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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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第一夫人-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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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都不去,偏偏摸向张安夷的书房,恐怕不只是贼这么简单。

    若不是她中途折返,恐怕就要让这个贼得逞了。她一定要将这个家贼揪出来。

    寒食挡在了阮慕阳前面。点翠跟在阮慕阳身侧,三人放轻了脚步走到了书房门口。里面那人背对着他们,在张安夷的书桌上找着什么。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并不像普通的下人。

    得了阮慕阳的指示后,寒食点了点头,一把将书房的门彻底推开。

    伴随着木头碰撞的声响,外面的阳光瞬间照进书房,将人照得无所遁形。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惊恐地转过身,仓促之间碰落了案上的书,哗啦啦的声音十分突兀。

    点翠惊呼:“真的是三爷!”

    真的是张安朝。

    阮慕阳皱起了眉。厉声问道:“三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二、二嫂。”张安朝笑了笑,面色十分不自然,瞧着有几分诡异。

    阮慕阳此刻气极了。张安朝偷偷潜入张安夷的书房,不管是为了找什么,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安好心。可是他怎么能这样?且不说张安夷一次又一次帮了他,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也能不顾吗?

    “三弟,你还未告诉我,你潜入你二哥的书房做什么。”

    张家的四个兄弟眉目间都有些相似,一个个都长得十分英俊。此时的张安朝脸色发白,额头冒着虚汗,一副怯懦的样子。让人看着反感,白糟蹋了那一张与张安夷有几分相似的脸。

    明明是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却因着畏首畏尾,在气势上生生矮了阮慕阳一个女子一大截。

    “二嫂,我”他朝阮慕阳走来。

    阮慕阳站在门口,脚下不动。她要将他堵在里面,让所有人看到他做的丑事!

    察觉到她的意图,就在快走到阮慕阳面前的时候,张安朝忽然面露狠色伸手就要去推她。

    寒食眼疾手快挡在了阮慕阳面前,一把推开了张安朝。

    张安朝一介书生,被寒食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大胆!”他冲着寒食喝道。

    阮慕阳泛着寒意的眼睛紧紧看着张安朝,问:“三弟,你在找什么?”

    张安朝被她看得脊背发寒,竟然心生畏惧之意。他忽然没有了刚才的强势,解释说道:“二嫂,我没有找什么。我只是来找二哥,没想到他不在。”

    除了休沐,张安夷白日里几乎都在宫中,张府就连下人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借口编的实在太差了。

    张老尚书竟然会有这样的孙子。阮慕阳在心中摇了摇头,根本不屑于戳穿。

    “可是,三弟,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在翻东西。要怎么解释?”她的气势一下子强了起来,逼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就在这时,珐琅带着穿云院的下人们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张安夷平日里不让人进他的书房,阮慕阳便让那些下人都等在了外面。

    书房外一下子站了六七个人。

    “怎么三爷在这里,夫人,贼呢?”沐雨问道。

    看到这么多人,张安朝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原先以为是贼,没想到是三爷,误会了。”阮慕阳带着寒食和点翠也退到了书房外,对张安朝说,“三弟,先出来吧。”

    她这一番解释让张安朝面上好看了一些,冷这张脸走了出来。

    那么多下人都看到了,若是真计较起来张安朝也赖不掉了,阮慕阳便让他们先下去了。

    “三弟,你还不愿意说吗?是不是要去祖父祖母那里才愿意说清楚?”

    张安朝脸色一变。在张家,他最害怕的就是老尚书。“二嫂,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见二哥不在,便想在他的书房里找两本书回去看看。”

    阮慕阳并不想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惊动老尚书和老夫人,这件事情还是要先等张安夷回来问清楚了再说的。

    见他似乎并不愿意跟自己多说什么,那副抵死不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又实在让她反感,她便不再追问了,而是说道:“三弟,你二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张安朝依旧不说话。

    阮慕阳招来点翠说道:“今日我就不去刘府了,你去将人参还有准备给刘夫人的寿礼带给母亲,然后让母亲去跟刘夫人说,张府忽然有事我去不了了,改日再特意登门向刘夫人赔罪。”

    点翠点了点头。

    阮慕阳又道:“顺便你再派个机灵点的小厮去找莫见或者莫闻,让他们想办法告诉二爷府中发生了些事,让他今晚早些回来。”

    “是,夫人。”

    点翠走后,阮慕阳看向张安朝笑了笑说:“今日就请三弟在穿云院坐上一坐,尝尝你二哥刚弄来的好茶。”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竟是要将张安朝扣在这里了。

    见张安朝站着不动,她像寒食使了个眼色后说:“三弟,你看是你自己走去正厅,还是我这个做二嫂的让人‘请’你去?”

    “珐琅去沏茶,将二爷藏着的最好的茶拿出来招待三爷。”

    张安朝就这样被扣在了穿云院。

    出乎阮慕阳意料的是,没过多久,张安夷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很快,像是一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张安夷确实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知道今日阮慕阳应该去刘府给刘夫人祝寿的,可没想到莫见让宫人传话给他,说府中出了事,阮慕阳让他早些回去。

    他了解阮慕阳的性子,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当即便告了个假回来了。

    “三弟怎么在这里?”看到张安朝的时候,他有些意外。

    在看到张安夷走进来的那一刻,张安朝的头上便开始冒冷汗,原本还算镇定的样子像是随着张安夷的到来一下子被击破了。

    他深知他这个二哥有多可怕。

    因为是从宫中回来,张安夷身上还穿着正二品的官府,将他整个人衬得十分威严。

    阮慕阳道:“原本我是要去刘府的,忽然想起来忘了东西,见时间还早便折回府拿,可谁知看到了三弟。”她将发生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到张安朝摸进了他的书房找东西,张安夷看着他的目光冷了起来。“三弟,你有什么想说的?”

    被他这么一问,阮慕阳发现油盐不进。一副抵死不认样子的张安朝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心中惊叹,没想到张安朝这么怕张安夷。

    “二、二哥,我”张安朝自知瞒不过去,却也不想说出实情。

    张安夷看着他畏缩的样子,温和一笑,说道:“你进我书房是想找什么?谁让你去的?”

    阮慕阳也觉得张安朝是受人指使。他的性格不像是有主见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况且对他而言张安夷的书房里并没有什么他需要的。

    张安夷平日里在书房里处理的大多是关于朝堂上的事,所以张安朝此举肯定也是为了朝堂上的事。

    而他最大的敌人现在就是洛阶。

    她转而一想觉得不可能。

    就在这时,张安夷再次开口:“三弟,还不说吗?若是你说出来,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他的语气想平时一样温和,目光中带着一种慈悲与包容,循循善诱。

    他越是这种语气。张安朝就越觉得心里压力极大,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正在朝他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想要窒息了一样难受,心跳得飞快,没有着落。

    阮慕阳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张安夷虽然并没有动怒,却在给张安朝施加压力。这就是他,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对人怒目相向,始终保持着温和儒雅的样子,总能在谈笑间不动声色地给人压力,带来反击。

    这种高深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磨合,变得越来越神秘,吸引着她,也让她因捉摸不透而害怕着。

    张安夷也不逼张安朝,晓之以情继续说道:“三弟,其实要查我很快就能查出你背后的是谁,可是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想你落得那些奸细的下场”

    在他温和的声音里,张安朝终于崩溃了。

    “二哥,我说,我说”张安朝忽然跪了下来,“二哥,我错了。是洛大人让我来你的书房找你与旁人来往的书信的。”

    阮慕阳惊讶,居然是真的是洛阶。

    “三弟,你可知,你是在帮洛阶置你二哥于死地?”她冷声质问。

    洛阶一直想要置张安夷与死地。此次恐怕是终于察觉了张安夷与谢昭之间的来往,想要找到证据,才会让张安朝潜入他的书房。

    近臣勾结手握兵权的藩王,要是被灵帝知道了,那是死罪。

    她没想到张安朝会糊涂愚蠢到这种地步。

    张安朝拉着张安夷的衣摆,求饶道:“二哥,我是一时糊涂,我知道错了。”

    张安夷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脸色并未有变化,只是那双眼睛里瞬间被冷意充斥。他对他的求饶亦是不为所动,低头冷眼看着他问:“洛阶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然敢作出这样的事?”

    “他说事成之后给我升官。”张安朝一个大男人竟然拉着张安夷的衣摆哭了出来。

    阮慕阳忽然想起了先前张安夷对张安朝的评价。他说他入朝为官很容易被奸人利用。

    果然如此。

    听了他的理由,张安夷好笑地看着他说:“你四弟身为进士还要去浙江做知县,你一个举人能留在六部竟然还不知足?这么想升官是觉得我给你安排的官职小了吗?”

    张安朝立即摇头。

    这个时候他除了摇头,苍白地否认,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实际上,他就是埋怨张安夷给他安排的官职小了。

    阮慕阳也被他气笑了。

    帮了他不感念恩情也就罢了,竟然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享受着,还嫌给的官职小,真的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才做官多久?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想着升官,即便是你同一期的状元,在翰林院也得熬个几年,你倒是心急。”张安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安朝,眼中带着悲悯,像是在看蝼蚁一般高高在上。

    这种认不清自己能力,妄想一步登天之人,简直无药可救。

    张安朝感觉到了那种不屑的眼神,心中更是慌乱,哭着恳求道:“二哥,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阮慕阳极厌恶地看着他这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在她看来,张安朝真的是死不足惜。不知张安夷会如何处置。

    她看向他。他负手而立,身上那股温润仿佛已经侵入了骨子里,挥散不去。从被人嘲笑的张解元到现在仅在洛阶之下的内阁次辅、朝中重臣,他这一路走得极快,仿佛借了东风一样扶摇直上,不论日后如何,史书上必然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现在,她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孤寂。

    父母不亲,兄弟背叛,他是何等的孤寂。

    这便是高处不胜寒吗?

    “若是旁人,我定不会让他活下去,可是你毕竟是我的兄弟。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到这里,张安夷顿了顿,“明日我便会跟工部尚书说你得了恶疾。往后你便继续回到庄子上住吧。”

    阮慕阳觉得这样的处置已经是非常轻的了。张安夷还是顾念了兄弟之情。他为了升官想置他于死地,他却只是剥夺了他的仕途罢了。

    张安朝惊讶得顿时连哀嚎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安夷。

    他刚刚得偿所愿做了官,才刚刚迈入官场,怎么能就这样回到庄子上呢?想起那种与牛羊为伍,粗茶淡饭,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他害怕极了。

    “二哥!二哥!我真的错了。”回过神来,他紧紧地抱着张安夷的腿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二哥。”

    张安夷任由他抱着腿,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说道:“饶你一命已是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了。他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其他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张安夷的语气就像是在宣判一样。对张安朝的人生进行宣判。

    在抹灭掉了他此生最大的梦想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足以让他从此一蹶不振的话:“且不说其他,你连去我书房偷信件的事情都办不好,当真是无用之极。即便我让你继续在官场,十年、二十年,你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你的一生,就这样了。”

    被直白地指出了痛处,张安朝脸色惨白。

    “除非”张安夷拉长了语调,见张安朝的眼皮动了动,又说道,“除非我忽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被革职入狱。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会有机会,因为我们是兄弟,一荣俱荣,我若是倒下来,你觉得你还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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