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当然好,但不能要,咱也不强求,以后铺午上的事,多交给婉娘去做,你多些休息,别再操劳,我也尽量把年上的事交出去,多些陪着你。”经过上次这事,他还真怕了,生意做得再大,万一哪儿不小心,出了点差错,真得后悔一辈子。
千喜闭着眼眯了会儿,人没这么晕得难受,胸口也略好讨了些,道:“今天听吴信说好象看见方清雅进了百书楼。“
赫子佩有些意外,皱了皱眉,一个有手艺的女人,还能没饭吃?要走这一步,实在是怨不得别人,自甘坠落,“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咱过咱的,她过她的,咱也不用为她操这份心了。”
千喜见他神色淡淡的,道:“你不觉得鼻咱把她酒成这样的?”
赫子佩奇怪的看向她,“咱该给的银子,一文没少给,这半年,手艺也没少教她,哪儿活不下去?如果真是去了百花楼,那也是她自愿的,没人逼她。“
千喜听着,心里欢喜,只要他不心软便好。
【名门秀色】第225章 往事
陆家隔壁小院偏厅白了小宴,桌上摆的尽是精致小炒,还烧了锅上好的捞鱼翅。
陆氏、进修围着圆桌坐着,千喜坐在下首陪着。
千喜一个劲的给锦绣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吃,就在一旁陪着。
锦绣眼圈微微泛红,看着眼前的院子,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泪就下来了。
她不缺钱买院子,但自打进了宫,就没指望着能有人为她在外面张罗,不止一次的想着,出宫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不如老死在宫里。
但宫里哪能让宫女呆上一辈子,不管现在再风光,再对上头的胃口,出宫是早晚的事。
这时见陆氏为她打点,眼泪巴巴的看着陆氏,心里乱成了一团。
千喜在床上养了好几天,才下了床,不敢喝酒,为锦绣斟了酒,给自己斟了茶水,唤了声:“锦姨,我娘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个想念,还望锦姨成全。”
锦绣抹了泪,忙把就被接过去,“哎,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就成了,我能办的,还不去办吗?”
千喜笑了笑,“这事,锦姨一定办得到。”
锦秀转头看了看陆氏,见她眼里充满了期待,知道当真有事,也正了脸色,“你说,我听着。”
千喜看了陆氏一眼,见陆氏点了点头,道:“我娘想跟锦姨结个姐妹。”
锦秀吃了一惊,手一抖,杯里的酒洒了好些,愣了好一会儿,道:“不成,这不成。”
千喜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问道:“锦姨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嫌弃我们家……”
话没说完,锦秀忙把话给截了,“千喜,你这话说哪儿去了。别说你现在是皇亲国戚,就是平民百姓,咱也不能有那心。”
千喜更奇怪了,“那是……”
陆氏听到这儿,叹了口气,把千喜拦下了,脸上尽是失望,拍拍锦秀的手,“是咱一厢情愿了,既然你锦姨不愿意,千喜,咱也就别勉强你锦姨了。”
又挟了一筷子菜刀锦秀已堆得老高的碗里,“吃饭吧,才都快凉了,咱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千万别把这事搁在了心理分了生。”
锦秀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突然起身,朝着陆氏跪了下来,“郡主,你是主,锦秀是仆,怎么能……”
千喜懵住了,陆家以前穷得开锅都难,靠着那要倒不倒的染坊勉强凑了三餐,知道捡了赫子佩,日子才算活转过来了,她娘哪能是什么郡主。
“锦姨,你认错人了。”
锦秀将陆氏的手攥得紧紧地,见千喜不知道这事,也不敢往下说。
陆氏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将她拉起来,按回凳子上,一脸的愧疚,“锦秀,是我连累了你,你不怪我吗?”
锦秀连连摇头,“锦秀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郡主。”
陆氏握着她的手,“我从离开王府那天,就已经不是郡主了,这辈子,我也就想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你也别再叫我郡主。你怎么会进宫当地宫女?”
锦秀‘唉’了一声,“那年郡……陆夫人离家后,网页叫我哥哥去追郡主回来,结果我哥哥也一去不回,王爷恼了,说我们家的人都是吃里扒外的,就把我卖了。买我那家老爷想纳我为妾,可是他家夫人死活不肯,正巧宫里找一批织布的宫女。奴婢也不想给他家老人做妾,便偷偷跟夫人说,我会织补。夫人听了正中下怀,便暗里把我送去见招宫女的公公,试手艺,奴婢就这样进了宫。”
陆氏长叹了口气:“真难为你了,可惜你哥……你却见不着他了。”
锦秀心里一抽:“我哥他……他……”
陆氏长呼了口气,“你哥寻到我们,见我不愿回王府,于我结拜了兄妹,在太和镇住了下来,不过你哥哥自小身体不大好,没几年就去了,留下了个儿子。”
锦秀刚止了泪,听到这儿,泪又下来了。
陆氏掏了帕子给她抹泪,锦秀忙接了过去,自个抹着,“我哥那孩子还在吗?”
“在啊,叫程根,长得可壮实了,媳妇都娶了,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做姑奶奶了。”
锦绣听了心里更是不知什么滋味,想着再见不着哥哥了,心里堵得难受,又着着程家有后,心里又是欢喜。
千喜听到这儿,虽然不知道娘家是哪家的郡主,又是怎么离开的王府,但也算听出了眉目,凑上前扶了锦绣,“锦姨,你别难过了,三舅舅走的很安详。根儿如果知道还有你这个姑姑在,不知会有多高兴。现在咱太平的染坊,全靠跟儿撑着,等他媳妇把孩子生下来了,就叫他们抱了孩子来京里看你。”
锦绣吸着鼻子应了,又听说这个侄儿能撑起太和的染坊,又欣慰了几分。
陆氏见桌上的汤全凉了,唤了老妈子进来端了去重新热过。
千喜又叫人打来水给哭得乱七八糟的锦绣和陆氏洗了脸,笑呵呵的道:“咱三舅舅都和我娘结了兄妹,锦姨还不肯吗?”
陆氏正给锦绣装着鱼翅,听千喜又再提起这事,朝锦绣忘了过去,见她仍有些犹豫,但没像刚才那样一口回绝,放下碗,拉了她的手,唤了声。
“妹妹。”
锦绣嘴唇哆了一下,半晌才唤了声,“姐姐。”
陆氏眼里涌上泪,一叠声的应了。
千喜见气氛有些沉闷,忙端了陆氏没装完的鱼翅碗,先给锦秀盛了一碗,又给陆氏装上,道:“娘,锦姨,再不吃,又得使人去热了,再热酒全成糊了。”
陆氏这才端了碗送到锦秀手中。
千喜看二人都是两眼含泪,知道她们怕是有得聊,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起了身,“锦姨今天休假,也不用回宫,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今晚娘舅在这儿陪陪锦姨,也顺便给咱爹放放假。”
陆氏笑啐了她一口,“我知道你坐不住,要走就走吧,我今晚就住这边了。”
锦秀也含着泪笑,“怀着孩子的人,做得久了,也是不好,快去吧。”
千喜应了出来,又吩咐才妈子好生服侍,才回了这边。
赫子佩恰巧回来,见她眼红红的,顿时紧张,追上两步,“出啥事了?”
第226章 出事了
千喜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赫子佩听了,拖了她的手,往屋里走,“这是喜事。”
“我知道是喜事,可是还是禁不得要难受。”千喜觉得他的手有些冷,握了他的手搓了搓,“是不是穿少了衣衫?”
“不觉得冷,倒是你怀着孩子,身子越加的要小心,宁肯热着些,也别凉着。”
赫子佩揽着她的肩膀,刚上台阶,还没进屋,听身后一阵急唤,“大少爷,大少爷。”
回头见薛府的管家撩着衣摆,气喘吁吁的在门口滚下马,见了他,丢了马缰就奔了上来,“少爷,出事了,老爷叫你快回府呢。”
千喜心里‘咯噔’一下,她们一直在外面住着,薛府有事自会派人来吩咐,但管家亲自这么火烧火急的奔着来,还是第一次。
听他口中嚷着‘出事了’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赫子佩也是脸色微变,回转身站定,“出啥事了?别急,好好说。”
管家瞅了千喜一眼,有些犹豫。
千喜心里又揪紧了一下,眼皮突的一跳。
赫子佩也随他看了眼千喜,“有话直说。”
管家不敢耽搁,道:“是三少爷出了事,不过与大少爷和少奶奶有关。这事小的也说不好,少爷和少奶奶还是赶快回去,老爷等着呢。”
千喜刚经过刚才的那场激动,这时又听说出事,心跳就没了谱,有些不对付,怕赫子佩担心,强忍着不表露,催着赫子佩,“回去吧。”
赫子佩‘嗯’了一声,对千喜道:“你先上车,我马上出来。”
千喜看了眼管家,没敢多问耽搁时间,随着管家出了门,见赫子佩唤了平日帮他在外面跑消息的伙计福蛋说了几句什么,福蛋不住的点头。
赫子佩交待完,撇下福蛋大步走来,跃上车,撩帘坐下,“走吧。”
车夫忙撤了马朝着薛府急赶。
下了车,随着管家,径直去了二堂。
千喜每走一步,额头冷汗就渗出一些,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断然不会在二堂处理。
赫子佩反倒冷静,轻揽了她后腰,怕她怀着孩子,走快了吃力,不急不缓的走着。
千喜瞅了眼管家,见他急得火烧屁股一般,又不敢催,低声对赫子佩道:“咱走快些。”
“都到这儿,再快也省不了几个时间。”赫子佩斜瞥了管家一眼。
管家马上识趣的道:“我先到前面通报去。”等赫子佩一点头,就先跑着走了。
千喜轻拽了拽他,“你说能有什么事?”
赫子佩心里隐隐有些想法,但没亲眼看到,也不先断言,“我说不好,不管啥事,咱得沉着气,你更上不得火,否则小事得闹得大事。”
千喜‘嗯’了一声,手心渗了汗,朝他笑了笑,有他扶着没有过不了的坎。
进了二堂。
雪崇简坐在上座,他现任的夫人薛夫人坐在他身侧,都铁青着脸。
薛夫人的儿子,也就是薛家的三公子跪在堂里,他身边还跪着个女人,头埋得很低看不见长相。
千喜一看这架式,心跳得更厉害,七上八下的,实在想不明白,这堂里的两个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随着赫子佩行过礼。
却听薛夫人冷哼了一声,“跪下。”
千喜的心扑通一跳,望向座上两人。
换成以前,她怀着孩子,薛崇简断然不会让她跪,就连行礼,都是意思一下,便唤她起来,今天听夫人叫她跪,竟不拦着。
千喜越发的紧张,不知自己犯了啥事,愣愣的就要往下跪。
虽然她是穿过来的,以前从不跪谁,但到了这世上,少不得也得依这世上的规矩。
赫子佩脸一黑,伸手要拉着。
千喜怕事还不知道,他就跟家里拧上了,忙向他摇了摇头。
赫子佩知道她的意思,忍了忍气,自己一撩袍子,自己先跪下去了。
千喜忙在他身边跪下。
上面两位的脸色越加的难看。
赫子佩抬脸看向父亲,“爹,不知儿子和媳妇犯了啥错,要您发这么大的火?咱挨点罚没事,气坏了您老人家,叫我们做儿女的怎##”
他这话明里是关心父亲,实际是问他们一来,不问青红皂白的罚他们跪着是什么意思。
薛崇简还没回答,薛夫人沉不住气了,一拍太师椅扶手,“你们干的好事,却让我儿子来背黑锅,揩烂屁股,还在这儿装不知?”
她气得厉害,说话也没了分寸,甚粗鲁,薛崇简皱了皱眉,重咳了一声,她才醒悟,十分不畅快的闭了嘴。
千喜一头雾水和赫子佩对望了一眼,还真不知她说的什么。
赫子佩面不改色,“二娘有话直说,别光顾着骂,我们还当真不知道您说的啥事。”
薛夫人哪还忍得住气,站起身,指了他,“你……”
薛崇简忙瞪了她一眼,她才重重的坐了回去,将身子扭过一边,心里气恼,赫子佩他娘死了多久了,他还这么放不下,Qī。shū。ωǎng。打心眼里偏着那女人生的儿子。
千喜不知什么事,不敢乱开口,垂着头偷看了眼跪在一边的那女人,正巧风吹开那女人耳鬓的发束,露出了脸,竟是方清雅,吃了一惊,恍恍然若有所悟,心反而慢慢定下来了。
朝赫子佩使了个眼色,赫子佩侧脸看了看,眉头微微一蹙,唇边露了丝冷笑。
方清雅只是偷看上头的脸色,未留意他二人的神情。
赫子佩心里有数了,朗声道:“爹,有事就直说吧,也没外人,不怕丢人。”
薛崇简这才叹了口气,道:“男人风流些,也没啥。咱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养不起人的人家,既然把事办了,叫人抬了进府,啥事也没有。”
千喜暗暗冷笑了笑,这女人当真有些本事,居然能把状告到家里老人这里,瞅了眼一边脸黑如锅底的三少。
她能告到这儿来,怕是与这位三少脱了不关系。
赫子佩冷冰冰的瞥了方清雅一眼,再看向薛崇简,“我跟她啥事也没有,压根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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