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中将。”格雷将手机扔回桌面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唇角,然后笑了起来。
肖恩是被闹钟的声音吵醒的,这才发觉豪金斯搂着自己躺在他的身边,将肖恩固定在墙面与自己的怀抱之间,肖恩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豪金斯……豪金斯!”
“恩?”对方撑起上半身,手指掠过肖恩的额角,“怎么了?”
“我们今天是不是还有出勤?”肖恩试图起身,可惜地方太窄。
“是的。”豪金斯缓缓松开了他,下到地面上将两人的衣服捡起来。
他的身材匀称,肌肉优雅而不夸张和累赘,肖恩靠着床头伸手点了一支烟。他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昨晚竟然让这个男人干了自己。
豪金斯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内裤,扔给肖恩:“干净的。”
肖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间是干净的,没有激情结束时的那种粘腻感。豪金斯在他睡着之后替他清理过了。
肖恩弯下腰来,被贯穿过的地方略微有些肿胀感,但并没有疼痛到无法行动的地步,也许他应该感激特种部队的训练,让他在经历了豪金斯的非人“折磨”之后依然能够行动自我。
已经穿戴整齐的豪金斯走过来,替肖恩扣上扣子。
“我要回去拿帽子。”
“好。”豪金斯亲吻了一下肖恩的嘴唇便放开了他,“车上见。”
肖恩走出房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豪金斯为他扣扣子时的气息依旧萦绕在他的颈间。
来到悍马车旁,吉尔已经坐在了里面。
肖恩打开车门,后座上的豪金斯将一个热狗扔给了他,肖恩说了一声谢谢,一边吃着一边将车开出了车库。
吉尔的脑袋靠着车门,看着肖恩:“肖恩,我觉得你和豪金斯有问题。”
“什么问题?”肖恩扯了扯嘴角,难道吉尔发现了什么?
“豪金斯很听你的话。”吉尔坐正了身体,车子开出了营地。
肖恩笑了一声,“疯子豪金斯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中午的巴格达市区依旧拥堵。
车子被挤在车队的中央动弹不得,吉尔爬到车顶,握着机关枪用库尔德语吆喝着:“不许靠近听见了吗!不许靠近!”
肖恩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好笑道:“没人想靠近我们,这样的交通情况他们也没有办法。”
“嗯。”豪金斯轻轻应和道。
“嘿,豪金斯……你这周末就要走了吗?書香門第”肖恩转头问了一句,不论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肖恩知道那是他面对了自己对豪金斯的感觉,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像腻在一起的情侣一样不分开。一切,都是那一瞬间的情感而已。
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许要洒脱的多。
“我拒绝了晋升。”豪金斯平静地说。
“什么?”肖恩转过头来,眉心皱出一道沟壑。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轮值结束。”
肖恩愣了愣,然后按着脑袋笑了起来。
这个人是豪金斯,晋升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只会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因为蒙特罗·詹姆斯在巴格达而不是苏丹,对吗?”
“不,”豪金斯伸手摸了摸肖恩的脑袋,“因为你在这里。”
此时,吉尔从车顶下来,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肖恩用拳头砸了一下吉尔:“你的库尔德语真他妈的流利。”
他们在拥堵的交通中被困了三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得以继续向前。
下午他们排除了一个土质炸弹,然后顺利返回军营。
开着车的肖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豪金斯:“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吉尔被肖恩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的有些疑惑,他顺着肖恩的视线看向豪金斯,对方只是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因为你没有问。”
“Damn!”肖恩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吉尔则赶紧拦住他。
“兄弟!你正在开车!”
回到营地,肖恩显得很郁闷地炼晚饭都不吃便回了房间。
吉尔看着不紧不慢打开车门的豪金斯,脸上那些轻松的表情瞬间收敛了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豪金斯瞥了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吉尔上前想要拽住他的衣领,对方却轻松地躲开,用那没有波澜的眼睛看着他。
“我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了,豪金斯。”
“那么就像你看见的那样。”
“豪金斯!”吉尔的眼睛里盛满了怒火,“他是你的战友!”
“所以我就不能干他了?”豪金斯的话音刚落,吉尔便一拳打了过来,但是却挥在了空气里。
“你不能伤害他!”
“为什么你认为我上了他就是伤害他呢?”豪金斯歪着脑袋,“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还是因为我们互为对方神圣不可侵犯的战友?”
“因为你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你不懂肖恩要的是什么!”
“如你所说,我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所以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豪金斯的脸侧过去,轮廓显得尖锐而深刻。
“他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是很吸引人,你的外表你的疯狂甚至于你的冷漠,但是肖恩不是一个炸弹!お稥”吉尔棕色的眸子如同刀刃一般刺进豪金斯的双眼中,任谁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总是笑着并且幽默的男子会和自己的领队有这样剑拔弩张的一幕。
“但是我是他的了……我已经是他的了。”豪金斯的目光依旧沉稳。
“什么?”难道是肖恩上了豪金斯?
“你是不是喜欢文森特·曼恩?”豪金斯看向吉尔,“你想借由保护肖恩来保护你心中的文森特吗?但是无论你怎么想,那个人都已经死了。而你在他离去之前没有向我这样去抓住他。”
吉尔保持着那个姿势,忽然有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下来。
豪金斯转过身,离开了车库。
肖恩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然后倒回了自己的床上,伸长手臂,从箱子里找出另一袋威化饼干。
想想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豪金斯不去苏丹了自己又反而觉得被耍了?也许本来他就是抱着离别的心情才会让豪金斯上了自己吧。
有人拧开了他的门,是吉尔。
对方拎着外带的食物坐到他的床前,好笑道:“肖恩,别告诉我比起新鲜的烤鸡和土豆你更喜欢巧克力威化。”
肖恩闻到了那香味,坐了起来,“上帝爱你,吉尔。”
吉尔耸了耸肩膀,拧开橙汁递到肖恩的面前,“对不起,因为特种部队进驻,所以啤酒外销的很快。”
肖恩看了眼那个橙汁,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吉尔,我不喝橙汁。”
“为什么。”吉尔状似无意地问。
“我喝过期橙汁食物中毒过……”肖恩咽下土豆这才愣住了,自己似乎透露了太多关于文森特的信息。
“哦。”吉尔应和了一声,“你和文森特还真像。”
“是吗?”肖恩笑了笑,心里面却有点心虚。
“比如压被单的动作,比如对电路学的了解,比如你们都不喝橙汁。”吉尔的脸凑向肖恩,并不是很明亮的灯光在他的眼睛上留下淡淡的阴影,然后他笑了,唇角的凹陷有几分心酸,“但是他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对……对啊……”肖恩在心中吸了一口气,吉尔是敏锐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但是自己却又无法避免地在他面前破绽百出。
“不过真可惜,肖恩。你还剩下一个多月就能回去了。”吉尔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瓶身。
“嘿,谁不想早点脱离这里回到美国?”
“我是说,才认识你,你就要回去了。”吉尔笑了笑,忽然向前倾斜□子,在肖恩额前吻了一下,“晚安,肖恩。”
正在低头拨锡箔纸的肖恩直到对方离去了才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吻自己?
因为他要说晚安。
肖恩笑了起来,他还不了解吉尔吗?那家伙怕是故意这样捉弄自己呢。
被豪金斯搞的都快神经质了,吉尔喜欢的应该是女人,那家伙还搜集了几百本花花公子呢。
第二天早晨,肖恩来到车库,吉尔已经坐在里面了,用mp3听着什么歌。
肖恩笑着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用手蹭了蹭吉尔的脑袋,“听什么呢?不会是库尔德语常用一百句吧?”
“没什么。”吉尔正要按掉,肖恩却把它拿过来了。
“借我听听,这玩意儿来了巴格达就没用过了。”
吉尔不介意肖恩拿过去,但是那里面只有一首歌,theendoftheworld。
文森特最喜欢的歌。
第 36 章
“只有……只有这一首歌吗?”肖恩看向吉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首歌了,除了那一次坐在车里自己哼唱过。
“最爱的歌,只要有一首就够了。”吉尔整理了一下头盔。
豪金斯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车子驶出了营地。
他们的任务是爆炸评估。
在今天早晨的凌晨四点,巴格达北部市区边缘的一处三层建筑物发生了爆炸。豪金斯小组的任务便是去当地评估这到底是一次自杀式袭击还是事先埋藏炸弹之后经由远处引爆。
他们来到事发地点,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直升飞机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他们在运送伤者。还有几辆被炸飞的汽车,虽然火已经熄了,却仍然冒着浓烟,似乎保留着爆炸时的温度。
女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面前是被炸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被炸伤的平民被抬到了一边,血肉模糊。
肖恩别过脸去,“他们不想要战争,却身处战争之中。”
吉尔讽刺地笑了笑:“我们也是。”
豪金斯的面容是沉静的,他的双眼审查着四周,绕着那栋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建筑物缓慢地走了一圈。
仍然有士兵在费力地从废墟中挖出尸体。
“就算是自杀式袭击,那家伙的尸体也找不到了。”吉尔皱了皱眉。
豪金斯缓缓走到废墟之上,站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肖恩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探索的思绪。他走向他,站在豪金斯的身旁。
因为那样独自站在那里的豪金斯,显得和周围所有的人都那么不同,他游离在那个硝烟的世界之外,却又要在那个世界里寻找到答案。
孤独却又不可侵犯。
然后他又缓缓走下来,只是这一次,他拉住了肖恩的手。
因为他们正走下那片凌乱的砖瓦,这样短暂的相触显得天经地义。
豪金斯一直走,身旁是正经历了摧残的墙壁……树木……还有地面。
“天啊,爆炸一直持续到了这里。”吉尔摇了摇头。
“这就意味着,这应该是遥控的。人肉炸弹很少有这么大的威力。”肖恩看了看身后的豪金斯。
“那么假设这是一颗遥控式炸弹,那么那个隔岸观火看着我们收拾残局的家伙会在哪里?”吉尔眯起了眼睛,环顾四周。当他盯着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豪金斯已经走了过去。
“确实是绝佳的隐秘地点。書香門第”肖恩颠了颠枪,跟在豪金斯的身后走了过去,“爆炸发生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之前,天还没有亮。躲在那里没人能看见他,但是他却能欣赏爆炸的‘美景’。而且又是很棒的逃跑路线,炸弹威力难以波及。”
吉尔弩了弩嘴:“只是我希望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对与他们交火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们现在过去,只是为了确认从暗巷里能够看见炸弹爆炸。
肖恩与吉尔端着枪戒备着豪金斯的身后,而豪金斯面朝爆炸地点向后退入巷子中,当到达某个转角处的时候,豪金斯停了下来,在这里就看不见爆炸了。
肖恩探头看了看转角的右侧,地面上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Oh;gosh!”他的眼睛睁大,呼吸压抑在了鼻腔中。
吉尔与豪金斯一起看向那里。
吉尔闭上眼睛,用手按住自己的脸。
豪金斯走过去将肖恩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个美军士兵倚坐在墙边,低垂这头,头盔歪在一边。
迷彩服上都是尘土,看来他曾经和叛乱分子争斗过,但是枪和弹药夹都被抢走了。
双手摊在身体的两侧,无力而颓废。
胸口渗出的血迹说明他被一颗子弹贯穿了胸膛,而他的肩膀上仍然留有被匕首扎过的痕迹。
“我们要带他回去。”肖恩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倒下的战友,很多他叫不出名字,没有在一起喝过啤酒,只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