啊,你这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也能想得到。”
千喜笑而不言,这可不是她聪明,而在二十一世纪时,不少人都会用活性碳来防潮,她那时好奇翻过活性炭和木炭防潮的区别,就此有个印象,现在碰巧遇上这事,就搬出来用用。
手指敲着桌面,忽的一停,眼里带了些恨意,“我以前只求自保,但那姓吴的逼人太甚,我让一步,她进一步,还没完了,这次咱也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
婉娘心里一紧,捏了一把汗,“你腹中孩子快出世了,千万别玩过火了,引火烧身。”
千喜嘴角轻抽了抽,“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把耳朵凑过来。”
婉娘忙凑了过来,千喜与她一阵耳语,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婉娘眉开眼笑,“成,这法子好。”
千喜笑笑口的坐直身,轻推了推她,“去备银子吧。”
婉娘满心欢喜的去开了柜子取了钱箱,用锦布包了些银子收着。
第二天,回了‘秀色坊’。
千喜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该到锦秀采购完宫里事务的时间,便叫素心去门口侯着,果然不大会儿功夫,锦秀便跟着素心来了。
锦秀刚坐下,千喜就给她行了个大礼,“姑姑,这次一定要救我一救。”(这里好怪。原图是这样的。)
“关于那舞服的事?”锦秀一看这架势已猜到昨天桂枝给她说的话,他从中知道了些什么。
“可不就是舞服的事,这事只有姑姑能帮得了千喜了。”
锦秀将她扶起,“你有话坐着说,我看着你累得慌,但这事,咋也把话说在面前,宫外的,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宫里的,现在上头弄了一个来压着,出了咱能力的,也办不了。”她的话说的很明白,如果要她对吴采兰的舞服做什么手脚,那也不成的。
千喜在她身边做了,“姑姑是聪明人,一定也察觉那位费大人怕热怕得不大正常。”
锦秀端了茶来喝,对她的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千喜看在眼里,“姑姑对面料熟的不能再熟了,定然知道我那些帛绸遇不得湿,这搁个一两个月,整件衣裳就没型了。”
锦秀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你想我怎么着?那衣裳我是拿不出那屋子。”
千喜取了一个事先备好的小炭包,递给锦秀,“姑姑只需将这些裹在衣裳里,其他无需做什么,如果过些日子这东西摸上去潮手了,便取出来再太阳下暴晒干来,再放进去便可以。”
锦秀打来束着封号的绳子,见里面黑乎乎的一些东西,不知是什么,“这是……”
“这是烘干的核桃,脏不了衣裳,但吸水甚好。”
锦秀看了看堆在桌上的那一堆小布袋,欣然的道:“你果然冰雪聪明一点便透,手脚也麻利得很,这法子比我想象中更好用。
千喜微垂了头,”这全靠姑姑指点。”
锦秀揭了茶杯盖,拨这茶叶,“得了,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你那脑袋瓜子,我还知道些。”
千喜笑着给她斟了茶,斜了眼朝着婉娘使了个眼色。
婉娘取了银子过来,送到锦秀面前,打开锦布,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堆银子。
锦秀睨了眼,不解道:“这是……”。
第175章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我想求姑姑点事,如果姑姑答应了,少不得要些银子打点,这钱也不能让姑姑贴,所以……”千喜将那堆银子连着锦布朝着锦秀推了推。
“等等,你还没说啥事,都不知我能不能办。”锦秀不是不爱钱,但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的钱挣得,有的钱挣不得。挣不得的钱挣了,倒贴是小事,弄大了随时能丢了性命。
“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说,全凭姑姑一句话。”千喜端了茶壶给她斟上茶。
“呃?倒说来听听。”锦秀端了茶,只是那杯盖拨着茶叶,侧耳等着千喜接下去。
千喜放了茶壶,坐了回去,才道:“那位大人,不是每天要住房子上淋水吗?”她停了停,偷看锦秀没什么为难的神色,接着道:“只需淋水的时候,淋得宽些,让吴家小姐放衣裳的墙也湿上半堵墙。”
锦秀听完,笑了,将微凉的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压不下这口气,如果不帮你出这口气,你怕会恼我一辈子。”
千喜也笑,“我哪敢恼姑姑,只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我一忍再忍,简直没个头了。”
锦秀喝剩的半盏茶放回桌上,站起身,“成,别说半堵墙,就是一堵墙全泼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千喜暗松口气,跟着起身,“半堵就好,一堵全浇了,怕那位大人起疑心。”
“那房子天天湿着,又阴又冷,那位大人,住了几天,便住不下去了,现在压根不住那儿去,白日里在绣坊呆着,晚上便睡在了宫外的相好那儿,除了每日不忘了吩咐浇水,连面都不在那儿露,去了也不过是望望小太监和小宫女们有没有做这道工序。”
“如此甚好,不过万一他哪天想起了,突然认真起来,有所发现,半堵墙到可以说是浇了这边浸过去的,他也寻不到什么话柄,如果全湿,他就能有话说了。”
锦秀轻点了点头,这宫里的事,小心总是好的,“还是你想得周全,半堵就半堵吧。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姑姑不再多坐儿?”
“不坐了,你这事,早些处理早些好。”唤了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背了那些装着核桃壳的小布袋。
千喜将那些银子扎好,送到她怀里,“咱也不懂宫里的规矩,姑姑有什么想法,支吾一声,咱照着去做。如果银子不够使的,也尽管说声,别自己撑着。”
锦秀应了,领着小太监走了。
婉娘陪着她送走锦秀,“浇那半堵墙有用吗?”
千喜冷笑了笑,“姓吴的只知道我们的面料怕潮,她却忘了雪纱绸虽然相对我们的面料来说,不那么怕受潮,但终是没见过水的纱料,见水厉害了,还得缩,而且这一缩还不是一点点,她那套衣裳,所有边边角角都镶着雪纱绸,做拖布还嫌它不够吸水。”
婉娘‘噗’的一声笑,“我倒想看看,那拖布长成个什么样子。”
千喜也忍不住笑,“怕是见不了了。”
转前一个来月过去了。
这期间,吴彩兰怕千喜有所警觉,吩咐手下所有人不来招惹千喜。对外传的是,她因为那官司的事,处处避嫌,所以深入简出。以此来减弱千喜的警惕,省得她捕风捉影去差人去宫里探出点什么。虽然她有费大人这张牌,但夜长梦多,还是小心为好。
只要忍过这阵子,等到最后关头,千喜定会死得挺挺的,那时才是她笑的时候。
每三四天,她会与费大人见一面,问问情况,每次得到的情况都是一样。
起先费大人在宫里住着,她也放心,结果那人没住上几天,便住不下去了,天天泡在花楼里。
她怕那边宫女偷懒,而费大人怕得罪她,没浇水也说浇了。遍使着银子收买了个临着绣坊扫地的一个小太监。
本来是想买个绣坊里的人,但锦秀和桂枝在绣坊已有十几年,下面哪儿没她们的心腹眼线,她想买都无从下手,分不清谁是她们的人,万一买错了,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只得弃近就远,买了这个隔壁场子当差的,使钱临时买来的人,终不大信得过,怕他嘴碎,连那水该往哪儿浇都不敢告诉好,只是要他每天去绣坊门外望一望,有没有给费大人的房子浇水。
小太监不知道给费大人浇水是什么目的,每天扫院子的时候,拨拉拨拉的混到绣坊院子外,搬块石头踮着脚,从围墙上往里张上两眼,每天偷偷地把消息往外传。
一连数天都是如此,吴彩兰安下了心。
接连下了两天的雨,才放了晴。
千喜打发了素心给田夫人和她家老夫人做的几套衣裳送去田府,有些犯困,见左右没事,便缩到‘绣色坊’里间小睡了会儿,正睡着,突然腹部一抽痛,给痛醒了。
翻身坐起,抚着肚子,正想叫婉娘,又不痛了,静丄坐着感受了一阵,也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怎么在意,只道是睡觉时一不小心拧着了。
醒了也就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站到门吸了口雨后的空气,清鲜得周身舒畅。
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伸长的手臂还没缩回来,腹部又是痛了起来,‘哎呀’一声,捂了肚子不敢动,向里唤道:“婉娘,快来。”
婉娘听她声音有异,丢了棱子奔到门口,扶了她,“千喜,怎么了?”
千喜苍白着脸,“我肚子痛。”
千喜愣了愣,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年龄还小,没关心过生孩子的事,但看过电视里演的,生之前会阵痛。到了这儿,母亲又不在身边,婉娘又是没生过孩子的,所以对这方便的事所知不多,被她这么一提,发现还真像这么回事。
偏偏赫子佩还没回来,有些着急,“那该怎么。”
顺道将城里很是出名的一个稳婆拽上了马车。
第176章 意外惊喜
稳婆听说在这路上就要生了,也吓了一跳,匆匆钻进马车,放了车帘,摸了摸千喜的肚子,又抛了她的裙子,松了口气,“还早呢,赶着回去准备,来得急。”
千喜其实肚子虽痛,但不是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是吓得,越怕,越觉得痛,听她这么一说,心就宽了,催着婉娘,“叫车夫快些。”
婉娘握了她的手,揭了车帘望了望,“马都快被打得飞起来。”
千喜又觉得马跑得太快,如果遇上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子,难收住脚,难保不踩了人家,又拉婉娘,“还是慢些好,别撞了人。”
婉娘见她都这样了,还瞎操这些心,有些好笑,怕她着急,便又撩了车帘吩咐车夫慢些。
千喜闲着没事,又开始骂赫子佩,说是要赶在她生之前回来,到这时候还不见个鬼影子。
骂地两骂,又有些委屈,鼻子一酸就想落泪,碍着有外人在,强忍着不作表示,婉娘只道她是痛得难受,不时的低声安慰。
到了门口,千喜被婉娘和稳婆扶着下了车,见门口还停了辆车,也正在下人,立在车下俯视着的竟然是赫子佩,车帘一掀,出来的竟是陆氏。
千喜捂了着嘴,哽咽了一下,竟然说不出话来,刚才忍着的泪滑了下来。
赫子佩回头,见千喜惨白着脸,被人扶着,顿时一惊,也白了脸,朝她奔了过来,“这……这是怎么了?”
千喜眼泪婆娑的看了他一眼,看向陆氏,唤了声:“娘。”
陆氏是过来人,打了个愣,回过神,过来扶了她,“该不是要生了吧?”
“要生了?”赫子佩愣了,继而转喜,问千喜道:“真的是要生了?”
千喜点了点头。
赫子佩浓眉一扬,就要抱千喜,陆氏一把将他拽住,“这要生了的人,可经不得你折腾,还不快叫人去请稳婆去。”
赫子佩一叠声的应着,就要往马车上爬,“这就去,这就去。”
千喜见他高兴得疯了,又好气,又好笑,拉住他,“已经请来了,你还去哪儿请去。”
赫子佩这是才醒起她身边还立了个婆子,骚了头傻笑,也不知该做什么。
陆氏笑打了他一下,“没出息,遇上点事就傻,快进去吧,别全杵在这门口了。”
稳婆随他们进了屋,指划着别人烧水备干净巾子,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赫子佩在千喜床边上杵着,一直笑着,合不拢嘴。
站得久了,便挨了床边坐下,握了千喜的手,夫妻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万般滋味。
陆氏忙完外面的事,进来看见,哎哟一声,就去轰子佩,“你咋还在这儿?快出去,快出去。”
赫子佩拽着千喜的手不肯走,“这不是还没生吗?再呆会儿,等到要生的时候,咱再出去。”
陆氏不肯,上前拽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在这儿候着,该干嘛,干嘛去。”
赫子佩死活不肯,“都这时候了,我哪能还有心思做别的,就盼着咱孩子出世呢。”
陆氏睨着他又好气,又好笑,想着当初她生千喜的时候,陆掌柜也是这么赖着不肯走,最后还是被人给轰了出去,当时她看着他离开,心酸得直想落泪,看向千喜,正眼巴巴的瞅着她,“娘,就让他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吧。”心软了软。
赫子佩忙道:“谁知道还有多久呢,稳婆不是说还得等上些时辰吗,娘,您就让我在这儿再呆会儿,这屋里要使唤人的,你尽管使唤我。”
陆氏被他气得笑,“这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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