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男鸟女- 第11部分

　　　　南宫宸打了个嗝，说道：“一会跟爷爷说一下，我就不出去用晚膳了。”

　　　　“这可不行，不吃晚饭会饿的。小武说，人一天要吃三顿饭，咱也只吃了午饭，晚上这一顿，怎么也不能省，少爷你要是不去吃饭，身体会出问题的。”

　　　　南宫宸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胃，无奈地说道：“小颜，我真的很饱，不想吃东西了，一会你去和爷爷一起吃饭。”

　　　　“不行，少爷你一定要去。”小颜固执地将南宫宸从床上拉了起来，以她的鸟类世界观来看，吃饭最大，睡觉次之，南宫宸身子不好，要是不去吃饭，说不定又会出什么问题。在她强拉硬拽之下，南宫宸敌不过一身怪力的小颜，被小颜拖到了正厅。

　　　　一大桌的好菜，平日里只有南宫老爷和南宫宸两个人享用，南宫老爷正坐在主位上，还没有动筷，当他看见小颜亲密地搀扶着南宫宸走了进来，心里感觉怪怪的，他本来是有些排斥南宫宸在成婚之前就在家里养娈童的，但这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偏偏很般配，小颜灵气逼人，南宫宸温文儒雅，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南宫老爷缓缓开口，问道：“宸儿，爷爷还以为你今天不舒服，就不来用膳了。”

　　　　南宫宸有苦难言，纯粹是小颜死活要拉着他来吃饭，他笑了笑，坐在南宫老爷的身旁，说道：“爷爷，我身子还好，爷爷就别太担心了。”

　　　　“不是爷爷有心说你。”南宫老爷叹了口气，目光却落在小颜身上，“以后你做什么事，还是有个限度，不然把自己身子给搞垮了，爷爷怎么办？你可是南宫家唯一的血脉，千万不要只贪图一时的快乐，不顾及自己的将来。”

　　　　南宫老爷的话，小颜是半句都没听进去，眼睛直溜溜地望着这一桌的好菜，周围侍奉的丫鬟们看她馋成这副模样，眼角都带着笑意。侍奉南宫老爷的玲儿因为小颜帮她讲了好话，对小颜的印象极佳，巴不得南宫老爷让小颜入座，免得小颜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大桌的美食，嘴角还挂着口水。

　　　　南宫宸被南宫老爷这几句暗含深意的话给呛个不浅，看来每个人都以为他失血过多的原因是因为得到男宠后太过纵欲……这黑锅，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但他却并不想为此辩解，让小颜一直女扮男装，不失为一件好事。

　　　　“爷爷，这点我只有分寸，以后不会再让爷爷操心了。”

　　　　南宫老爷点点头，抬眼一看，小颜几乎快要贴在桌子上了，他笑道：“玲儿，为小颜添双碗筷。”

　　　　玲儿手脚利落为小颜布好碗筷，小颜一屁股坐在南宫宸身旁，吸了吸口水，小声地问道：“少爷，咱能吃了吗？”大概是因为南宫老爷也在场，小颜也不敢太随意，不然她老早就扑向美食的怀抱了。

　　　　这声音其实比正常人说话小不了多少，南宫老爷咳了一声，说道：“动筷吧。”

　　　　南宫宸为小颜夹了一块鸡腿，说道：“多吃些，不要客气。”他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巴不得小颜将这一桌菜都吃个精光，免得他自己吃不下什么东西，南宫老爷又会担心。

　　　　果不其然，这动筷的命令一下，小颜卷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开始像食物进攻，南宫老爷还没吃几口菜，就被小颜这彪悍的阵势给深深地打败了。

　　　　败下阵来的他只能慈眉善目地看着小颜将一桌菜都扫荡了一圈，剩下的残余物基本上列入不可食用的范畴，比如装饰用的辣椒，黄瓜片等等。

　　　　侍奉的下人们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王管家上前，轻声问道：“老爷，需要加菜吗？”

　　　　南宫老爷很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一会送几个菜到老夫房里。”

　　　　小颜很舒坦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差点就“嘎嘎”叫了两声，少爷真好，让咱天天都吃这么多好吃的，老爷其实也挺好的，大概是没有什么胃口，都没和咱抢吃的。

　　　　她哪里知道，南宫老爷并不是没有胃口，实在是被她这风卷残云的吃相给吓坏了，难以动筷，只能让下人为自己备一份宵夜。

　　　　南宫宸正乐呵呵地打算带着小颜离开，小颜却发现南宫宸的碗筷根本就没动过，问道：“少爷，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吃？这可不行！”

　　　　“没关系，我现在还不饿，一会饿了再……”这话还没说完，一片生黄瓜立即塞到了南宫宸的嘴里，小颜笑眯眯地说道：“少爷，就还剩这个了，咱还给你留着的。”

　　　　南宫老爷忍着笑，在玲儿的搀扶下迅速逃离了现场，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生黄瓜片毒害的人。

　　　　南宫宸咬着那片黄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怨念地想着谁来向小颜解释解释，有些菜是做摆设用的。

　　　　但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很期待地看着南宫宸，直到他黑着一张脸，咽下了那片生黄瓜。

卷一　鸟落长安　22章　秃鸟葬身记

　　　　大概是因为黄瓜片的困扰，南宫宸一整晚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在床上辗转了很久，都不能睡着。当他起身走到窗边想透透气的时候，却看见小颜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那道小小的身影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的，像是在找些什么。

　　　　也许是出于好奇，南宫宸推开了小颜的房门，看见她抱着一个黑布包正准备出门，他问道：“小颜，你这是要去哪里？”大半夜的，还抱着一个黑布包，看上去怪异十足。不过以小颜的秉性，她如果不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来，南宫宸还会很不习惯。

　　　　“咦，少爷，你还没睡觉？”小颜紧紧地抱着黑布包，神情间，似乎极为珍视。

　　　　南宫宸忍不住将多看了那黑布包几眼，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街上碰见小颜的时候，她正是被这个黑布包给砸的吐了血，没想到她还将这黑布包一直放在身边。这布包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竟让她这么重视？

　　　　也许人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八卦情结，总是被流言蜚语袭击的南宫宸，渐渐体会到八卦的乐趣，精神为之一振。

　　　　“我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快告诉我，你抱着的东西是什么？”南宫宸像是一只大灰狼，一步步朝小颜靠近。

　　　　小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尸身”，又看了看南宫宸，咬着下唇，说道：“少爷，咱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南宫宸顿时来了兴致，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小颜竟然还有秘密！大灰狼露出了雪白的獠牙，笑眯眯地问道：“小颜，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快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通常这么信誓旦旦保证的人，都不会老老实实地保守秘密，但南宫宸在听到小颜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后，他开始怀疑，这是秘密还是疯言疯语？

　　　　“少爷，咱有个秘密，这里面装着的，是咱的身体，咱其实是一个已经死过的人，呃，不对，是一只死过的鸟。”小颜一想到自己可怜的身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当人虽然不错，可她还是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鸟，等着国师回来找她，可现在她的鸟身已死，以后就算是见到国师，国师也一定认不出她来了。

　　　　南宫宸很镇定地摸了摸小颜的额头，喃喃道：“明明没发烧，怎么还说胡话？”

　　　　“少爷，咱没骗你，咱真的是只鸟！”小颜一急，打开了黑布包，一股臭哄哄的气味涌了出来，南宫宸险些吐了出来，“小颜，你那是什么东西，好臭……”

　　　　小颜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咱活着的时候明明一点也不臭的，少爷你要相信咱。”

　　　　“好好好，不臭不臭。”南宫宸将黑布包重新系好，问道：“小颜，你可不能将这东西一只放在身边，用不了多久，这东西会腐烂的。”

　　　　小颜垂着头，说道：“咱今天把身子拿出来，就是想找个地方埋了的，咱本来想等少爷好起来了再埋的，可咱晚上一看到自己的身子尸骨未寒，就觉得好难过。”

　　　　南宫宸越听越糊涂，也懒得去细想小颜到底是什么意思，牵着小颜的手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埋在后院就行了，这么晚了要是出府的话，不太方便。”

　　　　对于南宫宸的提议，小颜很是满意，埋在后院的话，以后她要是路过这里的话，还能时不时地缅怀一下，身子虽然没了，但精神犹在。

　　　　在这个时辰，即便是下人，都已经睡下了，除了几个巡夜的护院，南宫府里，静地几乎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

　　　　南宫宸喜静，浮云阁里服侍的下人并不多，他们两人走到后院时，还没见到一个巡夜的护院。南宫宸因此还小小地庆幸了一回，要是被人发现他大半夜地带着小颜出门，没准又会被人误解成“这两人是要去野合”，自从小颜出现以后，他已经默默地承受着各种各样的舆论压力，可每每看见小颜娇俏的模样时，他又觉得这一切好像并没有那么坏。

　　　　小颜蹲在地上，伸出手就开始刨地，南宫宸本来准备了一个锄头，当他发现小颜刨地的速度比用锄头还要快上几分时，他只能守在一旁，看着小颜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刨出了一个小坑。

　　　　看来她的一身怪力，不仅仅能用来打人，挖坑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小颜小心翼翼地将黑布包放了下去，嘴里嘀咕着：“咱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咱的身子……”

　　　　南宫宸轻咳一声，掩饰着他想笑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对小颜说一句“节哀顺变”？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小颜为什么会咬定那团臭熏熏的肉是她的身子，不过看在她煞有介事的份上，南宫宸还是安慰了几句：“小颜，做人要一切往前看，不要过多地沉湎于从前的悲伤中，要相信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小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南宫宸一起将泥土推进小坑里，过了这个晚上，她算是彻底地向自己的鸟类生涯告别了，做人虽然有很多烦恼，也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但既然上天让她成为了人，她也只能顺应天命。

　　　　将小坑填平之后，小颜抬头望着繁星似海的夜空，以前国师时常在神殿里和坏心皇帝谈论星象，每一种星象的变化，似乎都有着某种深意。她此时突然很想念国师，如果没有国师的悉心照顾，坏心皇帝一定很早就把她做成烤鸡了。

　　　　南宫宸还是第一次看见小颜露出这么深沉的表情，他低声问道：“小颜，你在想什么？”

　　　　“咱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国师，国师已经很久没来看咱了。”

　　　　“国师？！”南宫宸再次对小颜的身份产生质疑，这下连国师都扯进来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国师对于大晋的子民来说，是如同神使一般的存在，这么些年来，国师每一次的预言，都精确无比，自从半个月前国师夜观星象出了意外之后，每一个大晋的子民，都期盼着国师能早一些好起来，南宫宸虽然没有见过国师，但心底还是很佩服这个为大晋鞠躬尽瘁的人，怎么从小颜的话里，他竟能嗅到几分暧mei的气息？

卷一　鸟落长安　23章　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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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让南宫宸突然觉得非常不爽，小颜平时虽然古怪了些，但实质上对他却是极为依赖，将他当做自己最信赖的人看待。可小颜在提及国师的时候，那虔诚的神情，不亚于抱着他大腿是一口一句“衣食父母”的样子。

　　　　南宫宸不想让小颜继续沉浸在他素未谋面的国师的思念之中，他拍了拍小颜的肩膀，说道：“小颜，夜已深，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小颜顺从地跟在南宫宸身后，心里却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国师重逢，如果国师还能认出她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国师这三年来的养育之恩。

　　　　亲眼看见小颜睡下后，南宫宸这才回了房，一想起国师，他心里就不太舒坦，天还没亮，他就起了身，离约定之期还有好几日，但他已经不想坐立不安地在南宫府里等消息，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后，南宫宸匆匆离开了浮云阁，以小颜的睡功，不到晌午是不会起来的。

　　　　出了南宫府，小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马车，南宫宸想了会后，对小武说道：“去丞相府。”

　　　　平日里，南宫宸很少去夏明昊和慕云的府上拜访，一来他们几人结交之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要是被人扣上官商勾结的罪名，只会引起无谓的麻烦。这一次，南宫宸忍不住想先去找夏明昊问个明白，不然他心里总挂记着小颜嘴里的那个国师。

　　　　这个时候，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很少有人注意到南宫府的马车正急冲冲地往丞相府驶去。

　　　　到了丞相府，侍女们的热情接待让南宫宸浑身都不自在，夏明昊平日里流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