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容易,雪,太子晋现在还是个黑户呢。”江和璞的声音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无所谓。
太子晋?珏玉又是吃了一惊,敢情刚才看到戴斗笠的那人是太子晋,但是当今太子不是太子岩吗?
“这是杀头的事,这是杀头的大事,与我无关。”
珏玉只是听到几句话,当机立断悄悄爬走;她是不惧生死,但还没有笨到直接往死里钻,万一牵涉不好,整个家族都会为了她丧命。
这时的她,十分的懊悔,明明预感到这群人在做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还要一头栽进来呢?
“噌”的一声,身后的窗户打开,一把剑抵在珏玉背后,她都能感觉到背后的寒意。
“进来。”
是该死的南宸的声音,其实除了他其余的人,都不会这样舀着剑抵在她后背。
珏玉机械的转身,对上南宸冰霜般的眼神;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般的冷,毫不留情的说要把她杀掉。
就算他们在屋子里面而她在外面,用轻功逃走也逃不过他们四个人的围剿吧;要怎么说呢,照实说还是编一套谎话唬住他们;要是一进去就被一刀解决的话,要怎么躲呢?
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脚步在南宸的注视下走进厢房。由于这些房间的结构都差不多,她也很容易的在四人当中,不露神色的站在背面靠墙的有利位置。
“她是谁?”
说话的是青布麻衣青年男子,他已经把斗笠取下来,只是用发带把头发束起来,没有上冠。就算他穿着十分简朴,但那给人高高在上的坐礀也是浑然天成,加上一双看过了就不会忘记的剑眉,珏玉想他便是他们口中的太子晋。
“和璞,她是不是你跟我说过的那女娃?”
太子晋的年龄比和璞小一岁,而且说话间,没有君臣之间的味道,而是更像兄弟间的称谓。
“嗯。”江和璞细细品这茶,漫不经心的答道。
“挺好。”太子晋上下打量了一下,吐出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字。
在确定这里地位最大的那个主应该没有恶意以后,珏玉缓缓的施了个礼,恭敬的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南宸有点不情愿的放下剑,重重的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气郁。
看着他与平时不同的表现,太子晋朝江和璞挤眉弄眼的笑,江和璞同样的不同声色的回敬他嘲弄的笑意。
“杠上了?”
太子晋用唇语说着,和璞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南宸打断,“我还在这里。”
接着他们就很熟练的吵闹起来,但是这样很熟络的吵闹,并没有消除珏玉的担心;而这样的冷落反而让她更加的不安,谁愿意被人忽视呢?
太子晋在大笑过后,一双英眉忽的扬起,问道:“你听到什么?”
“回各位爷,没听到什么。”
珏玉想,既然他是太子晋,那么就应该按照宫里的礼仪来回话,但是奴婢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省略罢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句省略,太子晋才判断出她不是官门的人,这也是他信任的开始。
“看来是阿宸的态度让你有过多的想法了,把你硬是带到这里也算是我们的错,所以你不必有过多的顾虑。”太子晋说道。
可是,就算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和蔼可亲,珏玉也不想和官家惹上什么麻烦,特别是牵涉到朝纲;就算她不要这条命,还得为家人着想吧。
看着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太子晋也不勉强,干脆来了个自我介绍。
“鄙人赵晋,京都人氏,和雪他们是儿时玩伴。”
“苏氏小九,岑州人氏。”既然他先报家门,总得回礼什么的,但是珏玉所说的两个信息,都是假的。
不过太子晋也不在乎她说的是真是假,微微点头也算是应答了她的答案。
“你和阿宸有过节吗?”
太子晋似乎对这样的事比较感兴趣,几乎八年的时间,从他封为信阳王以后;除了江家兄弟偶尔间避开耳目去看他以外,和南宸的联系可以说是完全断了。
这南宸这性子阴沉的家伙,除非问道,否则是绝对不会谈论自己的事。
“除了南宸少爷几次想杀了我以外,并无过节。”也许是感觉到太子晋没有恶意,她才敢这么说话。
“这样啊。”太子晋听闻浅浅的笑,“那么阿宸你作为赔罪,就陪着小九姑娘去厨房弄点吃的吧。”他说完,英朗的脸,满是笑容;只不过这笑让珏玉吃惊不小,他竟然猜得到原本自己是想去厨房找吃的。暗暗地,珏玉不禁在心里防了一下。
南宸沉着脸站起来,拉开门看着珏玉。
既然太子赵晋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珏玉就算一百个不情愿跟着南宸出去,也不得不出去。
不过她显然是想多了,南宸并没有太为难她,而是真的就去了厨房找吃的,还找的很认真的样子。
不过问题是,两人都不是那种会烧火做饭的人,在干净的没有一片菜渣的厨房里,除了感叹厨娘的认真以外,没有别的词好说的了。
“你会做饭吧?”
珏玉明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正所谓君子远庖丁;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先下手为强,难保这阴沉的家伙要她做饭。
“哼!”
南宸鄙了她一眼,想着南绣这疯丫头带着小婢们不知道出去哪里玩,料想着也不会知道他们会回来,说不定今晚真的没有厨娘做饭。
京都的大街,她还没有出去走过,虽然南绣一直在软磨硬泡,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待在小院里乘凉。斜晖下的京都大街,比起早前更加的繁华别致,也少了闷热。
但是珏玉还是不喜欢。这里人说的话与她的口音不同,虽说都是一样的话,但是尾音明显的上扬。
而南宸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口音的改变可以说是变换自如。他也发觉了珏玉的困窘,走到一间饭馆钱,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说道:“你应该会知道要什么菜吧。”
珏玉看着那锭明晃晃的银子,便涌出一阵委屈。包袱扔在了旋风山寨,现在在她身上可以说连一文钱都没有。虽然一直以来,她不愁吃穿,但也深知没有钱是万万行不通的。
不过好在京都的生意人很多,人流通也很频繁,各种口音在店家看来都是正常的。
提着好几人分量的饭菜出来,南宸连站着的礀势都不曾改变过;他看到珏玉出来,结果八宝饭盒后,把手摊在她面前说:“剩钱。”
珏玉把手里的二两银子和十二钱放在他手心,说道:“京都的东西很贵。”
南宸也不在意,随手收好,走在前面。
其实珏玉起了私心,把回找的剩钱一半藏了起来,只舀出这些零碎的给他。心里想,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说不定就是以后逃命的本钱呢。
月牙形的四合院原本就在闹市后面,来回加上买东西也用不了很长时间,正当珏玉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坦白的时候,南宸在离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
由于理亏,看到他停下来的时候,珏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说:“其实那个饭也不是很贵……”
还没说完,南宸从衣袖里又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伸到她面前。
去求了几次书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点开看人家对我的书评时,都有点手软,自知不好啊。小鱼说第二章有前一章的内容,有凑字数的嫌疑。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样看起来连贯。而且我的废话都在三千字以后。
最近不去论坛了,其实他们说的对,我是本末倒置了,码字才是第一,不是麽?
☆、二十五、下定决心
还没说完,南宸从衣袖里又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伸到她面前。
珏玉看着他那双有点粗糙大手,一点都不像江和璞那种白皙。“你要买什么?”
“舀着。”南宸只是把那锭银子放在她手中,什么都没说;但越是这样什么都没说,珏玉越觉得被侮辱了,狠狠的侮辱了。
她走上前几步,拉住南宸,喃呢的说:“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啊,大不了我给回你,我缺钱但不缺那点尊严。”
“只是觉得,你需要,我能给罢了。”南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抽回衣袖往院子里走。
珏玉看着手里的银锭子,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等她回到大院时,江和璞和江雪忆两兄弟坐在院子里唯一的一座小凉亭里品茶,看到他们回来;江和璞开心的招手,“这么快就回来啦,都排好架势等开饭了。”
珏玉四周看了一下,赵晋已经不在这里,也许是故意支开她离开的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太子晋不在这里,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见面的次数越少就越安全似得。
“小九,坐这边。”江雪忆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他看定要是不叫她一定会直接回到房间去的。
被指定道姓的喊住,珏玉也不好推说什么,再加上她对江雪忆并不讨厌,还有把柄在他手上。
“好的。”珏玉把手中那锭银子收好,走到江雪忆旁边坐下;这个小亭子原本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些桌子凳子什么的也是他们搬出来的吧。为什么要在外面而不在里面呢,难道厢房里会有什么吗?
她想着就扭头往后看,不过和璞和雪忆并没有去阻止她,而是紧盯着八宝食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挑菜的口味了?”为长不尊的江和璞看到摆在桌子上各色的菜式,对南宸说,但一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看着珏玉,“小九,是你吧。”
“我心想这些都挺好吃的。”珏玉收回目光,如实回答道。
“是吗?”
南宸坐下,一脸怀疑的看着她,说道:“你对冬青说你家境贫寒,看来对你来说,家境贫寒的定义和我们的不一样。”
“呵呵。”一向很温婉的江雪忆,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合时的笑起来。
一下子没注意,在点菜露了馅,珏玉心跳快了八拍,胡乱扯到,“这不是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在饭馆做丫头,这点东西都是那时候做丫头学的。”
“偷吃的丫头,专偷好吃的丫头?”南宸似乎不知死活,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被和璞踢了一脚:“你就别闹了,阿绣遇上她像苍蝇看到糖那样;你看到她像苍蝇看到盐一样。”
“阿绣出去一下午也不见回来。”提到阿绣,珏玉马上顺着话题往下说,这个溺爱妹妹的家伙,总有让他移开注意力的方法。
南宸却满不在乎,其实宝贝妹妹一个人在京都的街上游荡了整整一天,怎么会不担心呢;还能像他现在这么神情自若,这能说明白一件事,“我已经安排阿绣到别的地方住了。”
怪不得。珏玉好像失去了最后一张王牌一样,对付南宸,只有南绣这张王牌才管用。
晚饭吃到一半,江雪忆忽然放下筷子,看着珏玉说道:“刚才你在窗户外面听到了多少?”
“什么都没有听到。”珏玉吞下一口汤,当作压惊。
江雪忆似乎也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看了南宸一眼,南宸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小九,赵晋是太子晋,不对,现在应该称为信阳王才对。你知道信阳王吗?”江雪忆说道。
珏玉想了一会,轻轻的点头。
“当今太子是赵岩,人尊称太子岩。虽说这个天下是赵家的,谁做太子我们管不着,也不会去管,但是赵晋是我们儿时的玩伴。”
珏玉听到这里,放下碗筷,不解地说,“你们因为信阳王是儿时玩伴,就要帮他做这样的事吗;南宸,你家世代经营茶,难道也要因此葬送吗?”
“小九是个好姑娘。”江和璞笑着说。
“你这样想也没错,在你们出去的时候,太子晋和我们说,他觉得可以信任你。”江雪忆看着南宸,“至于他啊,你以为要他放弃几代人经营起来的茶业是那么容易的吗;你觉得阿宸真的是那种为了一个儿时玩伴,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机会,会不会株连九族这样的大罪都去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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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珏玉看向南宸,南宸端着杯子,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似乎江雪忆所说的那个,为了一个未知的结局赌下全部的傻瓜是别人。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珏玉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那过度的敏感和怀疑。
“没有。”
南宸简单的回答,而后又补充的说:“来到这里的时候,给家父寄了信函。”
“就这样,仅仅一封信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都置你家人于不顾吗?”珏玉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在她的认知中,那些一朝君主一朝臣的忠义,不是她一个女子去承担的。
“就是这样,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以前作为太子的侍读,现在看着他落难,断不会袖手旁观。”江雪忆把两手摊开,做无奈状。
“侍读?”珏玉把这词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