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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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再嫁-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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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好了,一个月出个一张两张的也有,可没心绪时,几个月不出一张也有,但凡她肯拿出来的图,张张都是极好的,再跟他说说咱们的绣线,什么质地好价钱公道之类的话,探探他的意思。”
  大刘婶子连连点着头,
  “可不是,二奶奶什么身份,哪能天天给他们描这花样子去?那行,我这就回去,让大刘过去问问,明后天就过来给二奶奶回话。”
  隔了一天,大刘婶子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赶到了听松院,连说带笑的和李燕语禀报着:
  “吴掌柜答应了!只有一样,说这图只要有,就只能给他们家,绝不能给了别家去,大刘就答应了,这哪有不行的?!吴掌柜还说,隔个一个月两个月的,要是能给个一张半张的,那就更好了。”
  李燕语长长的松了口气,往后靠着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算着给,一年给他个七八张就行,这东西,多了倒不值钱了,你放心!”
  大刘婶子也不等着吃中午饭,就急急的启程赶了回去,她得回去看着铺子,如今铺子生意好了,这活也就多起来了。
  送走了大刘婶子,李燕语在屋里来回转着,兴高采烈的舒展着身子,这事竟这样顺利,就那么两三张绣样,就接了这么大单生意,若是这样,一年下来,去掉零零碎碎的费用,也能挣个一两百两银子,加上自己的月钱,攒上几年也就不愁了,她打听过了,京师不错地段一处中等的院子,也不过五百两银子,攒上两年钱,就能买处小院子放着,或是打听着买个小庄子也行,这京城周边,最上等的田,也不过二两银子就能买一亩,置些产业,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事,自己也算是有了落脚处。
  说起来,也真是菩萨保佑,李燕语兴致勃勃的叫了小翎和小羽进来,吩咐两人跟常嬷嬷打了招呼,午睡后醒来,就带着小翎和小羽去了旁边半山处的抱朴庵,上了柱香,又听尼姑们做了晚课,和抱朴庵掌事的清慎师太说了一会儿话,才悠悠然回到松风院。
  之后,李燕语常常带着小翎或是小羽或是文杏,出了松风院,去抱朴庵听经,或是寻清慎师太说法,若是天气好,就穿过庵堂,到后面的草厅里看景吹风,尼庵修在半山,一条小路通往山脚的抱朴寺,再往山上,就无路可攀了,庵后一小片空地,长着几棵参天古树,树下修了座草厅,说是草厅,却修的颇为精致,空地外,就是悬崖峭壁,峭壁间飞泉流瀑,树繁花盛,景致极好。
  松风院里,常嬷嬷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回去趟京师,一来回家住上几天,一来回去府里,领些要用的东西、月钱等等各种份例银物,回来时,也就捎来了京师大宅里的种种闲与不闲的话。
  春末的时候,林姨娘的身子总算好起来了,人也知礼懂事了,照常嬷嬷的话说:
  “总算知道不赶着大奶奶叫嫂子了,亏她还是大家出来的小姐,这点礼仪规矩都不懂!也不想想,她一个姨娘,赶着大奶奶叫嫂子,这是哪门子的礼儿?大奶奶也是好脾气,她叫,她还就答应着。”
  “这也不怪大奶奶。”
  李燕语笑着解释道:
  “那倒也是,她从前还赶着夫人叫母亲呢,夫人都答应着不说什么,大奶奶也只好答应着,这规矩吧,要说坏,还真都是从上头坏起来的,上梁不正那下梁才歪呢!”
  常嬷嬷直直的说道,李燕语笑着低头喝起了茶,这是别院,偏远之地,自己这个主子仔细说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这别院里,常嬷嬷倒比她更威风,说话也更算话,这说话聊天上头,自然也就随意多了。
  “她如今再怎么懂事,到底压不过越橘姨娘,越橘八九岁就在夫人院子里当差,夫人的脾气喜好,没人比她更知道了,如今一多半的时候,都是她在夫人身边侍候着,唉,夫人这人的脾气,也是个牛心左性的,好的时候是什么都好,说不好了,就没个回转处!这林姨娘如今跟外头说,都是让那捧砚给骗的,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一来捧砚早就被二爷卖了,二来,捧砚是她的丫头,被个丫头骗的连孩子都没了,还有脸说?!夫人最瞧不上的,就是这没本事还怪别人的,二爷那边”
  常嬷嬷压低了声音神秘八卦道:
  “如今竟然一天也不敢多在林姨娘屋里歇着,两个姨娘,竟是一替一天轮着住,一天不错的!”
  李燕语含着口茶,到底没忍住,‘噗’了出来,急忙放下杯子,一边用帕子试着衣服和手,一边失声笑了起来:
  “倒真真是难为二爷了,这”
  这床事上,若也是一模一样的天天努力,倒真是够辛苦的,李燕语到底没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只一边恶意的想象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常嬷嬷无奈的看着李燕语,这二奶奶真是让人看不透,精明处极精明,怎么什么事一到二爷身上,就一窍不通了?!
  京师周府对松风院的供应半点也不苛薄,初春的新茶,清明的子推燕饼、浴佛节的桃李金杏、端午的棕子白团、入了月的各样新鲜吃食玩物,虽说别院的小厨房也按节气样样准备的有,可大奶奶照样使人一件不落的送到别院来,李燕语感叹也感激着郑大奶奶的周全照顾,这周家,若不是有郑大奶奶这样的当家人照应着,她的日子,不知道要艰难多少倍。
  李燕语的小日子悠悠闲闲,舒适异常,入夏时,李燕语已经和抱朴庵的众尼们处得极好,经常去庵里和她们说话打发时辰,还占了庵后的草厅午睡、看书、观风赏景。
  这处隐蔽凉爽的草厅,几乎成了李燕语的另一处私家客厅,炎炎夏日,李燕语几乎天天过去草厅里赏景纳凉,拿两本书,或是带上本画谱和笔砚,看看书,描描绣样,消磨上一个下午,别院虽说也是好景致、也凉爽,可跟草厅这边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到底那景致里有些人工匠气在里头,落了下乘。
  炎夏的酷热,也将京师那帮游手好闲的所谓读书公子们赶出了闷热的京城,赶到了树林阴翳、飞泉流瀑、凉爽宜人的洛空山,赶进了散落在山间树下的各个别院里。
  京师太学堂云鹤社的诸风流才子们,也高举着会文的幌子,各自带着长随小厮,一路宝马香车,出城去洛空山下的李家别院准备这个月的课业去了。
   

20、术业有专攻 。。。 
 
 
  这云鹤文社本是福宁亲王当年在太学读书时,和几位宗室子弟起的社,起社那会儿,倒还真是读过几本书,写过几篇文,后来福宁亲王接了王位,要管着宗正寺大大小小的事儿,又要忙着皇上――当年还是皇子的许许多多不得不忙的事,等皇上及了位,更兼了诸多政务,早就没时候再管这文社的事,可又不愿意就这么散了这文社,于是就托了国子监祭酒裘大人,从太学里挑了些好学有才的宗室子弟和世家公子补进文社,自己每年拿出银子来,让这些宗室子弟和世家公子们会文念书。
  只一样,每季他要查一趟文社诸子的课业,这本来是件极好的事,一帮公子哥儿,拿着福宁王府的银子,时不常打着会文的幌子聚在一处无所不乐,只要每三个月凑一篇文章送到福宁王府就行,这日子极好混。
  可后来,有一回福宁亲王妃李氏进宫陪姐姐李太后说闲话,也不知怎的,就说到了这文社的事,李太后听说里头多是些宗室子弟,娘家子侄中也有两三个在这云鹤社里,就来了兴致,传了懿旨,她要每个月查一趟文社诸子的课业。
  文社的公子哥们接了懿旨,只苦的满肚子黄连水,又一个字不能多说、不敢多说,偏李太后在宫里长天漫夜的,就是空闲时候多,况且年青时候那也是号称过才女的,这篇篇课业都细细看过,细细批过,看的比写的还认真,隔不了几天,想起来了,还让人送些书单子过来,让这帮公子哥儿们去读,读完了还要细细写了心得送进宫里给她看,只把个风流逍遥的闲云野鹤会,生生关心成了埋头苦读苦恼无比会。
  这课业没交上两个月,就有人打着主意要退社,可刚刚露了那么一星半点的意思,就被家里长辈痛打了回去,批课业的,那是太后!谁不知道当今皇上与太后母子情深,又是个极孝顺的!皇上每天再忙,必到慈瑞宫陪太后说上小半个时辰的话,那课业里,时不时的还有皇上的御笔呢!这样天大的福运机遇,求都求不来呢,还敢不珍惜?那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就这么着,这大半年,云鹤社诸子,就由每旬一次吃喝玩乐会,改成了几乎每天一聚的拧眉苦读会。
  这两个月城内酷热的没个躲处,文社里十七八个苦恼公子就商量着出了城,到李太后娘家、宁远开国公李家在洛空山下的别院去认真读书写文去。
  李家在洛空山的别院占地极广,房屋厅阁依山势错落而建,古树掩隐,花影映衬,景色极好,山风从云雾笼罩的远山吹来,凉意十足,令人暑意顿消。
  流水叮咚的一溪山泉旁,曲折勾连的亭台里,七七八八、或站或坐着十来个锦衣公子,或摊开手脚坐在榻上左右摇晃打着盹,或捧着书踱来踱去、摇头晃脑的苦读,或拎着笔、托着腮对纸发呆,或嘴里念叨着、却对着水里的游鱼出了神
  周守礼也在其中,正捧着本书,歪在扶手椅里打瞌睡,他原本不在这云鹤社中,诚意开国伯周家,离入这云鹤社,门第上还是差了些,这是周守哲找了福宁亲王,替他求来的,周守礼性子单纯,爱玩爱笑,人又极随和,一起会了几次文,十来个人都很喜欢他这人品性子,周守礼自己更是乐在其中,那些人,个个都比他更会玩!没多长时候,也就混得如鱼得水,除了和大家一样觉得课业过重,别的,倒是件件称心。
  这别院的主人,李谦,李家二房嫡次子,李太后嫡亲的侄子,正倒拎着本书,一边晃来晃去的摇着,一边出神的看着离山泉最近的那处亭子中悠然躺着的年青男子,男子躺在亭子正中的榻上,双手枕在脑后,黑亮的头发散着铺了满榻,长衫胡乱甩在栏杆上,只穿了身月白短裤褂,光着脚,跷着二郎腿懒洋洋的晃来晃去。
  李谦眼珠转了转,将手里的书扔给旁边的小厮,撑着栏杆跳进旁边的亭子,在放满新鲜果子的桌子上挑了碟葡萄出来,双手端着葡萄碟子,笑容满面的往山泉边的亭子走去。
  李谦侧身坐到榻上,将葡萄碟子放到男子身边,笑着招呼着他:
  “子岗,起来尝尝这葡萄,太后听说咱们在这里会文,特意赏过来的,刚送到没多大会儿,这葡萄有股子特别的香味,极是难得,你起来尝尝。”
  叫子岗的男子姓邵名源泊字子岗,是鲁国公嫡孙,正正经经的宗室子弟。
  邵源泊听了李谦的话,连眼睛也不睁,只探出手摸索到碟子,揪了只葡萄下来,扔到嘴里咬着。
  李谦用手背拍着邵源泊的胸口:
  “子岗,这策论,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给我弄一篇出来!”
  “嗯,你把我那篇拿去,回头我再写。”
  邵源泊扭头吐了葡萄皮,拍开李谦的手,又摸了只葡萄扔进嘴里,李谦满脸苦恼,
  “子岗啊,源泊弟,邵兄啊!你那篇,一看就不是我写的,我哪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太后一眼,不,半眼就得看穿了,我就不用活了,邵兄,好兄弟,你帮帮忙,看在咱们从小玩到大的情份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难道你竟能忍心看着哥哥难为死不成?”
  邵源泊睁开眼睛看着李谦,打了呵欠说道:
  “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每次都是这一句。”
  “就这句最管用!”
  李谦见邵源泊睁开了眼睛,眉宇飞扬起来:
  “好兄弟,你放心,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哥哥我两胁插刀,不不不,全身插刀!”
  邵源泊懒散的又打了个呵欠:
  “这策论不比诗词文章,你得有点自己的想头才行,不然万一太后真问起来,你还是得掉了底子,你好好想想,这户、刑、吏、礼各部,哪一处你能有点想头,也别管通不通,先写下来,回头我帮你润一润不就成了。”
  李谦大喜,重重的拍着邵源泊的胸口:
  “我就说,有你,哥哥我万事不用愁!这容易,前儿我看了一本书,说这开矿之法的,倒还真是有些个想头,今晚上我熬个通宵写给你!”
  “这么点东西你又要熬通宵,往后你若是授了官,这上官的书信、皇上的旨意,你总得自己写吧?那还不得夜夜熬通宵了?你也就算了,就是可怜了嫂子!”
  邵源泊抬手挡着李谦的手,挑着眉梢打趣道:
  “授官?你难道想出仕?我反正是半点不想,一来没那本事,二来,受这个累做什么?如今这日子多少逍遥,再说,我家里能干的哥哥多的是,用不着我再能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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