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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嫔走后,贤嫔默默坐了半晌,才唤人伺候更衣。
刚穿戴整齐,便见采桃端着一盆滴水观音从院中走来。
采桃进门先给贤嫔行了个礼,笑道:“奴婢想起花园的滴水观音现在正是好看时候,便去给主子捧了一盆来。”
贤嫔素来喜欢此花,示意她放到桌上,点头道:“起来吧,难为你记着我喜欢,这花看着不错,是你亲自挑的?”
采桃起身笑道:“是,奴婢怕花房的人弄不好,还亲手填了土。”
贤嫔目光在她下摆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淡淡笑道:“很好,下去领赏吧。方才敬嫔来了,很喜欢你弄得银耳羹,去做一碗,给敬嫔娘娘送去。”
采桃忙领命去了。
待采桃的背影消失,贤嫔冷笑一声,唤来身边心腹宫人:“去,给我查查这两天采桃都去了哪儿?”
“是”
不安分的丫头,贤嫔看着眼前的滴水观音,前几天下了场雨,花房的土早就成泥了,她口口声声亲自填土,怎么身上那样干净,指甲里半点泥垢也无?
第六十一章 暴乱
更新时间2014…1…31 21:48:44 字数:2138
贤嫔巴巴的跑到风月轩给惠妃请安,却被告知惠妃正歇午觉,吃了闭门羹,只得怏怏回和宜宫。贤嫔回宫后左思右想,琢磨着自己终究势单力薄,不如将敬嫔也拉拢到惠妃麾下,自己也好在惠妃面前买巧,她左右盘算了一番,只等晚间游说。不想到晚间敬嫔也派人传话来说在庄妃处用膳。贤嫔无形中又碰了一鼻子灰,自是不提。
却说本应在风月轩歇觉的惠妃林悠月,此时正靠着软枕悠悠舀着甜瓜吃。
“甜瓜属凉,娘娘少进些吧。”婉和为林悠月细细的捏腿,笑道,“皇上知道娘娘爱吃,可提点了奴婢,让奴婢留心娘娘身子。”
林悠月也有好几天没见齐衍了,此刻听闻皇上在如此细节小事上都如此关心与她,心里比甜瓜还要甜上几分,便放下手中薄胎白釉小碗,假意笑嗔道:“你这丫头,倒知道拿皇上来压我。”
“这是皇上心疼娘娘呢。”婉和讨了个巧,转身从身**人手中接过一个锦盒,笑嘻嘻道,“娘娘现在圣眷极浓,各宫都忙不迭的来尽心,您看,这是贤嫔送来的。”婉和展开来奉向她,里面是一对珊瑚翠玉耳坠,雕琢打磨成石榴珠花模样,很是精巧细致。
林悠月半歪在坐上,只斜斜瞟了一眼,略一挥手,示意婉和收起来。
婉和低头看看手里璀璨可爱的珠花,笑道:“娘娘不喜欢么?这是扬州巧匠的手笔,内务府都没有的好颜色。”
林悠月见婉和眼中全是对这珠花的喜爱,勾唇笑道:“你若喜欢,便拿去戴吧。”
婉和吓了一跳,忙合上盖子,道:“娘娘,这。。。。这太贵重了,不是奴婢这种身份能戴的。”
林悠月轻笑一声:“这东西是什么身份?本宫的奴婢又是什么身份?让你戴便收着,免得日后出去,让人说我风月轩的人寒酸。”
婉和见娘娘当真要送她,觉得自己在惠妃面前地位又进了一层,欢喜收了,又问道:“奴婢多嘴问一句,娘娘方才为何让奴婢说您歇觉,怎么不叫贤嫔进来?”
林悠月冷笑一声,笑道:“当风月轩是慈善局呢,什么猫狗都想来舍碗粥。她当初跟在贵妃身边的时候,对本宫爱理不理,嘴里也无甚好话,现在那位倒了,她倒想起来这儿摇尾,凭什么要搭理她。”
婉和低声道:“娘娘说的是,可贤嫔如今巴巴的贴上来,咱们要是将人拒之门外,恐后来之人也会随退啊。”
林悠月闲闲转着手腕上的玳瑁手环,接着道:“咱们冷着她,才能为本宫所用。贤嫔是个胆小投机的,在她心里,早就恨不得跟着我,却不知用什么来作礼投诚,咱们愈不理她,她便愈会拿出更大的诚意。”林悠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肚子,得意笑道,“只是不知道,这诚意,能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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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月在风月轩中揣度人心,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林平广,正同热锅蚂蚁,在大雨中拿着份急报破口大骂。
“都是蠢货!看我不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林平广不顾形象,撩起长袍下摆,便一脚朝送信小兵踹去。
那小兵歪身躲过一脚,叫道:“大人,还是请快些拨兵吧,我们副将快控制不住了。”
林平广脸都青了,一口怒血含在胸口半上不下,骂道:“你们副将还有脸让你来找我,主将被俘、流民暴乱,他怎么不一块儿被扔下山涧喂狗?!也省了我的军粮!”
“大人饶命,我们这一路,打先锋的都是穆少将军,少将军气盛,一路上,与流民磕绊不断,动辄棍打鞭抽,却不让副将随行左右。眼看就要到开县了,谁知那帮迁徙刁民竟突然暴乱,还趁扎营夜宿剿了穆少将军佩剑,又将少将军绑了,声称让咱们发粮发银赎人。”
林平广心脏漏了一拍,此刻恨不得将流民首领揪出来放血,你说你不好好做流民改道当土匪也就算了,绑了穆泽那么个蠢货做什么不一刀宰了泄愤?现下这么个活宝在人家手里,自己到底是全剿还是满足对方要求?全剿面临撕票,妥协面对户部赤字,但无论选择什么,都面临了林平广此次赈灾的功劳全部功亏一篑。
大雨里,林平广没有辜负自己几十年在官场混迹的经验,他快速理清思路,选择了对皇上与自己均损失最小的方法,他沉着脸,向左右喝令道:“即刻整兵二百,前去开县,务必安抚流民,见到活着的少将军。”
“大人,那流民提出的条件。。。。。”下属一人问道。
“这不是你我说得算的,先拖着,拖到本官请皇上的旨意来,但必须保证少将军的安全,否则你也不必跟我回京面圣了。”林平广的脸上带着煞气,冷冷扫一眼还跪在雨中的小兵,沉声道,“你,随我进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进渠县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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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广添油加醋的八百里加急不过几日就送到齐衍手中,早朝上,齐衍捏着折子,冷眼瞟着穆敬梓在台阶下磕头如捣蒜。
穆敬梓又“梆梆”磕了两个响头,齐衍才开口道:“穆将军快请起吧,也不是你的错。”
皇上都不叫自己舅舅了,穆敬梓心凉了一半,老泪纵横道:“请皇上处置臣,是臣教子不严啊,那不孝子皇上不必管他,便让他以死谢罪。老臣无颜再见皇上太后,请皇上准臣辞官,回家思过吧。”说罢一磕到底,大有皇上不准就不起来的架势。
经历了半月前林平广行宫勤政殿携子负荆请罪,朝中半数人再次有幸目睹了穆敬梓大义灭亲。看着眼前痛彻心扉的穆敬梓,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回府后,要敲打敲打自己儿子。没别的,这年头,爹不好当啊。
对上皇上扫视的目光,刑部尚书马功良往人群中闪了闪,他可不想为林二少和完稀泥,又去给穆大爷擦屁股。
一时间,在穆敬梓声情并茂的请罪后,朝中一片寂静,向来人缘好的穆将军,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人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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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委派
更新时间2014…2…1 22:29:23 字数:2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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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长跪不起的穆敬梓,齐衍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这赤裸裸的威胁他要是看不出就不用坐龙椅了。穆敬梓倚老卖老不是一天两天,可自己是皇上,不可能一次次迁就他。
抬了抬手,便有侍卫强行扶起挣扎下跪的穆敬梓,齐衍淡淡道:“穆将军还是起来吧,朕说了不关你的事。穆泽虽失职,但罪不至死,况且,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是我大昌的人,朕的子民,不能不明不白的落在一干流民手中。”
齐衍这么一说,穆敬梓虎目含泪,更是泣不成声:“皇上的恩德臣都知道,可祖宗百年的功绩不能在臣手中败了,臣请皇上准臣戴罪剿灭暴乱,臣定将那不孝子带回,让皇上当堂正法。”
“穆家一门忠烈,朕怎会不信,不过舅舅年岁大了,朝中也还需舅舅坐镇。”齐衍勾唇一笑,“朕听闻先果毅公穆敬仪的长子穆衡颇有乃父风范,骁勇善战,也是位少年将军,此次剿寇,还是派他前去吧。”
不等穆敬梓大放悲声的开口阻止,齐衍已经冷冷下了决定:“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办吧,着令穆衡收拾行囊,即刻出发。”
皇上金口玉言,穆敬梓也没有办法,但好在即便穆衡再有本事,也是自己府中的人,若是他去,不仅能将穆泽平安带回,还能算是穆家将功赎罪,穆敬梓想通其中紧要,才颤颤巍巍的跪下谢恩。
齐衍叹气道:“舅舅,朕看你脸色不好,还是让人扶你回府吧。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穆泽,他年轻气盛,行事未免急切,过于秉直。待会儿朕叫太医随你回去,好生休养着,大昌往后还要依仗你。”说罢挥手让人将犹自哽咽的穆敬梓扶出太和殿。
群臣对皇上这种打一巴掌揉三揉的手段已见怪不怪,都规矩的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等着退朝。
殿中清净了,齐衍坐在龙椅上,慢条斯理端起常福禄奉上的六安茶,凉凉道:“各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一时无人说话。
齐衍清清嗓子准备退朝,却不想一个没什么底气的声音传来:“臣。。。。有事启奏。”
齐衍坐直了身子,看向站在阶下的九王爷齐诤,他今日身穿桂紫亲王朝服,上绣金线白泽圆补,腰缠白玉革带,头戴稚尾易善冠。虽仍身形消瘦,但脸色倒不复前几日苍白。
“这几日朕忙得紧,也没得空过问你新府如何,你住得可还适应?朕看你脸色虽好了些,但还是苍白,可不要为公务累了身子。”齐衍也不着急问是何事,反颇为体贴的关心起礼亲王的衣食住行。
“谢皇上惦记,臣一切尚好,理藩院事不多,院中大人们都也尽心指点。”齐诤深深一揖。
“那就好。”齐衍道,“方才九弟说有事启奏,是何事?”
齐诤从袖中抽出一份漆金国书,谨慎呈过头顶:“回皇上,西疆芜国归降大昌已有十载,现下的储君五王子仰慕我朝已久,欲前来朝拜觐见,特上国书在此,请皇上过目。”齐诤将国书放到太监手中托盘上。
瞟两眼呈上的国书,齐衍不疾不徐道:“这么说,他这是要在大昌住些时日了?”
“是。”齐诤回道,“看王子信中的意思,应是想小住月余。”
齐衍眉头微皱,不是他抠门,是现下国库实在没银子,赈灾的款项刚拨出去,后续防疫、复建的银子都不能动,户部账面上的流动银子,他不用看就知道多紧巴。这芜国五王子要来,还不知想要讨从自己这儿讨什么好,光是那王子仪仗的百千随从,就是一笔挑费。这些银子放平时齐衍不在乎,眼下却真是不算不行了。他总不能请人家吃香喝辣,自己领着前朝后。宫喝西北风吧。可他是皇上,有些话能想,但不能说。齐衍在殿中慢慢扫视,希望能找出个人把这件事圆满解决。
“皇上。。。。”见齐衍皱眉,齐诤心跳的有点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办差不利,惹皇上不快。
齐衍沉吟不语,直到目光落在眼鼻观心的容青政身上,闻声唤道:“容相,芜国五王子来朝,此事你可知道?”
容青政出列拱手:“回皇上,臣略有所知。”
“朕记得当初芜国归降,是你拟的国书。”
“是,”容青政当然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脸上仍没什么表情,“老臣有幸,尽笔墨之力,效犬马之劳。”
“那好,论对芜国,没人比你更了解,况当初是你建议礼亲王到理藩院的,这次便随礼亲王一同督办吧。”齐衍笑道,“朕知道你现还和延亲王照管着户部,但也因如此,费用用度也可与礼部、理藩院相协调。你办事,朕一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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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采韵一溜小跑进屋。
沈团儿正独自坐在榻上摩挲着穆衡送的象牙扳指,见她这样进来,唬了一跳,慌乱中将扳指塞到软枕下。
“慌什么呢!怎么那么没规矩!”沈团儿心有余悸,难得对采韵喝斥。
采韵年岁不大,见沈团儿掉了脸,也害怕了,跪在地上道:“主子赎罪,奴婢吓得慌了。”
“往后再这样没规矩,我便去和宁妃娘娘说,将你送到浣衣局去。”沈团儿不是作威的人,见她知错便叫起了,“说罢,为什么如此慌乱?‘
“主子,”采韵凑到沈团儿身边,“您家大爷出事了。”
“什么?”沈团儿眼前一黑,一把抓住采韵胳膊,声音都变了调,“他怎么了?”穆衡是长房长子,也被房中人唤做大爷,采韵如此一说,沈团儿只觉得是他出了事。
采韵胳膊被她抓得生疼,但见主子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