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初舞说话的时候,恰好一阵大风而过,将阵中扬起的尘土骤然吹走了,凤悠然就在那一瞬之间看清了全部的阵形,她将那图形在脑中一想,便灵光一现,道:“这是七巧阵!是失传了三百年的七巧阵!八卦阵是源于七巧阵的,所谓八卦也不过是九九归一,那七巧不就是无穷无尽了么?所以这七巧阵的变化就是不会重复,在阵外的人看见的永远都是新的阵形,只有身在其中找到阵眼,然后才能破解此阵!”
凤悠然说完,众人皆是一愣,都未曾想到这个,有的年轻将领连听都没听过七巧阵,冷初舞也是一愣,问道:“皇上如何会得知这个阵法的?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此阵的阵形。”
凤悠然勾唇一笑:“这还要得益于朕之前在药王谷的日子呢!那十多日朕没什么事,就天天拿着无名老人的古籍看,有时候药典看烦了,就去拿别的书看,有一日恰好看见一本阵法之源,朕觉得有趣,就拿着看了,其中就着重的讲了这七巧阵,朕有些地方看不懂还问过无名老人呢!所以刚才大风吹走尘土,朕看见那阵形,一眼就认出是七巧阵了。”
认出是什么阵形,冷初舞也没有高兴的神色,依旧皱眉道:“可是如何破解呢?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破解。”众将也都一番思索的表情。
凤悠然却道:“只要身在阵中,便一定能看出阵眼所在,到时候破解此阵不就是易如反掌了么?朕既然看出此阵来历,此阵便不足惧,三通鼓罢,朕就出城迎战,你们就在此等候朕回来!”
冷初舞却显得极为忧心忡忡,很是担心的看着凤悠然道:“皇上,还是再想想,只要一入阵中,除非破阵,否则是绝不可能出得来的,而且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我、我怎么能让皇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我与那嫣点商交战数月,我比较熟悉她的手法,不如还是我去迎战!”
“不行!”凤悠然断然拒绝,“你重伤未愈,朕怎能让你出战呢?那嫣点商下的战书,点名了说是要朕前去,你若是去了,像什么话?人家难道不会说朕是缩头乌龟吗?再说了,这里就只有朕还对这七巧阵有所接触研究,朕不去谁去!”
赤闵见冷初舞被斥,她却觉得冷初舞说的话有道理,于是也道:“皇上——”
和化花花面花荷。“谁也不必再说了!朕去定了,你们不必再说了!三通鼓罢,朕就出城,给朕把马牵来!”这是圣旨,没人敢抗旨的,众将虽担心,可奈何形势比人强,所以便叫军士将凤悠然的坐骑牵来,凤悠然便下了城楼,骑上马,准备出城了,她自始至终都没看冷初舞一眼,她就算不看也知道冷初舞必定十分担心,倒不如就不看省心些。
任何阵法,都是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这里所谓的生是能够找到出路继续下去,这里所谓的死也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进入了死路,就是只能与敌军缠斗在一处,能杀出一条血路更好,若杀不出,那就真的要死了。
阵法之中,只要找到阵眼,就能一眼看出生门与死门,即使阵法再怎么变化,万变不离其宗,总是要能破解的,将那阵眼破坏掉,这个阵法也就无用了,那陷入阵中的人也就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三通鼓罢,凤悠然打马出城,她的马是万里挑一的骏马,通身雪白,即使远远的看着也十分显眼,不过须臾就进了阵中,冷初舞在城楼上看的心惊胆战,阵中只有凤悠然一人,谁都没有带,冷初舞手掌心里都出汗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众将也是看得胆战心惊的。
外面的人看得紧张,凤悠然身在阵中,却没觉得有多紧张,她骑着马在阵中穿梭,寻找阵眼的存在,就正如当初周润清告诉她的一样,七巧阵在阵外看见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阵形,但在阵中,却只有八种变化,当时那阵法之源就将八种变化全都画了出来,凤悠然眼见眼前的阵法却只有四种,翻来覆去都只有四种变化,她便知道那嫣点商并未习得七巧阵的全部,只得了些皮毛,欺负众人以为众人不知这七巧阵的来历,凤悠然心中暗笑,若嫣点商弄个别的简单阵形,她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现在却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深弄了个谁都不知道的,以为能难住凤悠然,谁知这阵法在凤悠然眼中就像玩游戏一般,不过拿眼一扫,片刻就看出了阵眼所在。
凤悠然瞅准方向,立刻就冲向阵眼,眼角余光看见盾牌之后的白衣人挥动令旗,凤悠然微微勾起唇角,忽而仰天长啸,震得周围的军士们不得不丢掉手中盾牌兵器等等物件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在这一刻,凤悠然在马上弯身捡起长矛,对着阵眼掷了过去,阵眼一破,阵形立刻大乱,即使那白衣人再如何挥动令旗都无法堵住缺口,凤悠然看准生门,一夹马肚子,一口气就要冲出来,谁知身后破空声起,她无法回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阵中还有人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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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担惊受怕(今日更两万)
古时战争,双方开战之前都要约定时辰,人数和地点,大家都站好,然后先万箭齐发,等主将一声令下,然后再是万人大混战,都是有一定的章法和规矩的。
破阵也是有规矩的,若点名让谁破阵,那陷入阵中之人便是生死有天,不得再有旁人干涉,不得帮忙,更不能使用阵外的手法来残害破阵之人的性命。在破阵之后放冷箭,实在是被人所不齿的行为。
凤悠然没想到这嫣点商竟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当下心中惊骇,可身手反应却极其敏捷,侧身一躲,那冷箭便擦着肩膀过去了,射死了一个北戎的军士。凤悠然出来的匆忙,没有穿战甲,那冷箭极其锋利,已经将皮肉割开,渗出了鲜血,所幸那箭上没有淬毒,只不过就是这冷箭的阻碍,前方的生门已被盾牌层层挡住,可凤悠然去势已老,无法回头,凤悠然便深深皱眉,将缰绳死死的抓紧,然后拔下头上凤钗,狠狠的刺入白马的上臀部,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跃过了那高高的盾牌落在地上。
凤悠然心中一横,料定身后必有追兵,所以连头也不回,又用凤钗狠狠的刺了几下白马,冲向城门,城内的军士见状,忙打开城门,就在城门刚开的一瞬间,凤悠然的白马便冲了进来,可因为臀部剧痛,立时便歪倒在地,凤悠然忙用轻功飞身而起落在一边,定了定神,看着白马被鲜血染红的半个屁股,皱眉淡声道:“让军医来看看,朕不许它死。”
军医是和太医一起赶来的,军医俯身去看白马,太医却忙跑上城楼,凤悠然身边的军士却又把太医喊下来,城楼上的军士又喊太医上去,凤悠然微微皱眉:“你们在做什么?”
小六子早就从城楼上跑下来了,见这情景,便道:“主子,冷将军刚才在城楼上晕倒了,只怕是将领们叫太医去看看的,这边的将士们大概又想让太医看看主子的伤,这、这一时就僵住了。”
凤悠然闻言,抬眸看看城楼上,对着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的太医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上去看看冷将军啊!”太医这才反身上楼,凤悠然站在城楼下,城门也已经关上了,她也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垂眸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擦伤,划破了皮肉,血流了不少不过已经自行止住了,只不过那血迹在衣裳上挺明显的。
小六子忙道:“主子,不如回皇帐中去休息?”就在这里站着似乎也不太好,他心里明白凤悠然在犹疑要不要上去看看冷初舞,但是一直在这里站着,弄的大家都得跟着一起站着,似乎也不好,不如回皇帐去看看伤口,龙体受伤,即便是小事,也很让人担惊受怕的。
凤悠然正在迟疑间,赤闵从城楼上下来了,后面还跟着醒过来的冷初舞,她脸色苍白的紧,视线一直都在到处搜寻,一直到看见凤悠然才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凤悠然抿嘴,见冷初舞无碍,众人直到现在才下来,她心有不悦,一把推开要上前来给她看伤的太医,冷声道:“朕没事,你们顾好冷将军!小六子,回大营!”
凤悠然是有些生气的,气冷初舞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她本以为冷初舞不过是对自己诸多挂念,可看刚才的情形,她之前还是低估了冷初舞用情之深,看她那样子,似乎一心都在自己身上了,凤悠然想透这一点,不免心中烦躁难安。
她还有一点也很生气,自己进城少说也有半刻钟了,李阳赤闵等人居然一个都不下来,冷初舞晕倒了,她们居然就对自己不管不顾起来,这实在让人生气!她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人,她首要要维护的就是帝王之威,可如今堂堂女帝浴血奋战回来,居然没有一个将士下来,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她一个人和一大堆兵士们傻愣愣的站在城下,那样的场景她想着就觉得生气,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凤悠然不许太医进帐,只要小六子拿了药膏擦擦伤处,然后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算了,刚才在阵中风沙很大,她拼杀的也太过激烈,如今骤然停了下来,回了帐中之后,她便有些头疼,又不许宣太医进来,小六子看着她歪靠在床榻上,都有些着急了。
“主子——”小六子沉默了半天,还是想要劝说一下。
九俗顾顾梅顾四。“你不必说了,”凤悠然摆摆手,道,“朕有些累,你出去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朕不想见她们。”
“是。”小六子没有法子了,只好抿嘴退了出去。
小六子一退出帐外,抬眼一看,帐外站着一堆人,连冷初舞都在,小六子没说话,赤闵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见小六子出来她最先问道:“六公公,皇上的伤严重么?为什么不宣太医看一看?”
小六子抿嘴,看了赤闵一眼:“奴才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他瞅了一眼冷初舞,又道,“皇上的伤倒是不要紧,只是心里不痛快,奴才想,若是皇上心里痛快了,大概也就宣太医了。”
众将皆是不懂,冷初舞却敛眉想了一会儿,抿嘴道:“六公公,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六公公请去忙,皇上一会儿会宣太医的。”
小六子微微一笑,便垂手立在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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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之所伤(求月票,哈哈)
见冷初舞说知道,赤闵忙又问道:“冷将军,你说皇上是什么心思啊?她不肯见太医,又不肯见咱们,这算什么事儿嘛!”
冷初舞之前从城楼上下来,已经看到了城下的状况,凤悠然一人独立在那里,身边一个将领都没有,十步之外围着的全是兵士,当时冷初舞就知道情形不好,可也来不及补救,所以闹成现在这样,又经小六子一番话的提点,她的心里便如明镜一般雪亮了。
“赤闵,你跪下!”
“将军!”赤闵完全不明所以。
“跪下!”冷初舞看着众人,咳了两声,道,“你们全都跪下!”
冷初舞转身对着皇帐当下跪下,众将虽然不懂,但是也都跟着跪下了,李阳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才看透了,她正好跪在冷初舞身侧,便低声问道:“冷将军,皇上是怪咱们么?”
冷初舞低声道:“皇上虽没有明说,可到底还是生气,你们也太不应该了,这跪的是规矩是敬畏,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她虽被同僚所看重,但是这样也容易被皇上所猜忌,她倒是宁愿刚才大家都丢下自己不管最好,同僚们这样,皇上大概很恨自己了。
冷初舞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十几位将领们都听见了,各自沉默下来跪在那里想这句话的意思,最后都明白了,只有赤闵一人还糊里糊涂的,李阳没法,只得细细的给她低声讲了一遍,她才恍然大悟,懊悔自己的迟钝。
凤悠然在帐内歪着,不多时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已过了晌午,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碗清粥,剩下的菜一口未动,小六子又原样端出了皇帐。
等小六子再回来的时候,见凤悠然已经坐在案边了:“小六子,你进来的时候朕听见你说话,帐外有人么?”
小六子忙抿嘴道:“主子,诸位将领在外面跪着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刚才是赤将军问奴才皇上的情况,奴才就说皇上歇着,没有多说什么。”
凤悠然皱眉:“跪着?跪着做什么?朕又没有罚她们,跪在朕帐前像什么话!你去传旨,就说朕说的,让她们都回去歇着!”
小六子抿嘴,踌躇半天,还是说道:“主子,她们是来求见主子的。”
凤悠然心中烦躁,一把将茶盅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