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个用了很多文字,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出来的解释。
可是,阿孥桦的心,就很安定:或许,她并不需要什么解释。她在意的,从头到尾,只是五六的态度。
五六双手贴在阿孥桦有点肉肉的脸颊上,将她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傻丫头,乱吃醋。”眼底的情谊,能够将阿孥桦融化。
阿孥桦羞红了一张脸,头深深埋进五六怀里。
摸着怀里柔软的身子,五六突然控制不住了。
所以,他微微偏头,嘴巴贴着阿孥桦的耳朵,轻声问了句什么。
五六的声音那么轻,似乎轻轻一阵风吟,都能将他的问题带走。
但是,阿孥桦听到了,听得还很清楚。
所以,阿孥桦的脸,更红了;头,更低了。
五六等不到阿孥桦的回答,又贴着阿孥桦的耳朵,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轻,轻飘飘的,却热情如火。
阿孥桦身子软成了一滩水,倒在五六怀里,似乎连骨头都化了。
就在五六打算问第三遍的时候,阿孥桦点点头。
然后,一片淡粉色的朦胧。
或许,情侣间,都是如此吧。
爱的深了,所以,也就会介意了。
或许,不过是针尖大的小事,在情侣间,却会无数倍扩大。
然后,彼此伤害,用自己的满身刺,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爱的失去理智的情人们,或许忘记了:你刺伤的,是你的爱人啊!
如果,不爱,是不是就不会介意?从而,没有伤害?
或许吧,不爱、至少,不那么深爱,才是情侣间最好的相处距离。
可是,不爱,为何要在一起呢?
没有那么深爱,不就是朋友吗,从何能够称之为恋人?
这是,无解的循环。
天下间,自古以来,能够伤害一个人最深的,是爱啊!
只有爱上了,所以,才会捧出一颗心,然后,满心伤痕与痛楚,一个人,在午夜梦回之际,悄悄舔舐。
情侣们啊,少爱一点吧,多些理智,少些疯狂吧。
如此,方能幸福长久啊!
可是,能够控制住、收放自如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啊!
没有疯狂过,如何能够称之为—爱!
爱情,是什么?是激情、是疯狂、是痛苦、是甜蜜。
当一切暴风骤雨之后,剩下的,只有两个人坦诚相拥的温馨。
五六右手枕在脑后,左手搂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无限娇羞的阿孥桦,眼睛盯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阿孥桦调皮地用手指在五六胸口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五六用右手捉住阿孥桦调皮的左手指,送到嘴边轻吻,细密又柔软的胡须,扎得阿孥桦手指痒痒的,连一颗心儿,也酥酥地痒。
“在想你。”
虽然明知道只不过是用来哄自己的话儿,可是,阿孥桦还是觉得开心,满心欢喜。
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给我讲讲你的往事吧?我都不知道。”阿孥桦有点困了,昨晚回来后一直哭,都没有睡好。当然,她也有点饿了。可是,现在,漫天的困意席卷过来,她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五六眼神里一片沧桑,嘴角一抹苦笑没有掩藏:“你想听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却依然甜蜜。
“随便啦。”阿孥桦的声音里面,是浓浓的倦意。
“给你讲讲我的小时候吧?”五六的声音,也低沉下去。
阿孥桦似乎回答了一声“嗯”,似乎又没有。
五六将阿孥桦的手放下,细心地帮她放平,然后,将右手枕在脑后,开始了回忆。
“我出生在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妈妈是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员,爸爸是省政府里的高官。从小,我就生活在别人的艳羡之下。可是啊,我是个调皮的孩子,不好好学习,专门捣蛋,成绩总是倒数。我爸妈可急坏了,觉得丢脸啊,又为我未来担忧,所以呢,就给我找了一个又一个教书先生。可是啊,我实在是太皮了,将老师们都气走了。”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的“往事”,五六轻笑出声。
阿孥桦似乎也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又没有。
“后来啊,没有办法,我爸妈只好把我送到了偏远小镇的亲戚家,让我在那里收收性子。”五六耸耸肩,“你也看到了,效果不错。”
阿孥桦似乎点了点头,似乎又没有。
五六的声音,似乎来自于遥远的天边,驾着七色的云彩,带着耀眼的光芒,来到了阿孥桦的耳边。
“后来啊,我爸妈没有办法,只能找关系,帮我安排在独孤市,当一个小文员。后来啊,同事领导照顾,我才一步步到了现在的位子。其实啊,如果没有他们的照顾,我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这些所谓的“曾经”,究竟是属于谁的回忆?五六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这些所谓的“曾经”,是世人记忆中的自己的“过往”。
是不是好好笑?
自己明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可是,现在,却成了一组又一组的数字代码,编排出来的莫须有的存在。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第七十节 办公室可曾存在过真友谊?(一)
一大早,财务办公室就充满了打趣的声音,莺莺燕燕,脂粉香。
“哟,这病啊,果真生的是及时,去的也是及时哦。”童姐姐今儿个穿了一身黄色衣裳,磕着瓜子,倚着门框。
“我看也是啊,哎,这恋爱中的少男少女啊,一颗心,难猜哦。”纪姐姐今儿个的衣裳是偏暗色系列的咖啡,坐在座位上,抱着茶杯,正用热气蒸脸呢。
“什么嘛,明明是恋爱中的人儿啊,身体状况都是跟着一颗心走,好伐?!”糖果粒躺在比她头还高的椅背上,吮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开口。
“还是恋爱中的人,最懂啊。我们哪,都过时咯。”彭姐姐一手捂着嘴,一手搂着童姐姐的腰,笑得欢呢。
“行了啊,你们,不能再这么欺负我家宝贝阿孥桦了啊!我这好不容易照顾到她身心健康,你们可不能破坏我的劳动成果。”五六搂着羞得抬不起头也走不动路的阿孥桦往办公桌走去。
“哟哟哟,这还护上了,舍不得了?”童姐姐正好一把瓜子嗑完,拍拍手,笑得脸上红扑扑的,“姐姐们,还能吃了她不成?”
“就是啊,我们护着她、宠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欺负她?”彭姐姐望望童姐姐,两个人笑得挤眉弄眼的。
“哎呀哎呀,这是欺负我们老公不在身边,是吧?秀幸福,是伐?不得了咯。”纪姐姐端着茶杯也站起来了,脸上雾蒙蒙的。
“阿孥桦这么乖巧懂事,比你讨喜多了,我们要欺负,也只会欺负你。”糖果粒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童姐姐走到阿孥桦面前,两手用力端起阿孥桦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看得阿孥桦更加不好意思了:“恩,照顾得不错,挺滋润的,水灵灵的。”
一句话,逗得所有人都哄堂大笑,阿孥桦直接是将脑袋埋进了双手臂里。
纵然是皮糙肉厚的五六,一张脸,也忍不住红了:“这个,办公室,注意点撒。”
纪姐姐开口了:“大家都一个办公室的,这么熟了,都经历过,都懂,没啥好害羞的。”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啊,办公室又是笑作一团。
五六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办公室的同事们,心里面暖暖的:“这个小团体,真不错,挺温馨的,简单又真诚的关系,真好。”
门开了,张主任走了进来。
她的脸,阴沉着,不过,大家都太开心了,没有注意到。
“主任,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说着阿孥桦这神奇的病呢。”“神奇”这个词,童姐姐还特意加重了发音。
“是的啊,主任,您过来看看,阿孥桦这小脸啊,水灵灵的,滋润着呢。”纪姐姐也朝着张主任走过去。
“主任,您可得好好批评一下,这办公室恋情,要不得,太刺激旁人的心脏了。”糖果粒望着张主任,笑得可甜了。
“这办公室恋情,的确要不得,不然,这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张主任顺着糖果粒的话接着说,但是话语里,却格外严肃,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
这下子,连埋着头的阿孥桦,都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怎么了,主任?”童姐姐替张主任捏捏肩膀,语气里面,有着姐姐般的温情。
“是啊,怎么了,主任,您不是到王副局长那里签字的吗?怎么了?”纪姐姐放下手里的茶杯,端起张主任的茶杯,续了点热水进去,递给张主任,水温正好。
张主任将手上一沓子材料用力地摔在了桌子上,接过自己的茶杯,连喝两大口,才重重舒了口气。
阿孥桦抬眼望了望五六,眼里满是惶恐。
五六用手捉住阿孥桦的左手,用力紧了紧,无声地安慰着。
童姐姐双手按了按张主任的肩膀:“坐下来,休息一下。”
张主任顺着童姐姐手上的力气,坐了下来:“阿孥桦,你过来。”
阿孥桦望了望五六,满眼无助。
五六朝着阿孥桦点点头,眼神里面有着安慰与守护。
“我说,我作为你上司、领导,喊你一下子,还这么难?”张主任的声音里面,有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尖锐。
这刺耳的音调,刺激得阿孥桦身子一软,慌忙忙地跑过去,站在张主任面前,两手捏着衣角,头深深地垂着。
除了站在张主任面前的童姐姐和纪姐姐,其他人每个人都收起了一脸的轻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突然都变得好忙碌。
五六望着每个在办公桌上埋头忙碌的同事,觉得,有点陌生。
童姐姐捏着张主任的肩膀:“你呀,也真是的,犯得着气成这样吗?对身体不好。”
纪姐姐为张主任续了口茶,递给她:“主任,就是啊,您身子一直不太好,犯不着为了点小事气坏了自个儿。”
童姐姐朝纪姐姐望了一眼,眼神里面含义颇深:“是的啊,主任,这些小丫头不懂事,您跟她们计较个什么?”
纪姐姐也望了童姐姐一眼,眼神里面也是意思丰富:“主任,童姐姐这话对啊,您哪,多担待点,都是小孩子,别计较。”
张主任哪里会不明白童姐姐和纪姐姐之间的明争暗斗与讨好?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坐上了现在的位子。
不过呢,对于这两个如此知趣的人儿,张主任也不是不愿意提携她们,毕竟,自己以后一旦升了上去,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人的。
“还是你们两个懂事,不像那些小孩子,总是不懂事,惹我生气。”这话一说出来,童姐姐与纪姐姐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喜: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需要说的太清楚的。
“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上报的材料?”张主任将桌上的一沓子材料,“啪”的一声,甩在了阿孥桦的脸上,飘飘散散地落在地上。
阿孥桦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纸张材料,理顺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脸色更加苍白了:“是的。”
五六在旁边看的,心里面有股火气,却不得不按捺住。
“你是哪根脑筋搭错了?啊?这样的材料,你也报上来?”张主任声音尖锐的不行。
“我??????”阿孥桦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你也真是的,谈恋爱归谈恋爱,怎么不好好工作,惹领导生气?”童姐姐虽然有点舍不得阿孥桦这么个乖巧的孩子,可是,关于站队问题,好不容易得到了领导的暗示,怎么能够不积极支持呢?
对不起了,可怜的阿孥桦,乖孩子。
“是的啊,难怪很多单位都不同意办公室恋情呢,影响工作啊!”纪姐姐的表情,变得没有了平日里面的阳光与平和,十分嘲讽与刻薄。
“我??????”阿孥桦很想说,自己谈恋爱,没有耽误工作,可是,在领导前辈的压力下,说不出话来。
五六想要走上前,可是,他不能确定,这错误,是不是阿孥桦的,所以,他只能继续忍。
“主任,怎么回事啊?”童姐姐看似温和的开口询问,可是,却有意无意地又挑拨了张主任的怒火。
想想自己被王副局长嘲讽得面红耳赤的场面,张主任心里面的怒火,就烧的更加旺。
“怎么回事?”张主任眼睛跟刀一般,剐得阿孥桦心疼,“还不是这个粗心的家伙?人家材料不齐,也就算了,大不了事后补上,这个错误,我可以帮她扛。谁让我是领导呢?领导不容易啊!”
纪姐姐赶紧蹲下身子,帮张主任敲敲腿:“是的啊,还是我们张主任最疼员工了,是最为员工考虑的领导了。”
这句话,张主任,明显很受用。
童姐姐眼睛嘲讽地望了纪姐姐一眼:马屁精。
纪姐姐回望了童姐姐一眼:彼此彼此。
第七十一节 办公室可曾存在过真友谊?(二)
“你自己说,怎么回事?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张主任身子倚在椅背上,闭上眼,享受着童姐姐的按摩。
纪姐姐在旁边恨得牙痒痒的,可叹自己没有这本事。
“这个,当时他材料不全??????我问过您??????您说,没关系,我才??????”阿孥桦被吓坏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纪姐姐站起身,双脚成丁字形,右手叉腰,左手指着阿孥桦,眉毛挑的老高:“哎哟喂,敢情大家同事都快要两年了,我们都不晓得你是这么