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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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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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衾极力怂恿我:“小容你肤白貌美,穿上这些亮色的衣裳,定是人比花艳,叫人移不开眼。”
  每每听得她这样说,我便总落荒而逃,心中伤感,我自个儿的地盘都不能想来就来了。出了沈庄我便会去叶家兄妹开的镖局走走,令我意外的是镖局生意竟也不错,这无疑又多了一个让叶旭君这丫头在我跟前扬威作福的机会。
  这丫头岂会浪费这样的机会,所以回回去水福镖局,我总是自找不快的,最后不欢而散。
  这几日秋高气爽,叶旭君约了大家一道去曹清儒的书院秋游,兰山书院立在xx山脚下,临胡而建,湖边丛林掩映,瀑布长流,湖边空地绿地如茵,景致优美,静谧安宁。确实是处休闲的好去处。
  一行共八人,叶旭君及她情郎曹清儒、韩衾及她情郎叶旭朝、连易及幕七万、本少主及崇玉。一行人候在沈庄准备一同出发,临行前,韩衾和叶旭君将我拉进了屋里,我如临大敌,防备地看着她两。
  她两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上来就扒我的衣裳。我一时不察,尖叫出声:“做什么?你们放肆!”
  连易在外头不放心,要破门而入,被叶旭君阻了:“你家少主没穿衣裳,都不准进来。”
  门外便没了动静。“喂,叶旭君,韩衾,你们要做什么?”
  本少主头一回被姑娘家欺凌,欲哭无泪,挣扎了半晌,终于被她们裹上了那繁复的绫罗绸缎,末了,叶旭君频频点头:“姜小容啊姜小容,你真是老天精雕细琢造出来的。”
  我斜眼看她:“一会儿叫人收拾你们。”叶旭君贱贱道:“叫谁啊?我哥现在可只听韩衾的哦。”
  “你哥的身手跟崇玉比那还不是一个段数。”“那崇玉君也不像是会对女人下手的人。”
  “你可以试试看……”推门出去时,众人眼前皆是一亮这个反应多少还是有让我爽到,便打算对这两女人既往不咎了。
  问题又来了,只有四匹马,我瞥了眼韩衾,她竟有几分娇羞道:“我跟叶郎同乘一骑。”叶旭君也插嘴:“我跟清儒同乘一骑。”
  我再瞥到连易,连易想走过来:“少主,我们一匹罢。”
  却被幕七万拉住:“你跟我一起。”连易不悦:“我不要和你一起。”“连弟别闹。”众人皆是一颤。
  连易担心幕七万说出更恶心人的话来,便匆匆应了他的要求。于是,只剩下我跟崇玉了。我并无过多忸怩,便上了马,崇玉眼神幽深地望了我一眼,便也上了马,坐到我身后。
  韩衾问:“小容,你出去需要跟燕王说一声么?”我一挥手道了句不用了,一行人便轻松愉快地踏上了秋游的路途。
  燕王入宫去了,只要我在城门下钥前赶回来就行了,咦,我这么自我解释做什么?我的出行有必要巨细靡遗都通报给燕王么?当然没必要。
  其实连易多虑了,如今我再跟崇玉走在一起,心中已无过多涟漪,倒是身后的人整个路途中都僵硬着身子,双臂也不敢多靠近我,崇玉这样的人活着着实太累了。
  沿途风景颇好,大片的金色银杏落叶铺洒开来,和着薄雾,远山的红枫若隐若现。小道悠远曲折,兜兜转转间,黄绿参差不齐的植物总能惹得人频频视线流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到达兰山书院时,已近饭点。于是,一行人停在幽静的湖边,曹清儒命人送来了吃食,皆以木盒盛装,菜色丰富,还从书院搬来了两张木桌木椅,一行人便在这处世外桃源的湖边用了午膳,用完午膳,从书院方向走来一群黄口小儿的学生,身着襦裳,头戴纱巾,手中提着笔和画板,直走到我们跟前。
  韩衾和叶旭君笑嘻嘻看我,我狐疑看她们。她们便走到学生跟前:“今日你们要画的美人便是这一位。”说完指着我。我不悦皱眉,伸手阻拦表示不同意。
  学生们皆用一双求学若渴的眼神看我,我依然坚持:“画什么不好,大好河山,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就算要画人,这不是还有韩衾,还有叶旭君么,不要画我。”
  韩衾上来捏着我的肩,将我推入身后木椅中:“你以为今日给你打扮得这么美做什么呢?这群孩子都是十分有作画天分的,你就这样坐着让他们描摹一阵吧,那日曹院长带他们到集市上采买涂料画笔,在集市上见着你,惊为天人,以为是哪个神仙姐姐下凡,纷纷表示想要画你,你便圆了孩子们的梦,嗯?”
  韩衾这么一说,孩子们这么一望,一点退路也不留给我。我无奈系上面纱:“画吧。”于是,我一坐便是一下午,湖边,那一群人喜笑颜开追逐打闹都与我无关,我只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阳光一点一点从我身上消褪,孤独又荒凉。
  本来晴朗的天气,却下起黄昏雨来,学生们已都作好画,一行人便匆匆往书院赶去,立于屋檐下,闲听雨声,学生们纷纷将自己作的画送到我跟前,我虽不懂画,却也晓得韩衾方才所说这群孩子都颇有作画天分这句话作不得假。
  画中的我显恬静朦胧之神秘美感,幽深古木处,仿佛远离人世,遗世独立。我由衷夸赞了几句,孩子们便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我却忧心地望着外头没有尽头的雨势以及越来越暗的天幕。
  由于雨势渐长,是夜我们不得不宿在兰山书院,用完晚膳时,韩衾见我忧心忡忡,便打趣我:“小容这是担忧燕王晚上回去找不着你么?”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似乎从落雨到这夜幕降临,我真的一直在忧心这件事,万一燕王回去见不着我着急了该如何是好?为掩盖被人撞破心思的尴尬,我通常都是恼羞成怒的,便如此番,三人走到被分配的卧房,我指着略显简陋的家什床铺:“本少主不要睡这里。”
  叶旭君推着我便进了卧房:“由不得你挑挑拣拣,这里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
  尔后我又指着床铺颐指气使道:“你们两睡地上,我要一人睡床。”这两人笑嘻嘻架着我便往床上去,一人一边,将我禁锢在床中间,尔后掀了被子上来,三人同榻同枕而眠。
  我不自在地扭动着,悲伤地发觉跟这两个女人同眠竟还比不得跟燕王一起自在,我真是无药可救了么。
  床头靠窗,窗外雨声滴滴答答,能想见房瓦被雨水洗刷得锃亮以及窗下树木在雨中摇摇晃晃的光景。旁边两个女人开始夜话。叶旭君:“韩衾,你喜欢我哥哥什么呀?”
  韩衾思索了片刻,开始了矫情的答话:“叶郎相貌堂堂,为人正直,品行一致,重要是待我情深意重,不计我出生红尘,真心相待。”
  鉴于我人生的前二十年并未参与过类似此种年龄相仿姑娘间的夜间长谈,此番略显有些不适应。
  叶旭君问完韩衾,韩衾也礼尚往来地问了回去:“你又看上曹清儒什么呢?”我百无聊赖地听着,意识越发清醒。“我没遇见清儒之前,总以为我会嫁给像xx那样的人,终日活在自己编织的一个梦境中,我跟自己说,我的意中人要有相貌,有权势,有财也有才,可xx叫我心死了,我以为此生不会再爱上别的什么人,我果然高估了自己的忠贞,初见清儒时……”
  于是,叶旭君又将她家情郎拾金不昧的事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我心中冷哼,呵呵,抢我银子的小贼,见着别的姑娘掉下的钱袋还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这不是一上来就看上叶旭君故意所为还能是什么?这人人品哪能真信?也就叶旭君这种关外长大的没心没肺的傻姑娘才信。
  我直听得昏昏欲睡,忽而被叶旭君摇醒了:“小容,说说你如何与燕王认识的?在你心中他是怎样的人?”
  我撇撇嘴:“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两个女人不打算放过我,上来捏我的脸:“我们可不信,说说看嘛,虽然不愿承认,但你们两确实是十分登对。”
  说完两人瞪着我,我动了动身子,轻咳一声,缓缓道:“头一回见他,就觉得从前看过的一个词用在他身上恰到好处,风光月霁。他对我做了许多错事,我应该恨他的,也有许多机会可以下手杀他,无一例外,我都没有下手,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样是不对的,从前他说他喜欢我,转眼就让我一无所有,我虽不懂情爱,可也知道情爱不该是这样的,如今他依然说喜欢我,我总是容易沉沦在他的深情里,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会被噩梦惊醒,我有些怕他了,我发觉我根本不了解他,我发觉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一面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一面看到他受伤的神情后便拔不动腿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夜深人静时,容易与人掏心掏肺,我们三人躺在床上,只谈到夜深,才昏昏然入了睡,梦境里,燕王竟还阴魂不散,他从轻雾里走来,质问我:“衣少颜,为何彻夜不归,我很担心。”
  翌日,我们清晨便离开了,韩衾她们轻声嘲笑我这么离不得燕王,我也就由了她们去了,一行人匆匆往回赶。
  小道上,依然薄雾绰约,城门隐在雾里,隐隐约约似乎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负着手来回在城门口踱步,待得走近了,才发觉是燕王,秦钦手中提着伞及一众侍卫在不远处候着,见着我们的到来,秦钦立刻迎上来,小声道:“你昨晚去何处了?王爷恨不得将整个京城都翻过来找你,快急疯了,听说你出城去,在这候了整夜。”
  我下了马,见着燕王面色阴沉之极,眸中压着怒火时,竟有几分怯意,继而觉得自己有何可惧,便上前道:“让你久等了。”
  看到他肩膀后背处湿了大片,想来是昨夜雨势太大,纸伞也遮不住罢。
  燕王满身戾气,提着我的腰一把将我推到身后石门上,俯身急切地咬上我的唇,我的腰背撞得生疼,闷哼了一声,一双眼瞧见后面双方人马已是兵戎相见,燕王的侍卫多大二十人,个个带着重兵器,饶是崇玉功夫再好如此也只能僵持不下。
  燕王火气很大,长舌长驱直入直吮得我舌尖发麻,喘不上气来,又在我唇瓣上啃了许久,才终于松开对我的禁锢,反应过来的我自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怒火也升腾上来,随手赏了个巴掌给他,众人错愕,清脆的巴掌声惹得燕王更多的不快,又俯脸吻上来,我挣扎着,却被他制住手脚,冗长的深吻后,他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道:“如何又跟他搞到一处去了?你穿成这样,还跟他同乘一骑,你们是去做什么了?为何彻夜不归?”
  我冷笑:“我们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如今误会尽消,我如何就不能跟崇玉一道外出了?”
  燕王面上却忽然哀伤了起来,压低声音道:“衣少颜你晓不晓得,找不到你我有多担心?你这样在外面出事的话我该如何是好?”
  我被他的忧伤感染,胸口有些发堵,却依旧自顾说着气话:“我身后这么多人跟着能出什么事,燕王当真以为我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么?”
  这话彻底激起了燕王被压下的怒火,他长手一伸,将我捞起扛到了肩上,尔后被丢进了马车里,我一被塞进马车,外边便传来刀剑相向的打斗声。
  自此,我便被燕王禁足了,除了莲生能在我身旁伺候,旁人都是见不到,我一天要闹三回,摔坏无数杯盘,叫嚷着燕王无权禁我的足,燕王却总是冷冷瞥我一眼:“待你认识到自己的错,我自会放你出去。”
  我怒火更甚:“我错?我何错之有?我不过是跟好友出游而已,我错哪儿了?我没错!”
  “你穿得花枝招展,还彻夜未归,还不让人回来通报我一声,还与严崇玉共乘一骑,就不能多置一匹马么?”燕王如是指责我。
  我大为光火:“他那样抱着我我很欢喜,我高兴与他一起,我不是你的禁脔,我有行事的自由。”
  通常吵到最后都是燕王拂袖摔门离去,脸黑得彻底。
  秦钦上门来找过我两趟,通常都是开门见山:“祖宗,你就不能向王爷认个错么?多少人被你殃及了你可知?”
  通常他说完话我手中有什么便向他扔什么,有回手中是一尊香炉,我抓起来就往他身上扔,经过关外三年的磨练,如今我掷东西的准头越发精准了,秦钦嗷呜一声蹿了出去,后来再不敢上门来劝说。
  我爹的三年大忌将近,我心中越发焦急,在廊檐下站着有时便是一下午,出神到最后会想着,罢了,跟燕王示个软罢,尔后又痛斥自己丝毫没有原则,觉得自己怎么变得这样软弱无能了,节节败退在燕王手中,太没有骨气了。
  便一直这样僵持着,直到一日,慕七万找来了,我诧异于他是怎么进来的,他却焦急万分地告诉我连易被人绑了。
  手中的书滑落下来,我一时慌张地抓住慕七万的衣襟问他连易究竟怎么了,好好的怎会被人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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