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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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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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走后,崇玉过来了,被燕王的侍卫挡在门口不得入内,连易跟在我后头,眼尖便看到了门口的人,匆匆赶到门口:“你们小心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他都敢拦,你们可知道他一动手,你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侍卫被连易说得愣在当场,看向崇玉的眼神里隐隐有些后怕:“王爷说了不让任何人进来。”
  我走到他们身边:“是他没关系,让他进来,燕王不会怪你们的。”
  侍卫便让了下身子,将崇玉放了进来,崇玉跟在后头汇报了近日来他的行踪,只一条,全用来搜集岳家犯罪的证据了,崇玉跟在我身边那么些年,会的不只是武功,整套的经营方式他都知道,所以他自是也知道从何下手,该收买怎样的人获取情报,该如何一招毙命让岳家血债血偿。
  我冷哼一声:“再观望一阵,最好是一招毙命,让他们岳家从此翻不了身,下大狱是最好。”
  “是,少主,我知道。”
  大雪过境,空气中弥漫着寒意,我速速走进屋内,让莲生旺了炉火,搓着手,又懒懒坐下了,崇玉立在身旁欲言又止,我斜眼一挑:“有话直说。”
  “岳洛……乃断袖。”
  我诧异放下手中暖炉,沉吟半晌,讪讪出口:“怪不得岳家一直以来不上门来提亲,原是要遮掩岳洛的喜好,呵,幸得他们也算做对了一件事,你去吧,下手别留情。”
  崇玉看我一眼,眼中有些留恋,还是退了下去。
  傍晚时分,阴天,天黑得快,又落下雪来,外头阴冷异常,寒气似侵入骨髓,我本站在门口等燕王,不消片刻,便手脚冰冷,耳朵都冻到发痛,莲生在后头催我回去,我定了定,说再等片刻,就这片刻,便见到了燕王的车辇,昏黄的灯光渐渐驶近,燕王从车辇里出来,抬眼见着门口的我,一凝眉,上来便斥责莲生怎么让自家主子在冰天雪地里站着。
  燕王在外头总是冷静且自持的,奈何到了床上什么胡话混账话都说得出口,正如此刻一边含着我胸前红梅,一边从嘴边呓出些粗陋不堪的话,饶是大方如我,也被他的话激红了脸,不止是脸,怕整个身子都镀上了一层绯红,我使劲掐他的背,他的昂扬便一个使力,叫我吃痛地喊出声来,那声音听来却飘飘忽忽似在娇软着□□,他便又上来吸吮我的唇,与我交换着津液,他重压在我身上,身下深入浅出,时急时缓,于是,在他身下,我便成了往日最不齿的软娇娘,嘤嘤咛咛个没完,燕王狂喜,只加重了身下力道,继续用粗陋的话刺激我,还叫我不用压抑,只管叫出声来,他喜欢听我叫,说话时往我耳朵里呼着气,瘙痒难耐。
  我拍他的背:“你两天一夜未眠,精力为何还如此好?”
  他吸着我的唇,辗转反侧地□□:“你是我最好的催情剂。”
  我面上又一阵一阵发烫,无耻,我为何还要与他对话啊,我这是多问的啊。
  他这样反反复复要着我直到夜深,最后唤了莲生进来,让她去准备热水,偏厅后面便是间小的浴室,浴池将将容得下两人,燕王就这样裹着棉被将我抱了过去,水温恰到好处,莲生伺候人总是这样让人无从挑剔,我舒服地喟叹一声,燕王便也入了水,水位立时从胸口升到肩胛处,燕王伸手捞起我将我放在他腿上,这样赤条条地紧挨着他的腿根叫我有些不自在,我撩了撩水,娇滴滴道:“王爷,奴婢伺候你沐浴可好?”
  燕王嘴角是戏谑的笑,捏着我的下巴眼尾一挑:“可得好生伺候,若然本王可得重罚。”
  我低眉顺目应了声是,燕王压着笑意将我放下来,展开双臂靠在池边,好整以暇将我望在眼里,他眼中似含着秋波,温柔随着水流层层荡漾,将要将我融在其中。
  我不过是给他捏了会儿肩,他便侧头沉沉睡去,眼底乌青更甚,我心尖弥漫上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他这样劳累,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浴池后头是炤炉,一直供着热水,我裹了单衣走出门外,嘱托了莲生让她小心照看着今夜要一直添着柴火,切勿熄了火,今夜燕王就宿在浴池里了,莲生便出了门往后走去吩咐后头照应柴火的炊妇去了。
  我复又走进浴池,伸手将他的头靠在我肩上,让他睡得舒服些,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温柔满满,心满意足也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头顶已是暗红栾帐拖曳下来,我转头看去,燕王支颐看着我,嘴角噙着笑:“小东西醒了?”
  “本少主昨儿个不仅伺候你沐浴,还给你充当人肉枕头,你就用小东西这个称呼来回报本少主?”
  “这是本王对你的爱称,举世独此一份。”
  “王爷抬爱,少颜怎么当得起。”
  “本王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
  我翻滚一圈,掀了身上被子就要起身被他拉住:“太冷了,你躺好,待我将衣裳都拿过来就在床上穿戴好了。”
  “这么怕冷,干脆就在床上渡过整个冬日好了。”
  燕王竟摩挲着下巴,言之凿凿:“这个建议甚好。”
  我一口咬上他的下巴:“翁斐然,你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燕王捏着我的手:“颜儿你这样娇软着唤我的名号真是好听,再叫几遍。”
  我举脚一踹,懒得与他废话:“还不去拿我的衣裳。”
  已近年关,燕王日日进宫,回来的也一日比一日晚,每日回来总要嘱托我一遍不要出门,还加派了人手在别院四周,也破天荒地让崇玉住了下来,叶旭朝也住了进来,这几人终日跟在我身后,如此兴师动众,我才终是认识到燕王口中所说朝中局势动荡是动荡到何种地步。
  他终日神情凝肃,便是入了梦都不曾松开紧皱的眉,我心疼更甚,却也晓得此刻不给他添乱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祸起萧墙,即便燕王给我设了个固若金汤的罩子,却也挡不住内部祸乱。
  沈泉从前三年的牢狱之灾使得他的身子有些羸弱,近日连续严寒,受了风寒,整个人病得不轻,莲生又跪在我跟前请求我放她去照顾他,我嘴上说说不让沈泉见莲生,这当口又怎会当得了真,便准了她出门,接手莲生的是个叫竹羽的丫头,一个在燕王府做了十年活的丫头,正是这丫头,险些要了燕王的命。
  我不过是如寻常一般饮了一杯茶,茶叶尚未沉到杯底时,我渐渐就没了意识,一晃眼,那丫头架住我的腰肢,我盯着她片刻,终于全没了意识,再醒时便是手脚被束缚着在一间房里,我四处一打量,发觉不是我熟悉的房间,那丫头通天的本事,竟能将我从固若金汤的别院偷运出来,燕王说过朝中局势动荡,左相十数年来一心想要掌握大权,留上位者做傀儡皇帝,近年来变本加厉揽权,早年间,皇帝由了他的胡作非为,并不加管制,近来却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砍了左相的数条有力臂膀,左相年事已高,想来意欲破釜沉舟了。这样想来,如今携我要挟燕王的定是左相无疑了。我被绑在木椅上动弹不得,只能坐着静观其变,从日中直等到太阳西斜之时,外头才终是有了动静,而我手脚已至发麻,通体冰凉。木门被重重推开,我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平,燕王很快替我松了绑,捧着我的脸安慰我:“颜儿别怕,我来了。”
  我将手塞进他温暖的掌心:“我不怕……我知道你会来。”左相或许能料到燕王会来救我,会料到燕王会携精锐部队来救我,但他不曾料到随行如崇玉叶旭朝皆是个中高手,身手快如闪电,势如破竹,嗯,连易也不错。
  所以燕王救我出去易如反掌。当然,燕王能料到左相会派重兵把守,会做好万全措施等着他的到来,他却不曾料到左相能调任这么多的弓弩手,当四面八方的弓箭如骤雨般汹涌而至时,我明显感觉到揽在我腰间的手紧了一下,我们被燕王带来的士兵们护在中间,艰难地躲避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利箭,最外面是崇玉叶旭朝和连易,我被燕王紧紧抱着,护在胸口,我双眼紧跟在连易身上,一颗心高高悬起,不由自主张口让连易自己先逃,连易却充耳不闻,拼死杀敌,甚至御风而行至屋顶上的弓箭手眼前,进行近身搏斗,我心中焦急,奈何自己也身处险境,无暇顾及他。
  我不知道人在本能反应之下会为了心爱之人做到何种地步,我也不知道燕王在替我挡下一箭的当下在想些什么,他眼神逐渐涣散,血水从他嘴角溢出,我脑袋一片空白,喉咙发堵,手也使不上力,简直快要架不住他,事后我问燕王,他说他替我挡完就悔了,他说他若先去了,独留我一人在世上可怎么办,他多不放心,他多不舍。
  说也奇怪,燕王身上一中箭,弓弩手便退了大半,那个发箭射中燕王的黑衣人的一条手臂都被秦钦砍了下来,尔后滚下房顶,周围的刺客迅速都被制住,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凄厉地喊出声来:“快叫大夫!”
  闻此噩耗,皇上即刻派了御医到燕王府,我却不敢留下来看他奄奄一息的模样,逃也似地一路走到书房里,来回地踱步,莲生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少主,您罚奴婢罢。”
  我焦躁不安:“起来!此事与你无关。”
  莲生起身走到我跟前:“奴婢替您更衣,您身上有血迹。”
  我摇手,有些语无伦次:“不用不用,等会儿再换。你去他房中候着,看御医们有什么需要,端盆热水,或是送个药方什么的。”
  莲生担忧看我:“少主一人不要紧么?”
  “快去!”
  莲生便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连易进来时正要张嘴宽慰我,我拍案怒叱叫他跪下,他跪是跪了,神情却是不屈,他总用这样的神情对我。
  “谁要你那样逞能?”看着他的神情,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长姐,我再不是七八九岁时,只会只能跟在你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孩了,我长大了,我有能力自保,我亦有能力保护你,你别总是放不下心。”他说话时小心翼翼,想要说服我。
  我怎会不知,可是刀剑无情,管你是七八九岁不谙世事的孩童还是十七八九岁身手明快的大侠,生死总在一瞬间,叫我如何不担心?
  我伸手搀连易起来:“你和子瞻,你们中无论哪一个去了,我都无法独活于世。”
  连易起身:“长姐,燕王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我们都好好的。“
  莲生再进来时,天已擦黑,我惴惴不安问道:“他没事了,是么?”
  莲生神色凝重,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也不敢答话。
  “说话啊,说子瞻没事了,让你说话!”
  莲生跪下:“燕王不太好,群医束手无策。”
  我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抓住桌沿,青筋毕现,继而浑身疲软,瘫坐在软榻上,单手支额,好似心跳也止了,呼吸也停了,眼前白茫茫一片,许久之后被连易唤醒,我茫然地环视一圈,尔后让莲生备车辇。
  莲生也不敢多问便去准备了,连易便出去叫上崇玉叶旭朝一行人随我一道去了法华寺。
  到时寺门已关,连易要上前去敲门被我阻了:“在门外候着罢,勿要扰了师父们休息。”
  众人立于门前,静静等待天明,后落起雪来,连易好像有说叫我进车辇里等着,我全似没听到,直到天明,朱漆木门被缓缓打开,两个小沙弥手中拿着门闩,惊愕地看着我们,我竖起右手道了句小师父好,可否引荐方丈相见,信女来自燕王府。
  小沙弥便直接引了我进去。
  方丈花白的胡须,鲜红的袈裟,站在雪地里,慈眉善目,仿若神明,我的一颗心便安好一半,方丈引我进大殿,菩萨跟前,他问我:“施主可诚心?”
  我跪在蒲团上,看着高高在上的菩萨,语气坚定:“十二分诚心。”
  方丈便让我写下心中所求,之后他会帮我做场法事,向佛祖祈求,方丈留下笔墨便退了出去,我匍匐在佛祖的莲座下,静静盯着那莲座,许久,终于郑重提笔写下
  信女衣氏少颜,平生无所求,愿折寿十年,换子瞻安康无虞,望我佛慈悲,成全信女。
  写完后,待墨迹风干,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布帛折好,转身唤了方丈进来。
  一场法事便轰轰烈烈在雪天里举行着,我一直跪在佛祖跟前,茶水不进,我如今十分后悔,悔恨自己为何平素里不信佛,而今临时抱了佛脚,佛祖是否会嫌我诚心不够,尔后又自我否认,不会不会,芸芸众生,众生平等,我岂可用自己的小人之心揣度佛祖心境,佛祖会保佑燕王无事的。
  崇玉端了斋饭进来,让我用些茶饭,我闭眼捻着手中佛珠,有些悲凉地问崇玉:“我知道有个词叫天煞孤星,是说有人命中带煞,跟他相近的人总会被连累,生命中会有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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