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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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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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公子不负王爷所望,入夜不多时,便捧着两幅画出现在王爷跟前,王爷拍了拍太傅公子的肩:“此次事若成了,功劳记在你身上,待本王回京之后,便通告全京城你名属四大公子之列。”
  是了,四大恶少都自称四大风流公子的。
  太傅公子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王爷有什么要我做的,只需吩咐一声便是。”
  王爷拿到画卷便要往回赶,我想叫王爷在京城歇息一夜再上路也不迟,王爷却说衣少颜等我该着急了。
  我们这样日夜兼程七个昼夜,辛苦将画作送到衣少颜手中时,却听不到她一声感谢,最气人是她分明根本都不相信王爷的话,王爷叫她等着王爷,她却不将王爷的承诺放在心上,擅自行动。
  王爷经常会在夜深衣少颜入睡后去到她的卧房,悄悄看着她,王爷也跟我说过一回,说是看着衣少颜的睡颜能叫自己心神安宁,我真的对这一说法不能苟同,衣少颜那嚣张跋扈的摸样,就算睡着了,又能静好到哪里去。
  我不能确定王爷究竟是何时恋上了衣少颜的,我只知道一开始王爷安排人欲要行刺衣少颜从而在她受伤后随侍身旁进而感化衣少颜一颗生人勿近的心,却发展成了王爷飞身扑在了衣少颜身上替她挡去了那支利箭时,我想,王爷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
  王爷身受重伤,站在红梅从中看着衣少颜被严崇玉抱着渐渐远去时,眼底里竟然有了几分落寞,叫我想要摇醒王爷,对他说你是京城四大恶少之首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深情款款的样子?
  那一次,王爷和沈泉合计绑了衣少颜再栽赃到童子敬头上,王爷倒是狠了心将衣少颜一人丢在山下以便他的旧部行事,王爷一早便安排好如何绑架衣少颜,又如何装作营救的样子,再如何将罪责都归到童子敬头上,衣少颜所受之罪不过就是被绑着走一遭。
  奈何,天不遂人愿,大约是男人见了衣少颜那张脸在慌乱下所现的楚楚可怜样都会把持不住,王爷的一名旧部便冲动犯了罪,王爷赶到时,他将衣少颜剥得只剩束胸了,我承认,衣少颜卸下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双眼被蒙,双手被捆,慌乱无措地挣扎着的可怜摸样是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
  我瞥了眼王爷,王爷眼中是滔天震怒和对衣少颜的无限怜惜,我大骇,赶紧将那名意欲欺凌衣少颜的士兵带了出去,因为可能下一刻王爷就会杀了他以泄衣少颜的愤怒。
  我和王爷的一众旧部守在门外,我听到几声响亮的巴掌声,知道那是王爷又挨打了,王爷的一名旧部惊得下颚都要掉下来,小声向我询问:“王爷就这样无故连挨两巴掌?他可是我记忆中的王爷?王爷可是西北大漠里的战狼,骁勇之名,便是如今匈奴听闻燕王名号都会吓到腿软的啊。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王爷竟如此惧怕她?”
  我摇头,王爷不是怕她,王爷只是怕她不高兴,怕她受伤,她是我们王爷的冤家,她就是王爷的克星啊。
  我为王爷的一世英明默哀了片刻,便见衣少颜一身戾气走了出来,身上是王爷的披风,而王爷则寸步不离地跟着,王爷出来时瞥了眼方才剥衣少颜衣裳的如今已经吓得瘫软了的士兵,眸中杀气毕露,我深感,身旁的人怕是活不过今夜了。
  诚如我所见,入夜,王爷便赶到了监狱,我挡在王爷前面表示我来下手即可,怎能劳他亲自动手,王爷瞥了我一眼,寒意乍现,我的心一抖,适时打住,守在监狱外头等他,少时,王爷满面阴霾走了出来,手中短剑鲜血浸染。
  回去的途中,我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王爷为何杀他?”山风呼啸,月上中天,王爷坐在马背上,毫无情绪道:“他险些扰了我的计划。”
  我追根问底:“是因为他扰了您的计划,还是因为他碰了衣少颜?”
  王爷停下马的脚步,幽幽将我一望:“我将你留在身边,就是因为你识时务,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如今你越发僭越了。”“可您该知道皇上最终会如何处置衣少颜,皇上意属衣家的财产了,衣少颜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够了!闭嘴!”我竟然在王爷脸上看到了一丝慌张,我想,大约正是这个时候,王爷意识到他对衣少颜的情感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再次跑腿又是一个长途,我心中哀叹,衣少颜比之我们王爷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回回叫我跑长途
  我咬牙切齿地一路往汴京方向去了,心中也有过玩忽职守,不用全力去追赶南秋姑娘的念头,反正王爷在找衣少颜犯罪的证据,此番不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么,奈何再一细想,我要是截不住南秋,王爷可能会当场要了我的小命,思及此,只能高扬手中马鞭,一路风雨兼程。小爷我这七个日夜,披星戴月,差点把屁股颠碎了,回到衣家堡只换得衣少颜一句‘你果然如我所料一般不中用’,若不是王爷在场,我的巴掌早就落到衣少颜脸上去了,有这么欺负人的么?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没有王爷你还能在我跟前嚣张什么?
  当然,这只是我内心所想,面上,我却只能条理清晰地将我的推测说给她听,她听完依然一副鄙视人的眼神,我内心中箭,飚出一口老血,对衣少颜的仇视也是与日俱增。
  王爷其实同衣少颜一样放心不下南秋的去向,特命我将话传给他的一些旧部,在各地留意着,若有南秋的消息,立刻来报,我想,王爷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女人呢,当然,我已经不敢再问王爷为何要替衣少颜挽救局面。
  因为王爷透着寒意的眼神,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看一回就像是死一回。当然,我个人是完全支持王爷的任何决定的,谁叫他是我心中的神呢。
  直到有一回,王爷说他可能会死在衣家堡,我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放下手中捕蚊的布套冲到矮塌旁,紧张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王爷慵懒半躺,和着月色,神情凄楚道:“我可能会因欲求不满而死。”
  你们可以理解我的感受么?关键是王爷是在认真说这句话,我自然能懂他的感受,回回求而不得,就像习姑娘,嫌弃我是一介武夫,总不拿正眼瞧我,让我随时随地想要强要了她却又不敢真的付诸行动,这种伤痛简直比凌迟还要痛苦。于是,我很认真地建议王爷:“公子,去孟云阁找个姑娘吧。”
  王爷考虑再三,接受了我的建议,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我不过是被孟云阁的姑娘拉开片刻,衣少颜便站在了门口,并且,踹开了门,并且,看到了王爷与桃枝姑娘交欢的画面。
  我冷汗骤下,心中狂念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不仅是因为找姑娘这个建议是我提的,而且还因为我没能替王爷站好岗,让最不愿被瞧见的衣少颜看见了这画面,我这是死罪啊,我强行挣脱身旁姑娘的拉扯,举步冲到王爷身边,王爷临脚一踹,我整个人被踹到了一楼,木栏碎了一地,我想,那当下,王爷是有些慌乱的,因为他一时口不择言,竟然对衣少颜说出了‘我真想看到你被折断羽翼的摸样’,王爷因为这句话,悔恨了多少个夜晚,且总会加一句‘衣少颜反应那么大,我可以理解为她也喜欢上我了么’?
  当然,王爷后来得到了证实,衣少颜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为了一个严崇玉,只为那一个人。王爷知道答案后跟我说的时候,临风而立,满身被忧伤笼罩,我简直快要看不下去了,王爷,您醒醒啊,您是京城四大恶少之首啊,您振作点啊!
  奈何,王爷就形同中毒之人,一天天任由毒血侵染至肺腑,直到那一日,衣少颜为了挽留那个大面瘫严崇玉而换上女装的那一霎那,美艳不可方物到令人移不开眼,我心中感慨,幸好衣少颜脾性不好,不然,该叫多少好男儿不计生死为她鞍前马后啊。
  我都震惊了,更别提王爷了,衣少颜携精致面容,锦衣华服坐在衣家堡门口一株枯黄桐树下,美得像是从画卷中走下来,王爷就这般坐在墙头从中午直看到天黑,王爷说,这一眼,让他确认自己真的死心塌地爱上了衣少颜,王爷用了爱这样的字眼,我心中感慨,有必要搞这么严重么?王爷一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后,便开始着手安排衣少颜的退路。
  基本上,我不认为衣少颜还有什么退路,被皇上盯上了她手中的东西,怎容她有活路,皇上万不能担上一个强取豪夺的罪名的,所以,我很是为我们王爷糟心,你爱上谁不好啊。
  王爷的计划得到了老天的帮助,很快,被掳至关外的南秋来了信,送信的是乔装打扮过的一名胡人,送完信便被王爷截住送到了知府府上去了,告知沈知府近日便可行动。
  私通番邦是皇上最不能忍的大罪,我想,王爷这当真是一招毙命啊。
  王爷打算以私通外邦的罪名囚禁她,再故意放她逃脱,途中将她送到皇上打算分给王爷从前的封地去,那封地所在地有一些王爷旧部,普天之下,王爷最放心的也只有那里,待王爷再与皇上合力扳倒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后,功成身退,与衣少颜一起在封地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美好的设想是可以有的,天不遂人愿也是有的。
  王爷打算行动的这一个晚上,衣少颜的爹竟然被找到了,失踪了六年的衣家堡堡主竟然就一直被囚禁在祠堂的暗室里,而且找出来没多久,就咽了气,衣少颜顿时崩溃了,那样要强的她在众人跟前哭成了泪人。
  看着她就那样跪在地上爬到梁大夫跟前央求他救活她爹的摸样,连我都心有不忍了,我们王爷的心大概跟着她一起碎了,只能跪到她身旁,揽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抹掉她脸庞上的泪,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柔声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
  我以为王爷会放弃原本的计划,王爷却只冷静道一切依计行事,我提醒王爷若他执意行事,衣少颜或许该恨他入骨了,王爷只无力笑道恨我入骨总也好过她了无牵挂,一心寻死,若对我的仇恨能叫她重新振作起来,我愿意。
  我们王爷伟大的情操简直感动天地。
  当他亮了身份时,衣少颜简直想要将他拆吃入腹,气性高如衣少颜,生生被王爷气得喷出一口鲜血,我想,王爷该是心如刀割的吧,看着衣少颜就那样瘫软了身子晕死过去,王爷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王爷说:衣少颜,你不能有事。
  是啊,你若有事,王爷的苦心安排岂非成了泡影?
  王爷站在门外,听得衣少颜字字泣血控诉王爷道:“我竟然叫那燕王别离开我,我真可笑,我当真可笑。”
  王爷差些破门而入,他说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只想拥着衣少颜,让她在他怀里,所有风雨他替她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这些无妄之灾。
  被我拉了下来,重拾理智的王爷换上夜行衣,打算替衣少颜挣得一些逃跑的时间,生生手臂上受了一剑,血流不止,自从有了衣少颜,王爷不再将自个身子当血肉之躯,刀剑无情,他又是金贵之躯,我跟着王爷,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当王爷收到衣少颜所歇脚的茅屋着了火时,王爷完全不顾还在沁血的伤口,一把推开沈知府派来的大夫,面色凝重地往外走。
  当王爷站在已烧成空壳的茅屋前,身子晃了晃,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衣少颜的,不会是她的。
  当王爷在一片废墟中发现衣少颜随身携带的碧玺玉佩和那把折扇的扇柄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往下坍塌,我伸手扶住他,他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惨白着脸握紧手中的玉佩:“是我害了她,终究是我害了她。”呜咽着唤衣少颜的名字。
  哀莫大于心死,王爷在茅屋里跪了一天一夜,最终出来时,王爷说:自由从前于我大过天,可是丢了她的命,自由于我,还有何意义?
  王爷伤痛欲绝便失了理智,直接处死了协助衣少颜逃跑的衣家管家景上华和那个叫雅筑的丫鬟,还收押了大掌柜、肖状师、衣家的账房等一干人,连易在慕七万那儿,王爷已经将他给忘了,王爷怒火甚至延烧到了沈知府那儿,待得拾回一些理智时,将沈知府也扣押了,彻夜审讯,叫沈知府承认是他派人杀了衣少颜,沈知府却矢口否认,称并不知情,于是,沈知府也锒铛入狱。最后,王爷看着衣家堡这块伤心地,命人一把火将它给烧了,
  此后,王爷回京交差,皇上本欲侵吞所有衣家产业,奈何衣家大掌柜有先见之明,早将盐矿转到连易名下,皇上本欲破釜沉舟,直接抢过来的,奈何,在此时,各地盐商纷纷闹事,以示反抗,这也是大掌柜此先安排好的,皇上顶不住压力,此事只得暂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我虽说被仇恨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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