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前面提过,容府的下人们为避免与公主冲撞,受她的责罚,自发组织起来,轮班监视着朱尔玲的行踪,以提醒大家能避则避,不能避的要当心。
此时来容夫人屋里禀明朱尔玲去向的这位,正是今天当值盯梢朱尔玲行迹的人。
他答江月昭的话道:“回大少奶奶,今儿公主从宫里回来,先去了二少爷那里,坐了一会儿,二少爷出府后,公主就回步瑶宫了。刚才二少爷回府,直接就去了步瑶宫。待二少爷出来后,公主就急急忙忙地回宫去了。”
那孙姨娘听此人一句一句,将自己的儿子与公主联系在一起,心中暗暗得意:“说起公主,我倒想起来了。阳儿的亲事,是不是也应该听听公主的意见呢?好歹她也是容家的主子,又是那么一个金枝玉叶的身份,越过了她,恐怕不妥吧?”
她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灵感很是得意,她知道朱尔玲向来看那秦真儿不顺眼,要是拿此事去问朱尔玲,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江月昭和容夫人同时白了一眼孙姨娘,对她那只知道攀权附贵的笨脑子很是无奈,也懒得理她。
“将二少爷和真儿小姐找来,我有话要问。”江月昭吩咐下人道。
“是!”有两个小丫头应了,分别出去寻这二人去了。
孙姨娘一听,更是发急了:“就算不问过公主,怎么也得问过老爷吧?老爷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你闭嘴吧!”容夫人忍无可忍,斥了孙姨娘一句。
那孙姨娘见容夫人恼了,扁了扁嘴,噤了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院使辨毒
容夫人和江月昭得知朱尔玲一天之内,两度往返宫廷,内心都有些不安。又听说小公主回来之后,唯一见过的人就是容毓阳,江月昭便想起秦真儿与容毓阳这些日子鬼鬼崇崇的样子,本能地感到与这二人有关。
待这二人被唤到容夫人屋里,那容毓阳本就心虚,被江月昭一番询问,就有些支撑不住,欲将其中原因道来。却被秦真儿狠狠瞪了一眼,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说公主找他,是因为喜欢上次他送的陶品,托他再做一套云云。
江月昭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嘱几句不可胡闹,不可鲁莽之类的话,也就作罢了。
容夫人顺便将提亲之事向二人说了。秦真儿听后,又是害羞又是欢喜,红着脸低头不语。容毓阳早就长揖至地,高兴地说道:“感谢太太和嫂子为毓阳做主。”
孙姨娘见自己的儿子这样,脸儿都绿了,可是容夫人发了话,她又强驳不得,心中只是气闷。
再说小公主朱尔玲,拎着食盒一阵风似地进了宫,直奔宛翠宫而去。
淑贵妃袁莹莹正在用晚膳呢,见了朱尔玲,差点一口饭喷了出去:好嘛,午膳的时候回容府,晚膳的时候又回来了,还真不是一般地性急。
朱尔玲才不管她是否用罢晚膳呢,进来后,往淑贵妃对面一坐,便嚷嚷着传吴太医来。
淑贵妃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又望了望宛娘小心拎在手中的食盒。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了,便命人撤了晚膳,一心等吴太医来验个究竟。
那吴太医被传到之后,从食盒中夹起一只鸡翅,好一番研究。他先是用一根银针试了试。银针丝毫没有变化。于是他撕下一小块鸡肉,放进一个小陶罐中,与几片生姜一起煮了起来。待那罐中水开之后,不但未见姜片有任何异样,反而煮得香气四溢,勾起一屋子人地食欲。
吴太医忙得满脸是汗,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就差对这只鸡翅来个望闻问切了。
最后他看着淑贵妃。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下臣验过了,这鸡翅中应该无毒。”
淑贵妃有些失望,刚想张口说话,却被朱尔玲一声断喝抢了先:“不可能!他二人鬼鬼崇崇的,跑去城外那么隐蔽的地方做这个东西,怎么会没有目的?一定是你医术不精,才搞不清楚这其中的蹊跷。”
吴太医被训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接话。
淑贵妃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朱尔玲说得有道理。要说那二人如此可疑地行径,只为做一道美味佳肴讨好小公主,她也不会相信。她想了想,问吴太医:“太医院中哪位太医对用毒之事最有研究?”
吴太医想了想。回道:“要说最熟知毒性的人,恐怕要属院使苗大人了。”
淑贵妃听了,吩咐宫侍取来油纸,包好一只鸡翅,交给吴太医:“你这就去一趟苗南风府上,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他给瞧瞧这鸡翅中到底可有猫腻。”
吴太医应了,接过油纸包。收拾了自己的一应器具,便出去了。
淑贵妃与朱尔玲二人,坐在宛翠宫内喝着茶,等着吴太医的回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有宫侍进来禀报:“娘娘,太医院院使苗大人求见。”
屋内二人一听苗风南亲自来见。便知事情不妙。淑贵妃赶紧说道:“快请苗大人进来。”
稍顷。一位身着青色官服,头戴方巾。鹤发童颜的老者,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贵妃娘娘金安!公主金安!”
这位苗南风虽只是个五品的官衔,却是医药世家之后。。。当年明德皇帝南下之时,几顾苗府,方请得动这位医药圣手随他北上,入了太院医做了院使。也多亏了这位苗院使,明德皇帝的风湿之症才得到控制,续命到如今。因此皇帝对这位苗南风甚是倚重,礼遇有加。
因此淑贵妃对这位五品太医院院使,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虚扶一把:“苗大人免礼,快给苗大人看座。”
苗南风坐下后,从随身携带地小药箱中取出刚才吴太医带去的那个油纸包,问朱尔玲道:“老臣听吴太医说,这鸡翅是有人做来给公主吃的。事关重大,老臣想亲自向公主求证此事。”
朱尔玲一听“事关重大”四个字,脸儿“刷”得就白了,急声问道:“苗大人,这鸡翅中真的有毒?”
苗南风看着二人,沉吟片刻,说道:“老夫刚才验看过了,这鸡翅在烤制之前,被涂抹上了一种叫做失魂散的毒药。这种药是江湖闻名的药圣孙德山的独门绝技,无色无味,除了孙德山本人,这天下间就只有老夫识得此毒。此毒若是一次服用量稍大,便会当即毙命,任是太上老太君下凡,也是救不活的。若是每次少量吸入,日久便会致人痴愚…”
朱尔玲听至此,已经吓得面无血色,颤声问道:“苗大人,这东西本宫已经吃过四次了,是不是本宫就要…”
苗南风起身说道:“可否让老夫给公主看一看脉象?”
淑贵妃赶紧命人取来丝帕搭在朱尔玲腕上。苗南风上前给朱尔玲请过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神,瞧了瞧她的舌苔,方出声说道:“请公主放心,公主心脉尚还平稳,眼神灵动,舌苔未见异样,应该是中毒不深。”
“可是本宫最近总是张口忘言,是否跟此毒有关?”朱尔玲紧跟着问道。
“公主既已食用此物,总会对心智略有损伤。待老夫开几副祛毒护心地方子,公主服用后必会恢复,不会有大碍的。”
朱尔玲这才略略安下心来,她“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怒声说道:“敢用这种歹毒的手段暗害本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就回去捉了那对狗男女,将他二人碎尸万段!”
那淑贵妃听了苗南风的话后,正在心中暗喜,见朱尔玲暴怒地样子,赶紧上前拉住她:“裕平稍安勿躁,凡事有本宫替你作主,不可鲁莽造次。”
苗南风见果真是有人欲毒害公主,便起身说道:“此事涉嫌谋害公主,事关重大,老臣需马上禀明皇上。”
淑贵妃刚摁住了朱尔玲,听了苗南风的话,心中就急了:若是现在让皇上知道了,下一道旨意将那位容府二少爷捉回来砍了,岂不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契机?
她心念电转之间,回身安抚苗南风道:“苗大人且慢,此事若立即呈报给皇上,本宫认为不妥。一则皇上近日龙体欠安,若得知有人暗害裕平,急怒攻心,必会伤及龙体。再则这鸡翅的来龙去脉裕平尚未弄清楚,如果皇上一怒之下,大张旗鼓地查下去,怕是会断了很多线索。此事由公主和本宫暗中部署探查,苗大人只需在事情明朗之后,来证实这下毒一事就可以了。”
苗南风毕竟行走宫廷多年,听了淑贵妃的话,心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他本来就不愿意卷入任何的宫廷暗斗之事,乐得退身清静,于是说道:“只是此事牵涉公主安危,老臣若知情不报,怕将来皇上怪罪下来…”
“苗大人只管放心,本宫以性命担保,此事绝不会牵累苗大人。”淑贵妃斩钉截铁地说道。
“有贵妃娘娘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老臣告退。”苗南风留下那个油纸包,拎着他的小药箱就出宫去了。
朱尔玲被摁在那里,见苗南风走了,生气地质问淑贵妃道:“娘娘这是何意?苗大人已证实鸡翅中有毒,现在只需将那对狗男女拿下便可,为何不让我回去?”
淑贵妃上前抚着她的肩膀,缓声安抚她道:“我地傻公主,本宫这是在为你找算呢,你倒责怪起本宫来了。”见朱尔玲仍是一脸不解的表情,她接着说道:“你想怎么处置容家那位二少爷?将他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那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他死了又如何?你的日子从此就好过了吗?傻裕平!你忘了你最大的敌人是谁了?”
朱尔玲听了,心中略略开了点儿窍儿:“娘娘的意思…”
“还不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你那根眼中钉肉中刺吗?”淑贵妃“啪”地在朱尔玲肩上拍了一下,象是要拍醒她一般。
“那自然好…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朱尔玲完全没了主意。
淑贵妃就爱看她这副迷茫无助地样子,她笑了,象巫婆念咒语般在朱尔玲耳边轻轻地说道:“公主放心,有本宫在,绝不会让公主吃亏,你且回去安心等本宫地消息,本宫会替你除掉那个祸害,让你从此过舒心安乐的日子。”
朱尔玲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说道:“有劳娘娘操心,本宫就静候娘娘地佳音了。”
语毕,带着自己的宫侍,告辞回容府去了。
淑贵妃待她出了门,沉声对身边的红莲吩咐道:“让小春子速去镇西大将军府上见我兄长,就说本宫有急事,请他速速进宫。”
第一百四十九章祸从天降
那朱尔玲到底是宫里长大的人,经淑贵妃一番点拨,回到容府之后,竟能平静如常,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江月昭见步瑶宫那边这几天并无异样,略略放了心,开始兴高采烈地准备向秦家提亲的事宜。她一向爱凑个热闹,这等喜庆之事更是少不了她。
已经五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身形略显臃肿。她就那样挺着肚子,欢欢喜喜地忙里忙外。
她托人请来了东州最有名的媒氏。起先媒氏听说跑那么远的路提个亲,害怕长途辛苦,坚辞不肯去。江月昭一再加钱,方打动了那位媒氏的心,答应跑这一趟。
她又精心挑选了几样礼物,既精致小巧方便携带,又郑重其事不失礼节。派了容府的两个小厮带上礼物,跟着媒氏往秦真儿家提亲去了。
待打发走了这拨人,她闲来无事,又去了善水育孤院,探望了周福珠母女。
江月昭发现周福珠在育孤院住这个把月,人竟胖了一圈,面上红润,精神很好的样子。
那雪儿本来就是个活泼的小丫头,以前在容府之中,也没个一般大的孩子陪她玩,只能天天缠着江月昭。如今在这育孤院里,几十个孩子住在一起,她简直如鱼得水,整天玩得没一点儿容府大小姐的样子。开始那些孩子还忌惮着她大小姐的身份,不敢跟她玩得太疯。时间久了,见她不端什么大小姐的架子。也就玩到了一处。
江月昭看到她时,她正和一群小丫头追着一个小男孩打,闹得不可开交。跑得小脸儿红扑扑地,挂着汗珠,丫髻上还沾着两根草。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了。
“自从来了这里,这丫头越发没个样子了。孩子们每天勾着她一起玩,我管也管不住了。”周福珠怕江月昭责备她对雪儿疏于管教,自己先这样说道。
“小孩子嘛,不用拘管得太严格,她玩得高兴就好。”江月昭自来对闺阁小姐的概念就很淡泊,只是笑咪咪地看着孩子玩,并没有责怪地意思。
周福珠这才放了心。唤了雪儿一声,让她过来见过江月昭。
雪儿见是大娘来了,回身就扑了过来:“大娘!您怎么才来看雪儿,雪儿都想死你了,娘也不让我回去看你。”
刚才跟她疯跑的一群孩子,此时忽啦啦都跟了过来,围着江月昭喊着:“娘!”
“你们喊什么娘?这是我的娘,不是你们的娘!”雪儿瞪着眼睛申辩道。
“就是我们的娘!”一个小丫头摆着两条小胖腿,上前拖住江月昭手,正是前几次江月昭见过地宝妞。“琴婶婶说了,她就是我们的娘。”
江月昭见了她,本能地向四周环视,果然看到那个叫牛牛的男孩子。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