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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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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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此耻辱的秦钦自然上蹦下跳,不依不饶。我道不要紧,让严崇玉将我放于一旁的石凳上,他应战便是。严崇玉眼看梁大夫反正也没来,便应了我的话,将我抱到门口的石桌旁,缓缓放下,姓岳的也随我一同坐下,相视一笑,我是冷笑,我们严管家终于可以报此前所受一剑之辱了。
  姓岳的却是笑得如沐春风,一点也不将比赛放在心中。待梁大夫赶来时,严崇玉已同秦钦战了十几个回合,院内劲风忽起,颇有飞沙走石之势,梁大夫甫一进院落,瞧见我便是大惊,我暗叹不好。
  梁大夫却已叨叨开来:“少主,您伤着了怎么不到床上躺着啊?哎呀,岳公子,你伤得那样重,怎么跑出来了啊?夜风很凉,不利于养伤啊,哎呀,那两人怎么打起来了啊?”我漫不经心地朝他一瞥,招招手:“老梁,一同来观战,正激烈着呢。”
  梁大夫匆匆赶到我身边:“少主,您不是崴脚了么?”
  “嗯,方才挺痛,现下却没了知觉。”梁大夫脸一沉,让莲生提着纸灯凑近照一照,照完后脸色更难看了,抬头道:“少主,都肿成馒头了,您别怕,我帮您接骨。”
  “接……骨?啊……!”梁兴山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咔嚓,我吃痛地一头扎进一旁岳洛的怀里,哀嚎声响遍整个院落。可气的是岳洛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柔声道:“不痛,不痛……”被他这一哄,显得本少主好像多怕痛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更可气的是,待我抬头时,便瞧见秦钦的剑指着严崇玉的脖子,严崇玉的剑掉落在一旁的树根下,我顿时气急攻心,脚上的疼痛蔓延至周身,老梁无辜成了本少主泄愤对象,老梁人看着老实,实则进退有道,又是一咔嚓,我在岳洛怀里怒吼:“老梁,为何不一次接好?”
  老梁又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块药膏,敷在我脚面上,尔后叮咛:“少主,这几日别下地走路,这只脚也别下水。”
  我翻翻眼,有些抑郁。
  秦钦跳过来道:“衣少颜,我赢了。”我挑眉看他:“那又如何,本少主可没允你任何好处。”
  秦钦翻翻眼一想,猛拍脑门,直说我果然是奸商。
  岳洛适时起身,阻了他的侍卫对我无礼:“秦钦,你此番,却是胜之不武,严管家方才分心了,择日再比一回吧。”尔后摇着扇子,翩然离去。秦钦跟在他身后不服地辩解,大意便是即便严崇玉不分心,他拿下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岳洛但笑不语,渐渐远去。
  严崇玉捡起地上的剑,还给一旁的侍卫,尔后走到我身旁,月儿碎在一旁的池水里,夜风习习,卷着他的衣角,他沉声道:“少主,我扶你进去。”
  我拂袖躲过他的搀扶:“你明知那姓岳的无赖,如今又仗着替我挡过一箭,日后不知要如何在我跟前作威作福呢,你……你却这般不给我长脸,竟然比武还输给了他的侍卫,为何分心?”严崇玉不说话,院里偶有虫鸟低鸣声,一旁的梁大夫按捺不住地开口道:“少主,其实……”
  我瞟他一眼:“让他自己说……”梁大夫便默默缄了口,后退一步。
  严崇玉依然不开口,许久之后,我伸手让莲生扶我起来,叹了口气:“罢了,你退下罢。”收到这句话的严崇玉仿若如临大赦,转眼便消失于我眼前,走得那般情急意切,多少有伤到我的心。
  梁大夫依然没憋住道:“少主,其实方才严管家分心,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我有些疑惑地转头望他。“你那一声惨叫才害得严管家丢了手中的剑。”
  我眼黯,看我,都痛胡涂了。我摸着胸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喜该悲。
  大掌柜办事十分麻溜,时隔两日,便把事儿办妥了,由于这事儿是私下办的,所以想吞我柜坊的贼人范昭阳并不知情,约了我在富居酒楼议事,我本不想去的,因为怕会忍不住当场给他一顿教训。
  但大掌柜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去会会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我爹说过,老人的话是要听得,尤其是像大掌柜这种混迹商场几十载的老狐狸。于是收拾了心情,整装待发了。
  鉴于沈泉已上任,我觉得行事要低调些,所以此番出行只带了严崇玉,连易,大掌柜,肖壮师和莲生,哦,还有姓岳的。
  我看一眼金山旁坐在马背上穿妃色长袍外罩一件月白薄纱的岳洛,心中冷哼一声,真是贱气外露,转眼再看一旁的严崇玉,一袭黛蓝色长衫显得他英俊倜傥,稳重可靠。午后的日头均匀地将他笼罩,他微微蹙起的眉显出几分忧愁。
  本来挺活泼一少年自从得知幕七万有可能看上他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终日如霜打的茄子般蔫蔫儿的。
  姓岳的冲我招手,笑得颇有些人畜无害:“颜儿,快点。”待我走到他身旁,还是忍不住出口损了他两句:“穿得这样艳,是怕走丢了本少主找不着你么?”当然,我同他拌嘴基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微微笑道:“还不是怕抹了你的面子么,城内可都传我是你男娈呢。”
  我感觉到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斜睨了他一眼,尔后上马。姓岳的往我身边靠了靠:“我还是中意飞燕,行如闪电,而且颜儿在我胸口的感觉,软玉温香实在妙不可言。”我再睨他一眼:“给你一匹马就知足吧,若不喜欢就别跟着,出发!”
  临近端午,天气转热,时有飞燕低空掠过稻田,田垄上偶有劳作歇息的农夫们,卷着草帽扇出一丝凉风。眼前一片无边际的绿意,山下小道绿树成荫,我心情颇畅快,时辰也早,几人便徜徉于微风中,不疾不徐地往市集走去,惹得田垄上歇息的农夫们不时抬眼张望。严崇玉行在我左前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我牵着缰绳,摇着折扇,这样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路,直到岳洛靠上来小声道:“你这样看了一路,再不讲可就要到了。”我转眼看他,淡然道:”多管闲事。”
  岳洛笑了笑,尔后摘了片头顶的树叶,放在嘴里,吹起令人烦躁的声音。我抡了抡缰绳,让飞燕靠到严崇玉身旁,清了清嗓子道:“昨日……你是因为我分了心么?”
  严崇玉颇有些坐怀不乱地镇定浅笑,侧脸朝我颌首:“少主多虑了。”
  他说少主多虑了,我没听错吧,他真的是说少主多虑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垮了身子,缴了把手中缰绳拢眉含怒看了眼严崇玉。严崇玉气定神闲地坐着,神情不变。
  我此刻的心里变化是:为何叫他承认喜欢我如此难?难不成他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不不不,这不可能。他大约是怕高攀了我叫人诟病,还是他鉴于我在外男儿身份,怕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思来想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这一声少主多虑了可真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叫本少主烦闷至极啊。
  周围的景色也仿若镀了一层雾色。到城中时,不过日落黄昏时分,城门已镀上一层昏黄,一些白日里赶到集市卖农物的农夫们纷纷挑着担子返家,城门口有衙役守门,衙役头还是从前秦淮良在时的蒋虎,见到我们,便迎上来抱了下拳:“衣少主近日可好?”
  “一切都好,多谢挂念。”“衣少主晚上议事可要记得早些回去,新来的沈知县已张贴告示,启用宵禁政策,戌时之后,城门会下钥,在外逗留的都要被抓。”我心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沈泉看来是要好好整治杭州城的风气了。
  “多谢蒋衙役提醒。”别过蒋虎,我们往富居酒楼进发,窄小的街道上不时有巡街的捕快,几个捕快看着都颇眼生,看来沈泉换了一批人在用。拐过街角,再往前不远处便看到大红灯笼高挂起的富居酒楼,依然是门庭若市的光景,不过比之从前,明显略有不济,我心甚宽慰,正欲前行,却被一帮人阻了去路。连易在我跟前才终于有了精神:“好狗不挡道,姓蒲的,你挡了我们家少主的去路了。”
  没错,眼前领了五六个人阻了我去路的正是上回在酒楼阻我用膳后被我戏耍了一番的蒲欣,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众耍流氓。
  我不动声色地让连易发挥。蒲欣上前来,指着身后一长相丑陋,略显目眦俱裂手上拎一大刀的男子道:”这位……是逐廉帮的帮主曹广。”
  闻此,我饶有兴致地下了马,身后的严崇玉、岳洛及他侍卫也都下了马,连易回头瞥一眼,也一跃跳下马背,气势十足道:“逐廉帮又如何?”
  蒲欣目中无人地拍了拍曹广的背,得意道:“曹帮主,上前去讲讲你的一些英勇事迹。”唤作曹广的男人便上前一步,唔,此人近看更丑。
  曹广歪头一瞥,尔后面上神情大变,颤手抱拳走到我身旁,哆嗦着唇道:“竟……竟有如此缘分,能在武林大会以外的地方碰上尚大侠。”此话一出,我饶有兴致地看了眼蒲欣,蒲欣脸色一下又白了,虚汗不止,哆嗦着看严崇玉,尔后又看我,又是如此一脸懵懂样,我有些纳闷,这种蠢货是如何活到今日的?尔后遣了连易去介绍严崇玉和他的丰功伟绩。
  连易干这个太拿手了,昂着脖子便在蒲欣跟前嚣张开来了:“我们严管家连续三年在汴京举办的武林大会上获得了冠军称号,而我连续一年打入了前二十名。”
  我用折扇敲了下连易的肩:“一年不能用连续形容的。”
  连易不拘小节地一挥手,表示不用在意。
  我目光又落到蒲欣身上:“蒲公子,带着曹帮主,这是要……?”
  蒲欣简直要跪在我跟前:“我们就是出来吃个饭,挡到衣少主的路了,真是该死。”
  我摇了摇扇子:“哦,下次吃饭别带这么多人,嗯?本少主还以为你要找我打架呢?”
  蒲欣擦汗:“怎么会怎么会,衣少主说笑呢。”
  我扬长而去,连易在耳边道:“少主,他瘫在地上了。”
  我轻哧一句废物,悠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范昭阳比之王连桂,那便是真小人,他是城中著名的二世祖,吃着祖上留下的一间柜坊,终日游手好闲,提个鸟笼,喝茶看戏,出入城中各大赌坊,日子过的甚是惬意,只是他自己找虐,连取了三房媳妇,这三个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闹得他家中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我一进包房,范昭阳便迎了上来,小人嘴脸一览无遗,我心中冷哼,先让你蹦跶两天,本少主不仅要留住手上的柜坊,连同你的柜坊,本少主也一并要了。
  我正要落座,范昭阳的大房就这么婀娜多姿地扭到了我身边,要往我身上挂,被连易一把扭住手往墙上甩去,范柳氏立刻又贴上来:“哎哟,你怎么打人啊?快来人,衣少主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家啊。”
  范柳氏说着要往我身上倒,我不动声色地挪了脚步,叫她落了空,尔后我伸手扶了她一把,面带微笑:“稍后我们梁大夫就到,让他替你瞧瞧伤着哪了,全算我们衣家堡的。”
  范柳氏一时有些怔愣,尔后娇羞一笑,伸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忍住叫连易揍她的冲动,选择忽视她,落座。
  席上自然是万分的不高兴,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想套出他们背后的黑手是何人,奈何这个范昭阳不过是枚棋子,而且是最低级的,根本就套不出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那人还一直一副小人得志,马上就发达了的嘴脸,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拽成拳头,岳洛趁势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让我别冲动。
  然后,然后范昭阳和范柳氏就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我了。
  此行完全是白搭,吓到蒲欣算是唯一的收获。
  为此我抑郁了好几日,天天躺在池塘边的椅子上懒散地扔石头,整个人颓丧得不行。
  当然,比我更颓丧的还有范昭阳,本来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接手我的柜坊了,后被告知,就当你是做了个美梦吧,柜坊要依然归衣少主所有。
  什么?你有契约书?
  抱歉,那是衣家堡前堡主签下的,已经过了限期,作废了。
  据说,范昭阳在家不吃不喝了好几日,几天后再出来时颇有行将就木的错觉。
  听此传闻,我倒诧异,这柜坊本就不是他的,他竟如此痛心,着实可笑。
  至此,范昭阳此事告一段落,一个月后,却传来了范柳氏被人谋害的噩耗,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因为范柳氏日日在家中念叨范昭阳是窝囊废,不思进取,整日只知游手好闲,坐吃山空。
  范昭阳的另外两房小妾也都跟着大房一同指责他,不能养活这个家,小妾们后都跑回了娘家,让范昭阳颜面扫地,范柳氏却变本加厉地数落他,范昭阳不甚其烦,忍无可忍之后失手将范柳氏推入门口旱井中。
  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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