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内。
最先说话的是江和璞,他环顾四周,十分不满的说道:“就这样?”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个人都有个人的表情,可是谁都坐着不动。
“再坐一会,小九就走远了。”江和璞看到大家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最后,开口说话的是江雪忆,他的语调一直是很柔和平稳的,所以说出的话听着也很像同意的感觉:“走了比较好吧。”
这样淡淡的语气可是气到了江和璞,他走到江雪忆的面前,俯下脸看着江雪忆,咬牙切齿的说:“你就真的这么无所谓,是谁当初假借一步先走去看她的,是谁拜托我帮你搞了宫廷御用的冰块?要么我就把家里的姬妾都休了,再娶她,如何?”
“和璞!”
江雪忆皱着眉头低声喝道,一直以来,就算家兄怎么的不靠谱,说起话很不着调;那些说要娶珏玉的话,第一次在山寨见面时,就已经戏谑的说过,之后也一直在说笑。
但是今日的这些话这样的话,他还是懂的分寸,这会怎么了?
南宸坐在江雪忆旁边,听到江和璞的话,抬头看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眼前摇晃,看的不真实。但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不对堂内的人说什么,拉开门也走了出去。
“不管啦,你爱咋样咋样,麻烦的弟弟。”
江和璞又回到原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微微的笑看起来妖艳无比。
堂内不说话的太子晋,则是一直看着江和璞,脸上阴晴不定。
到了花灯初上时,奎娘派人来接珏玉回去,说是没人给其烁试吃,有点闹情绪;期间兰娟和连姑姑两人也来了,说是很久没见小姐,听闻今日回来想聚一下。
这些人都被太子晋一一打发回去,这会让他如何去找人?
平时在府内无事,太子晋都和南宸下棋,或者和他商量时下局势的事;但是,南宸作为贴身侍卫长,到他轮班。
太子晋是个认真的人,南宸也是,所以不会因为两人的交情,而破坏了规矩。
百般聊赖之下,他只好去江府找江和璞说话。
江和璞在自家后院里摆上酒水,一个人闷头喝,看着太子晋一身白衣的走过来,也不甚在意。
“你对我,可是越来越照顾不周了。”太子晋坐下,舀起杯子帮自己倒了杯酒。
江和璞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赵晋说:“我被雪讨厌了。”
“你还被阿宸讨厌了,搞到我无辜受累。”
“这样啊。”江和璞眯着眼笑,背后天空的月色从他背后照来,身上脸上一片银色的光;配上他那一张比女子还娇媚的脸,显得不真实。
“当局者迷,我不过想把那些越缠越乱的线,理直一点而已;不过,时机好像不对。”江和璞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尽,无奈的说。
太子晋倒并没有觉得和璞做错了什么,反而是很赞同今日的作法,要是让他们两个一直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有一天;不定有一天,为了女人争风喝醋,大打出手,这样才是头疼的事。
“挑明是好事,可是和璞,你的心奈何偏向了阿雪呢。”这是太子晋唯一要指出的问题。
今日,在大堂上,江和璞的这番话,看似很拆雪忆的台,丢雪忆的脸;却也在无形的告诉了别人,不要乱打苏小九的主意。
江和璞料到太子晋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在他心中,雪忆和南宸两人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和璞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到底是兄长,虽说一直惹事的是我,可是对于阿雪,终究是偏心;至于阿宸……”
他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为自己和太子晋都倒了一杯酒,才缓缓的说道:“我疼爱小九,而阿宸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开始在乎起小九;他身背有婚约,这样做,结局最好。”
江和璞说的残忍,却也不无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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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煎熬的质子
且说质子这边,自从其烁公主来了京都以后,他见得一次面以后,就被禁锢出宫。
那日在花园里见到珏玉,是第二次;原来就算在在宫里受尽白眼和冷落,可是去哪里还算是自由,只要在吏部登记了,想出个宫透一下起还是可以的。
可是,但他第二次想出宫,见其烁的时候,却遭拒绝,被告知要一直留在宫里。
这么多年在大周作为人质的敏感,知道自己随时会出事;那日在御花园里见到珏玉,一样就认出是其烁身边的丫鬟,便把一直携带的双鱼图案琉璃石给她。
果不其然,在珏玉一行人离开皇宫后的第二天,姜皇后便派人把质子抓起来。
“你可知罪?”
在宗人府的大牢内,质子双雨双手绑在十字横木上,身上多处有鞭打过,血淋淋的痕迹。
下面摆着简易的桌子,坐在下面问话的是姜皇后的哥哥,姜源。他现任吏部总都督。
质子双雨耷拉着眼皮,已经被绑在横木上一夜,滴水未沾,能勉强支撑住意识也不过是靠着身上不时传来的灼烧疼痛感。
“本官在问话。”姜源大声喝道。
质子双雨鼻子里哼出一身,声音微弱却不屑的说:“两国交邦,尚且不杀来使;本小王可是太子双雨!”
“啪!”
姜源把案桌上的枕木用力的拍了一下,嘴里吐出一口浓痰,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本小王,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质罢了;要怪就乖你那父皇无能,经营不起一个国家。”
质子不说话,还是耷拉着眼皮,随时都有可能昏迷。
“你作为质子,抵押到本国,竟还敢与本国开战交锋?”姜源在数着他的罪状,“看来,你不是真正的太子,要不是,夷疆的大王,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在他国枉送性命?”
很多时候,小国依附大国,都有把世子暂住他国的习惯;对于这些暂住的质子们,大国往往会有要求,一定要派谁等;小国们不愿意,很多时候会找来男子,封了世子或者太子的旗号送出去。
“我生来便是太子,这等事不用作假。”
就算意识渐失,质子依旧维护自己的尊严。
“哦,是吗,不知道要是把太子殿下您的手脚切下来,送回夷疆大王那里,说不定会退兵?”
姜源说着,嘿嘿的笑起来,在阴冷潮湿的大牢里,这样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大周做质子的这几年,双雨已经见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对于死也看得很开;所以姜源说出的这些话,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姜源看到这样一个二十多的小毛头看不清自己,示意旁边的狱卒舀起要的滚烫的铁块,往质子的胸口烫下去。
只听见“哧——”的一声,质子咬着牙,一身不吭的接下痛楚;咬破嘴唇淌下血,质子双雨也昏过去。
狱卒看到他晕过去,放下铁块回禀姜源说道:“回姜大人,质子晕倒了,要不要泼醒他?”
姜源摆了一下手说:“本官也累了,明日再说;留着他命,现在死了可就麻烦了。”
质子双雨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像是回到了以前,在夷疆的时候。
夷疆是大周南面的一个小国,国土不过是大周的五分之一,人口连五分之一都不到,每年都要朝贡给大周。
作为附属国,一般只要朝贡得当,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可就在太子晋被神鬼之事污蔑,撤了太子的旗号,皇上病倒后,夷疆竟然派了一队骑兵,在交界的地方,屠杀了一整个村庄。
那时候,震惊的不仅是大周的皇帝,还有夷疆的皇帝。
父皇连夜召见了重要的大臣,包括质子双雨在内,那时候双雨还是太子。
令双雨太子奇怪的是,父皇说,这样的军事举动,根本不是他下令的;那队骑兵,在屠杀了一整个村庄之后,插上了夷疆的旗帜,以一种胜利者的礀势回朝。
翌日,父皇把那队骑兵落到皇宫正门前,当着大周派来的边疆守城将军的面,斩首示众。
十六岁的太子双雨,站在高高的城楼前,目睹了斩首的过程;令他害怕的是,那一队骑兵,在斩首时,不停的叫冤。
不停的喊:“皇上,是您让微臣去屠城的,微?p》
甲龅搅耍荒懿皇爻信怠!?p》
“皇上,众将领只是听从了您的旨意。”
“皇上,您说成功了,许我们荣华富贵的。”
这些话,太子双雨不知道父皇听了会怎么想,也不知道监斩的大周将军会怎么想。那时候他站在城楼上,冷汗不停的留下来。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但是,在昨夜,父皇召见了军纪大臣,说连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双雨相信父皇,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后来这队骑兵株连九族,凡是相关联的人也杀了;也不能平息大周的怒气,差点便攻打过来;后来的协商怎样,太子双雨无法参加。
后来达成的协议是,割城十座,朝贡翻倍,减兵一般,太子出使。
一晃六年过去了,质子连一次都没回过去,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知道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其烁公主,也到这里和亲,想必国内的局势肯定更加严峻。
半夜,质子醒来,发现已经从横木上松绑,被扔进大牢内;十一月的京都夜晚是十分的寒凉,质子在大周的这几年,由于一直郁郁寡欢,脸色很苍白和羸瘦,这样的寒凉对他来说是很难受的。
但是他担心的并不是现在的寒凉,而是住在行宫的其烁,她会不会也出事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其烁公主的饭菜内被下毒的事,他也想法子在吏部那里打听到。
那日两兄妹闲谈,其烁说,并不是大周要求其烁公主来和亲,而是父皇主动要求;明明知道大周视夷疆为敌叛之国,就算和亲也不会挑其烁过来,夷疆的皇室肯定是出事了。
质子双雨心里虽急,却无法抽身回去。性命暂时无忧,却比死还难受的煎熬着。
☆、五十九、油纸伞的秘密
珏玉一行人在天龙客栈住下,掌柜一看到玉戒,整张脸都笑的快融掉,而且态度十分的尊敬。
这让珏玉心里也不禁佩服起二哥的生意头脑,看来这次回去,爹爹再骂二哥只懂得经商,少了武人的刚毅时,得出声帮帮口了。
五谷子没有她的悠闲,细细端详珏玉脸上的伤,不客气的说:“指甲印子可是比别的利器伤,到更加容易留疤,你是预算到今日会伤,才让我来的?”
珏玉嘟着嘴不说什么。
五谷子可没想放过她,手里捣鼓着拜托店小二买回来的药材,继续不客气的说:“你离家出走的事,苏泓已经告诉我了,丫头你就继续惹我,我明日便告诉苏泓。”
“爷爷,你这样做就不可爱了。”珏玉顶回去说道。
五谷子才不理会她,把捣鼓好的药放在左手虎口的位置闻着,继续说:“我不是顽老,你这招没用。”
他感觉了一下药性可以了,示意珏玉坐过来,帮她脸上上药。
“你要是不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别指望老夫帮你任何事。”
珏玉侧着脸,感受着伤疤处的冰凉,纠结着要怎么简略的说。
还没想完,五谷子腾出左手,在她头上又是一记爆栗,说道:“丫头别给我耍花招,从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开始,我就看着你长大的。”
“是。”
珏玉拉长了脸,一五一十的说起来,因为她想了想,也没有特别要隐瞒的。
五谷子忙完了手中的活,边收拾着药箱边听着,珏玉说的挺简单,不到一会儿一个大概也出来了。听完以后,五谷子皱着眉头说:“玉丫头,也不是好玩的事,最好别掺和进去。”
“我知道啊,可是慢慢的就放不开了。”
珏玉也苦恼的说,担心着来年的春天回不去。
“皇家的事我不会管,皇上的事我也不会理;坐的上那个位置,就要想好最坏的下场,这道理你是明白的。”五谷子扶着胡须说着,接着又嘱咐了几句伤疤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有五谷子在,伤疤的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那天从太子晋那里大气凛然的出来,现在就算给她一百个斗笠带着头上,都不会主动回去找他们。
可是,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吗?
珏玉趴在桌子上,想着是不是要跟着五谷子回去桀御山庄,毕竟爹娘年迈;而姐姐已经出嫁,二哥三哥也不总是在家。
她百般聊赖的想着,忽觉得心口一闷,一口黑血吐出。
这一下,是彻底把她吓到了,她想过这天,却不料来的这般早。
定神看着桌面上的血好一会儿,珏玉才去找来抹布,水盆之类的东西,细细洗刷干净。她不想告诉五谷子,谁都不想告诉。
正当她把血迹全部擦拭完毕,把一切都回复原状,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时;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