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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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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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是衣少主的男孪么?”姓岳的一张口,丁老笑得更为尴尬,不知作何应答。
  我便拉着丁老的手一路叙旧来到大厅,我瞥了眼,回头问丁老:“幕七万又没来么?”
  “嗯,说是病了。”
  我叹息一声,又是这个借口,他到底何时才能解了这心结?再抬眼时,发现童子敬已落座,看到我便忽而笑着迎了上来,本少主已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无非是揶揄一下本少主痛失富居酒楼的事。
  果不其然,童子敬一张口便道:“哎呀,衣少主,叫那王连桂白白占了便宜,我都替你可惜啊。”我摇着折扇,笑道:“少颜实在是看童老已近花甲之年,还一次没坐过杭州城首富的椅子,替您着急,所以,送了个富居酒楼出去,以期今年年底排名能将您老送上那椅子。”
  岳洛不厚道地在后面嗤笑,童子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欲张口,本少主伸手阻拦:“不用谢……”童子敬当场甩袖黑脸,坐到太师椅里,猛饮茶,一旁的仆人猛扇扇子,本少主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优雅地坐到了童子敬的对面,本少主嘴上没毛也可以让你这样吃瘪,看你以后还总在背地里瞧不上嘴上没毛的本少主,若叫他知晓本少主的女儿身,还不叫他气疯了,呵呵。
  童子敬身后那一帮人眼见自己的头儿想揶揄别人不成反被别人三言两语调戏了,一个个虎脸瞪着本少主,仿佛随时会冲上来给本少主一顿暴揍,本少主回首一瞥,严管家连易顿时会意地做好拔剑的姿势,大厅内顿时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血雨腥风之势。
  丁老立刻跳出来打圆场:“首先,我先代表杭州城以及周边城乡的百姓感谢衣少主开仓放粮的善行,这真是功德事一件啊。”衣派的人是自然立刻交口称赞,陆松延眼一转也带着下面的人称赞道:“衣少主狭义风范,真是功德无量,陆某日后定效仿衣少主的善行,为杭州的百姓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陆松延身边坐着的人也跟风拍马道:“衣少主年少有为,年纪这般轻就能独当一面,果真是衣堡主言传身教的好啊。”我多看了眼那墨绿袍子的男子,算你会说话,孺子可教。本少主欣然接受着厅内各路人马的称赞,气氛立刻就融洽了起来,当然,童老头那边一片死寂,在椅子上变换了好几个姿势,仿佛随时都会拍屁股走人。丁老摆摆手,示意大家拍马行为点到为止:“今日是衣少主有话要向大家说才召集大家的。”尔后看我道:”衣少主,你有何事要宣布?”
  我挪了挪,选了个较舒适的坐姿,瞥了眼童老头道,淡然道:“秦知县要调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堂内立刻炸了锅,因为这堂内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给过秦淮良好处,费尽辛苦搭好的关系忽而就要断了,探新来的知县的脾性又不知要探多久,怎能不急,童子敬倒是淡然,当然了,他家的矿井都在甘陕一带,倒是便宜了他,童子敬置身事外,悠然自得地饮着茶,方才被本少主挑起的怒气也似乎消得差不多了。
  我也把着茶盏,闲看堂内争来吵去,丁老费力叫堂内重回安静,众人都望向我,我便缓缓放下手中茶杯,轻咳一声道:“秦知县已收到委任状,新任杭州知县的是一个叫沈泉的年轻人,当然,还是比我年长些的,约莫二十五六岁。
  秦知县会待沈知县上任之后再离开,我在想,是否要为为秦知县设个接风宴,顺便再为秦知县践行。”众人皆点头,童子敬也一副认同的表情,毕竟他同秦知县走得比我近多了,已到称兄道弟的份儿了,所以童派的人皆认为童老头跟秦知县是兄弟情,而我与秦知县不过是主人与走狗的身份。本少主对此不置可否。堂内只陆松延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想法,这只老狐狸,可比童老头精多了。
  接下来便就沈知县人品脾性做了一些探讨,我推说并不了解沈知县的为人,人品有待考证,只从旁打听到说爱好字画古玩,便见有些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这个表情很好,陆松延依然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神色,也罢,他与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如童老头跟我的矛盾来的深。接下来,堂内大小商贾三个一群,五个一派,皆在哀叹,有的叹天气不好,导致收成惨淡,有的叹苛政猛于虎,层层剥削,到手的所剩无几,总之,便是生意难做。
  我冷眼旁观,悠然饮着茶。童老头跟旁人闲话了许久,调侃我的念头又起,摇着肥胖的身子踱到我跟前:“衣少主,区区一个富居酒楼,不必介怀,我晚上在富居酒楼设宴,你可一定得赏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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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放下茶盏,冲他一笑:“抱歉,童老,少颜今夜不得空,恕不能赴宴了,不过……”我提高了嗓音,对童老头身后依然在诉苦的众人道:“诸位……!”
  吵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皆抬眼瞧我,我将童老头的身子转过来面向众人,童老头大约是预感到不详的征兆了,想要开溜,被严崇玉和连易阻了去路。
  “童老板善心,看大家生意难做,特于今夜在富居酒楼设宴款待大家,童老板说了,大家尽量敞开来吃,放心大胆地吃,挑最贵的吃。”
  众人都愕然,这可不是本城著名吝啬鬼童老头的一贯作风啊,待大家反映过来这确实毋庸置疑的时候,人群沸腾了,团团将童老头围住,歌颂童老头的善行。能讨到童老头的便宜,能一次性讨到童老头这么大个便宜,实在是该普天同庆啊。隔着人群,我真切地看到了童老头的心在滴血。
  我则摇着折扇,趁乱走了出去。由于成功让童老头大出血,本少主心情甚好,本少主心情一好,便打算弯路去烟花巷走一遭,去看看幕七万的气是否已消。主意打定,一行人便徜徉在初夏微凉的清风中,愉快地沿着窄小青石板路往烟花巷进发。
  直到身后的人一张口又破坏了这祥和的氛围:“这个幕七万,是我另一个竞争对手么?”我简直无言以对,只能冷哼冷哼再冷哼,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姓岳的见我不搭理他,扭头便跟旁边的连易攀谈起来:“你该知道幕七万是何人吧。”
  大约是方才在商会连易禁言了太久,此番有人问话,连易立刻滔滔不绝了起来:“幕家是本城四大家族之一,专营烟花场所,烟花巷的孟云阁,乌茶巷的瑶仙楼都是幕七万的,孟云阁和瑶仙楼在杭州乃至整个孟国都盛名远播,幕七万二十又四,目前尚未婚娶,幕家的青楼遍布整个江南地区,幕七万手上所拥有的美人是整个江南最多的,其中江南第一美人南秋就是孟云阁的头牌,第二美人羽泓是瑶仙楼的头牌,幕七万是杭州城所有男人艳羡的对象。”
  连易此番口若悬河引得我侧目以视,这孩子长大了啊,知道关注这些消息了。“你讲这么多,我只想知道幕七万与你家少主的关系。”连易顿时跟吃了黄连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瞟了我一眼,见我心情不错,便斗胆冒了句:“幕七万是被我们家少主伤过心的人。”尔后又补一句:“伤得可重!”我挑眉转头将连易一望,连易立刻转移视线,正襟危坐,直视远方。
  “哦,那这个幕七万与我同时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了,我定要拜会拜会。”我眼黯,我怎么还能忍受他坐在我的身后,我为何还没将他踢下马背,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劫到他头上去了,我这是劫了多么大个祸害啊。
  一路上这两人就幕七万畅谈了开来:“这幕七万长得如何?”“我三年前听闻此事时,幕七万已经不理我家少主了。”连易小心翼翼道。
  “你家少主十四岁便已是祸水了啊,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冷哼一声道:“过奖了……”尔后瞟向连易:“连易,我忽而忆起昨儿个罚你跪了三个时辰,听闻时辰到时你一跃而起,还蹦跳得老高,说是膝盖一点儿事也没有,今夜试试看跪整夜如何?”连易哭丧了脸,小声嘀咕一句:“为何受伤的总是我。”
  谁叫你小子总是多嘴。“颜儿,说说你是如何伤了那幕七万的心的。”姓岳的又想将下巴靠在我肩上,严崇玉一伸剑,冷声道:“光天化日,请注意少主的名声。”名声?我环顾一下四周,过往的行人总朝我们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尔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得亏有些人嗓门大些,叫我真切听到他们议论的内容:“啊,怪不得衣家的少主收了那男人做男娈,那男人可真是俊啊,衣少主艳福啊。”
  姓岳的见我不出声,穷追不舍道:“颜儿,说说看,也叫我好有个前车之鉴。”我有气无力摆手道:“皆是陈年往事,本少主不想再提。”姓岳的便不再追问。
  一行人到了烟花巷,街道越发窄小了起来,建筑皆临河而立,河边种满两排垂柳,柳枝如姑娘的腰肢,柔软地伸向长临河里,河边停满了乌篷船。虽是正午时分,木楼上已有姑娘凭栏而立,挥着手中的手绢,冲着我们娇笑,也有立于门口,倚着门框的挥着手绢同我们搭讪:“官人,日头太烈,进来喝杯水嘛。”
  我回头看去,我的随身侍卫们皆不为所动,皆一副正气凛然,不容侵犯的摸样,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侍卫队,我满意地收了眼,却听得身后的姑娘们忽而欢腾起来,拜街道太窄,木楼太矮所赐,我能清晰地听到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声:“啊,那大约就是衣家少主的男宠吧,当真是太俊了,方才他冲我笑了呢。”
  “是呀,他一笑,我腿都软了呢。”“那么俊的男人,真是可惜了啊,叫衣少主一人享用了。”“衣家少主的眼光不错嘛,你看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摸样都不错啊。”
  “你说衣少主会不会是以收侍卫为名,私下里其实都是他的男娈啊?”“若情况属实的话,幕少主还不气得呕出三升血啊。”“是啊,三年前衣少主大胆向幕少主告白可是惊动全城啊,幕少主当时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啊。”
  “嗯,一年后幕少主确定可以接受男人时,衣少主又无情不接受人家了,幕少主这情伤一受便是两年,要他知晓衣少主如今养这么多男宠,真该是肝肠寸断了吧,啊,这个衣少主当真是坏透了。”
  “啊,我就爱坏男人。”我忍无可忍,欲要遣连易叫她们闭嘴。姓岳的在我耳边道:“你叫他去简直是羊入虎口。”连易也揪着衣襟点头。这小子还有脸点头,都是你起的头。往事被重提,我整个人顿时阴郁了起来。翻过一座石拱桥,眼前便是孟云阁了。
  往昔的事也涌上心头。
  本少主那会儿总被大掌柜和林账房押在书房里处理衣家堡的事务,整个人甚是烦闷,严崇玉又总是不搭理本少主,又适逢本少主情窦初开之际,就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里,碰上了幕七万,幕七万风流倜傥,讲话又很风趣,也是本着气一气严崇玉的打算,便向幕七万表明了心意,当时就我们两人在场,真不知怎的传得如今这满城皆知的光景。
  在我思想游离的空档,我们一行人已行到孟云阁前,孟云阁比之一路所经过的其它青楼,更显磅礴大气,门口是紫檀木圆柱,圆柱顶端镶嵌琉璃玉,连悬挂的大红灯笼都镶了金边,慕七万是有多怕杭州城百姓不知道他富得流油啊。
  孟云阁是四进四出的大宅子,每一进都是一个别致的小院子,从前厅到最后一出的院子,每一进里面都栽种着不同季节的植被,一路往里,能赏到一年四季的花朵树木。
  哦,没有攀比的意思,我们衣家别院是六进六出的院子,我的卧房临河而立,从后门出来,便能乘船离开,当初我爹买下那宅子也是因为得罪了不少人,随时要跑路。
  孟云阁不似别的青楼,并无姑娘在门口招揽生意,我便遣了严崇玉进去询问他家少主是否在此处。
  不出意料,片刻后,严崇玉带着慕七万不在的消息便出来了。
  我叹口气,自从慕七万执意要办青楼时,他已与家中断绝关系,常年宿在孟云阁,他不在孟云阁还能在何处?看来他心结还未解,也罢,本少主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可以铁石心肠,这些年总是顺路走到孟云阁想见他一面,只是因为与他父亲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若一直水火不容,见到他父亲不免有些尴尬。
  一出孟云阁,一支利箭便向我射来,我惊得花容失色,幸而身后岳洛推我一把,将我藏与身后。
  一时间,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崇玉和连易一时艰难抵挡,将我围在中间。
  这场刺杀来势汹汹,不仅有埋伏于房顶的,更有混迹于人群中的,手执大刀,匆匆而来,很不幸地,我被挤散了,崇玉为了替我挡去射来的剑雨,已经离得我有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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