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天一腔欣喜被冷水浇灭,咬了咬嘴唇,“一点也没有?”
“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你。”他道。
宋天天愣道,“为什么?”
他未答。
宋天天叹了口气,“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是一疼。
但是她还是坚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现在这么说,以后也是不一定的,何况说不定他只是在嘴硬呢?虽然他这语气,听着一点不像是嘴硬。
嗯,就算他现在不是嘴硬,只要还有将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将来、将来……将来他还能留在她的身边,任她纠缠吗?
宋天天扭过头,干咳了一声。
片刻后,她看到那团被子抖了一抖,然后他探出头来,慢慢舒展开原本弓着的身体。
白南之的脸上还带着点绯红,微张着嘴喘着小气,半垂着眼帘,睫毛微微颤着。
那双眼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但是宋天天看着他这模样,看着看着,总觉得,他浑身都在散发着一种非常可口的气息。
她的心中泛起一股痒意,酥麻麻传遍了她全身。
宋天天非常纠结。
好想要啊……好想吞了他啊……但是他说不喜欢她……唉,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以后说不定就喜欢了……但是他以后还会在吗?
一个不是女皇的宋天天,要怎样才能留住他?
这可真是一个相当艰难的问题。
宋天天干笑一声,走到桌边捧起已经放凉了的药碗,“你就试着喜欢喜欢我,不行吗?”
他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她唔了声,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心想着:你就不能哄哄我?
他再次劝道,“天下何处无芳草。”
宋天天又喝了一口药,“但是我只爱你。”
白南之笑着,“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个字的人。”
她一愣,端着碗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中,赶忙盯着他追问道,“还有谁说过?”莺宁那个丫头?
他答,“叶泉。”
宋天天沉默半晌,又回头去喝药。这个答案,并不是一个很令她意外的答案,就是想着有点不舒坦。
“她曾经,无数次对我说过那个字。然后她……”白南之深吸一口气,合上眼摇了摇头:叶泉夺去了他的双腿,杀死了莺宁,接着又……“挖去了我的双眼。”
啪地一声。
宋天天手中的碗摔落在地,碎片合着碗中的药水,溅了一地。
“你说……”她的声音发着颤,“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的第一次通常都是给了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嗯
很抱歉,晚了两天
因为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文了(被抽)
好吧,其实是这个星期三有招聘会(虽然去了也是白去),每个星期四要上课,顺便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文了(又被抽)
最近压力有点大吧,可能是我对这篇文的期望太高了,所以受不了打击
然后各种失望……
唉,看来对一篇文太认真了也不是好事
前天哭了一晚上,我以为睡一觉就能好了,结果昨天又哭了一晚上,今天发现编辑又没有给榜,好吧,又哭了……越来越想死………………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我泪腺这么发达……
嗯,但是我说过这篇文会完结的
所以,还是会继续写下去吧
嗯,请不要担心
我只是大概需要花点时间去找回感觉……
☆、一时冲动
白南之看着她,摇了摇头,神色平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对,已经全是些过去的事情了。有关叶泉那个女人,现在仍然遗留在他身上的,只不过是他内心深处的一些记忆而已。
所以他对宋天天,其实并没有他曾经所伪装出的那些憎恨。他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放下过去的人,他确实深恨着叶泉,但是曾在天界呆过的那数百年时间,让他已经可以很冷静的审视这份憎恨。他可以很冷静地告诉自己,宋天天和叶泉并不一样,他不应该将对叶泉的恨嫁接在宋天天身上。现在是他在利用宋天天,是他亏欠了她。
然而,有些东西,并非是冷静了,就可以放下的。
那一句“过去”,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
宋天天站在那儿,望着地上摔烂的碗,手腕哆嗦着,然后几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襟,盯着他的眼眸,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她曾经挖出过你的双眼?”
白南之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向她提及过去。
“她竟敢挖出你的双眼!”宋天天又喝了一声,眼中涌出的全是震怒。
自己视若珍宝的人物,竟然曾经被人那样对待过……竟然曾经有人敢那样对待他!
白南之和叶泉之间大概发生过些什么事情,并不难猜。
但是……但是……此时亲耳听他说出……
宋天天咬牙切齿着,又愤又恨。如果叶泉现在站在她的身前,她都会扑上去咬她一口!
但是在她眼前的白南之,依旧是那种平平淡淡的眼神,静静看着她。
“已经过去了。”他又说了一遍。
宋天天听到这句话,又回味了一遍,才体会出少许这话中的意味。
已经过去了,现在再如何愤恨也已经改变不了了。就算她现在再如何为他的曾经而揪心痛苦,她也无法回到过去,无法保护曾经的他……甚至无法为了能保护曾经的他而做出一点点努力。
宋天天怔怔地,松开了白南之的衣襟,静静站在那儿。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一种满心的痛苦与愤怒都不知该往何处发泄的委屈。
她现在是真想把叶泉给揪出来咬上一口,但是她该上哪儿揪去?
宋天天默默站了许久,然后才想到:为什么白南之要突然告诉她这个?
他之前说了些什么来着?他说叶泉也曾经对他说过“爱”。在这句话之前,他又说过些什么?
哦,他说他不可能喜欢上她。
白南之不可能喜欢上宋天天,叶泉曾经挖出过白南之的双眼……宋天天想着想着,身体一阵抖,脸色变得惨白: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两句话之间到底有着什么联系。
宋天天抬头再度看向他的双眼,嘴唇的颤抖更加明显,想要问个明白,“你……”却又不敢问。
还有什么可问的?他已经说得那样清楚。
宋天天咬住了嘴唇,默默回忆起了自己心底先前涌出的那些痛苦与愤怒:那些事情,她只是听到一句,尚且如此。真真正正经历过的他,心中又该是如何?
“南之……”她低声道,“我是宋天天。”
他点头,“我知道。”
“我不是叶泉。”她几乎带上了哭腔。
他听到这句,有些发怔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些许安慰的微笑,“我知道。”
宋天天埋下头,轻轻晃了晃脑袋。
他说他知道……或许他是真的知道吧……但是……呵,其实宋天天也明白,她其实没资格委屈。
她却还是问道,“我和叶泉,很相像吗?”
白南之一直很平静的眼眸中,多了一丝闪烁。
许久过后,他才道,“你曾经看过她。”
宋天天恍惚了一会之后想起:哦,确实是看过的。
那还是上辈子刚死后,在天界被他领去看前世镜,于水镜之中,看过一眼。
那个女人,同她宋天天,一摸一样。
宋天天默默扭开了头,转过身,不再面对他。
“还恨我吗?”她问。
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恨过。
但是白南之看了看天,谨慎地掩去了实话,“我恨的仅仅是叶泉。刚开始的时候,对不起。但是我们都一起这么多年过来了,我怎么会还把你们俩弄混?”
宋天天点了点头:他不恨了,他只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后者比前者,更令宋天天感到悲哀。
只是,她也只能悲哀而已。扪心自问,如果现在是她宋天天处于和他一样的立场之上……别说能做到像他一样了,她压根连想都不敢去想。
宋天天蹲下身抱住头顶,埋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刚刚摔烂的碗,光滑的碎片中映照出了她的脸。
和叶泉一摸一样的脸。
宋天天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的长相。
但是现在有一股情绪压在了她的心口。
她一冲动,就捡起了地上的碎片,直接往脸上猛地一划。
第一道划拉下去,宋天天只觉得脸上一凉,然后才开始刺辣辣的疼。
她这股冲动劲还没过去,拿着碎片紧接着就划拉了第二道。
第二道下去了,她继续冲动。
当被吓傻的白南之终于反应过来,跳下床捉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碎片夺下来往墙边一扔,将地上的碎碗全都提到一旁的时候,宋天天脸上已经有了两个半红艳艳的口子。
“你这是干什么!”他大声喝道。
白南之很少这么凶过。
宋天天吸了吸鼻子,疼啊痛啊委屈啊一起涌了出来,眼泪也跨啦下来。
哎哟!
白南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忙给她找手帕,刚准备给她擦脸却看到她脸上的伤口,赶紧慌里慌张四处看了看,总算发现房里还有一盆子干净水。
脸上伤口一沾到水,那叫一个疼啊!宋天天哭得更带劲了。
“行了,哭得这么难看,你当还是十年前啊!两岁?”白南之的安慰一点也不温柔。
宋天天继续哭。
白南之默然望天。
他原本还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自己都没来得及哭呢,宋天天却先哭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有他这么憋屈的吗!
现在他好像还不得不好好安慰这个哭泣的小丫头,因为这个丫头好像竟然还是被他给弄哭的。
“好了好了。”白南之拍着宋天天的后背,叹了口气,“想哭就好好哭吧,难受了别憋着,哭出来就没事了。”
宋天天得到鼓励,果然越哭越尽兴。
她大张着嘴巴,眼泪横流,哇哇地吵死个人,一点也没法引发出听者的怜惜之情。
“慢点哭,别这么急,小心点哭。”白南之继续拍着她的后背,“慢点,慢点,小心,别哭噎着了。”
宋天天“噗”地一声,顿时呛着了,赶紧闪到一边自己拍着自己的前胸。
“我说让你慢点哭吧。”白南之叹道。
宋天天呛了好半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瞪了他一眼,又撇了撇嘴唇。
白南之问,“好受点了?”
宋天天默默点头。
“好受了就自己出去找人要点药膏,往脸上抹抹。”他道。
宋天天捂脸,“不会结疤吧?”
“你还担心结疤?”白南之揉了揉额头,懊恼道,“你傻了吧?”
宋天天吸了吸鼻子。
“伤得不深,过一段时间应该能好。”他忙安慰。
“要是真的结疤,你会嫌弃我吗?”
“……”
白南之顿时觉得,他真是白担心这个丫头了。
他眼瞅着宋天天又在那吸鼻子,叹了口气,“行了,你先在这儿休息着,我去给你拿药膏来。”
白南之起身,宋天天跟着,“刚才不是让我自己去吗?”
他瞅了她一眼,“怎么能真让你自己去?”
宋天天眨了眨眼,明白他这是因为不放心她,“唔”了声,问道,“这是哪?”
白南之伸手推开房门,望向门外,沉声道,“某个人的住处之中。”
“刚才那个裴公子的住处?”
白南之愣了愣,抽着嘴角回头,“你刚才见过他?”
宋天天点头:何止见过,还被吃过豆腐。
白南之又冲着宋天天,由上至下哦,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瞅了一通,确定她除了脸上傻出来的几道口子之外全完好无损着,才松了口气。
他眼都不眨地警戒了这么三天三夜,就睡了一会,居然就被那个姓裴的逮着了机会——如果裴竹真的趁机做了什么,白南之简直撞墙都不足以平愤。
“既然已经见过,你现在就随我一起出去吧。”他叹道:真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两人在门口走不了几步就遇到了个丫鬟,白南之说了几句,那个丫鬟应了又回头去通报。两人再回房等上片刻,便有人将药膏给他们送来。
白南之接过药膏,问了句裴公子现在何处,那丫鬟笑着指了指院子。
待宋天天擦好药膏,白南之又道,“随我去道个谢,告个辞。”
宋天天愣道,“这就告辞了?”
“对。”他点头道,“一刻都不能多待。”
“那个裴竹,到底是什么人?”宋天天问。
白南之摇了摇头,走出房门,望了望天空,“我现在不能多说……以后你会知道。”
两人绕过走廊,走进屋后的大片院落,瞧见园中的一湾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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