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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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富贵-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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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殿英是谁,权凌又是谁?”我不耐烦地摇着折扇,看长亭外雨势渐弱,隔着薄雾的山水平添几分俏丽,遥遥一瞥,隐约能见到通往衣家堡的山路。
  “权殿英就是柳大人的护卫啊,权凌是太子少保”
  “高官之子竟然做了别人的侍卫?”
  “人各有志嘛,柳大人虽官位不高,在京城还是很受百姓们爱戴的。柳大人是权兄从小到大最敬重的人。为了做柳大人的侍卫险些跟家中闹翻,还是少保夫人疼爱他,才央求权少保允了他的要求。”
  “怪不得你与他结拜,原是觅到知音了啊,你们境况倒也相似。”
  “完全不一样啊。”
  连易凑近我,贱兮兮道:“我是因为父母早亡,不得已做了你的侍卫。”
  看我没做反应,又继续道:“而且,我完全不……”
  “闭嘴,不准再说了。”我又是重重将折扇敲在他脑门上,喝令他停下。
  连易顿住,我满意于他折服于我的威严之下的表现,欲往长亭外走,却听这小子在我身后嘀咕:“而且我也完全不敬重你,不过比我大三岁,有什么好敬重的。”
  连易你小子活腻了早点说!!我转身欲要冲他发泄浑身的怒火,却被严崇玉拦住:“少主息怒,别同他一般见识,连易也是叛逆期到了,总爱讨些口头上的便宜。”
  “他做我的侍卫还敢有叛逆期?连易,回去后给我在祠堂跪两个时辰,敢少跪一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撂下狠话,我兀自往雨里走去。这小子总是口没遮拦,在外岂不是易生事端,我得好好治治他这性子。
  连易和严崇玉在我身后小声嘀咕:“少主不是看着挺高兴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别人不讲理便罢了,她不讲理,你还能打她不成?向来如此,我都习惯了。”
  “嗯,阴晴不定。”
  “小点声,别被她听见,一会儿又要暴怒了。”
  “放心,雨声遮盖住我们的声音了,她听不见。“
  我跨坐在飞燕身上,这畜生忽而就甩了甩头,溅了我满脸的水,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爹,你快回来,衣家堡的人和畜生都要反了!
  初夏临近,门前池里的水比以往满了些,池里莲叶层层迭迭,铺成满池的绿色,越发显得池子太小,山间的风依旧清凉,午后时分,我坐在花枝满溢的花架下小憩,枝柳随绦垂在四周,挡住耀眼的日光,莲生在一旁摇扇子,借这天气清朗,风尘不起的好气候,迷糊间,我便没了意识睡着了,等再醒来时,便见严崇玉背手立在花架一旁,也不知在旁站了多久,我翻了翻身子,支起额头,继续观赏他的背影,他整个人湮没在黄昏金色的柔和光芒中,天与地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只剩他在浑沌中独立,他的背很伟岸,总让人情不自禁信任于他,依赖于他,如此良辰美景,怎奈身旁传来细微鼾声,莲生这丫头坐在一旁圆凳上,俯身在躺椅椅背上,睡得正畅快,口水都流到我的衣袍上了。
  我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推了推莲生的头,在她耳边说了声:“口水要流到山下了……”便见她一个激灵,立刻坐直了身子,捡起地上的扇子,频密了摇扇子的手,这时严崇玉才转过身,掀开垂下的枝条,走进花架道:“少主,大掌柜在书房等你。”
  遣了莲生去备晚膳,我在躺椅上伸了个意味深长的懒腰,顿感神清气爽,缓缓起身,看着严崇玉一副世事与我无关的清冷面孔,玩心顿起,忽而就蹲下身子,捂着脚哀鸣道:“哎呀,睡久了脚都麻了,严管家,你背我去书房。”便见严崇玉呆了呆,尔后走近我,打横将我抱起,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我以为他总要百般推诿一番的,他却这般体察上意,孺子可教啊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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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他抱着我,坚定不移地往书房走去,我的手放在他胸口道:“今日怎么了?不太像你。”他笑笑,夕阳仿若镀在他他嘴角,融化了我的心,途径染梅园时,正好看到姓岳的走出来,他穿了件印有淡色梅花的白袍,朱门矮墙,他正低眉欲要跨出院子,再抬眼时,看到我双手勾在严崇玉脖颈上,含了笑看向他,谁叫他说严崇玉是块木头,就算是木头,我也偏生叫他枯木逢春,情窦大开,我就这样飞扬跋扈地望着他,却见他走上前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我竟一时有些愣怔,不知作何反应,待回过神时,已被严崇玉抱着离开了岳洛的视线。“大掌柜等了许久,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讨。”严崇玉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我瞥了眼严崇玉身后,庭院深深,岳洛往回走去,走到一株粗壮的梅树旁,停了脚步,回首一瞥,我歪着头就这样跟他对视着,直到严崇玉拐了个弯,到了书房,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严崇玉将我放下来,退后一步道:“脚还麻么?”我摇摇头,一旁的侍卫给我开了门,书房的大掌柜迎了。
  我绕过他,往桌案走去,落座后示意大掌柜禀明来意
  大掌柜从怀里掏出张纸展开,原是张图纸。
  “少主,这是云华楼所坐落的清河坊,离富居酒楼所在的新街仅隔了两条街,最符合少主的期望,我已同云华楼的老板谈过,他也表示了,若价钱合适,他愿意让出云华楼,我试探过了,他所说的价钱合适完全在我们之前的预期之内,富居酒楼的八大厨师我也分别跟他们交涉过,他们纷纷表示愿意跟随少主。”
  “都已谈妥了?”我瞥了两眼手中的图纸,云华楼,娄老板,去年商会见过,在杭州城以及另外几个城都有开办酒楼,唯独杭州城的云华楼呈举步维艰之势,谁叫他当年说是要挑战我爹,还放下狂言,半年之内要打垮富居酒楼,他只是听闻我爹从前是山匪粗人,却不知我爹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落草为寇,我们衣家的祖上也是江南有名的商户。
  大掌柜点头,表示都已谈妥。
  我笑笑,道:“大掌柜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少颜甚是佩服。”
  大掌柜谦虚地说呵呵,少主过奖了,神情有些不自在,毕竟我从前总是吝啬于溢美之词,忽而夸赞起他来,他定是不适应的。
  我折上图纸,递还给大掌柜:“辛苦大掌柜了,只是,云华楼,不用了。”
  大掌柜懵得都忘记要接过图纸了,呆愣片刻后,才慌忙接过去,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我:“少主,为何?难道富居酒楼就白白送出去,眼看王连桂赚得盆满钵满而完全不采取任何压制的措施?”
  “大掌柜可知树大招风?”
  “愿闻其详。”
  “衣家是整个江南最大的商户,而全国最富的地方便是江南,衣家堡便是树大招风,如今,这阵风已刮入京城,刮进皇宫,连皇上都知道衣家的存在了。再加上本少主年少轻狂,这些年可能得罪过一些人,这些好事者添油加醋,为衣家的财富都镀上一层名叫贪赃枉法的名号,皇上自然是容不下衣家的存在,但皇上许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只派了柳大人来探探底细,下一任知县沈泉才是皇上真正派下来治我们衣家堡的利器。”
  大掌柜惊呼:“秦知县要走?”
  “你这般慌张做什么?”
  大掌柜尴尬道:“毕竟秦知县从前给过我们衣家堡许多方便,若是他走了,日后恐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衣家堡难不成还离不开一个秦淮良。你听着,给我办两件事。”
  “是,少主请吩咐。”
  “一,开仓放粮,一直放到六日后沈知县到达杭州城,二,召集商会成员,我有事要讲,三日后在商会聚合。”
  是夜,衣家堡遭窃,是的,没有听错,衣家堡遭窃了,放在我书房的一副卷宗丢了,门外侍卫听到屋内有动响时,慌忙破门而入,便见一黑衣侍卫从容不迫地将卷宗收入怀里,尔后越窗而出,完全是无视我衣家堡的安防系统,侍卫们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轻视,便紧随其后。
  连易听到动静后也追了出去,一行人围追截堵,将黑衣人赶到了悬崖边,黑衣人轻功了得,踏着圆月,驾着奔腾的水雾,就这样跃入悬崖,连易扑过去只来得及在黑衣人右臂砍下一刀。
  不管不顾扑过去的连易也差点坠入悬崖下面,还是他弟兄们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
  连易跟我叙述时,懊丧得很,表示,只差之毫厘,便能生擒盗贼了。
  我把着茶盏,闲看连易在一旁蹦来跳去:“看清盗贼长相了么?身形如何?有何明显特征?”
  连易终于停下来,摸着头,翻着眼睛开始回忆,末了只告诉我此人轻功了得,在树林里,脚从未着过地,尔后根据这一特征判断出:定是姓岳的,少主,定是姓岳的干的。
  很快,岳洛及他的侍卫秦钦被带到书房,我重重放下茶杯,以高傲的姿态瞥一眼岳洛。
  “姓岳的,从实招来,今晚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若有一句妄言,我会让连易打断你的腿。”
  “你放肆,敢这么跟我家公子这样讲话。”秦钦大喝一声,吓我一跳,茶杯里的水洒了一地,衣家堡还不曾出现敢这么大声与我讲话的人呢。
  “你才放肆,敢这么跟我家少主讲话。”在吵架这方面,我们连易向来是不甘落后的,声音更大吼了回去。
  “你才放肆”
  “你才放肆。”
  “你放肆!”
  “你放肆!”
  ……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就这样斗了十几个来回,直到岳洛喝止住秦钦:“秦钦啊,你一个大男人,何必欺负一孩子?”
  连易反应过来立刻跳脚:“你说谁是小孩?”
  岳洛摇摇扇子:“谁应就说谁。”
  连易立刻活蹦乱跳:“少主,你让我立刻宰了他们两个,扔到瀑布下面不会有人发现的,少主……!”
  “连易,一人欺你,你要找那人的原因,若人人欺你,你就要从自身找原因了。”
  “少主……!”连易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说吧,今晚都在做什么,若有一句不实,我很乐意实现连易要将你们宰了扔到瀑布下面的愿望。”
  连易立刻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做好拔剑的姿势。
  岳洛悠然自得地坐到一旁的木椅里,慵懒地靠着椅背:“今晚么?都在染梅园里赏月,小酌了两杯,借着月色,想念颜儿而已。”
  “趁本少主心情尚好,给我好好说话,否则,棍棒伺候。”
  “本公子说的皆是实话。”
  “那你的跟班儿呢?今夜不会与你一同小酌吧?”
  “他守在染梅园,我也赏了他一壶酒,借着月色,他在想念他的习姑娘。”
  “哦?可有人作证?”
  “本来可以有丫鬟作证的,可颜儿你收了染梅园的两个丫鬟,如今确也是无人作证。”
  “我可以为我们公子作证。”秦钦如此回答。
  “你的蠢倒是可以和我们连易一较高下,你难道不知当事人不能自己作证么?”
  连易又在一旁闹腾,我没空搭理他。
  秦钦正要发作,被他主子拦了下来:“颜儿,发生何事了?”
  “你不知么?衣家堡丢东西了,我书房里一副重要的卷宗被盗,盗贼轻功上乘,你也知,衣家堡的外人就你们,所以我怀疑是你们。”
  话已说得如此透亮,岳洛也直话直说:“不是我偷的。”
  跟班也答道:“也不是我偷的。”
  “空口无凭,如何服众?”我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看他们。
  “颜儿想让我们如何服众?”
  明白人真好说话。
  “连易在盗贼的手臂上砍了一刀,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把衣裳都脱了吧。”
  “衣少颜,我脱可以,我们家公子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膊见人。”秦钦又开始大呼小叫了。
  “怎么?莫非你家公子其实是个姑娘?”
  岳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衣少颜,休得无礼!”
  我真是不知,一个随从跟班,他是何来的底气总在我衣家堡,在我跟前摆出这样一幅颐指气使的摸样。
  “呐,秦钦,别以为你有些拳脚功夫,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再这般不知死活在我跟前大呼小叫,我会让我们衣家堡的所有侍卫一起上,打得你面目全非,叫你那个什么姑娘的,见了你也认不出来,听明白了?”
  “衣少颜,你以多欺少,你卑鄙小人,你的德行呢?”
  “哈哈哈!德行?先生没教过。本少主从不是君子,也很乐意叫你瞧瞧本少主卑劣起来到底有多卑劣。”
  秦钦向岳洛发出求救的目光,他家主子悠悠地笑:“我相信颜儿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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