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靑狼和豪猪都是呆愣在当场,它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孩子,怎么能一拳就打死自己的同伴?
过了片刻,就在周围的豪猪和靑狼要去围攻岳斌的时候,岳大山和王二终于赶来,看到这一幕,也早已跌跌撞撞,似是傻掉了。突然看到那些靑狼和豪猪,两人大吼一声,同时扑了上去。
一堆的尸体,阴气冲天,岳斌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在尸堆之中,翻开一具又一具尸体,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却都没有他要找的人。他本已是一个死人,是袁瑛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给了他生命;在他因兽魂变异、体内没有魂力,面对所有人的白眼和嘲笑的时候,是袁瑛给了他关怀和爱护。在岳斌的心里,虽然他还有着前世的记忆,但俨然已经把袁瑛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阿妈,阿妈,我是斌子……”岳斌一边翻着尸体,一边喃喃道。
岳大山和王二似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释放出来,几只靑狼和豪猪,没过多久便死了两三只,另外两三只见状,飞快的跑了。
两个大汉跌跌撞撞,就像是走失了的孩子,扑向尸堆,翻找起自己的亲人。
“瑛子,怎么会这样,究竟生了什么事?瑛子,你说话啊……”岳大山抱着袁瑛的尸体,痛哭流涕。岳斌跪在一旁,泪水早已经布满了脸庞,呆愣的看着袁瑛,眼泪横流,却没有哭出声来。
“究竟是谁?我岳大山誓,我岳大山一定会报仇的……”岳大山抑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仰天大吼道。夜色降临,莽莽群山中,岳大山的怒吼久久回荡。
月河村 第二十七章 黑色木牌
清晨,群山之中一片寂静,没有了往日里的鸟鸣,似乎就连鸟儿也已经躲起来,默默的哀悼。
月河村中央的训练场内,并排摆放着一具具尸体。月河村一百四十一人,除去岳大山父子三人和王二父子两人之外,剩余的一百三十六人,全部在这儿。
全村上下,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岳斌和岳大山、王二三人在这些尸体旁边刨了一个又一个坑,三人均是眼睛红肿,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动作机械,神情木讷。若是现在有外人看到,一定会被他们三人吓一跳。他们三人,看样子就像是刚从地底爬出来的一样。
岳斌抓着铁锹,一双手掌早已经磨出了血泡,渗出缕缕血丝。鲜血混着汗水,留在铁锹的把儿上,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使不上力。岳斌却毫无所觉,手中的铁锹越是打滑,他的双手就越是用力。满是血污的双手,关节处已经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一个上午,三人都不说一句话,空旷的训练场内,只能听到刨土的声音。三人一直机械般的干着,直到一百三十六个坑,全部刨完,这才停了下来。
三人来到坑前,按照辈分大小,最前面的是村里五位辈分最长的老人,其中以村长居中。三人先是把村长用席子裹了,放进坑内。填土,立牌位,一切做完之后,在墓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紧接着又是下一个……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没有一个人说话,似是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力气。他们的动作依然机械,但跪下磕头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丝恭敬,又夹杂着一抹坚毅。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座座坟墓出现在训练场内,排列整齐,就像是列队的士兵。
“咦,等一下。”在为马四儿裹席子的时候,岳斌突然出声,但因为久未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岳大山和王二似是没有听到,依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岳斌扑过去,由于体力透支,脚下有些跌跌撞撞。
“阿爹,王二叔,等一下。”岳斌有些急切的说道。
岳大山转过头,眼睛中满是血丝,嘴唇已经干的裂开,脸上头上夹杂着泥土,比起昨天来憔悴了不少。听到岳斌说话,声音沙哑的问道:“斌子,你干什么?”
岳斌看也不看岳大山,眼睛盯着马四儿放在胸口的手。马四儿的手紧紧攥着,放在胸口处,似乎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阿爹,你来看,马四叔的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岳斌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岳大山说道。
岳大山和王二听了都是一惊,他们早已经被这样的打击冲昏了头脑,哪还有心情去注意这些?若不是岳斌心细,还真给漏了过去。
三人围在马四儿周围,岳大山抓起马四儿的手,来回翻看了几遍,点头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说着,岳大山一只手抓着马四儿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用力,想要掰开马四儿的手看个清楚。
用了两下力,岳大山摇了摇头,说道:“攥的太紧了,我一个人弄不开。王二,来帮我一把,拿着他的手腕子。”
岳斌听了心中暗惊,虽然岳大山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没有平时的力气大,但是那力气也不算小了。可是以他的力气,竟然还掰不开马四儿的手。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马四儿攥的那么紧?
岳大山两条手臂上青筋暴的老高,突然吐气开声,猛然用力,只听“咔咔”两声,似是骨头给掰断了。马四儿的手指松了开来,手心里立刻有东西滑了出来。
岳斌一把捡了起来,只见是一个和他巴掌差不多大小的木牌子,像是令牌一样。木牌宽约两寸,长两寸到三寸间,很像是一个正方形,通体漆黑,入手沉重,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制成的。在这木牌的正面,有一只金黄色的牛身图案。看那牛身形状,很是健壮,头顶双角闪着冷光,做出了攻击的姿势,栩栩如生。在这黑色木牌的后面,有一个同样金黄色的“狂”字,龙飞凤舞,很是霸气。
岳斌翻看了两下,把木牌交给了岳大山,心中暗惊:看这木牌,可能是属于令牌一类,应该是属于某些大势力才有的。岳斌清楚记得现马四儿的时候,做为岳大山和王二不在时村子里的第一高手,马四儿的身上有十几处刀伤,均是深可见骨,每一处都足以致命。然而马四儿却是怒睁着双眼,全身肌肉紧绷,把握着木牌的左手给压在身下,显然马四儿并不想被凶手看到他这只握着东西的手。这样一来,这令牌,一定是马四儿在打斗的时候,从凶手身上顺手牵羊摸来的。
“这令牌,一定是凶手身上的,马四儿在临死前给我们留下了这个线索。”岳大山怒目圆睁,双拳紧握,布满血丝的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
“阿爹,你知道这令牌,代表着什么意思吗?”岳斌问道,若是能知道这令牌的出处,他们也就有了线索。
岳大山忽然委顿下来,似乎全身都没了力气,黯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岳斌和王二听了都不再说话,马四儿拼死留下这么一个线索,但是他们却没一个人认得。那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无能。
过了一会儿,岳斌开口道:“没关系,我们现在不知道,难道还不能去查吗?有这么一个令牌,查起来肯定容易,我们现在还是先把马四叔安葬了吧。”
岳大山和王二闻言都点了点头,心下也不由惭愧:怎么在关键时刻,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
当下岳大山把那黑色令牌收了起来,三人再次动手,把马四儿放进了墓坑。岳大山站在坑前,沉重的说道:“马四儿,你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我岳大山服你。你放心,你既然留下了这个黑色牌子,我就一定能找到凶手,为整个月河村报仇。”说完,三人一起动手,往坑中填了土,立了牌位。
月河村 第二十八章 孟师傅
“阿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他进入兽魂殿了。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父子三人一定会好好的,也一定会为你报仇。”岳斌跪在袁瑛的墓前,眼泪横流。在他们周围,已经立起了一百三十六座坟墓。月河村全体遇难的村民,已经全部安葬。
岳大山坐在墓碑旁边,脸上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兴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忙活了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似乎毫无所觉,都没有生火。墓群之中一片黑暗,山上不时传来几声夜枭鸣叫的声音,委实阴森可怖。
突然,靠在袁瑛墓前的岳斌突然皱了皱眉,站了起来,看向村口的方向,大喊一声:“谁在那边?”
这一声喊叫,把岳大山和王二都惊醒过来。两人这才注意到周围已是一片漆黑,又看看自己身处墓群之中,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顿时冷汗直冒,立刻把自己的武器抓在了手里。
前面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岳大山和王二都有些呆愣,不知是否真的有人。岳大山轻声问道:“斌子,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黑灯瞎火的,谁会过来?”
岳斌也有些疑惑,闻言皱了皱眉头。但是刚才,他分明听到夜风之中,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但是现在,凝神听去,那脚步声竟然像是消失了。
就在岳斌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一个冰冷而又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过路人而已。”
三人听了都是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来。现在已是黑夜,整个村子里一点火光都没有,而且月河村又是处在莽莽群山之中。谁会到这里来?
难道是凶手又去而复返了?岳斌心中暗道,但又觉得不像,凶手明显是骑着马拿着刀剑等利器的,一般这种人,大多是暴戾之人。可是听刚才那人的话声,声音虽然冰冷,但语音平和,似乎根本不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事情。
岳大山在一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静静的不说话,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不一会儿,王二从另外一边跌跌撞撞摸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轻声问道:“大山哥,怎么办?”
岳大山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他们一直都处于悲痛之中,连黑暗降临都不知道。手边连个火把都没有,现在想看看对方的位置在哪里都不能。
顿了一会儿,岳斌低声说道:“阿爹,他究竟是什么人,咱们这里四处都是大山,他怎么会从这里路过?”
王二的声音有些抖,问道:“该不会是山里的孤魂野鬼吧,咱们这里的尸气这么重,说不定……”
岳大山听了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也是有些抖,不等王二说完,急忙问道:“这里四处都是大山,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从这里路过?”
那人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整个村子,竟然连一点火光都没有。本还想在这里好好歇息歇息,看来也是歇不成喽。”说话间,那人突然晃亮了一个火折子放在身前,在那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出现了一张满是皱纹而又毫无血色的脸。
“啊——”惊呼声几乎同时从四人嘴中出。毫无防备之下,岳斌和岳大山他们突然看到那张惨白至极的脸,心里本就担心的三人还以为见了鬼。而那人却是看到岳大山三人蓬头垢面,又是站在一群坟墓之中,也被吓的不轻。
叫了好一会儿,对面那人开口道:“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岳大山听了一愣,反驳道:“你又究竟是人是鬼?”
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桀桀怪笑两声,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救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我当然是人,你们又是什么?”
岳大山没好气的道:“你是人,我们也是人。你这老头儿,还救人呢,刚才差点没把人吓死。”
对面那人也有些微微怒,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你们三人三更半夜站在墓地里,又是如此打扮,难不成是故意藏在这里吓人?”
岳大山也有些怒了,道:“你这老头儿怎么说话呢?你会三更半夜不睡觉躲在墓地里吓人?你以为好玩儿吗?”
岳斌站在一旁,看两人越说越是火大,急忙劝解道:“这位老丈,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现在这个时候站在墓地里,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们的确是村子里近来遭遇大难,亲人们刚入土为安。老丈若是想要在村里借宿,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现在村子里什么情况,你自己也看的清楚。”
那人闻言这才消了两口气,道:“这孩子年龄虽小,却是比一些大人要会说话了。”说话间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三人周围那一座座新坟,不由面露惊容道:“怎么会生这种事?这位兄弟,刚才老夫不知实情,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多多恕罪。”
岳大山听后心里气也消了不少,道:“没什么,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的不是,就这么一笔购销吧。”说完,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刚才我家斌子已经把情况告诉你了,这里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要不要借宿随你便。”
离的近了,岳斌也打量起那老者来。只见老者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头花白却不乱,梳的很整齐。两条手臂交叉放在身前,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还算的上和蔼,让人感觉特别容易亲近。
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