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很闲吗?有功夫来凑这份热闹?”朱尔玲一边说着一边直奔容夫人身边的那个座位,坐了下来………江月昭刚刚从那个座位上起身。去识辨自己的两个儿子。
“今儿什么事情,也比不过喝容家孙少爷地满月酒重要,这是头等大事,我当然要来了。你说是不是,皇婶?”太子妃也不太拿正眼瞧朱尔玲,只是对八王妃说着。
“当然,我外孙的满月酒,你们谁敢逃?”八王妃微笑着应道,“小昭来,别站着。坐干娘旁边。”
江月昭正欲就座,有婆子进来禀报:“太上皇到了,老爷吩咐带着孙少爷,出去接驾呢。”
老太君赶紧起身整装。往屋外走去,后面跟着江月昭和八王妃,分别抱着两个孩子,还有太子妃和朱尔玲,一齐去前厅接驾去了。
余下的女眷,由容夫人陪着,在内堂喝茶唠嗑,等着开席听戏。
老太君带众人到了前厅。就见太上皇正中就坐,与容毓飞和朱尔衡不知在说什么,高兴地“哈哈”大笑,笑声听起来爽快有力,竟仍未见老态。
关于赐婚一事,皇帝下旨前。并未征询过他老人家地意见。等他知道时。旨意已经传到容家了。皇帝地旨意便是金科玉律,他一个已经退了位的前皇帝。也没办法修正什么了。此次八王爷亲自入宫,请他参加自己外孙地满月仪式,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还是应允下来,欣然前来了。
待受了众人的磕拜之礼后,太上皇朗声说道:“我听清儿(八王妃)提起她这两个外孙,夸得如仙童子下凡一般,快抱来我瞧瞧。”
八王妃高兴地应了一声,赶紧领着江月昭,抱着孩子送上前去。太上皇瞅一眼大虎,大虎冲他吐了一串泡泡,再转过头瞅一眼小虎,小虎冲他咧嘴笑了。太上皇虽然文治武功一生,此时毕竟也是一位老人家了,见了这么可爱地两个宝宝,心中也涌起无限怜爱。
他高兴地笑着:“瞧!这小家伙认识我一般,冲我笑呢。”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江月昭手中的小虎,抱在怀里,“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回太上皇,”老太君答道,“为这两个心肝的名字,我们一家人都要打起来了呢,到现在也没定下来,只是大虎小虎地叫着。”
“噢。”太上皇略一思量,说道:“大月朝向来以孝治天下。你家这一对麟儿,我希望他们能文武并济,继承容家历代先祖的志向,为我大月朝撑起一片粮草天下。所以…就叫容孝文、容孝武吧。”
江月昭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她为了给两个儿子起个好听名字,翻经查典,美好的字眼儿写了十几页纸呢,反复掂量比较,都没定下来。如今这位皇老爷子一开口,竟然用的是最俗的三个字“孝”、“文”、“武”。
不过那边老太君带着容尚天和容毓飞,已经跪下谢恩了。她没法,只得跟着跪下了,口称:“谢太上皇赐名。”
“嗯,起来吧。”太上皇可不知道江月昭的不甘不愿,心安理得地受了谢恩礼,然后从袖中摸出两样东西来,说道:“容家历来不受封爵位,这个规矩,先祖皇帝都守着,我就更不敢破了。我也没什么可赏的,这一对麒麟,是当年我的父皇,赐给我地。现在我赏给孝文和孝武吧,见此玉,如朕亲临,希望能保得两位小公子平安。”
容毓飞上前接了玉,谢了恩,让江月昭把玉系到了两个孩子的脖劲上。
在场的人中,八王夫妇、太子朱尔衡、还有容家几位主子,都觉太上皇真是给容家撑足了面子,甚是欣慰。
唯有朱尔玲,见太上皇如此撑江月昭的场子,说出来地话,似乎句句针对她,在下面气得脸儿都绿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将病就病
当晚,好戏唱罢,酒宴散去,宾客们陆续地离开了容府。
那朱尔玲憋了一天的火气,因为太上皇在场,也不敢发作……这位皇爷爷可不象她的父皇,一般不太拿正眼瞧她。她也知道,在皇爷爷面前撒泼耍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待席宴散尽,她回到步瑶宫中,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在心中运气。今儿这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在给江月昭撑腰,否则容家无官无爵,孙少爷办个满月酒而已,哪里能劳动得来太上皇?
替江月昭张罗这些事情的人,有可能是八皇叔,也有可能是太子。而她对这两个人,偏偏都是无计可施。以前在宫里,她跟谁闹腾,谁都害怕。唯有这位五哥太子殿下,从来不拿她的话当回事儿,见她闹得太凶,反而会拂袖而去。至于那位八皇叔,博学通才,端雅贤正,向来与世无争,在皇族之中威望很高,她见了他,自然而生一种畏怯,哪里还敢耍刁?
如今看来,这两位都是江月昭的坚实后盾呢。以后她要对付江月昭,怕是要费些思量了。
还有江月昭那一对双生子,生得玉雪可爱,她看着就眼红。驸马爷都不肯跟她圆房,她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一双俊儿子呢?
她想起席散后,一家人在内堂的情景………老太君和容夫人分别抱着孝文和孝武不肯撒手,容毓飞佯装抱怨,说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抱不到,老太君也未免太霸道了。惹得老太君一拐杖抡过去,差点砸到他的脑袋。那容雪儿围着江月昭身前身后地跳,直嚷嚷要抱小弟弟,周福珠笑斥着追她。一家人乐成一团。
真是亲睦友爱。其乐融融啊!
独显出她,坐在那里象个局外人一般,格格不入!
她越想越心烦,越想越生气,“啪”地将一把玉梳拍在妆台上,转头阴沉着脸吩咐道:“宛娘,去把驸马爷给我请过来,就说我生病了!”
那宛娘瞅了瞅公主地脸色。应了一声,出去了。
此时苍芜院中,江月昭刚洗了澡,换了睡袍,坐在桌边吃着热茶。容毓飞早就洗漱停当,手持一卷书随意翻看着,一边陪江月昭说着话。
“相公,太上皇赐的名字,也太难听了。”江月昭仍然念念不忘名字的事情,她站起身来。走到靠窗的案几上,抽出一撂纸来,回身递给容毓飞:“你瞧,我为了给儿子起个好名字。翻了多少书,这么些个好字眼儿,我都还嫌不配我儿子呢,太上皇一张口,容孝文、容孝武就定下来了,多俗啊!”
容毓飞翻了翻那一打纸张,抬头瞧着江月昭满脸委屈的表情,乐了。他起身把江月昭揽在怀里。笑着哄她道:“太上皇也是一番好意,哪里晓得孩儿他娘地品味这么高?呵呵…不要生气了,太上皇的口谕,我们也没什么回驳的余地。你自己觉得什么好听,就给儿子起个小名字叫着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想想我一双儿子将来长大了,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知得招惹多少怀春少女的仰慕呢。到时候人家一问,这是谁家公子啊?叫什么?听到回答容孝文容孝武。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她在那儿兀自唠叨着,容毓飞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早就魂不守舍了,完全没注意到她口中冒出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大跌眼镜”。
“小昭…”容毓飞拿鼻子在她发间磨蹭着,声音开始喑哑,“你用什么洗的?这么香?”
江月昭这才从名字的遗憾中抽回心神,注意到她相公地神色有些迷离,她轻笑着将脸靠在她的肩上:“没用什么…就是撒了些茉莉花…”
“嗯,好精巧的心思。”容毓飞满足得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低笑道:“娘子这是为我预备的吗?”
“臭美!”
“娘子,你瞧我们这一双麟儿,多讨人喜欢。不如我们俩儿勤快一些,再生一双女儿吧!”
“你真当我是母猪不成?哪能每次都生一双?”
“不生怎么知道?试过了才知道嘛。”飞抱上了床。两人多半年不曾有过鱼水之欢,此时都意乱情迷,难以自持。
正欲纠缠在一起,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姐,姑爷。”是小秋的声音。
容毓飞手下未停,不耐地应道:“什么事?都睡下了,明天再说。”
“姑爷…”小秋犹疑的声音,“步瑶宫的宛娘姐姐过来了,说是公主生病了,请姑爷过去一趟。”
容毓飞心火正旺的时候,听到小秋提公主,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真是恼火万分。他“噌”地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沉吟半晌,拉江月昭起来:“小昭,穿上衣服,陪我走一趟。”
江月昭听到朱尔玲找容毓飞,心下明白这是小公主耐不住性子了。她没有说话,等着容毓飞做出反应。待听得他说带自己一起过去,方暗自舒一口气。
两人起身,穿了衣服,走出门去。
“小秋,把容祥唤来。”容毓飞火气未消,语气不大好听。
片刻功夫,容祥一脸睡意地赶了来。容毓飞将他叫在近前,附耳说了几句。容祥点头应着,转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容毓飞这才携着江月昭的手,往步瑶宫而去。
步瑶宫寝房内,朱尔玲正坐卧不安,等得心急,就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她心中一阵欢欣兴奋,赶紧整理仪容,端坐下去,等着容毓飞走进屋来。
待见了来人,她心头无名火顿生,指着江月昭问容毓飞道:“她来做什么?”
容毓飞客气地一施礼,回道:“小昭听说你病了,甚是忧心,不来看一眼,也是放心不下呢。”
“正是,”江月昭笑着接道,“公主千金贵体,真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怕是难辞咎责。我来照顾公主,也是份内之事,公主不必介怀。”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扶住朱尔玲,往床上走去:“辉娘也真是,公主病着呢,也不扶公主上床休息。”
朱尔玲听她一口一个“公主病着呢”,心里生气,嘴上却反驳不得。江月昭扶她上了床,放她侧卧下去,亲自拿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容毓飞心中偷笑,面上也显出关切来:“公主不必着急,我已经着人请大夫去了。井大夫片刻就能到。”
朱尔玲一听请大夫了,一着急,支起身子说道:“不必麻烦了,也不是什么大病。”
江月昭伸手将她摁躺下去,给她掖好被子:“公主此言差矣,我料想在宫里时,恐怕公主微咳一声,都得劳动皇上给你请太医呢。容家虽比不得宫里,但绝对不会怠慢公主。井大夫亦是饮誉当世地一代名医,不比宫里的御医逊色,公主大可放心。”
“公主哪里不舒服呢?”容毓飞也不待朱尔玲说话,紧接着江月昭的话问道。
“我…”朱尔玲一时想不起来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好,哼了一会儿,方说道:“我睡不好觉…做恶梦…头晕…”
“哦”容毓飞一副了悟的神情。
这时,小秋从外面走进来:“井大夫到了。”
容毓飞赶紧吩咐:“快请进来。”
朱尔玲地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井大夫是容家自己医馆的大夫,当然以容毓飞马首是瞻。他一会儿要是诊完了,说自己装病,那多没面子啊。
江月昭见大夫都要进来了,公主主仆三人还愣在那里,心里窃笑。她走上前去,放下了床帐,将公主的一只手露在床外,搭上一方丝帕:“公主莫紧张,井大夫医术很高明的。”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想乐了。
井大夫进了屋内,看了容毓飞一眼,向他点了点,然后走到公主卧榻前坐下,将手搭在丝帕上,闭目捋须,认真地诊起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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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将病就病2
江月昭拿眼瞧着朱尔玲的两个宫侍,明显看出两个人有些紧张。她和容毓飞对视一眼,暗暗好笑。
井大夫搭了半晌的脉,起身对容毓飞说:“大少爷,看公主的脉象……”刚说到这里,床帐“刷”地被拉开了,朱尔玲顾不得仪态,从里探出头来:“素闻井大夫医术高明,我的病就拜托你了。”
井大夫惊了一跳,赶紧转身回避,面对着容毓飞,接着说:“从公主的脉象看,症状可不清啊…”
“啊?”朱尔玲听了,心中疑惑起来………自己也没病啊,难道是这位井大夫有意在帮自己?不可能吧?他是容家的人哪!
“公主肝气壅结,气郁化火,导致您头晕头痛、心悸失眠、胸闷腹胀。我说的可对?”朱尔玲一听,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好象是这样。”
井大夫笑了,接着说:“如果不注意调养,重则肝火犯胃而呕血,肝火犯肺而咯血,肝风内动而抽搐,肝火冲心而心痛、昏迷或发癫狂。这个病,可轻可重,公主这阵子要注意静养,切忌动肝火,要制怒。老夫再开个清肝火的方子,让公主按时服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症状就会减轻。”
井大夫一番言语,听得容毓飞夫妇心中偷笑。
朱尔玲哪里知道这是容毓飞事先安排好的?她只道自己真是有病了呢,很紧张地问:“我的病…有这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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