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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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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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钦倒是不惧我:“那是衣少主你已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王爷只是想要保护你,他想要你性命无虞。”
  我不怒反笑:“不该存在于这世上?如今这局面难道不是你们王爷造成的么?他让我衣少颜失了可以依附的一切,甚至连我的根都一把火烧了,这一切难道不是他做的?不是你秦钦从旁协助的?”
  秦钦站起身子,提高了嗓门冲我喊:“那是圣命难违,王爷只是逼不得已。”
  “圣命难违?皇帝只是叫他拿走我的一切,皇帝可曾叫他在拿走我的一切后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啊?你秦钦便是这样爱你的习姑娘的?绑了她的手脚,肃清她身边的一切拥护,不顾她意愿去强占她的身子,啊?秦钦你是这么做的么?是我衣少颜不配有尊严么?”
  秦钦嗓门依然不减:“我们王爷只是用他的方式爱你,衣少颜你不要不知足,还有我跟你解释过,那时在林子里,我射你那一箭,只是因为我没看到你的脸,你为何耿耿于怀时至今日?”
  “你说你没有看清我的脸,那你若是看清我的脸,你会放我一马?你会吗?你不会!你根本不会!我衣少颜的命在你们眼中根本什么都不算!”
  燕王闻声进来,正见到秦钦冲我怒吼,满面怒容,拨开秦钦,怒叱:“你怎敢这样无礼?”
  尔后要上前来抱我,被我双手乱舞抗拒着:“你走开,不要碰我!”
  燕王抓住我双手,将我拥进怀里,紧紧抱住,不肯松手,尔后让秦钦快滚,秦钦眼见燕王怒火中烧,不敢逗留,便退了出去。
  我在他怀里挣扎:“我恨你,翁斐然我恨你,我恨你!”
  燕王轻柔安抚的吻落在我鬓角,他的手一遍一遍地抚着我的头发,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颜儿,对不起,颜儿对不起。”
  我挣扎了许久,最后终于停止了动静,趴在他怀里,默默地流下泪来,喃喃道:“我不该是这样的,我衣少颜不该是这样的,我不该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我衣少颜回落得今日的下场。”
  他依然只是无声地亲吻着我的头顶,额头,鬓角,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好似一松手我便会消失不见再难寻。
  他替我更衣就寝,将我冰冷的双手放在他胸口,将我的头枕在他手臂上,这样拥着我,抚着我的脸颊,哄着我入睡。
  我闭眼,眼泪横淌,喃喃道:“我想我娘了,想我爹,想大掌柜……还想见到连易。”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燕王松了口气,柔声道:“我们隔几日回汴京,嗯?若你急的话,明日便出发可好?”、
  “嗯。”
  沉默良久,燕王再次开口:“颜儿,你说你不懂情爱之事,我亦不懂,我出生帝王之家,从小长在军营,这三十年来,我唯一明白的一条道理是,抓紧了不松手才会真正属于你。我多害怕失去你,我多害怕失去如今唯一拥有的你。”
  说完又轻轻在我头顶印了一吻,尔后将我拥紧。
  “我并没有吃喝玩乐这些方面的兴致,大掌柜一直教导我远离骄*奢*淫*逸,这样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了你可知?所以你用这些来逗我并不能逗乐我你可知?”我的声音有些悲凉。
  “我若早些认识你,该多好?”燕王注视着我,听着外面寒风呼啸,如此这般,竟有岁月沉静的感觉。
  “明日走之前,我想去看看丁老,从前他对我诸多照拂。”
  不出意料,我的要求又被拒绝了,燕王说我不能以衣少颜的身份露面,我闷闷地不说话,闭上眼,叹了口气。
  燕王便提了折中的建议:“明日我去拜访他,你在远处看着,如此可好?”
  翌日,私塾不远处的一株枯树下,我坐在马车里,掀起门帘一角,隔着缝隙,看到燕王站在丁老跟前,出乎意料地,他竟向丁老躬了躬身子,尔后双手奉上准备好的陈年佳酿,丁老将燕王好一阵打量,尔后似乎认出他来,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一时气氛有些肃穆,燕王最后又向丁老躬了下身子,尔后向我走来,我立刻放下门帘,端正坐好。
  燕王在我身旁坐定,吩咐车夫行路,我终是忍不住问他与丁老说了些什么。
  燕王叹了口气:“他指责我负了你,害了你。”
  我垂了眼帘,心中动容:“他精神可好。”
  燕王的手覆上我的,掌心温热:“他精神矍铄,一切都好。”
  我往后靠了靠,闭上眼:“好就好,好就好。”
  燕王又道:“我命人去查访了从前在衣家堡的一些人的去向,你可想听?”
  我倏然睁开眼,一时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尔后摇头:“我不想听。”
  燕王将我揽进他的怀里,轻柔道:“他们都好,他们都很好。”
  我这才放下一颗心:“那就好,那就好……你不要为难柳瓶儿和元瞋,他们不会将我的事说出去的……还有,将崇玉放出来罢。”
  “都听你的。”燕王如是说。
  一路行到汴京,天气逐渐变冷,抵达汴京时,已开始下雪,汴京城裹在厚厚一层素白里,仿若置身天宫,我掀了门帘,看着巍峨城墙,看到一个熟识的身影,那不是连易站在城墙上么,仿佛还在眺望着什么,他身旁是慕七万,慕七万比他矮了一些,面朝着连易,就这么遥遥一瞥,我竟能感觉得出慕七万眼眸中的柔情。
  我叫停了马车,尔后掀了帘子走出去,冲连易挥了挥手,连易朝我望了一阵,尔后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姐着着实实惊得一旁林子里的一串鸟雀飞向灰暗的天空中,连易就这么从城墙上飞了下来,叫我着实吃了一惊,他又飞速向我跑来,完全顾不得还在后面的慕七万。
  他跑到我跟前,眼神熠熠:“长姐,你又乱跑了。”
  “你轻功何时练成的?我都不知。”
  连易想了想:“从前跟……燕王学的,后来都是自己悟的。
  我更诧异了:“你能悟出这么高深的手艺?”
  连易很自豪:“长姐你一直低估我了,我很有悟性的,李大将军也很赏识我,说我终成将才。”
  “人家随便说说的,你也别太当真,届时很受伤的。”
  连易又小孩子心性发作:“李大将军分明是很认真同我讲的,他若不赏识我,若不看重我,怎会替我挡一刀?”
  我心中铃声大作,从后面赶上来的慕七万同我一样,面色凝重,语气严肃问连易道:“你说李大将军替你挡了一刀,这事为何没跟我说过?”
  连易这小子还天真烂漫道:“那是我低调,不爱吹嘘。”
  燕王从后面拉住我的手,让我上去马车里,外面天寒地冻,我便拉着连易上了马车,燕王和慕七万随后也跟了上来。
  我坐在燕王一旁,慕七万坐在连易一旁,我饶有兴致地赏了一出慕七万吃味戏,慕七万说了许多晦暗的酸话,奈何我们连易是一句也没听懂,还大数大将军千般万般好,好得一同在湖里洗澡,一同宿在野地里,天为衾,地为床,一同上阵杀敌,一同流血流汗。
  一席话下来,慕七万脸色发白,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喊了句够了。
  连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用唇形问我:“他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他神经病。”
  连易点点头,我一时没绷住,笑出声来,最后笑得倒在燕王怀里,终于停了下来,正了正神情,嘱咐连易:“这个大将军,你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傻孩子还不听我的话,梗着脖子指责我怎么跟慕七万一个德行。
  我踢了他脚:“长辈给你的忠告,记着就行。”
  连易哭丧着脸:“才三岁,算什么长辈啊,分明是平辈。”
  我又踢他一脚:“还敢顶嘴?”
  连易揉了揉腿,上前来捏我的脸:“不知情的,都看不出长姐比我大,我可比你高多了。”
  我拍掉他的爪子,瞪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就是欠收拾。”
  燕王道:“连易不是欠收拾……连易这是相当欠收拾。”
  尔后,我们两打成一团,燕王竟然不拉架,任由我们两厮打在一起,事后问他,他竟说难得见我如此有生气的摸样,他喜欢看毫无心防地打闹着的我,对这一说法,我很是无语。
  当然,那一架,最后还是我赢了,连易拍拍手,不屑道:“我让着你的,我手这么长,推着你,你根本连够都够不着我。”
  这不是反了么?马车外面,我正准备解下大氅卷袖子与连易再大干一场,终于被燕王拉住:“天太冷了,先用晚膳,吃完饭才有力气。”
  饭桌上,我问连易怎么没去找我,连易看了看慕七万,慕七万开口道:“我跟他说,你定会回来的。”
  饭后,虽已是晚上,窗外被雪地映出些微的亮光,屋内燃着暖炉,软榻上的桌几上放着手炉,我拿起来抱在手里,我百无聊赖地捏着手中的话本,燕王更是无聊地看着我,矮几对面的连易装模作样地在看兵书,而慕七万在自己跟自己下围棋,莲生在暖炉边上的桌旁泡茶,茶香四溢,不时哀怨瞥我一眼,我终于扔了手里的书,指着她道:“如今连你也敢怨我了。”
  莲生连忙垂眼:“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担心少主,少主要去向何处要带着奴婢,不然没人照顾少主。”
  “啰嗦!”我轻叱她一声,拾起书重新看起来。
  有人掀开厚重门帘走了进来,原是韩衾,她手中抱了堆东西用羊皮纸裹着,以防被雪水浸染,进来后,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尔后解开身上大氅,莲生上前接了过去,韩衾走近,放下手
  中羊皮纸,笑着看我:“又跟谁置气呢?”
  “我的丫鬟和侍卫都在造反。”
  “定是你又在无理取闹了。”今儿个真是没看黄历,我正要发难,韩衾摊开羊皮纸拿出里面的两本账册丢到我跟前:“容儿你走了几个月错过了不少事,如今岳家的成衣坊已近步履维艰的地步,你都不知这几个月我替你赚了多少银子,快看看账本开心开心罢。”
  我顿时来了兴致,接过账本,直接翻到净利这块,看到那上面的数字,这些天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不自主地翘起来,尔后再慢慢往前翻,看每一细块,发觉韩衾不仅是汴京城穿着风向标,更是经营上的一把好手,她很懂得开源节流,沈元福这老头从来不懂的省钱,从来都是用最好的料,道道工序都是做到极致,当然,他这般精益求精的态度是沈庄能做好的根本,韩衾也懂这点,重质才是根本,所以后方的染坊布庄及绣庄的工艺成本,韩衾并无过多压制,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竟可以将进料价钱压到最低,且供货商并无异议,双方合作得颇愉快。
  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再翻到另一本账本,真是了不得,韩衾在这几月又开了沈庄的分铺,专供达官贵妇,汴京城贵妇人多如牛毛,攀比之心尤甚,对容貌衣着的细致程度历代之最,所以,这一间分铺自落成以来,所获盈利扶摇直上。
  我看着账本一直乐呵着,韩衾一边喝茶暖手一边调侃我:“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可想好怎么谢谢你姐姐了?”
  我放下账本,挑眉望她:“奖赏不会少,不过,你何时成了我姐姐了?往后不准以姐姐自居。”
  韩衾伸出指头捏了捏我的脸颊:“一物降一物,也就你这样的才能降得住燕王。”
  被点到名的燕王走到我跟前,直接下了逐客令:“颜儿要歇息了,你们都散了罢。”
  韩衾刚到便被下逐客令,当然是不痛快的,但也不敢有微词,系好披风,走到门口顿了下,回头问我:“你叫姜小容,为何王爷回回叫你颜儿呢?”
  燕王冷了脸:“与你何关?快点走。”
  我睨了眼燕王,看在韩衾替我赚了不少银子的份上也不能这么跟人说话,我拉住燕王,笑着对韩衾道:“颜儿是我乳名,小时候我爹娘都这么叫我的。”
  韩衾暧昧地看了我们一眼,笑得意味不明:“原来是乳名啊,难怪只有王爷一人这么叫,如今是王爷的专属称号了呢。”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推搡着将韩衾推了出去,燕王脸上倒是有了笑意。
  屋子里的人也都相继散去,莲生要上前来替我更衣,被燕王挥退,我心中戒备:“你该回自己屋了,莲生留下来伺候我。”
  莲生一时进退两难,为难地看着我,燕王一把将我抱起,往床边走去,我在他怀里挣扎着,
  脸也憋得通红:“翁斐然,你流氓,你要尊重我,不能再事事由着自己的心性来。”
  门口的莲生早就窜出去了,将门关好。
  我更急了,他轻轻将我放到床上,尔后自己坐在床边,我坐起身子,跟他相视而坐,他伸手触上我的脸:“颜儿,我再不会强迫你承受我的。”
  听着他的话,那夜的记忆竟涌上脑海,燕王□□着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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