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时半刻还不能解开什么,南宸也坐在台阶上,和珏玉并排的坐着。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好像好了很多,并且也有说话,不再吵架。可是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这样和好的方式,是怎么回事。虽然两人都没有商量过,但是都各自在心里默默的克制住自己,从今以后,就是普通的朋友,不再越雷池半步。
“小九,你过来帮我一下。”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五谷子终于有开口说话,听到他的要求,珏玉站起来,看着五谷子手上的银针,又看了一下全身穴道都几乎被各色的银针插满的病人。
“你拿着这根银针,听我数数,数到三就一起扎进去,不能迟不能早。”五谷子虽然把银针递给珏玉,但是眼睛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病人,珏玉接过银针,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她虽然不是大夫,但是自小这些银针穴位的,还是有点懂。
“别歪了。”五谷子不放心的提了一句。
“知道了,快点数数。”珏玉对着他真的是越来越不耐烦了,难怪人家说老人越老越像个小孩,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二,三!”五谷子很认真的在数数,珏玉听到“三”的话音刚落,便和五谷子同时把银针插入穴位里。
“嗯…咳咳…”
听到第四个人的身体,南宸像被刺中一样跳起来,他急忙也凑过去,果然在五谷子和珏玉两人同时把银针插入穴位之后。已经昏睡了好久的皇上发出微弱的声音来,这把其余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有五谷子一脸骄傲的翘着。
“皇上?”南宸小声的叫唤了一声,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形如枯木的老人,一点都看不出是以前他在皇宫里面做侍读时见过的君主。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十分的可怜,令人忍不住同情一番。
好一会儿后,皇上才艰难的睁开眼,也许是沉睡的太久,连怎么说话都有点不记得。他喃呢了好久,才说出几个字:“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南宸,太子晋以前小的时候的侍读。”南宸用最简短的话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皇上的记忆好像衰退地好严重,听他说完以后,样子呆滞了好久也没有任何反应。珏玉小声的文五谷子说道:“皇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应该是药物使他退化的厉害,让他清醒一会吧。沉睡了这么久要他马上机灵起来也太强人所难了。”五谷子还是盯着自己的病人,他作为大夫,时刻都应该关注着病人的情况。再说,想皇上这样被毒物侵入体内数年之久,整个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这次他是迫不得已,直接用银针刺激穴位,让他暂时清醒过来。要是因为他这样的操之过急导致了严重的后果;现在身边连一棵草药都没有,更别说治命了。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的神智好像清晰了一点,他用含糊不清的音调说着:“晋儿,是不是晋儿?”看来,他连视力好像也很模糊,看不清楚。
南宸和珏玉听了,心生奇怪,皇上不是应该很恨太子晋么。因为他的神鬼之事,才会导致到后来皇上的卧病在穿。但是按照他现在这样亲昵的叫法,又不像是很恨他。这时候珏玉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让她眉头皱成一团,看着病床上的人,久久不说话。
她的异样,南宸已经看了出来,但是现在不是问她异样的时候。他凑过去,在皇上的耳边说道:“晋太子殿下现在不在皇宫里面,他不在这里,他现在被皇后软禁在前太自负。”南宸有意把话说得很慢,咬字很清晰,就是想让皇上听进去。
“晋儿…晋儿…”皇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南宸的话,只见他闭着眼睛,浑浊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在哪里,晋儿在哪里?”
“他没事的,我们很快就会把你救出去。”南宸并没有用微臣二字,因为在他心里,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臣子。
珏玉在一边听到一半,忽然间的也凑上来,在皇上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谁下毒害你,是什么毒?”
“珏玉!”南宸在一边喝住她,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南宸开始叫她珏玉。“皇上才刚刚醒来,怎么可以和他说这些。”
“我们没时间在磨蹭下去了!”珏玉瞪了他一眼,从他们在太子岩的寝室商量好,到去把五谷子带出来,又去找了太子岩解释。然后又想尽办法混进来这里,等五谷子施针了良久,很快天就亮,到时候就有人来这里巡查。
☆、九十六章、观察入微
珏玉说的有理,他们耽搁的时间真的太多了,再过不多久,就会有人过来这里换班,添灯油。再这样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南宸略一思索,问在一边的五谷子说道:“你的针灸能持续多长时间?”
“这只是简单的刺激,实在不能持续多久,而且看他的样子神智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五谷子一直在旁边观摩,他想要搞清楚皇上中的是什么毒,如果不是根本没办法医治。
听完五谷子所说,南宸也不再磨蹭,马上趴在皇上的耳边说道:“皇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的点一下头。”
好一会儿后,皇上才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见到他有反应,南宸紧接着有往下说下去:“说句冒大不讳的,现在太子晋策划着夺权,夺姜皇后的权利。但是我们现在处于下风,这个时候要是皇上你驾崩的话,岩太子殿下肯定会成为傀儡帝,到时候想要推翻就更加难了。”
也不知道这一大段长长的话,对于一个被病魔折磨了几年,而且一点外界消息都没有的病人来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但是又经过了一小会的等待,皇上又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这段话。
见得到答复,南宸也不再留在这里,对其余两人说:“收拾东西,现在离开。”五谷子听了,一边忙手忙脚的把银针拔出来,把衣服整理好。当他把银针都拔出来后,皇上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珏玉在一边坐着,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就感觉胸腔越来越不舒服。想了好久,也许是这里的熏香的味道,让她闻起来难受,可是为什么其余的两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先把五谷子带出去,我把她们弄醒。”南宸看到全部东西都收拾稳妥,为了谨慎起见有检查二楼一遍才对他们说。珏玉点点头。勉强撑起来,拉起五谷子就往外面走去。而善后的南宸则要把她们这几个宫婢唤醒,让她们错觉是累了才会不小心打了个盹。要是让更班的人来这里看到全部近内的宫婢都睡着,肯定会惹起怀疑。
珏玉虽然是个女子,力气不大。但是因为轻功奇好,平时架着一个人使用轻功不会有多大问题。于是她架着五谷子,用力跃起,可是刚到半空中,珏玉只觉得呼吸困难,一个停顿,两人就像断线的风筝那样,直直的落下去。
原本就害怕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五谷子,见到珏玉失去平衡。吓得差点大叫起来。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他担心的看了珏玉一眼,这孩子什么时候连轻功都退步了。
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掉下去,这样掉下去,不但会受伤,而且掉下去的声音也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好在南宸已经把自己手头上的事完成,看到他们的动作有点奇怪,就忙追上去。把两人接住,带到较为密集的丛林里面。
五谷子拍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小心肝,一点都没有方才为病人施针时的专注和果断。“小九你在做什么,差一点就功亏一篑了。”
珏玉苍白着脸,拍着胸口,看起来就像是被吓的脸色苍白一样。
“你怎么会摔下去的?”南宸蹲在他们身边,看着珏玉问道。对此珏玉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最先在脑海浮现出来的。是她身上的毒有可能又加重了。这段时间来,越来越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毒素的加重,只是她没有和五谷子说,自然的也不想更不需要和南宸说。
“一个晚上没睡,有点累了。”珏玉看着南宸,淡淡的说着。“还是快点回去吧,在外面留多一刻就增加一分危险。”珏玉不让他们再问下去,出来外面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觉得气也顺了不少,便要站起来。想着回去。
“回去吧,回去吧,都忙一晚上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们日后再商量吧。我只是个大夫,没有病人的地方,我只是普通人。”五谷子也说着要回去,在这里留多一刻就危险一分。
南宸只是眼光扫了他们几下,没有说话,一路上按照原路返回去,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们先来到太子岩的寝宫,确认珏玉已经安全的回到房间后,南宸才带着五谷子离开。
珏玉看着他们在窗户边上消失,才缓缓地坐下来,心里一阵惊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持多久,但是想今晚这样子的胸闷无力,还真的是不多见。难道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小时候五谷子就告诉她,让她等着,总会有一天找到解药,可是都已经等了十八年有多。现在离五谷子判断的大限也差不多了。
原本在皇上寝宫那边回来,肯定有好多事情要去想,可是现在的珏玉是一点心情都没有。没有多少个人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心热衷于其他事。珏玉也是这样,虽然她已经被这里的事深深的牵涉其中,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会忘记自己的性命不顾。
珏玉就这样双手抱膝的坐在床上,心里一直在想着自己还剩下多少的时间,要真的是没有时间了的话。那她肯定会放下这里的所有,马上刚回桀御山庄,那里有她的爹娘,还有家姐兄长。这里再精彩刺激都比不上和家人团聚来的重要。
“你果然是有事。”
珏玉抱着膝盖,在那里沉思中,忽然间的头顶上响起南宸的声音。她惊讶的抬起头,刚才想的那样的入神,竟然不知道有人进来,还走得那么近。
慌神了一下珏玉马上恢复原先的样子,看着南宸冷冷的说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只是有点奇怪你在皇上寝室里的样子而已。”南宸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来。如果说他和江雪忆只见还有不同点,那就是他比较直接,而江雪忆着喜欢绕弯子。这也可以解释为,为什么一开始是江雪忆先对珏玉示好,可是珏玉却没有半点接受的意思。
一个从小被生死所操控,在狂暴姐姐的照顾下,看着镖局里面的粗汉子长大的珏玉。又怎么会喜欢不直接,犹豫不决的男子呢,所以说这是江雪忆致命的一点。
“我已经说了,累了一个晚上,可定是这样子。再说我可是一个女子,体力可不是能和你们这些人相比的。”珏玉的解说非常的好,她原本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怕热,而且很少运动的人。现在一个晚上,要做这么多事,累着了。这个解释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
不过南宸想要听她的答案不是这个,于是他继续说:“你的这一点能解释你为什么会从跳跃中跌下来,但是我还有一点比较好奇,那就是为什么五谷子会说你的手很烫?”南宸也去握了一下珏玉的手,她那时候的手的温度和寻常人没有任何一样,根本没有特别烫的感觉。五谷子作为一个大夫,对人的温度可谓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会说她的手很烫。
珏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出了胸口闷透不过起来以外,并没有觉得自己发热。至于五谷子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也不知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知道的话,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去问爷爷呢?”
“如果他肯说的话,就不会发展到现在。”
“什么现在?”珏玉有点警惕的看着他,这个男子从来都不是自己能掉以轻心的人。
南宸也许是忙了一个晚上,也觉得有点累,于是走到床边的台阶上坐下来,才说:“在平时你看起来并不像那些体弱的大家闺秀,反而是很有活力,除了怕热这一点以外,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但是你是南方人,照例来说应该不会那么怕热的,而且我听兰娟说,你在雪忆的府上时,有发作了一次,还晕倒了。算起在溧阳的那次,你这是第几次发病了 ?”
珏玉看着他,这个男人从以前开始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而且还好像一副很讨厌的样子的么?怎么现在他对自己这么了解,那么照理来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关注起自己了呢?
“原来你这样好奇这件事,如果你要说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诉你的。”珏玉坐直了一下身体,刚才在寝宫里的不适感已经全部消失。“爷爷是大夫,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我身边没有婢女却会有大夫,那是因为我是镖局的出身,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轻功不错,出来闯荡也不会出太大的事。但是有一点就是,我妈妈在怀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