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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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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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摸脸蛋,并且为尚未成形的我许下了这门亲事,惹得产婆在一旁抓耳挠腮。
  后来我爹金盆洗手了,干上了老板这个行当,并且干得风生水起,又不用风餐露宿,又不用担惊受怕,日进斗金的,跟打劫的收入不可同日而语,还改善了与官府的关系。
  岳谦霖深受感触,便远走北方,也入了商海,这一走,便是二十三年,在我爹失踪,衣家最难过的日子里,也没出现,我一度以为岳家已被灭门,这当口,无巧不成书,我的十六年来从未出现在我人生过的未婚夫却突然就站在了我衣家的刀口下,叫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喊一声住手。
  山里夜风忽至,吹落了俗物,哦岳洛身后不知名的白色野花,与他飞扬的发丝纠缠成了一道风景,怪这景色过分美丽,我破天荒地起了怜悯之心,在严崇玉的刀将要落到他颈项的当下,适时阻止了他。
  严崇玉及时收了手,疑惑地回头看我,而岳洛的护卫却没来得及收得了手,一剑刺中严崇玉的胸口,严崇玉吃痛地皱紧了眉,神色有些痛苦地看我。
  一时间,局面有些混乱,岳洛的护卫瞬间被包围,个个将剑指向他,那护卫只一手挡着岳洛,一边还表示关心地问:“公子,没伤着吧?”
  岳洛倒从容,淡定地舞着折扇,笑着看我,尔后又将眼神移到严崇玉身上,回头看他的护卫:“秦钦啊,你这是在找死啊,下手为何要这般快啊?人家都手下留情了啊,我恐怕救不了你了啊。”
  我随着山风抖了抖,不但俗物,而且恶心,竟叫自己的护卫亲亲,我为自己方才一时迷了心智喊出的住手深感遗憾。
  黑衣男子一时之间脚步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自己的主子。
  连易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少主,严管家受伤了,为何不杀这些人?”
  我眼黯地看身旁的小子,这小子是否从来都不带脑子出门?我抬眼看被我衣家护卫包围着的岳洛,便见他冲我笑得十分绚烂,一副了然的神色:“哦!管家姓严啊!”
  连易这小子低咒了句完了,尔后举起剑对我道:“少主,让我灭了他们。”
  “你……闭……嘴!”我很努力地克制住灭了身旁聒噪的小子。
  “你们少主不会舍得杀我的。”俗物笑得很烂漫,我想我还是叫他俗物较能体现我此刻波澜起伏的内心世界。
  “你也闭嘴,将这些人蒙了眼都带回去,我会从长计议。”
  “少主,严管家都受伤了啊。”连易这小子不依不挠地叫嚣着,我真后悔当年没阻了我娘将他收下,省的这些年耳根清净。
  “不过是胸口中了一剑,死不了。”说完牵着缰绳,调转马头,往半山腰衣家堡进发,并且丢下一句:“此次行劫事宜,谁敢泄露出去,别怪本少主丢他进湖里喂鱼。”
  漫天星辉在身后,山风呼啸在耳边,此次行劫,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衣家堡内,连易及一众护卫跟在我身后,静默不语,穿过门廊,踩着蹊径,绕过浮萍铺满的池塘,来到主厅。
  莲生立刻迎上来,接过我丢给她的披风,并递上来一杯热茶,尔后看我披头散发的摸样,欲言又止,我重重放下茶杯,莲生很明显抖了抖,胆怯地看我,我拍了把桌子,识时务为俊杰的连易便立刻跪在了我跟前。
  “你平常吃饭都吃到何处去了?不长脑子,光长个头了么?你才十四岁便跟严管家一般高,你觉得合适么?”
  眼看着连易那小子倔强地一副没做错事天经地义的摸样,我便更火大了。
  恼火地端起一旁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直烫得我将口中茶水悉数吐出,并一个不当心翻了茶杯,掉落在地上,中途溅到我的手,吃痛地叫了声,莲生便面如死灰地看我,跟连易跪到了一起去。
  “你想烫死我么?”我掏出手绢,按住被茶水溅到的地方,心中怒火升至顶点。
  “快去请梁大夫。”莲生慌张中使唤了身旁的护卫,尔后看着我,委屈开口道:“山风吹得久了,奴婢担心少主冷了,想让您先捂捂手,所以……”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我摆手,莲生便立刻又倒了杯凉茶递到我手上,我接连喝了几口才止了口中火辣的感觉。
  莲生看了看方才使唤的护卫原地不动地站着,开口道:“为何还不去请梁大夫?”
  黑衣护卫昂着脖子道:“梁大夫在严管家那处呢,严管家似乎流了不少血。”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摆摆手,示意连易等人都退下,连易这小子不知死活地在退下前凑到我跟前道:“少主,您不去看看严管家么?严管家一路上来真的流了好多血,我大约目测了一下,起码三大碗呢,到衣家堡大门口时,将将要晕过去了呢。”
  我斜眼看他,轻启双唇,慢悠悠道:“滚……出……去!”
  连易便马不停蹄地滚了出去。
  卧房里,莲生替我抹了些烫伤的药膏,尔后又端来一盆热水以供我热足,我天生体质寒凉,除却夏日里暑气最盛的那些日子,每日总要用热水泡上一炷香的时间方能入睡,今日却只能热一只了。
  莲生替我左脚换了药之后,又重新包扎了一番,尔后替我更完衣后,将要掩门离去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推开,看清来人,我换了个姿势,以手支额,任晚风吹在身后的窗外,木窗半掩间,发出吱嘎的摇晃声,月色如水,严崇玉面色苍白,沉沉开口道:“属下该死。”
  我摸着手中的青玉,并不开口,就这般将他望着,直望得月色渐渐偏移,将他高大的身形渐渐投射到我的脚边,他似支撑不住一般将身子的重量放在了身旁的门框上,我才缓缓开口道:“为何该死?”
  “属下忽略了,未曾想到他身上有暗器。”严崇玉说话间呼吸有些急促,眉皱得如同山川一般,星辰般的眼眸里满是懊恼。
  “如若不是那人无意取我性命,恐怕现在在你面前的便是我的尸体了,崇玉啊崇玉,你便是这样保护我的。”手中青玉的质感很是温润,却怎么也比不得娘亲留给我的那块玉,心情便又烦躁了起来。
  严崇玉捂着伤口,离开了门框,想要走过来,却被我阻拦了:“没事便退下罢,我要歇息了。”
  严崇玉的眼黯了黯,出去之前问了句:“少主,为何不杀那男人?”
  我放下手中青玉,站起身,欲要往床榻边走去,缓了缓脚步道:“他有机会杀我却没下狠手,我自然不能恩将仇报。”
  严崇玉眼神皎皎,双唇毫无血色,一手撑着木门:“少主,这般不像你。”
  我倏地眯了眼看他:“往后不要妄自揣测我的想法,退下吧。”
  严崇玉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刚刚走了两步,轰然倒塌,栽在我卧房的门坎上,惹来我高亢的喊叫声:“莲……生……快请梁大夫。”
  梁大夫气喘吁吁地拎着药盒赶赴到现场的时候,立刻叨叨开来:“哎哟,刚清理好伤口要上药的时候,一转屁股人便不见了,纵然年轻气盛,也架不住这般折腾啊,严管家这般不拿自个儿的命当回事儿啊。”
  我正要插话,梁大夫又接着叨叨:“一路从山脚下流的那个血啊,都能盛满三大碗了啊,三大碗啊,严管家还逞强骑马回来啊,不应当是被抬回来么?如今的年轻人啊,真是作孽。”
  我轻咳一声,瞥了撇梁大夫:“好好看病。”
  梁大夫一边替严崇玉上药,一边将药方交给莲生,嘱托莲生去抓了煎好,尔后看我,又欲要开口,我拍拍他的肩:“你这般聒噪会吵到严管家养伤的。”
  梁大夫便闭了嘴,回头看床榻上了无生气的严崇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而我则头痛地发觉,我的床榻竟叫人占了去,我今夜该宿在何处啊?
  嘱咐莲生留下好好照顾严崇玉后,我便往外走去,莲生追上来道:“少主,夜已深了,外头霜气重,您脚还伤着,去我房里睡罢。”
  “你不是不知你家主子认床的习惯,在我自己的床上尚且不能好眠了,别说是你的床了,我到院子里走走,你进去照顾严崇玉罢。”说完转身欲要离去。
  “少主等等。”莲生转身进了内间,一会儿工夫,一手抱着我的披风,一手提着纸灯走了过来,莲生替我系我披风后,将纸灯交到我手上:“少主,外头挺凉,您别呆太久,吹了冷风就不好了。”
  我接过纸灯:“知道了,你进去吧。”
  圆月似悬在门前池边竹林深处里,散发出清冷的淡淡光晕,踏过竹板铺在池塘上的路,转个弯,往后院湖边走去,窄小的鹅软石铺就的道路两旁是青翠的松柏在月色间相互辉映,投下的树影在晚风中摇曳婆娑着,假山在月色的笼罩下也显得怪石嶙峋起来,添了几分诡异的神色。
  来到湖边亭榭里,半卷竹帘一旁悬着的纸灯里烛油将要燃尽,我吹熄纸灯里的烛火,扶着石桌缓缓坐下,看着石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如娘亲在的时候摆放着,夜风透过竹帘间隙卷进这凉亭里,惹得我双眼微湿,拿起一旁的研墨石,仔仔细细地摩挲着。
  待得红烛燃尽,黑暗笼罩了我后,我虽怕黑,现下却觉得有种安全感笼罩周身,终于两行泪缓缓滑落,只感觉脸庞湿热一阵,我伸手拭泪,眼神飘到一旁的湖面上,我的娘亲,在我九岁那年,莫名失足跌落湖里,溺毙身亡,我娘不谙水性,从来不会靠近湖边,只偶尔到这湖边凉亭里替我和爹爹描些丹青,身边也总是有丫鬟随行着的,怎会落水身亡。
  风卷竹帘缓缓落下,落下前,凉亭里又多了个身影,我警惕地站起身,叫了声:“何人?”
  黑影缓缓上前,月色穿过我身后的薄纱珠帘,叫我看清竟是俗物,我抓起桌上的砚台,冷了声音道:“你为何在此?”
  俗物得寸进尺又上前两步,选了个轻佻的姿势半靠在石桌旁,贱笑道:“我自幼便爱学些旁门左道,就譬如这个开锁啊,你看,此刻便派上了用途,你竟让我睡柴房,连间雅间都舍不得给我,少颜,你这般真叫我伤心。”
  我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继而怒目圆睁,抡起手中的砚台:“谁……准你叫我少颜了,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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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俗物不知何时屁股离开了石桌,并且将我推到了凉亭边缘的石柱上,按住了我握着砚台的手,轻啧两声道:“方才无人时候那般柔弱地落泪,跟现在狂躁不安的你,真是判若两人。”
  我怒气更重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道:“混账,你何时看到本少主落泪了?”
  俗物竟然将手伸到我脸上,还用食指点了点我的脸颊,我瞬间用眼神将他凌迟了个半死,他却安然道:“你这般真不惹人疼啊,少颜,你求求我,我便不会将你躲起来哭的事情告诉衣家堡的人,你觉得如何?”
  “我说了没有哭,你还有何意见么?另外,还不速速放开我,若我会功夫,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再另外,你再敢叫我少颜,我会叫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我又试着挣扎,奈何俗物力道此刻大得惊人,紧紧将我压在石柱上,我衣少颜人生中很少受这般的屈辱,虽然周遭没人,但我人生的污点势必又多了一条。
  俗物的食指指背在我眼底轻拭了两下,尔后在我脸颊上擦了擦,叫我感受到些微的湿意道,尔后又挑起我的下巴道:“你看,你此刻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手中,你还这般骄狂……”说完定定地将我望着,我想扭头挣脱他的束缚,他却又多出几个手指,死死钳住我的下巴,尔后又嬉笑开道:“可我却喜欢极了这样的你。”
  我此刻多想吐他一脸,然后大喝一声:“无耻之徒。”
  可我衣少颜的命值钱极了,我只能这样开口:“你,果真是岳洛么?”
  俗物眼神黯了黯,尔后又挑起他那略上扬的眼尾,抓起我的手,摸向他的胸口,翘了翘唇道:“如假包换,少颜,要不要验明正身?”
  我衣少颜的耐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斜了眼道:“好啊,此刻便验吧,听我爹爹说,岳洛左肩胛骨处有一月牙状的胎记,你即刻脱了衣服。”
  俗物神情依旧轻松,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再抬头时眼里盛满了笑意道:“我左肩可没有什么月牙状的胎记。”
  俗物神情依旧轻松,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再抬头时眼里盛满了笑意道:“我左肩可没有什么月牙状的胎记。”顿了顿看我。
  紧接着又开口道“不过我确实是岳洛。”
  我不置可否地看他,慢悠悠道:“我讹你玩呢。”
  俗物的一张脸慢慢放大,我将自己的头完全贴在身后的石柱上,恨不能砸出个洞来伸出去,终于他停下,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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